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少年天子

說到這裡,玄玄子嘆瞭口氣:“當時,你師叔幫我止瞭血,想帶我離開,繼續逼問所謂的真正蟄心法口訣,可他帶著我剛出大門,就遇到瞭你師祖。”

太歲驚訝:“我師祖?天機子?”

玄玄子面色沉重地點頭:“那時候,你師祖已經發現上瞭你師叔的當,下山來尋我,正好尋到那地方,眼見你師叔重傷瞭我,你師祖勃然大怒,當即便清理門戶,一掌斃瞭你師叔!”

太歲吃驚:“啊!”

玄玄子道:“當時德妙害怕極瞭,連忙向你師祖跪地求饒,你師祖念她年紀尚小,又已被我廢瞭武功,一時心軟,就放她離開瞭。而你師祖並不知道我下山後收瞭個小徒弟,便隻帶我回山瞭。”

太歲不解地看著玄玄子:“師祖不知道,師父可以告訴他呀,為何……丟下瞭我?”

玄玄子望著太歲,神色復雜道:“若當時告訴你師祖,院子裡還有我的一個小徒弟,你師祖看到你被一劍穿心,一定認為你死定瞭,若是未過多久你又活蹦亂跳地活過來,你的不死之秘也就難以保住。”

太歲一臉驚訝:“師父連師祖都信不過嗎?”

玄玄子深情地看著太歲:“徒兒啊,你可知道,發現你能不死後,為師也曾打過你的主意。可你是師父從小養大的,已經把你當成瞭自己的骨肉,所以才寧可放棄這不死之秘,也不想對你有絲毫傷害。但別人……”

玄玄子搖搖頭,默默轉身,望向遠處,眼神中透著傷感。

“你師叔元元子為瞭一部蟄龍心法就能泯滅人性,那其他人呢?是否會因為你的異能,給你帶來危險?師父實在不確定。所以,隻好瞞下你的事,隨你師祖回山,不過,卻也常常暗中去探望你的。”

太歲點頭,但還是不解:“那……為何這次師父又把我帶回山瞭呢?”

玄玄子轉身看向太歲,沒好氣的道:“師父何曾帶你回山?師父明明是讓你住在邙林村,是你這臭小子不聽話,偷偷跟上瞭山!”

“呃……”太歲尷尬的撓瞭撓頭。

玄玄子道:“當年你雖年紀幼小,卻也機警伶俐,雖然武功剛剛入門,但憑著所學的一手幻術,不致餓死瞭自己,所以師父才放心離開。但你從皇陵中復蘇後,神智尚未復原,自保能力較之當初還要差瞭許多,師父怎麼放心得下?隻好冒一把險瞭。”

太歲撓頭笑瞭笑,又有疑惑:“那師父怎麼不把我交給北鬥司呢?大柳瑤光他們待我如同親人,一定會照顧我的。”

聽他說起這個,玄玄子面露羞愧,但還是實說實說道:“哎,這就怪為師的一點私心瞭。當時你已失去記憶,若我就這麼把你交給別人,師父擔心……擔心等你重新成長後,記憶裡就再也沒有瞭師父,師父……受不瞭……”

太歲感動瞭,上前用力抱緊瞭玄玄子,眼中含淚:“師父,我從小被您養大,在我眼中,您是師父,也是父親,不死兒永遠也不會忘瞭您。”

玄玄子感動的抱住太歲,撫他的頭發哽噎道:“好孩子!好孩子……”

……

垂拱殿中,太後劉娥和皇帝趙禎並排坐於上首,八王坐在側位。

“陛下,情況就是這樣瞭。碧遊宮的人,太過固執……”洞明拱手稟報。

“這些江湖人……”劉娥大怒,可剛說瞭一句,突然想到自己出身,也是江湖人,當下怒氣一斂,有些無奈的嘆道:“唉!身在江湖,從不把朝廷放在眼裡。”

八王看向劉娥和皇帝,問道:“碧遊宮不肯交出藏著《推背圖》之秘的銅牌,我們該怎麼辦?”

洞明也看向皇帝。

卻不想趙禎隻是微微一笑,說道:“那就由他們去吧。”

劉娥和八王有些吃驚。

趙禎站瞭起來,看著眾人朗聲道:“朕治天下,靠的是一顆仁君之心,不是一本所謂的天書。古往今來,多少雄君霸主,都不曾有過《推背圖》為他指點迷津,還不是成就瞭煌煌偉業?不得人心的話,縱然能預知未來,也難保住自己的江山。”

劉娥皺眉反對:“可是,現今流傳於世的《推背圖》,已屢屢證明它的靈驗。讓它留傳於外,終究是個禍端。”

趙禎笑道:“娘!兒自然明白這個道理!若有野心傢得到它,難免會盅惑人心,造成動蕩,讓黎庶平白犧牲。不過,北鬥司不是還保有一塊銅牌麼,既然是陳摶真人鑄造的銅牌,四缺其一,諒也無人能夠破解。”

劉娥還是有些不情願,趙禎見此也不著急,而是走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安慰道:“娘啊,你看古往今來,可曾聽說哪個皇帝是靠預知未來治理天下的?說到底,所謂國泰民安,就是要人心安定,百姓富足。而這需要皇帝勤政愛民,而不是靠一本‘天書’去裝神弄鬼。咱們堂堂皇傢,難不成還要為瞭人傢祖師所著的一本書,派兵登門去搶?太祖有帝王心胸,兒欲效仿太祖。”

聽他已經說到這種程度瞭,劉娥也是無奈,當下嘆瞭口氣,嗔怪道:“你這張嘴啊,就會哄娘開心。”

趙禎笑瞭笑,這時八王也贊嘆地點頭:“陛下能存此心,必成一代賢明之君!”

“八叔,咱們自傢人,就不要誇來誇去的啦!”趙禎笑著說瞭一句,又轉向洞明:“洞明先生,此事就不必再難為碧遊宮瞭。但,那覬覦《推背圖》的人,還是要把他找出來的!朕欲修菩薩心,卻不是用在這些魑魅魍魎身上!”

洞明欠身:“臣遵旨!”

得瞭天子旨意,洞明不敢耽擱,出瞭宮後,叫過瑤光就朝古吹臺趕去。

等趕到地頭,天色已晚,順便叫瞭桌酒菜,眾人在屋子裡邊吃邊聊。

諦靈子感激地向洞明拱手:“陛下賢明,諦靈子深感慚愧啊!隻是傢師與師叔兩位老人傢太過固執,做晚輩的也不好說什麼,實在是……”

洞明打斷瞭他的話:“誒!這件事就不要再提起瞭。隻是那突襲白馬寺,殺死空桑觀兩位道長的歹人,我們還是要把他找出來的。”

諦靈子重重點頭:“一定!一定。”js3v3

《大宋北鬥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