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離京是唯一的路

第285章 離京是唯一的路

東宮這邊開始未雨綢繆瞭,景亦這邊,也開始籌謀他的大計劃瞭。

因為和紀雲舒達成瞭交易,所以景亦也沒有再繼續拷打景容,反而好心的將他調去瞭一間幹凈的牢房,還請瞭太醫來看瞭一遍。

景容並不知道他葫蘆裡賣著什麼藥?

而他還沒來及想明白這些,一個震驚的消息又傳到瞭耳邊。

太子奉命,將迎娶慧文公主為太子妃,婚期就定在三日後!

很匆忙。

兩個侍衛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八卦瞭許久,內容也全數都被景容聽瞭去。

景容不明白,皇上為何讓太子娶孔虞?

孔傢勢力在皇後死後就被削弱瞭,沒道理給一個儲君配一個沒有背景的女子。

當然,這其中也摻雜著景容對孔虞的同情。

他心中,對孔虞是愧疚的,若不是自己沒有遲遲沒有和她說明自己的心意,估計她已經嫁人瞭,也就不存在當初和親以及嫁給太子的事。

正在這時候,一個帶刀侍衛走瞭進來,一聲不響的走到景容牢房外,警惕的看瞭一眼還在議論太子大婚的那兩個侍衛,這才雙手往景容的方向快速一甩。

一張被卷起來的紙條穩穩當當的落在瞭景容腳邊。

“秦大人送來的。”

說完,那侍衛也若無其事的走瞭。

景容將紙條撿瞭起來,打開,小小的紙條上,隻寫瞭一句十分精短的話。

——李老將軍已準備離京。

看完後,他便將紙條放在面前的燭火上給燒瞭。

凌厲中略帶病態的眉宇,卻微微擰著。

拳心緊握。

李府!

整個府中上下,幾乎一夜之間全部都搬空瞭。

該遣散的下人也都遣散瞭,該帶走的物件也基本上帶走瞭,大有人去樓空的狀態。

京城外!

天依舊下著毛毛的細雨,將這黃土山間打濕的一片泥濘……

幾輛馬車從京城出來,不緊不慢的行駛在黃土山間中,駕車的馬夫帶著鬥笠,手裡的馬鞭一下下的揮在馬兒身上.

馬兒嘶吼著往前奔去,蹄子深陷在泥土裡,濺起不少水漬到馬車上。

一處草亭內。

紀雲舒站在亭簷之下,目光一直看著遠處的黃土山丘,背後的石桌上泡瞭兩杯茶,似乎在等著誰。

緩時,馬車的咕嚕聲由遠而近的傳瞭過來,便見幾輛馬車在白霧濃濃的雨中漸漸駛來、越來越清晰!

後一刻,她便側目示意瞭時子衿一眼。

時子衿點瞭下頭,便立刻拿著手中的劍,雙腳一蹬,身子騰起一躍,就在那幾輛馬車前落瞭下來。

馬兒吃驚,前蹄高高抬起,整個馬車也險些打滑翻到。

“發生什麼事瞭?”裡頭傳來聲音。

馬夫使勁拉住韁繩,好不容易將馬兒給安定下來,虛驚一場,看瞭一眼臉色冷厲的時子衿,便顫顫的沖著馬車內的人回道。

“老爺,是一個女子將咱們的路攔下來瞭。”

說完,簾子便被一隻佈滿皺紋的手撩開,李老將軍探出腦袋看瞭看。

馬車前面,時子衿站在雨中,手中拿著劍,那雙隱在眉宇下的眸,帶著一種滲人的逼迫感,因為雨水沖洗的緣故,身子周圍都散發著淡薄的白霧,卻像是一根根無形的利劍似的,準備隨時朝他刺過來。

李老將軍收回打量的目光,問瞭一句:“你是什麼人?為何攔下老夫的去路?”

時子衿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側過頭,朝山丘上的那個草亭看瞭去。

李老將軍也自然而然的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透著那薄薄的霧,看到瞭不遠處草亭內的紀雲舒。

她一席灰色長袍,豎著高髻,脖子上纏著一根淡藍色的圍脖,以作保暖,那纖細的身子仿佛搖搖欲墜似的,帶著幾分女子的柔弱清秀,又帶著幾分男子的剛毅。

馬夫轉頭問:“老爺,要不要繼續走?”

“暫且留下來休息會。”

“是。”

李老將軍下瞭馬車,獨自撐著傘朝山丘的草亭走去。

到瞭亭中,他將傘收好放在一旁,看著紀雲舒,說:“紀先生等瞭很久吧?”

紀雲舒:“不算久,反而是將軍來早瞭。”

李老將軍深笑不語!

“天氣涼,將軍不如坐下喝杯熱茶再趕路吧。”

盛情邀請!

李老將軍也沒有拒絕,與她一同坐瞭下來。

桌上兩杯茶,紀雲舒將其中一杯推給瞭李老將軍。

一邊說:“上次去將軍府上,將軍請瞭我一杯茶,今日,我也請將軍一杯茶,將軍品一品,看看這茶的味道如何。”

有趣!

對面的李老將軍依舊是那副不浮不躁的狀態,還真就品瞭起來,微微瞇著眼,鼻子吸瞭吸。

“算不上好茶,隻是在這細雨薄霧中能品上一杯,便是極品。”

“是嗎?那若是在一間安靜的屋內品這杯茶,豈不是劣茶瞭?”

“此言差矣!”李老將軍否定瞭她的話:“該茶,隻配在此處沖泡。”

紀雲舒聽瞭後,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敲著面前的茶杯口,原來親和善意的笑也凝結住,帶著深沉的語氣問瞭一句:“那,將軍你這杯茶是要離京才泡嗎?”

“紀先生的意思?”

“承慶殿大火,死瞭十三人,皇上受傷,朝中時局一陣動蕩,難道,將軍就想這樣離京?”

進入瞭正題。

聲音很輕,而外頭雨聲不斷,稍微不註意聽,聲音就會被雨聲蓋去。

李老將軍像是聽瞭一句無關緊要的話,端著茶,繼續喝瞭一口。

良久——

他才說:“離京是唯一的路。”

是,的確是他唯一的路!

隻有離開京城,回到青州,那麼,就算真相大白,他青州的幾萬兵馬也夠用來抵禦朝廷的追殺。

紀雲舒:“將軍何不與我說句實話?”

“實話?先生想要什麼實話?”

紀雲舒也懶得與他打馬虎眼瞭。

微微擰著那好看的眉,說:“從一開始,你的目的就不是當今皇帝吧,所謂八皇子和朝侯爺的故事,不過是你用來掩蓋真相的幌子,而你真正的目的,其實是容王。”

聽完,卻換來李老將軍一笑,像個求知的孩子似的問:“老夫為何要針對容王?”

紀雲舒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緩緩起身,往前走瞭幾步,背對著李老將軍。

“因為,你不想容王查《臨京案》。”

亭外的雨水,一滴滴的濺到瞭紀雲舒幹凈的衣袍上,像映上瞭一朵朵暗沉的花……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