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枕畔鳥鳴啾啾,雷蕾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客棧房間的床上,窗外陽光明媚。

床前坐著個人,竟是冷醉。

雷蕾揉眼睛,有點意外:“冷姑娘?”

冷醉目光微亮,語氣卻很平靜:“醒瞭就好,快午時瞭,先喝藥,稍後再一起下去用飯吧。”遞過一碗藥。

雷蕾試著晃晃腦袋,覺得耳聰目明,估計沒摔成腦震蕩啥的,於是放瞭心,搖頭:“我沒事,不用吃藥。”

冷醉也不勉強她,自去桌旁看書。

雷蕾呆瞭片刻,翻身下床:“小白呢?”

冷醉道:“與何盟主商量大事。”

知道她不甚關心這些事情,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雷蕾“哦”瞭聲,走到窗前呼吸幾口新鮮空氣,不說話。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風彩彩匆匆進來,見她已經起床,忙關切地問:“覺得怎麼樣?”

雷蕾搖頭表示沒事。

風彩彩後怕:“昨晚真險,我們都以為你……幸好那人及時出手相救。”

雷蕾忙問:“誰?”

風彩彩看瞭她片刻,移開目光:“不知道。”

證實瞭心中猜測,雷蕾轉過臉,方才她也曾努力回憶,昨晚那件東西應該是從右後方飛來打在右腿彎的,而“小白”與風彩彩根本夠不著那角度,開鎖放人,巧施援手,此人竟救瞭自己兩次,會是誰?

風彩彩很快又展顏:“此行雖然驚險,卻也所獲不小,如今藍鐵已死,藍金交代認罪,那枚長生果也找到瞭,隻要當眾毀掉它,江湖又可恢復安定,何盟主很高興呢!”

看著她眉飛色舞喜氣洋洋的樣子,雷蕾竟有點酸酸的,怪不得何太平會認為她更適合蕭夫人的位置,就昨晚的事來說,她的確比自己強多瞭,那份毅然赴死的勇氣和決心,隻為不讓“小白”為難,這種行為叫人不得不欽佩,而以“小白”現在的名聲地位,他需要的,豈不正是這樣一位深明大義顧全大局的夫人?

要是自己處在她的境地,會不會這樣?

雷蕾默然。

我不喜歡犧牲別人,更不喜歡犧牲自己,能活我就會想辦法活下去,真他奶奶的自私。

藍門之事得以公開,何太平親自處理此案,藍鐵已斬於鳳鳴刀下,藍金認罪,藍傢現由王氏母子作主,與藍金藍鐵之子共同掌管藍傢產業。

石先生梅島被上官秋月利用,賣出的長生果自然不會是真的,但人人都當它是真的的時候,它也就變成真的瞭。

長生果找到的消息很快散佈出去,藍金也親口證實瞭父親巨資購買長生果的事,江湖上有人歡喜有人惋惜,但無論如何也打破瞭部分人的妄想。先前流傳著數種關於長生果下落的版本,一些盯準目標蠢蠢欲動的人都及時收手,紛紛醒悟過來,慶幸不已。既然寶貝已經落入何太平手中,即將當著各派掌門的面毀掉,它的吸引力也就沒那麼大瞭,那些因為貪念而已經作下惡事的人隻在暗中後悔,無奈把柄落在上官秋月手上,今後的日子可不怎麼好過瞭。

石先生梅島已死,長生果之事表面上到此結束,剩下的便是秘密追查真長生果的下落,畢竟瞞得瞭別人瞞不瞭自己,以何太平的作風,絕不會找到假果子就完事,另外還要詳查冷前掌門之死以及卜老先生被殺的真相,畢竟殺卜老先生的是不是石先生梅島,目前還沒有證據證明。

總之,眼前的麻煩基本算是解決瞭,隻不過其中出現瞭一個小小的插曲——

看到那枚價值一千萬銀子的“長生果”,雷蕾差點沒被口水噎死。

一顆核桃。

時近四月,陽光燦爛,暖氣輕浮,何太平負手站在遊廊上,看著面前池塘裡數條紅色鯉魚,錦繡衣袍略顯華貴卻並不過分,雍容中透著威嚴,恰好適合他的身份。

然而就轉臉之間,那些威嚴已經不見,他笑得溫和又平易:“雷蕾姑娘。”

