第83章:幫庾氏父女脫身

  「你!你到底什麼人?想要幹什麼?」庾慶劍眉緊皺,極恨質問。

  「靜心覺得這不是庾大人該關心的事。其實靜心還挺被賢妃的無畏所折服,這天底下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者,怕只有庾傅寧一人了。她明知皇上正想方設法的欲置肅親王於死地,卻能寫出助肅親王脫離魔掌的話來,真不是要命了!而且……」

  「似乎她對皇后的死因也是一清二楚,這可是皇上的大忌。以當今皇上多疑的個性,只要這張字箋落到皇上手裡,整個庾府勢必逃不了抄家滅族的下場,您覺得靜心分析的對不對?」姚莫婉雲淡風清開口,清冷的眸波瀾不驚。

  「說吧!你想要什麼!」庾慶狠吁口氣,猛的靠在椅背上,君臣十幾年,他當然瞭解夜鴻弈的個性,但凡被他懷疑的人,皆不得善終,皇后便是最好的例子,而他,不過是個禮部尚書。

  「簡單,捲走國庫銀兩,帶著庾傅寧,遠投他國。」姚莫婉神色肅然,堅定開口。

  「這麼簡單?這對你有什麼好處?」庾慶簡直不相信自己聽到的,這樣的條件絕對在庾慶意料之外,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他本以為自己會被對方吃的死死的。

  「兩日之後,庾傅寧自會出現在西郊,介時庾大人知道該怎麼做了。如果事情未在靜心意料之內發展,那麼對不起,靜心會毫不猶豫的將字箋交到皇上手裡。」姚莫婉沒有解釋自己會有什麼好處,因為在不久的將來,所有人都會看到她所得到的好處,包括庾慶。

  「可是……」人都有好奇心,庾慶也不例外。

  「靜心只說一句,就算沒有這張字箋,庾大人真的可以保證,自己不會落得和桓橫一樣的下場?」姚莫婉眸光閃亮,一針見血。

  「國庫所剩無幾,大部分都被皇上秘密撥走,至於撥到哪裡,老夫不知。」庾慶恍然,皇上私下撥走銀兩,難保不是對自己起了戒心,怎的自己到現在才察覺出來,真是後知後覺了。

  「大人這話便是同意靜心的條件了?」姚莫婉心中暗驚,原本以為廢了庾慶,便是給了夜鴻弈重創,卻沒想到國庫居然是空的。不過庾慶變節,必會讓夜鴻弈如杯弓蛇影,疑心更重。

  「老夫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庾慶聲音中多少透著些怨氣。姚莫婉不語,微微淺笑。

  回到關雎宮,姚莫婉模仿著夜君清的筆跡給庾傅寧回了字箋

  『不見不散,君清』

  原本無需此舉,可姚莫婉怕庾傅寧這兩日會再給夜君清什麼暗示,索性回了字箋,讓她心安,也省得節外生枝。

  飯桌上,夜君清自顧用膳,直到忍無可忍,方才撩下碗筷,肅然看向姚莫婉。

  「本王臉上有金子麼?會發光麼?你在看什麼!」夜君清義正言辭質問。

  「莫婉在想,那晚……你沒和燕南笙發生什麼吧?」純淨的小臉蕩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姚莫婉煞有介事開口。夜君清聞聲,額頭頓時浮起三條黑線。

  「你再說一遍試試!」

  「開玩笑的,那麼認真做什麼。」感覺到夜君清身上散發出的怒意,姚莫婉輕盈淺笑,旋即收起笑容,認真看向夜君清。

  「莫婉是不是該給她一個機會呢……」姚莫婉自言自語著,心,有那麼丁點的酸泛起,庾傅寧那麼義無反顧的為夜君清,是不是該有一個表白的機會呢?

  「什麼機會?給誰?」夜君清狐疑看向姚莫婉,不以為然道。

  「如果有個女人為了你,可以不要命,你會不會給她一個機會?」姚莫婉從未這麼嚴肅的看著夜君清,看的夜君清心裡毛毛的。

  「本王心裡只有莫心,你是知道的……而且,你怎麼看都不像是不惜命的女人啊?」夜君清重申自己的立場,這一世,下一世,下下世,他的心裡就只有姚莫心,這個事實,沒人可以改變。

  「就算莫婉哪日豁出命去,也肯定不是為了你,南笙不知道比你好幾萬倍!少在這兒自作多情了!罷了,就算給了機會,也只會徒增傷感,何必呢!」姚莫婉頓時拍案而起,憤然離去。

  「生什麼氣啊!實話實說有罪嗎?有罪嗎!」對於姚莫婉的突然暴走,夜君清覺得無比委屈。

  步馨閣內,庾傅寧握著手中的字箋,眼淚撲簌而落,這一步,她終於走對了,以後不管天涯海角,她都不會再放開夜君清的手,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娘娘,您真的決定了?後果您都想到了?」看著激動不已的庾傅寧,茜夕忐忑詢問。

  「茜夕,傅寧這一生不想虛度,別再勸我。」庾傅寧知道茜夕要說什麼,可她的前半生已經為庾府,為父親犧牲了她最好的年華,她現在只想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余願足矣。

  「既然娘娘決定了,茜夕不再多言,但茜夕要和娘娘一起走,不管天涯海角,茜夕都不會離開娘娘!」茜夕堅定開口,言之鑿鑿。

  「好!我們一起離開!茜夕,去幫本宮收拾細軟,多多益善,這一路艱辛,用銀子的地方必定少不了。」庾傅寧拭了眼角的淚,將手中的字箋仔細收入懷裡。

  兩日後的子時,當庾傅寧滿懷期許和希望到達西郊時,等到的竟然是自己的父親。

  「寧兒,你就真的這麼狠心要拋下父親嗎?」看著容顏蒼老的庾慶,庾傅寧驚異之餘淚流滿面。

  「父親,對不起……寧兒真的不想錯過他……」庾傅寧撲通跪地,泣不成聲。

  「罷了,有些事終究不是我們能左右的,為父已經妥善安置一切,我們一起走,再也不回來。」庾慶走上去拉起庾傅寧時,忽的將一粒軟骨丹塞進庾傅寧的嘴裡。

  「父親?」庾傅寧驚訝看向庾慶。

  「他不會來了,事實上,他根本沒有收到你的字箋,兩日前,曾有人拿你寫的字箋要挾為父,條件便是讓為父帶你一起離開皇城,離開大楚,茜夕,扶小姐上車。」庾慶用兩天的時間,將所有的錢財,包括大楚國庫裡所剩無幾的銀兩一併轉移出去,此刻,他只駕著三輛馬車到西郊來接自己的女兒。

  「不可能!父親,等等他!寧兒求你!等等他!」淚,似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庾傅寧知道父親沒有騙自己,自小到大,父親從未騙過自己,可是她分明接到了夜君清的字箋,那字跡她認得,除了他,沒有人可以寫出那麼蒼勁有力的字。

《鳳唳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