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 朋友和女人

第813章 朋友和女人

她是如何知道的?

紀雲舒解釋:“當你問賢王那盆寶蘭樹的時候,從你的神色中我大概就猜到瞭,想必,那寶蘭樹應該內有深意吧?不然,你也不會愁眉苦臉。”

之前,莫若偷偷摘瞭一片寶蘭樹的葉子回去研究。

得到結果!

而那個結果,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的,原來這些年來,景賢根本沒有喝自己給他開的藥,而是統統倒進瞭那顆盆栽中!

藥中有子山戌,對寶蘭樹的生長很有營養,故而那樹開的花才會如此艷麗、好看。

隻是——

為什麼?

為什麼?

他沉默許久,點頭,“沒錯,那盆寶蘭樹確實大有問題,因為這些年來,景賢原來一直將我開給他的藥都倒進瞭那顆盆栽裡,根本沒喝!可既然這些年來他沒有喝我開的藥,為何身體會好?而我多年為他診斷,他確實患有虛癥,若不常年服藥,短時間之內是不會好的。”

納悶!

“那那隻鴿子呢?”紀雲舒又問。

“鴿子?”

“回京路上,我們在寺中避雨,我看過一隻腳上綁著竹簡的鴿子,當我追過去的時候,鴿子腿上的竹簡已經不見瞭,隻看到一個一瘸一拐的僧人,我記得,那鴿子的左翼上有一塊圓形的黑色印記,偏偏這麼巧,方才在賢王那裡,我看到瞭那隻鴿子。”

不會錯的!

這一說,莫若神色更沉,心裡那塊石頭越滾越大,眉梢緊皺,話在喉嚨中卡瞭很久,垂眸道出一句,“鴿子上的竹簡,我見過!”

“啊?”

“上一次去找景賢的時候,我親眼看到他從那隻鴿子的腳上將一個竹簡悄悄拿瞭下來,他以為我不知道。”

氣氛變得十分凝重!

看來,景賢身上的秘密太多瞭。

多到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但轉而一想,莫若困惑:“可他常年身在宮中,外面認識的人除瞭我就是景容,又還會和誰在一直聯系?而我給他開的藥,為何不喝呢?”

心裡打鼓!

紀雲舒沉瞭一口氣,很認真的問他,“那現在……你還想幫他以入朝的名義出宮嗎?”

“……”

“賢王這個人……“

“我承諾過他!”莫若這句話立馬堵住瞭紀雲舒接下來要說的。

她沉默瞭。

猶豫瞭!

甚至有些無奈瞭!

她對上莫若那雙堅定的眼神,最後咬咬牙,“好。”

應下!

莫若張瞭張嘴,似乎對她答應得這麼快有些吃驚。

紀雲舒:“人要言而有信,不得失信於人,你既承諾過他,而我又答應過會幫你辦件事,那我便會盡力想辦法助賢王上朝,隻是莫若,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稍頓,極其認真道,“皇上若真有心準他出宮建府,早就準瞭,又何故以養病的名義將他困在宮中多年?這其中的玄機你要明白,畢竟前有太子為車,後有亦王為鑒。”

前有太子為車,後有亦王為鑒。

這番話,莫若聽進去瞭。

但——

他說:“我想賭一把,賭我對他的信任。”

紀雲舒還能說什麼呢?

二人沉默。

馬車也在漸漸前行。

紀雲舒回到竹溪園後,一直在屋子坐著,思索著該如何讓賢王順利出宮?

卻又有些擔憂。

而這一想,就到瞭晚上。

景容忙完回來,聽小廝說紀雲舒從外頭回來就待在屋裡不出來,不知道是在什麼事情,竟然認真到連一口水都沒喝。

屋子裡,紀雲舒撐著下頜,眼神微沉。

眼前的燭光隱隱閃爍,透進她黑色的眸子裡,泛著晶瑩的光點,帶著一種莫名的憂愁。

她甚至出神到完全沒有註意站在門口的景容!

景容站在哪兒,許久也沒抬腳進去,偏頭問瞭小廝一句,“紀大人去刑部辦事瞭?”

“沒有,是跟莫公子出去的。”

“莫若?”他眉心狠狠一皺,“去瞭裕華閣?”

“是去宮裡瞭,在裡面呆著差不多兩個時辰才出來。”

去瞭宮裡?

莫若帶她去的?

他細細想瞭會,似乎明白瞭什麼。

莫若進宮,無非是去看景賢,而為何帶上紀雲舒的原因,大概是跟此次朝臣推舉景賢入朝一事有關,加上紀雲舒那愁眉不展的模樣,可想而知,莫若那小子定然給她丟瞭一個天大的難題,

小廝見他思忖許久,小聲問瞭句,“王爺不進去看看紀姑娘嗎?”

“不必瞭。”

他神情凝重,眼眸更深瞭一些,便折身走瞭。

第二天一早,他急匆匆的入瞭宮,跪求祁禎帝答應讓景賢入朝。

祁禎帝不肯!

似乎心裡芥蒂。

但景容十分堅決,最後,祁禎帝下瞭令,準許病情漸好的景賢入朝,並恩準他出宮建府。

這消息一傳出來,轟動瞭整個朝堂。

紀雲舒知道後,立馬去找景容。

此刻,他正在池塘邊喂魚!

池塘很大,裡面養瞭很多魚,那是紀雲舒最開始搬來這裡的時候,他命人挖瞭一個,說是紀雲舒無聊的時候,就可以來這裡喂喂魚,輕松輕松。

但她一次也沒來過!

景容抓著幾粒魚餌往池塘裡灑去,背對著前來的紀雲舒。

她行至他身後,開口問的第一句話卻是:“為什麼?”

為什麼?

景容笑瞭笑,悠閑自在的繼續喂魚,頭也不回,“我對皇位不感興趣。”

“但是賢王……”不簡單!

三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景容打斷。

“莫若都告訴我瞭。”輕描淡寫。

隨即,景容將手中的魚餌全都撒進瞭池塘裡,一群鯉魚蜂擁而至,爭先恐後的搶食吃。

撞成一團。

他拍瞭拍手,轉過身來,看著微有震驚的紀雲舒,語氣平淡道,“一個久在深宮裡的人,能如此輕而易舉的掌控這麼多事,試問這樣的人,又怎麼會簡單呢?但無論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是當真幫我也好,還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也罷,但我說過,我不在乎皇位,就算勝瞭景亦,我也會將皇位讓給他,而我唯一的願望,就是等《臨京案》告破之後,帶你遠離京城,從此不再踏入朝堂半步,何況,你既答應瞭莫若,莫若又承諾過景賢,一個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個是我最愛的女人,除瞭幫,我沒有選擇。“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