雷蕾停下腳步,不知道是自己看風景偶然遇上他,還是他早就在這裡等著自己。

如今眾人已不怕泄露身份,都搬進瞭秦流風的別苑,按計劃,銷毀長生果之後,眾人便要起程去八仙府卜二先生處,從最初卜老先生的案子慢慢查起。

何太平抬手,手上赫然是那枚核桃:“雷蕾姑娘肯定,這不是真的長生果?”

“肯定是假的,不過多吃也有好處,”不待他說話,雷蕾又擺手,“別問我為什麼,我不記得瞭,何盟主可以不信。”

何太平微笑:“我信。”

雷蕾眨眼:“萬一它是真的,毀瞭豈不是很可惜?”接著作出一臉向往的樣子:“吃瞭就能多活一百年啊!”

何太平道:“果真如此,你的眼睛至少比現在亮十分。”

雷蕾尷尬地:“人人都想長生嘛,你敢說你不想?”

“想,”何太平面不改色地承認,轉轉手中那粒核桃,“但沒有你想象的那麼想。”

“怎麼說?”

“得瞭它很好?”反問。

雷蕾搖頭:“一個假果子就能害得別人傢破人亡,得到的人卻死得更早,比如藍門主,就算真吃瞭長生果,別人也不一定容你多活那麼久。”

“正因為人人都想長生,由此生出貪欲,才會引出這許多禍事,可見長生未必好,”何太平看著手上核桃,斷然,“我已召集各派掌門,下個月初九當眾銷毀此果,穩定人心,以絕禍患。”

雷蕾瞅他:“既然長生不好,何盟主還追查真的長生果做什麼?”

何太平道:“我們不取,也絕不能讓它落入魔教,否則後患無窮。”

“何盟主一心為江湖為百姓,佩服!”雷蕾挑眉,壯著膽子指著那顆核桃,“可如果這顆長生果就是真的,你還會毀瞭它?”

何太平倏地轉眼看她。

再次感受到領袖氣勢的威力,雷蕾嚇得後退一步,嘀咕:“當然……它不是真的瞭,我是說如果,你不想回答就算瞭……”

何太平淡淡道:“這話很多人都想問。”

“可沒人敢問出來,”雷蕾哈腰,“何盟主大人大量,我不知道規矩,你老人傢多多包涵,別跟我一般見識……”

何太平冷眼看她。

玩笑之際又忘瞭此人身份,雷蕾真緊張瞭,想溜又不敢溜,隻得小心翼翼地望著地面。

有人逼近。

一步。

兩步。

就在雷蕾忍不住想後退的時候,何太平忽然開口瞭:“你真想知道?”

雷蕾意外,抬臉望著他。

何太平微笑。

那張臉不算很俊美,卻很耐看,讓你無端地生出信任,可惜早知道此人是隻笑面虎,雷蕾搖頭不止:“我想先知道另一件事。”

何太平示意她說。

雷蕾小心地:“若我知道瞭答案,會不會有什麼不測?”

何太平看瞭她半晌,俯身湊近她耳邊,輕輕說瞭句話。

聲音不大,雷蕾卻聽得清楚,反倒松瞭口氣,笑得不懷好意:“何盟主也有私心,你就不怕我說出去?”

何太平笑得一片好意:“有人會信?”

雷蕾裝模作樣地望望天:“不早瞭,吃飯去。”轉身就走。

冷醉對秦流風主動許多,風流才子春風得意,反倒是公子這邊出瞭點問題,大約為那夜的事感到內疚,公子在雷蕾跟前多數時候都保持沉默。

若被挾持的人是自己,他當面說“不行”,會難以接受吧,還真讓風彩彩比下去瞭,雷蕾理解他的選擇,一個人身處這樣的位置,能始終堅持自己的原則並不是件壞事,若他真的輕率答應藍金的條件,或許她更難認同。隻不過最近和此人一起不正常的還有風彩彩,二人甚至有某種程度上的默契,雷蕾覺得很酸——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主動糾纏,“小白”被動地接受,誰能保證他不會喜歡別人?這不,都跟風姑娘有秘密,瞞著咱瞭!

