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救星來得及時

寧鈺軒說瞭要親查此事,所以早上的時候,昨天在橋上的人就全部到瞭飛月閣。

溫婉的臉色溫和瞭不少,想來是昨兒晚上陌玉侯哄好瞭她,隻是目光轉過來和季曼對上的時候,季曼感覺到這女主好像有些變瞭,本來是無欲無求就偏偏什麼都有的幸運女主,現在被她橫插一杠子,奪瞭些女主光環,心裡多半是有些不平衡,開始討厭她瞭。

再聖母瑪利亞的女人,被觸及到根本利益,也是會惱的,何況溫婉也算是有些小心機的人。季曼都有些覺得寧鈺軒是不是故意拿她刺激溫婉,好叫她學會狠絕,才不會給人欺負。

昨兒個我和兩位姨娘都是走在最前頭的,自然不會轉身推晴兒一把。溫婉開口瞭:現在按照昨天走的位置,兩位姨娘身後是怎麼跟的,都重新站一遍吧。

季曼抿唇,第一個站到瞭院子中間去,柳寒雲當時站在她的右邊,左邊是慕水晴的位置,身後依次跟著溫婉的丫鬟檀香,齊思菱的丫鬟菘藍,千憐雪的丫鬟淡竹。再往後就是桑榆的丫鬟苜蓿,慕水晴的丫鬟半夏,以及柳寒雲的丫鬟椿皮。

不管怎麼看,都是季曼的嫌疑最大,她這個位置是最好推慕水晴的位置,溫婉定定地看瞭半晌,轉頭看著陌玉侯道:都是自傢姐妹,妾身不好多加猜測,還是侯爺來下定論吧。

寧鈺軒看瞭季曼一眼,抿唇問身後幾個丫鬟:當時誰動瞭?或者是感覺到身邊誰動瞭?都給我閉上眼睛,然後伸手指,誰都不準睜眼看,否則一律趕出府去。

這法子倒是好,不記名投票,讓不敢開口說話的人都能指證瞭。季曼贊瞭一聲,也跟著閉上眼睛。

身後隱隱有袖子抬起來的聲響,等上頭終於吩咐睜眼的時候,季曼滿心覺得不會被冤枉瞭,卻見寧鈺軒的眼神分外凌厲地看著她。

怎麼?季曼不解,回頭看瞭一眼,一群丫鬟都垂首站在原地,沒有一個抬頭。

我可以聽你解釋。陌玉侯抿唇道:為什麼要推晴兒下水?

她推慕水晴下水?季曼睜大瞭眼,不可置信地回頭又看瞭身後的丫鬟一眼,這麼一大群人,難不成都指證是她麼?

錯愕瞭一會兒,她就又平靜瞭,後頭五個丫頭,至少三個是跟她有舊仇的,她怎麼就覺得她們會實話實說,不會害她呢?

季曼笑瞭笑,轉頭看向陌玉侯道:侯爺,你若是妾身,站在這麼明顯的位置,會推晴主子下水麼?她孩子沒瞭,於我有什麼好處?我一不是正室,二沒有得過您的真心,耍這些手段,除瞭害死自己,又能得到什麼呢?

這話說得有些暗指溫婉的意思,陌玉侯的臉色當即便沉瞭下去,一雙桃花眼含著怒,冷哼道:誰人不知你心腸歹毒?謀害我子嗣不算,還要陷害到溫婉頭上不成?

季曼也冷笑:侯爺一顆心都是長偏瞭的,根本不聽人解釋,那又何必多問桑榆這一句,直接關進思過閣不就得瞭?

大膽!寧鈺軒是真惱瞭,眼神凌厲得像一把劍,要活生生穿透瞭她:聶桑榆,你是不是就憑著你聶傢人的身份,越發不將人放在眼裡?你現在隻是個侍妾,也能與我這般頂嘴?

季曼也是給氣的,無辜被人冤枉,誰不生氣啊?偏偏這渣男就一副我要護著女主,其他人愛咋咋地的態度,更是氣得她冒煙。女主的命是命,女二的就不是命瞭不成!

溫婉連忙出來當和事佬:侯爺消消氣,桑榆說話也註意些分寸,莫氣急瞭侯爺,真將你重新關回去,那日子也不好過。

季曼心裡冷笑,面上卻又恢復瞭乖順的神色。跟陌玉侯硬碰硬的確沒好果子吃,女主給瞭臺階,那不下白不下。

寧鈺軒不知道為什麼,以前聶桑榆不懂規矩的時候,自己生氣歸生氣,卻不會這樣流於表面,頂多是冷著臉不理她就是瞭。但是現在聶桑榆這一副冷淡淡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的態度,總是能挑起他的火氣,叫他想掐死她。

冷靜瞭一會兒,陌玉侯開口道:你素來心胸狹隘,容不下人,現在又這麼多人同時指證,就算你想狡辯,也是難逃責罰。謀害子嗣其心可誅,念在你在侯府多年

你也知道桑榆在侯府多年?一聲怒斥從門口傳來,院子裡的人都是一愣,溫婉急忙轉頭,就看見寧爾容扶著沉怒的老夫人,跨進瞭飛月閣的院子。

眾人心裡都是一驚,看著那笑容滿面的表小姐,心裡都是暗恨,怎麼這個關頭把老夫人找來瞭?

