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白吃虧

“不用瞭。”蘇伏冷冷道。

他身上致命的傷都集中在上半身,下身的傷雖然也多,但都是皮外傷,即便不處理,過幾天也能愈合。

或許是覺得自己口氣太生硬,蘇伏又補充瞭一句,“謝謝。”

“皮開肉綻的模樣,我也沒心情欣賞,不願意就算瞭。”冉顏用濕佈抹瞭抹手上血,跽坐在幾側的席子上。

“我……可否在你這裡借住一晚。就靠在這裡即可。”蘇伏說完便垂下眼眸,仿佛覺得這是對一個未婚娘子的褻瀆,而且冉顏也不一定會答應。

“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冉顏端起茶壺倒瞭兩杯水,將其中一杯遞給蘇伏。

蘇伏接過水,道瞭一聲謝便將水一飲而盡,接著道,“我為瞭拿回這具骨骸,才為某人賣命做殺手,他當初答應我五年之後還回骨骸,今日便是五年之約到期,然我手裡握有他太多把柄,所以他設伏圍殺於我,我住得地方也很有可能暴露瞭,所以……”

蘇伏撫著身側的一個包袱,面上仿佛露出一絲溫情,令那張本就俊美的臉,更加動人心魄。

冉顏掃瞭一眼那隻他護的嚴嚴實實的包袱,道,“你自己清理好之後,睡到榻上去吧。”

蘇伏怔愣一下,冉顏已經將一塊幹凈的佈丟給他,端著盆子出去重新換水。

待到冉顏把水送進來,他依舊是一副怔怔的樣子。這樣的表情出現在一個冰山男的臉上,實在讓人忍俊不禁,冉顏淡淡一笑,把水放下,轉身去瞭外間,從幾上隨手抽一本本醫書來看。

頓瞭片刻,冉顏聽見裡面響起水聲。

翻看瞭十餘頁之後,冉顏聽見裡面安靜下來,便咳瞭一聲,等瞭一會兒後,見沒有反應,便撩開簾子走瞭進去。一抬眼竟瞧見蘇伏渾身光裸,確切的說,隻有上半身裹著佈條,他微微偏著頭,橘黃的光線投射在面上,眼下映出一大片淡淡的影子,兩鬢的發不知是被雨水打濕還是被汗水浸濕,幾縷墨發貼在蒼白的面頰上,下顎受瞭點小傷,兩寸長的傷口冒出紅艷艷的血,將那張臉裝點的妖嬈魅惑。

蘇伏正曲起腿往大腿根部裹佈條,將重點部位擋瞭一擋。不過,他結實的腰臀和肌肉勻稱的腿,也著實沒有令人失望,從側臉到結實的肩膀、有力的手臂,再到健碩的胸腹,細而不弱的蜂腰,以及修長的腿,從上到下的線條無一處不完美,無一處不精致。

冉顏目光落在他屈起的腿上,由於光線的原因,一片暗影落在他兩腿之間,冉顏臉上忽然有些僵硬,面色更是不由一紅。

她見過不少男體,但大多數見到時都是一具直挺挺的屍體,即使是活體取證,那些人也無不端端正正的坐著任由她查看,哪裡看過這樣魅惑的姿態!

蘇伏彼時身上傷口各處正疼得厲害,他雖然聽見瞭外面冉顏的腳步聲,可沒想到她竟會連問都不問一句便挑開帷幔進來。他本想裝作不知,等冉顏自己退出去,但她居然不僅沒有退出,還看的津津有味,實在容不得他忽略。

蘇伏緩緩偏過臉來,表情明滅不定的盯著冉顏。

屋內一片寂靜,兩廂久久對望。

蘇伏發現冉顏看的位置時,蒼白的面頰上竟瞬間佈滿紅暈,故作鎮定的拉過旁邊的血衣將自己該遮住的地方給遮住,盡量使自己聲音平穩且冰冷,“你怎麼能不詢問一聲便進來!”

“我詢問瞭啊?”冉顏方才咳嗽一聲,便是想告訴他,她要進來瞭。

然而蘇伏並沒有聽懂,隻當成瞭普通咳嗽,遂也並未出聲阻止,導致瞭這個不尷不尬的局面。

兩人互相瞪著眼,冉顏心裡有點沒底,蘇伏曾經說過,看瞭他的身體要麼做他夫人,要麼死,可冉顏兩樣都不想選,便試探性的道,“你……我好心收留你,隻是不慎看瞭一下,況且沒有看到什麼重要的東西,就當是你報答我瞭,如何?”

蘇伏久久不語,周身殺氣迸發,冉顏渾身戒備著,甚至掏出藏在袖袋裡的迷藥緊緊攥在手心。然而蘇伏的殺氣卻漸漸緩瞭下來,淡淡的嗯瞭一聲,繼續開始包紮。

原本,蘇伏想說娶她為妻,可是話到嘴邊的時候,卻忽然想到眼前這個女子的身份,她是冉氏嫡女,他們藥王蘇傢雖然也不差,可究竟比不上冉氏,更何況,他隻是蘇傢一個可有可無的庶子,想娶冉氏嫡女,無異於白日做夢。

如果去冉氏求親,他恐怕立時便會成為全蘇州的笑柄。

他是一個男人,總不能因為人傢娘子不慎看見瞭他的身體,明知身份懸殊,卻還強求她做自己的夫人。總歸今晚也是他自己躲難躲到這裡來的,這個虧,也隻能白吃。

蘇伏的這些心思,冉顏自然不知,隻見他同意瞭,便放心不少,默默的退出外間。

蘇伏幽深的目光望向晃動的帷幔,垂眸繼續包紮。

冉顏尷尬的站在外間,她看過的男人身體不知凡幾,雖然都是死屍,但構造不都是一樣的麼,怎麼這回像是占瞭人傢便宜似的!

“好瞭。”室內,蘇伏聲音比平時冷瞭幾倍。

冉顏幹咳一聲,頓瞭頓才進去,也不看蘇伏,隻將塌收拾好,“你睡榻上吧,我睡地上。”

“我靠在這裡即可,你……可有男子衣物?”蘇伏知道許多娘子都喜歡穿男裝胡服,所以這麼問也不算太唐突。

冉顏瞥瞭蘇伏一眼,見他那些衣物著實破得不能再破,且染滿鮮血,便去箱子裡扒瞭一會兒,拎出一套淺褐色的圓領胡服,“這件我從未穿過,你將就一下吧。”

蘇伏飛快的套上,果然隻能將就,這衣服是按照冉顏的身量來做的,強穿在身材高大的蘇伏身上,緊緊繃著,能清楚的看見他身體的曲線,仿佛動作幅度稍微大一點都有可能被他掙裂開。

兩人默默的對坐瞭一會兒,才慢慢開始收拾屋內殘局。

夜漏更深,冉顏再次催促蘇伏去榻上躺著,對於冉顏來說,那個榻也就是比地面略高點的臺子而已,根本算不上床,睡地板上還是睡榻上都沒有什麼區別,可蘇伏卻堅持要睡地上。

鋪蓋平時都是邢娘收放,冉顏也不知放在哪裡,翻找瞭一會兒,隻尋出一條被子。冉顏便從榻上抽出一條席子給蘇伏鋪墊,她睡榻上,她睡地上。

折騰瞭一通,兩人這才各自躺安穩

《大唐女法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