數次瞥見二人“眉目傳情”,雷蕾氣得想一走瞭之,可惜此計劃最終被擱淺,上官秋月利用她偷心法,現在任務未完成人就跑瞭,那個變態會怎麼對付花傢?怎麼說現在也頂著花小蕾的身份,不能不顧傢人,何況離開“小白”,難免會被上官秋月抓回去修理,說不定就成人偶瞭。

困死“小白”未必能得到心法,沒有心法就不能收服傳奇谷統一星月教,孰輕孰重,上官秋月已經作瞭取舍,既然她雷蕾還有利用價值,當然不能死,所以對於此人的救命之恩,雷蕾並不感激,她暗自盤算,此人之所以能要挾花傢,是因為花老爺中毒,眼下當務之急是拿解藥,自己和花傢大哥相認的事他還不知道吧?不如將計就計,盜版假心法哄他開心。

心動不如行動,雷蕾很快付諸行動,瞅準機會溜進某人房間,床單下,枕頭底,櫃子裡,包袱裡……

“小蕾。”身後傳來公子的聲音。

雷蕾急忙轉身。

看看她的手,公子不動聲色:“你在找什麼?”

雷蕾鎮定地頂回去:“怎麼,怕我偷東西還是怕我害你?”

公子看著她不說話。

原來他真的已經在懷疑自己瞭,怪不得最近表現這麼異常,雷蕾到底有點心虛,冷著臉就朝門外走。

路過身邊,公子迅速扣住她的手腕:“小蕾。”

雷蕾看那手:“扶持正義斬惡除魔也要證據的。”

沒理會她的諷刺,公子沉默片刻,道:“你認識上官秋月。”

短短一句話,雷蕾卻震驚不已。

公子艱難地:“怎麼回事?”

恍然間什麼都明白瞭,雷蕾冷笑:“風彩彩告訴你的吧,你倒很相信她。”

“你會變聲,花傢又不認你,父親曾說過花傢是名門正派,我隻當有人要挾你們,所以如此,”公子俊臉泛白,“但風姑娘說,她曾見你和上官秋月在一起,你們……關系不尋常。”

因為我那時以為自己是上官春花,雷蕾沉默。

公子丟開她:“是他讓你跟著我?”

“你覺得我是和那些妖女一樣用美人計啊,”雷蕾站穩,“你這是在逼供?”

公子不答。

江湖中上官秋月的形象並不好,風彩彩雖見過,又怎會知道他的身份?雷蕾實在想不出破綻,心裡後悔,他奶奶的為瞭搶“小白”真是不擇手段,恩將仇報,早知道老娘當初就不救你,讓你中毒掛瞭算瞭!

其實“小白”懷疑也沒什麼,自己本就是想盜版心法,可說穿瞭還是不舒服,堵得慌,雷蕾幹脆承認:“沒錯,我是他派來偷鳳鳴刀心法的,但跟花傢無關,你看花傢人已經不認我瞭。”

公子臉色更難看。

眼見那隻拿刀的左手在緩緩收緊,雷蕾心裡陣陣發涼,勉強笑:“怎麼,你要殺我?”

公子沒有動,也沒回答。

沉悶的氣氛讓人窒息。

雷蕾鎮定地移開目光:“再不動手的話,我就走瞭。”

公子忽然道:“當初你曾設計逃走。”

算你不笨,雷蕾沉默。

公子看著她:“你還是不願意為他辦事的。”

雷蕾不答。

“他威脅你對不對?”目中又有瞭光彩。

“我爹中瞭毒。”

公子微微吐出口氣:“我會想辦法,不要再跟他來往。”

上官秋月騙老娘,老娘當然不想理會他,雷蕾道:“可我殺過人,那夜死的是陪嫁丫鬟,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公子別過臉,緩緩道:“你……已經不記得瞭。”

