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陰險狡詐

第606章 陰險狡詐

那貫徹人心的一聲“不要”!

帶著她從未有過的恐懼和絕望。

她仿佛是被人從深淵中拖瞭上去,周圍場景越來越虛幻,景容的身影也越來越遠,眼眶被淚水打濕,像辣椒水一樣火辣辣的疼。

視線越來越模糊,

也在喊出那一聲“不要”時,她腦子裡頓時嗡嗡作響,腦子裡閃過無數和景容在一起的畫面。

從錦江到京城。

從京城到禦府。

點點滴滴,深深烙在她腦海中。

揮之不去!

此時此刻,她心裡唯一的執念是——不能失去景容。

可——

那個男人依舊淡定的站在那兒,衣著翩翩,風姿綽約,菱角分明的臉輪廓,透著與生俱來的皇室氣質,兩道峰拱的眉平平展展,落在那雙絲毫沒有畏懼的眼睛之上。

眸中,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看穿的眼神凝視著她。

太冷靜瞭!

弓箭拉長,箭鋒如凜。

隻要脫弦,院中的人,必死無疑。

也就在空氣凝住時——

也就在弓箭手松弓的一剎那時——

突然,其中一半的弓箭手突然齊齊掏出匕首,朝身邊的弓箭手狠狠刺去。

一刀斃命!

十幾具屍體和弓箭悉數從屋頂上掉下。

慘烈。

而剩留在屋頂上的那一半人在殺人後,再次迅速將手中的箭對準瞭院子裡的人。

不過,卻改轉箭鋒,齊齊對準瞭文磐石的人。

等著景容一聲令下。

扭轉的局勢,來得太快!

而幾乎是在同一時刻,文磐石的人也立馬拔劍出來以做防備,也似一堵人墻將景容等人圍住。

空氣內,充斥著肅殺。

文磐石、文閑和趙懷等人震驚。

這是怎麼回事?

為何自己的弓箭手中會混進來景容的人?

他們下巴都快掉到地上瞭。

見到這一幕,紀雲舒一雙眼瞪得更大瞭,那種從死亡的絕境中突然得生的感覺,讓她一時無法適應過來,以至於懵瞭,甚至,分不出她此時究竟是震驚?還是慶幸?

文磐石望向景容,唇顫,“你?”

然而回應他的,則是一張冷漠的臉和若無其事的目光。

隻見——

景容突然邁步,緊著鷹隼的眸,朝那些人走去。

氣勢迫人!

眾人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

下一刻,他迅速將紀雲舒從那些人手中拉瞭過來。

她身子重重的撲進他懷中!

腰部被牢牢禁錮住。

他垂眸看著懷中雙眼赤紅的女人,眉梢蹙著,“聽好瞭,今後沒有本王的命令,絕不允許你冒著生命危險前來救本王,本王隻說一次,你若再犯,便打斷你的腿。”

聲震有力,字字威嚴。

盡管語氣如此惡劣,可說到底,他是擔心紀雲舒為此受傷,如果她出瞭什麼事,他也活不成瞭。

紀雲舒死抿著唇,迎上他的視線,眼淚不由的落瞭下來。

她該怎麼告訴他,當自己得知他有威脅的時候,腦子裡閃過的唯一念頭就是救他,如果救不瞭,她就陪著他一起去死。

可是千言萬語,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然後——

景容將她一把推去給時子然。

“護好她。”

“是。”

隨即,景容鷹眸一挑,看向文磐石,“文大將軍,你若不想再有更多的人白白送死,就最好讓開。”

是的,他叫他文大將軍!

文磐石卻滿眼不可置信,“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不明白,景容是如何知道他設下的這場鴻門宴?

又是如何將自己的人偷偷換成瞭他的人?

景容朝他走近兩步,平視目光,微微抬起下頜,“你真以為你的計劃天衣無縫嗎?”

可笑!

“洗耳恭聽!”

“好,那本王就好好道給你聽。”他說,“其實,從林侍官將近幾年出入驛站的貨物資料、遞送本王手上的那一刻,你們的計劃就已經實施瞭,故意要讓本王查到司傢,又派殺手行刺,千方百計的留下一個活口,將本王的人一路引到這裡,然後就會發現屋子裡的密室,你也知道本王一定會去驛站再查,而無論是拆瞭那間倉室,還是不拆,你們都會讓本王發現那道暗格和那盞燭臺,趙懷也在那個時候突然來行刺本王,意圖毀掉那個暗格,目的,是為瞭告訴本王,打開司傢密室的機關,也是那盞燭臺,這樣,便可引本王的人進入密室,準確來說,是想引誘本王進入密室才對,然後一網打盡。可你怎麼也想不到,計劃的開始是林侍官,計劃的暴露,也是林侍官。”

“你是怎麼發現的?”

“那就要感謝那間屋子裡的灰塵瞭,一間分明落滿瞭灰的房間,櫃子上也好,地上也好,都是灰,可偏偏那盞倒下的臺上卻印著幾根清晰的手指印,而那時,本王看到林侍官的衣袖上有灰,可想而知,燭臺,就是他推到的,是他故意讓本王發現,然後順利實施你們的計劃。

那計劃看似天衣無縫,可以將本王等人引入密室,然後神不知鬼不知的斬殺滅口,可實則,你們的計劃卻錯漏百出,本王也從頭到尾的陪著你們演瞭一場好戲,不是因為沒有證據抓你們,而是想知道,你們究竟是如何將賑災銀從銅墻鐵壁的倉室裡運走的?運去瞭哪?又為何要盜走賑災銀?那些離京的查案的官員為何會失蹤一陣後才死?更想知道……你們為何要殺本王,卻不傷紀先生分毫?種種困惑,本王想一一揭開,所以,你們挖好的坑,本王便主動來跳,讓瑯泊潛入密道,故意被你們抓到,當然,你們是不可能殺他的,因為你還要等著本王來自投羅網,如今,本王得知瞭這種種真相,隻是如何也沒想到,你們……竟然是禦國公府的舊人啊!”

呃!

誰會想到,景容竟然全都知道?

裝到現在,實在不容易。

而計劃被戳穿,文磐石也沒有慌亂。

“你果然和你父皇一樣,陰險狡詐。”

不是是貶義還是褒義!

景容笑道,“不是本王陰險狡詐,而是你文大將軍低估瞭本王。”

文磐石的臉色一青。

不說話!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