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一縷青煙

容王?

聽到那兩個字的時候,紀婉欣的心忽然就緊瞭起來,於是聽得更加仔細瞭。就聽到那胖繡娘說:“我聽說皇上之所以罷免魯大人和周大人他們,是為瞭打壓容王,所以容王得知後就立刻回京來瞭,這段時間裡,皇上和容王暗地裡爭得可兇瞭,就在幾天前,皇上下旨將容王給關瞭起來,罪名是容王以下犯上,觸怒聖上!可容王是什麼人,怎麼會以上犯下呢?而就在昨天,有人親眼看到容王被押進瞭阜陽殿裡,裡面還傳打鬥的聲音,沒多久,容王竟然帶傷從裡面走瞭出來,當時外面

的人都不敢攔,結果今天一早,皇上就下瞭三道聖旨,你們說,怪不怪?怪不怪?”

連問瞭兩聲。

怪!

大夥面面相覷,紛紛猜測。

“難道是容王說瞭什麼?所以皇上放瞭他?”

“我看是容王威脅瞭皇上。”

“你們說的都不對,那可是皇上,容王既然不敢以下犯上,又怎麼會威脅皇上?我看這其中的蹊蹺咱們是猜不來的。”

“……”

說什麼的都有!

亂七八糟。

紀婉欣越聽越走神,心裡也在猜測其中的可能性!她這麼久以來雖然一直在錦江,可京城裡的事可沒少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衛奕這幾個月來的所作所為就是為瞭壓制景容的勢力,擴展自己的“兵馬”,既然爭鬥的這麼兇,又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瞭?主

動將自己辛苦建立的“兵馬”全數“絞殺”呢?

這其中確實是怪。

莫非是衛奕幡然醒悟瞭?

還是說……真的受到瞭景容的威脅?

她想著想著……手中的繡花針一不小心就戳到瞭自己的手指上。

“呃!”

疼得她好看的眉心緊瞭起來,趕緊將被刺出血的手指含進嘴裡吸瞭幾下。

“都在幹什麼?不做事瞭嗎?”一道聲音從門口傳瞭進來。

眾人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

就看到黑著臉的薑嬤嬤從外頭進來。

十分嚴厲的瞪向那圍成一團的繡娘們。

原本議論紛紛的繡娘們在看到薑嬤嬤進來後,立刻各自彈開,坐回自己的工作臺,埋頭幹活。

專心做自己的事!

薑嬤嬤呵斥教訓:“都聽好瞭,你們可不是什麼茶樓裡的說書先生,不要張著嘴巴隨便亂說,小心被有心之人聽瞭去,到時候惹瞭麻煩,那就是掉腦袋的大罪!十條命都不夠你們賠的。”

“是!”眾人齊聲應道。

再也不敢說話瞭。

薑嬤嬤的氣也漸漸壓制下去,她走到紀婉欣身邊,見她手受瞭傷,趕緊關心:“怎麼那麼不小心?疼嗎?要是疼就先去休息會。”

她深知在宮中絕對不能搞特殊化,否則那些原本想要巴結她的人就會變得眼紅她,那麼最後的結果就是一桿槍一致對向她。

那還瞭得?

“多謝嬤嬤關心,我沒事。”

“沒事就好,要是累瞭就休息一會。”

“是。”

一邊的繡娘聽到後,都一副嫉妒又厭惡的表情,一雙雙眼睛就好像一把把刀子一樣朝紀婉欣的身上割去。

真如紀婉欣想到的那樣,要是薑嬤嬤再對自己那麼好,之前的大傢的巴結可能就會變成嫉妒,最後要瞭她的命啊!

薑嬤嬤輕輕拍瞭拍她精瘦的肩膀,這才轉身出去瞭。

可是就在下一刻,紀婉欣似乎想到瞭什麼,立刻起身追瞭出去。

“嬤嬤。”喊住瞭她。

薑嬤嬤駐足:“怎麼瞭?”

“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嗯?

薑嬤嬤求之不得:“你說,若是我能幫你的,定然會幫你。”

“其實就是一件小事,我有一件披風上染瞭墨汁,是進宮之前就染的,怎麼洗也洗不掉,聽說宮裡的浣洗院有專門清洗墨汁的東西,不知道可否將我那身衣裳送去洗洗?”

“這……”

有些為難瞭。

畢竟浣洗院都是洗的宮人的衣裳,私服可不洗。

紀婉欣苦著一張臉:“那披風是我祖母送給我的,我一直舍不得扔,如今她死瞭,我身邊就那一件東西可做念想,還請嬤嬤幫幫忙吧。”

懇求!

“這……”

“難道不行?”

薑嬤嬤想瞭想,趕緊說:“那也不是,你將衣服拿來就是。”

答應瞭!

紀婉欣將衣服取來給她,薑嬤嬤親自跑瞭一趟。

那天下去,衣服就洗好瞭,是浣洗院的人送過來的,而送衣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的桑蘭。

蕭妃娘娘身邊的那個丫頭!

紀婉欣將她拉進瞭屋子裡,把門關上,正色與她道:“你總算來瞭。”

桑蘭將手中的衣服放下,“你就是故意想我來見你?所以才將那晚你穿在身上的披風送到浣洗院去洗。”

“沒錯。”

“你見我做什麼?”

“我要你幫我一個忙。”

桑蘭不解:“我?我能幫你什麼忙?而且……我為什麼要幫你?”

紀婉欣陰沉著一張臉,慢慢朝她靠近,說:“因為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呃!

……

那天晚上,衛奕坐在阜陽殿裡,從下瞭那三道聖旨後,他就一直坐在裡面。

不吃不喝!

這時——

宮人送來瞭禦膳房做好的參湯。

“皇上,你已經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瞭,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他撐著腦袋在坐在那兒,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宮人隻好將參湯放在一側後就默默出去瞭。

不知過瞭多久——

衛奕才支起腦袋,深深的嘆瞭一口氣。

眼神無神,人也憔悴瞭很多。

完全一副沒有精神的樣子。

三道聖旨,就像三把刀一樣,狠狠的刺在他的身上。

也如同是在承認自己的錯誤,啪啪啪打臉!

哎——

他的目光在殿中遊離,最後落在瞭那碗放在自己手邊的參湯上,更準確的說,是壓在那個碗下的一樣東西上。

是一張紙條!

嗯?

他心生好奇,將那個紙條取瞭出來。

拆開一看!

上面隻寫瞭四個字

文武可振!

他手心一緊,眼眸放大。

他知道是誰寫的。

也知道那人寫這四個字的意思。

緩時,那張紙條在他手中被揉成瞭一團……

丟進瞭香爐之中,焚燒幹凈。隻剩下一縷青煙!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