母親。寧鈺軒收瞭兩分怒氣,屈膝行禮道:兒子正在審問昨天晴兒落水一事。

你這是審問?老夫人一臉嚴肅地看著他道:我分明隻聽見你定罪瞭,桑榆可服氣?

季曼覺得這原本書裡的惡婆婆簡直是太可愛瞭,眼淚都要給她感動下來瞭,連忙順著老夫人的話喊瞭一聲:我不服!

好不容易有點好日子過,想把她打回原形?沒門!

老夫人看瞭桑榆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隨即道:軒兒剛剛怎麼審的,也讓我見識一下。

寧鈺軒知道,自傢母親是無論如何也會護著聶桑榆的,不過這件事錯瞭就是錯瞭,他不信誰能顛倒黑白。

於是他將剛才的法子重新讓幾個丫鬟做一遍,依舊讓所有人都閉上眼睛。

老夫人沒閉眼,就和陌玉侯一起睜眼看著後頭五個丫鬟,可是這一次,五個丫鬟都沒敢指。

這就是軒兒說的審問法子?老夫人笑瞭笑,眼裡卻很是嚴肅地看著寧鈺軒。

陌玉侯抿唇道:大概是母親偏心桑榆太多,所以她們不敢指瞭。

哦?老夫人輕笑:那軒兒你偏心溫婉夠不夠多?

陌玉侯一愣,垂瞭眼睛沉默。

我侯府規矩也算嚴謹,沒有荒唐到讓下人來決定主子罪名。老夫人正瞭神色道:這幾個丫鬟,你又能保證誰沒有私心?桑榆嫁你六年,是結發,你薄待她也就罷瞭,現在還因為一些人的讒言,要定她的罪?

溫婉在旁邊聽得臉一陣紅一陣白,老夫人這字字句句,都像是桑榆才是她兒媳婦,她依舊是不被承認的野丫頭。從進來到現在,老夫人甚至沒看她一眼。

這感覺可不好受,她是真心喜歡寧鈺軒,所以也想得他母親的喜歡,可是為什麼這麼難?

陌玉侯沉默瞭許久才道:母親教訓的是,可是晴兒也懷瞭您的孫子,這件事總不能沒個交代。

要查就好好去查,這一屋子妖精,誰的話可以信?你不如讓水晴自己說,覺得是誰推瞭她,她要怎麼做才讓這件事過去。

慕水晴才是這件事最大的受害人,現在都不知道能不能扛過這一場風寒。寧鈺軒覺得也有道理,幹脆就進屋去問慕水晴的意見,順便好好安慰一番。

奴婢身後當時站著的是檀香。慕水晴紅著眼睛說瞭這麼一句,看見陌玉侯沉下去的臉色,又連忙道:不過到底是誰上來推的,奴婢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不是桑榆姐姐。

不是聶桑榆?寧鈺軒微微挑眉,他還以為慕水晴會一口咬定就是她呢,居然反過來為她開脫?

為什麼?

慕水晴不是與聶桑榆一向不和麼?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咬她一口?

好奇歸好奇,他也不能當真開口去問,隻是水晴都這麼說瞭,他也就再不能多怪聶桑榆一分。關於她說的身後是檀香,他自然不信,檀香是溫婉的丫頭,跟她一起進府改名,是和她一樣溫柔的人,怎麼會推人。

這件事就這麼不瞭瞭之瞭,陌玉侯和老夫人都往飛月閣送瞭不少打賞,連帶著飛月閣的待遇也好瞭不少,慕水晴也就沒有再深究。

要怎麼感謝我?寧爾容嬉皮笑臉地拉著季曼走在路上:要不是我知道你有難,去請瞭老夫人,你今天肯定要受罰的。

季曼看她可愛得緊,忍不住伸手戳瞭一下她的額頭,道:你想要什麼?送你一盒子雪花膏可好?

你有那東西?寧爾容張大瞭嘴:我一來京城就聽說瞭,讓白芷去街上排瞭許久的隊,也沒能買上一盒。

季曼摸摸鼻子,很想說你眼前就是雪花膏工廠啊,不過看她也喜歡那東西,季曼就帶她回去,大方地給瞭她一盒子。

這麼大一盒,據說要五十兩銀子呢。寧爾容小心翼翼地捧著,接著又輕咳兩聲,明顯狗腿瞭不少:你今晚想吃什麼啊?我帶你去我那裡吃,肯定比你這侍妾待遇吃得好。

季曼被她這模樣逗得笑,想瞭想道:來這裡這麼久,我一直最懷念燒烤。你那裡要是有東西,咱們今天晚上來燒烤怎麼樣?

燒烤啤酒大夏天,那是現代最美好的回憶瞭。

《春閨夢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