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燕南笙追來了

  「寒大尊主,您怎麼還沒睡啊?」姚莫婉覺得自己如果被寒錦衣趕出去,便無家可歸了。

  「心裡不痛快就別笑了,不然比哭還難看。」寒錦衣緩步走進正廳,輕撩長袍坐到了姚莫婉對面,動作行雲流水,別有一種粗獷之美,這是姚莫婉接下來準備要奉承的詞語。

  心,有些酸,姚莫婉覺得自己真的是落魄了,曾幾何時,她還從沒有自己心情不痛快,仍需要耐著性子安撫別人的時候。

  「其實在莫婉眼裡,寒尊主還是風流倜儻的。」姚莫婉想把剛剛的話繞回來。

  「是風流有餘,倜儻不足吧!」寒錦衣覺得姚莫婉的話是在諷刺他。

  「必須不是啊!」姚莫婉搖頭。

  「你喜歡喬爺的琉璃衣?」寒錦衣話峰一轉,正色看向姚莫婉。

  「不敢喜歡。」姚莫婉說謊了,面對比藍光琉璃還要珍稀的水青色琉璃,是個人都會動心。她不缺錢,可本性使然。

  「這個給你。」寒錦衣也沒廢話,登時自身後將彼時套在喬爺身上的琉璃衣擱在了桌面上。

  「給……給我的?」姚莫婉眼光放亮,彷彿陰霾的心情頓時被琉璃光掃去大半。

  「不要?」寒錦衣挑眉,

  「不要白不要。」姚莫婉頓時將琉璃衣拽到自己身邊。見姚莫婉如此,寒錦衣薄唇微勾,須臾間恢復如初。

  待寒錦衣走後,姚莫婉燦若春光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消失,便已僵硬在了臉上,原來陪笑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呵。

  姚莫婉無力坐在椅子上,玉指撫著桌上的琉璃球,心卻如死水一般,蕩不起一絲波瀾。

  接下來的幾日裡,寒錦衣每天都會陪在姚莫婉身邊,將萬皇城轉了一圈兒又一圈兒,只要能讓姚莫婉多看一眼的東西,當晚必定會出現在暖玉閣,於是喬爺倒霉了,其實姚莫婉只是想知道喬爺沒了琉璃衣,會穿什麼。所以每每看到喬爺,她都會將目光刻意停留在喬爺身上,而每晚寒錦衣送進來的東西中,必定有喬爺的衣服。

  直至有一天,喬爺偷偷找到姚莫婉。

  「大小姐,你明天若再看老夫,老夫就只能把皮扒給你了!」喬爺始終覺得姚莫婉是故意的,不然為什麼連自己身上穿的粗布麻衣她都要覬覦啊。

  「其實莫婉對您身上的衣服真的不感興趣,只是……莫婉明天還是閉著眼睛走路算了。」姚莫婉苦笑,也覺得十分無奈。

  「莫婉姑娘,有句話本不該老夫開口,但這些日子尊主為了讓你開心費盡了心思,老夫還從沒看到尊主對什麼事這麼上心過,你該明白老夫的意思。」喬爺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足夠滄桑,可仍有一股奶氣飄了過來,姚莫婉想笑,終究還是忍住了,且將喬爺的話聽進心裡。

  以姚莫婉的睿智,她何嘗不知道寒錦衣的心意,可她真心沒有那個意思,於寒錦衣,她只當是朋友,而且是個多金的朋友而已。

  就在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打鬥聲,姚莫婉與喬爺相視一眼,跑了出去,待二人跑出房間,正看到空中兩抹身影交織在一起,一黑一紅,打的不亦樂乎。

  誠然燕南笙不是寒錦衣的對手,但若拼了全力,還是可以撐個百十回合,此刻,燕南笙已然被寒錦衣逼到了牆角,神形狼狽。

  「姚莫婉,你倒是說句話啊!」燕南笙有些招架不住,大喊。

  「你要莫婉說什麼?」姚莫婉不以為然,她不覺得自己讓寒錦衣住手,寒錦衣便會停手。

  「好歹求個情吧!」燕南笙急了,自己千里迢迢,不辭辛苦的是為了誰啊!

  「咳咳……那個……尊主,不如您下來歇歇?」姚莫婉抱著僥倖心理,卻不想才一閉嘴,便見寒錦衣倏的抽身,平穩落在姚莫婉身邊。

  一側,喬爺不由噎喉,他曾以為這個世上,除了已故老尊主,能勸服尊主的人還沒生出來,卻不想已經長這麼大了!

  「姚莫婉,真有你的!」燕南笙有些微喘,眸光看向姚莫婉時,儘是崇拜。

  「你來做什麼?」姚莫婉身側,寒錦衣冷聲質問。

  「寒錦衣,你是瘋狗不?你都不知道南笙來幹什麼就動手啊!」燕南笙恨的牙癢。無語,寒錦衣挑眉揉了揉皓腕,眉梢上揚,燕南笙見勢不妙,當即推開喬爺,躲到姚莫婉身邊兒。

  「姚莫婉,本盟主有話跟你說。」燕南笙低聲開口。

  「巧了,莫婉也有些事要跟盟主交代。」姚莫婉恍然般看向燕南笙。二人旋即看向寒錦衣。

  直至寒錦衣走遠,姚莫婉方才將燕南笙請回到正廳,此刻,汀月已然端著茶走了過來。

  「盟主請用茶。」汀月恭敬將茶杯遞到燕南笙手裡。

  「汀月,你胖了這麼多啊?」燕南笙上下打量汀月,不由感慨,這身材可比離開濟州行館那會兒風韻多了。

  「一頓飯二百來個菜,盤盤精品,饒是盟主這麼吃,也會胖的。」汀月實話實說。

  「所以你就樂不思蜀了?連行館都不打算回了?」燕南笙挑眉道。

  「回去?汀月可不想回去看人家臉色,汀月雖是個奴婢,可多少還有那麼點兒自尊!」只要想到夜君清一句一個奴婢的教訓自己,汀月便覺窩火。

  「你這丫頭還記上仇了,師弟不也是……」燕南笙很想解釋,卻見汀月欠了個身:

  「盟主有事還要找主子談吧,汀月告退。」汀月顯然不想聽燕南笙的詭辯。

  待汀月退下,燕南笙這才將視線落在姚莫婉身上。

  「莫婉啊,你真打算一輩子呆在這兒,對濟州的事不聞不問?」燕南笙覺得有些話難以啟齒,可若不說,他來的意義何在呢。

  「操作傀儡的罪名,莫婉擔待不起。」過了這麼長時間,姚莫婉再提當日之事,仍覺心痛不已。

  「師弟只是一時口誤,你該明白他不是那個意思的!」彼時夜君清在解釋如何醉酒時有跟燕南笙提過那晚與姚莫婉發生爭執之事。

  「若非心有所想,又豈會脫口而出,儘管莫婉自認問心無愧,可惜人言可畏,莫婉不想一生徒勞,到最後,卻落得身首異處。」人若不重活一次,便不知道自己賤在哪裡,若讓前世悲劇重演,那她的重生,毫無意義。

  「莫婉,你該知道夜君清不會那樣無情,你更該知道他對你的心意!」燕南笙覺得姚莫婉態度過於偏激了。

《鳳唳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