失憶不是逃避懲罰的借口,他到底不想殺她,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很不容易,雷蕾略有點欣慰,至少對風彩彩或別人,他不會這麼說。

與從小堅持的信念有瞭沖突,俊臉蒼白,矛盾、痛苦且自責。

雷蕾不忍,道出實情:“算瞭,她是上官秋月派來監視我的。”不再看他,低頭快步出門。

接下來幾天雷蕾的心情分外惡劣,對誰都愛理不理,更將公子拒之門外,無奈此人嚴格守禮,沒有翻窗或者砸門的覺悟,幾番欲言又止,最終保持沉默,令雷蕾意外的是,他似乎並沒將此事告訴何太平。

大街。

“姑娘,你還沒給錢呢!”

“找他。”

……

“小妞敢管大爺的閑事!”

“老娘就是管瞭。”

……

身後某人默默替自己收拾爛攤子,雷蕾頗覺解氣,趁機溜進小巷。

“雷蕾。”熟悉的聲音。

雷蕾冷眼看她。

風彩彩內疚:“你別難為蕭公子,是我告訴他的。”

喲,老娘愛為難他就為難,你跑來心疼個什麼?雷蕾更加不忿,翻翻白眼:“誰叫他自己愛受虐,總跟著我不放,怕他為難就叫他跟著你好瞭。”

風彩彩漲紅臉,直直盯著她:“我是喜歡蕭公子,但我將此事告訴他,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雷蕾懶得聽,轉身要走。

風彩彩大聲:“我雖在傳奇谷見過上官秋月,但一直也沒懷疑他的身份,是打算替你保密的。”

她怎麼會知道上官秋月的身份?雷蕾也很奇怪,於是停住腳步。

風彩彩道:“在藍傢那晚是他救的你,蕭公子隻顧救人沒留意,我卻看到瞭。”

雷蕾不說話。

風彩彩斟酌瞭下,說瞭實話:“他分明武功高絕,而且當時有好幾次機會可以救我,卻始終不施援手,可見故意想要蕭公子為難,這等行徑豈是正道大俠所為?何況藍鐵怎知道你們逃出瞭冰庫,急急押我趕來要挾?分明是有人報信,所以我才心生懷疑,告訴瞭蕭公子。”

雷蕾恍然,上官秋月的相貌很好描述,不是誰都能生得那麼妖孽,加上此人與“小白”打過多次交道,花傢又可疑,“小白”自然能猜到。

風彩彩搖頭:“其實蕭公子並沒告訴我那是上官秋月,是我後來又去問秦公子才知道的。”

雷蕾意外。

風彩彩道:“蕭公子對你好,你卻會變聲,又與上官秋月那麼親密,所以……”

雷蕾回神:“你怕我害他?”

風彩彩不答。

雷蕾能理解她的行為,可還是有點不爽,忽然抬手指著巷外街上路過的一行人,輕哼:“我不隻認識上官秋月,還要去找他們,你可以再回去報信。”

一行七人,兩名仆人,兩名丫鬟,就連那兩名轎夫步伐也都異常輕快,轎中還有位穿著樸素毫不惹眼的夫人。

城外兩裡處,兩名仆人互視一眼。

“誰派你來的!”冷冷的聲音,雷蕾已覺掌風撲面。

“住手!”兩名丫鬟喝止,“是夫人的朋友。”

這兩名仆人正是傳奇谷的紅衣護衛,原想解決跟蹤的人,聞言都及時收住,雷蕾嚇出冷汗,既後悔又慶幸,魔教中人真狠!

遊絲下瞭轎,見到她也喜悅:“雷蕾姑娘。”

雷蕾迎上去:“夫人。”

兩名丫鬟已對她深信不疑,作禮道謝:“上次多虧姑娘周全,讓我們救回夫人,將功折罪,谷主才未加責罰。”

雷蕾客氣兩句,問遊絲:“你怎麼又一個人亂跑?”

