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桑蘭?

“奴才罪該萬死,求皇上饒命。”兩個太監身子伏在地上,渾身發抖。

衛奕怒目,抓起一個酒瓶子砸瞭過去。

酒瓶砸在一個太監身上,又撞到瞭地上,碎得稀巴爛!

那太監不敢動,低著頭,雙手怔怔的撐在地上。

“奴才知錯,求皇上恕罪啊。”

衛奕沉著臉:“你們聽好瞭,以後那紀二姑娘若是再來,你們就直接將她送去懲教司,讓她好好學學怎麼做奴才!”懲教司是宮裡專門調教奴才的地方,名義上說是調教,可實則卻像是人間地獄,但凡是進去的奴才,要麼熬不住死在瞭裡面,要麼出來後就傷痕累累,在宮裡奴才的口中,都將懲教司稱作為冷宮和監牢!

而衛奕能說出這番話來,可見紀婉欣在他眼裡確實就如同草薦一般,可有可無。

兩個太監齊聲道:“是!”

“下去吧。”

兩人慌慌張張的退下瞭。

衛奕坐在軟毯上,許久才撐身起來,邁著搖搖晃晃的步子走到大殿內,眼神渙散,忽然大笑瞭幾聲,隨即將不遠處屏架上的那把利劍挑瞭下來。

拔出!

在殿內肆意揮動。

大概也隻有這樣,才能宣泄自己心中的憤怒和那份難以言表的痛。

……

紀婉欣從阜陽殿出去後,沒有立刻返回坊錦司。

自尊心極強的她,又怎麼忍受得瞭衛奕方才對自己的那番侮辱?那就仿佛在她身上插瞭無數刀,而她卻不能喊疼,隻能咬牙拼命受著。

此刻,她就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在皇宮裡內墻的長廊裡走著。

直到精疲力竭才停下來。

因身子原本就不好的原因,她背靠著身後那面高墻,雙手摁著自己的胸口,氣喘籲籲的喘著氣,身子也漸漸滑落到瞭地上。

“呼呼呼……”

不知過瞭多久才緩過來。

一想到剛才在大殿裡發生的事,她就又恨又委屈,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像個無人問津的孩子!

這時——

不遠處傳來整齊的腳步聲,火光一點點的照瞭過來。

她猛然清醒瞭一般,抹幹眼淚,慌忙從地上起身。

看瞭看周圍,紅墻綠瓦,不知道在自己在何處?

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一行巡夜的太監已經提著燈籠走瞭過來,也瞧見瞭有些慌張的她。

七八個太監便停瞭下來。

領頭的說問:“這麼晚瞭,你是哪個宮的宮女?怎麼在這?還鬼鬼祟祟的!”

那太監說話的同時,已經走到她面前,用手中的燈籠朝她照瞭照。

紀婉欣雙手緊張的絞在一塊,低著頭說:“奴婢是……是……”

“嗯?”

她不能說自己的坊錦司的,不然通知瞭坊錦司的嬤嬤,免不瞭到時候要被一陣質問,畢竟這麼晚出來,肯定是會引起懷疑的,還是偷偷摸摸的出來。

她想瞭想,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

宮裡有哪些殿?哪些司?她還沒有弄明白,更別提知道哪個殿、司裡的宮女是可以晚間出來的。

那太監越發起疑。

瞇著眼睛打量她:“你到底是哪宮的宮女?這麼晚在這裡做什麼?說!”

“……”

“還不說?”

她眼睛一閉,正打算開口——

身後就傳來瞭一道聲音:“哎呀,蓮香,你怎麼在這?剛才找瞭你好一會,真是的!”

聞聲看去,就看到一個宮女急匆匆的走瞭過來,手裡托著一個托盤,上面是一些折疊整齊的衣服。宮女走到紀婉欣身邊,狠狠的瞪著她一眼,帶著既埋怨又教訓的語氣說:“讓你去送個東西而已,這都好半天瞭,你還磨磨蹭蹭的做什麼?都告訴你瞭剛進宮不要亂走,送完東西就原路返回,害得我找瞭你

半天。”

啊?

紀婉欣不明所以,一雙驚訝的眼睛看著她,但又立刻反應過來,回瞭句:“是我的錯,下次不敢瞭。”

“知道就好。”

宮女轉而與那太監說:“公公,她叫蓮香,是剛剛入宮到浣洗院的,我們是去給各個宮送衣裳,沒想到這丫頭迷路瞭。”

“是嗎?”太監半信半疑。

“自然是真的,若是公公不信的話,大可以去問一問。”

宮裡做奴才的平時已經累得要死,又怎麼會為一個宮女去浣洗院查?那是在浪費時間,還不如用那點時間去休息會。

於是——

“罷瞭罷瞭,趕緊忙完趕緊回去,不要再宮裡到處亂逛。”

“是。”

公公便帶著人走瞭!

等人走遠瞭,紀婉欣才松瞭口氣。

“方才,多謝你。”

宮女看著她,淡淡一笑,“沒事。”

“你是?”

“我叫桑蘭。”

桑蘭?

呃!

這不就是當初蕭妃娘娘身邊的那個宮女嗎?先皇問罪時,竟沒有殺她?

桑蘭上下打量她,“你是剛入宮的紀傢二小姐?”

“你認識我?”

“都說你長得像天仙,額間有一顆紅痣,所以一看,我就認得瞭。”

原來如此。

紀婉欣面色嬌羞,故作不好意思的模樣,“如今,我也隻是個宮女。”

可憐!

畢竟紀傢那點破事誰不知道!

桑蘭又笑瞭笑,端著手中的東西轉身走在前面,“跟我走,我送你回坊錦司。”

紀婉欣趕緊跟上。

二人一路沿著宮墻內的長廊走著。

紀婉欣問她:“你在浣洗院?”

似乎是想確認一遍。

桑蘭點瞭下頭,臉色不咸不淡,側目看瞭她一眼,問:“你很驚訝嗎?”

“沒有!”

“其實你驚訝也很正常,畢竟在浣洗院裡的宮女都是犯過錯的。”

“……你?”“我就是因為犯瞭錯才被罰進去的。”桑蘭並沒有想隱瞞,反而與她說,“我勸告你一句,以後還是不要亂跑瞭,這是皇宮,不是外頭,若是不小心去瞭不該去的地方,撞見瞭不該撞見的事,吃虧受罰就是你

自己,若是嚴重的話,可能你連命都沒瞭,這可不是在嚇唬你。”

紀婉欣虛心受教:“我知道瞭。”

“不過……”桑蘭側頭看她,問,“你這麼晚在這裡做什麼?這可不是回坊錦司的方向。”

“我是真的迷路瞭。”“哦!”桑蘭不再刨根問底。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