遊絲不介意話中責備之意,和氣地解釋:“聽說有個趙子青大夫很好,所以悄悄叫他們帶我進城去看看。”

雷蕾疑慮:“傅谷主也來瞭?”

遊絲點頭:“聽說長生果在這裡,傅樓拗不過我,就來瞭。”說完似乎很不好意思,悄悄問:“長生果在何盟主手上,是真的嗎?”

原來想要長生果的是她!雷蕾嘆氣,含蓄地:“是,但不一定是真的。”

遊絲失望:“傅樓也說那必定是假的。”

其實傅樓早知道石先生賣出的長生果有假瞭,他也看出有人想引發傳奇谷與白道的惡戰吧,所以當初才沒有去湊拍賣會的熱鬧,如今願意趕來架空城,隻是不忍心讓妻子失望罷瞭。

所謂“情深不壽”,雷蕾對傅樓已有改觀,擔心之下忍不住提醒:“很多人對傅谷主有……誤會,他不應該再公然露面,長生果再好也隻是身外之物,傅谷主待夫人這樣,夫人又何必想長生?”

遊絲默然許久,道:“傅樓殺瞭很多人。”

雷蕾意外,原來她是知道的。

“不論如何他做這些都是為我,我怎會不替他著想,”遊絲微笑,悲哀地,“我是不能為他延續香火的。”

長生果,普通人吃瞭就能強身健體百病俱除。

仿佛被人扇瞭一耳光,雷蕾慚愧不已:“是我說錯,夫人不要介意。”

遊絲拭淚:“已經看過很多大夫……傅樓又不肯找別的女人,我將來有什麼面目去見傅傢祖宗?”

她這副身體也太弱瞭,的確有不孕的可能,這個時代迷信思想根深蒂固,很難改變他們的觀念,雷蕾不好多勸,惟有安慰:“傅谷主都不介意,夫人何必……”

話未說完,旁邊一護衛忽然警惕:“誰!”

兩名丫鬟下意識護著遊絲退開,發現落下一人,兩名護衛立即趕來相救,誰知那道人影更快,雷蕾已經被一隻手撈過,掠出瞭兩三丈。

熟悉的馨香味。

上官秋月!雷蕾反應過來,心中五味陳雜,此人的確該露面瞭,在某種程度上她甚至還有些期待,或者是想欣賞此人怎麼繼續演戲,又或者是想要證明些什麼,隻不過真正見到他,難免還是緊張。

“小春花。”聲音溫柔愉悅,正如久別的親人的呼喚,滿含寵溺關心。

雷蕾有點呆。

遊絲急:“快,快救雷蕾姑娘!”

兩名護衛同時上來。

傳奇谷的頂尖護衛到底不可小覷,上官秋月沒有硬接,隻微微皺瞭下眉,飄飄然從雷蕾身旁掠開。

見他肯放人,兩名護衛大喜,趕過來救。

雷蕾驚叫:“別,小心!”

一道白練凌空飛來,勢如長虹,疾如閃電,壯觀美麗,薄薄的邊緣好象鋒利的刀刃,泛著寒光,直向二人削去。

時柔時剛,形狀變幻莫測,兩護衛哪裡見過這等怪異武器,頓時措手不及,一名護衛很快被擊飛,悶哼一聲翻滾在地,再也不動。

遊絲嚇得:“他怎麼樣?”

見二人落敗,兩丫鬟也準備上前相助。

“多情練!是上官秋月!”另一名護衛已經看出不對,大驚,“快帶夫人走!”分神之際,白練已經襲到。

雷蕾急:“別殺他!”

話音剛落人就倒下,頸間血流如註。

多情練仍是潔白無暇,不見半點血跡,很快回到上官秋月袖中。上官秋月走過去拎起那護衛的脖子仔細瞧瞭瞧,“啊”瞭聲,無辜地看著雷蕾笑:“遲瞭點,已經死瞭。”

有人為救自己而死,雷蕾怒極,你個變態!

遊絲面如死灰。

上官秋月不再理會,攜雷蕾掠走。

《穿越之天雷一部(天雷一部之春花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