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4章 兩不相欠

孔雀!

是胡邑王侯將相的標志。

所以這把劍,覺不是普通人所有。

白音:“所以那個人很有可能是胡邑皇室的人?或許是貴族。”

景容:“沒錯。”

白音心中滿是困惑。

繼而將那把劍拿瞭過來,放在燭光之下又重新看瞭看。

確實印著孔雀。

是用流銀燙在上面的,若不是在有光照的地方,幾乎很難看到上面有東西。

也正是因為這把劍如此奇特,當年的連雀才會那麼喜歡,阿瑾便廢瞭很大的力氣才將劍得到,轉送給瞭他。

白音望著劍身,口中輕語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

一座不大的宅子裡,庭院中隻亮著一盞燈。

深夜大雪紛紛,一刻未停。

冷風瑟瑟,卷動在這庭院裡,頗有幾分清冷。

裡面緊閉的屋子閃爍著一絲光亮,小一會,有人從裡面推開瞭門。

一個姑娘端著木盆從裡面出來。

出來後,將門再次輕輕關上。

她手中端的是一盆水。

一盆血水!

盆中還搭著一塊染血的毛巾。

血色瘆人。

隨後匆匆去瞭後院。

而此時,就在門外不遠,一輛暗色的馬車到瞭門口,駕馬的是一名身著黑衣的侍衛。

馬兒忽然嘶吼瞭一聲。

打破瞭此刻寧靜的夜晚。

等馬車停穩,侍衛下馬,恭敬的與坐在馬車內的人說:“主子,到瞭。”

車簾被掀開,裡面出來一人。

那人身上披著黑色鬥篷,帶著鬥帽。

整張臉都埋沒在瞭黑暗中。

那位侍衛將宅子的門推開,站到一側,神秘男人便率先進入,沿著庭院裡的燈光走到瞭那扇緊閉房間外。

裡面的人似乎知道有人來瞭,及時將門打開,並且恭敬的喊瞭一聲“主子”。

來人“嗯”瞭一聲!

繼而進門。

將身上的鬥篷解開,交給瞭旁人,也露出瞭那張有些蒼老而嚴峻的面龐。

此人,是南國侯!

他吩咐旁人:“你先出去。”

“是!”

旁人出去後,將門關上。

南國侯輕步走到內室,裡面的床上正躺著連雀。

他臉色蒼白,額頭上佈滿汗珠。

赤果著上身,手臂上還纏著厚厚的繃帶。

他沒想到,白音在自己身上砍的那一劍會如此重,直接深到瞭骨上。

在晚一步,他可能小命不保。

但也算是兩不相欠!

此刻,他似是還在夢中,雙手緊緊的拽著床單,身子輕晃,眉頭高高的蹙著。

口中不停的喚著:“阿瑾,阿瑾……”

南國侯坐到瞭床邊,聽到他在喊自己侄兒阿瑾的名字。

過去瞭這麼多年,他心裡一直惦記著。

沒忘。

那種思念,絕不亞於南國候思念自己妹妹和侄兒的心情。

“連雀?醒醒。”

連雀未醒,還停留在夢中,他仿佛在夢裡看到瞭阿瑾,那道模糊而熟悉的身影就在自己眼前,可他如何也看不清對方的模樣,也無法觸摸到。

那種感覺,無比難受。

“連雀?”

他隱隱聽到瞭聲音。

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瞭坐在自己床邊的南國侯。

“侯爺?”他慘白幹涸的唇發出微驚的兩個字。

正撐身起來欲下床。

卻被南國侯制止:“你好好休息。”

“侯爺怎麼會來?”

“聽說你受傷瞭。”

“隻是小傷。”他摁瞭摁自己纏著繃帶的手臂。

若是小傷,以他的身體完全熬得住,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躺在床上。

南國侯從袖中將帶來的藥取瞭出來,放在床頭:“這金創藥你記得換藥的時候擦上去。”

“多謝侯爺,是我無能,未能查探到那位紀姑娘的真實身份,反而還打草驚蛇。”

“凡事都有意外,你無需自責。”

連雀:“之前因為在客棧一事與他們產生瞭誤會,其中一個人對我下瞭殺手,若不是我挾持一人,現在怕是已經身首異處。”

“難為你瞭。”

“為侯爺辦事,在所不惜。”連雀又立刻說,“不過屬下這幾天卻也探到瞭一些別的消息。”

“什麼?”“原來他們之所以答應幫平陽侯府的成世子查案,是因為他們之間做瞭一筆交易。”連雀稍稍頓瞭一下,繼續說,“因為他們需要找一個人,必須去戶部,成世子答應幫他們,他們就必須答應破瞭此次鬧得沸

沸揚揚的案子。”

嗯哼?

南國候困惑:“原來他們來胡邑是為瞭找人?可知道找的是誰?”

連雀遺憾道:“沒打探到,當時屬下就已經被發現瞭。”

南國候則神色一沉,緩緩起身,背身行瞭兩步,嘆瞭聲氣,一邊說:“他們冒險來胡邑找人,可見那人必定很重要,可為何要去戶部查人?”

輕聲琢磨。

但連雀還是聽到瞭,接過話尾,分析道:“會不會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要找的那個人究竟是誰,所以才不得不去戶部查找?”

南國候回頭看他:“你的猜測不是沒有道理,隻是他們要找的人,究竟是誰?”

“屬下明日繼續去查探。”

“不用瞭,現在最重要的,是你養好傷。”

“可是……”

“此事不急。”

連雀知道,侯爺隻是顧及他身上的傷,他低瞭低目光,卻忽然懷疑道:“其實侯爺,會不會這一切弄錯瞭?”

南國侯對他的話有幾分不解:“錯在何處?”

“侯爺覺得那位紀姑娘與先皇後相似,或許,隻是您太多思念先皇後的緣故。”

是!

他是思念。

但——南國候道:“是真是假,我還沒有到糊塗的地步,心裡自是明白,不會亂!總之,如今城中的兩樁案子沒破,加上她還要找人,所以暫時不會離開高定,她的身份我會派人再去細查,必要的時候,我會親自

去。”

親自!

連雀擔憂,立刻說:“可現在紀姑娘正在幫成世子辦案,算是牽扯到瞭官府一事,但侯爺您一直遠離朝堂,從不幹涉任何事,就是為瞭隱去鋒芒。若是這個時候接近紀姑娘,是否不大合適?萬一……”

話未說完——

南國侯:“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擔心。”

二十幾年來,他一直小心翼翼,從未引起胡邑王對自己有過一丁半點的懷疑,自然懂得適度。

連雀也不便再勸說任何。

“如今,你就好好養傷,時辰也不早,我不能在這裡逗留太久。”

“屬下送侯爺。”

“不用瞭。”南國侯再次制止瞭他。

他也隻能目送。

出瞭門,外面等候的侍衛立刻將鬥篷披在南國侯身上。

等戴上鬥帽後,便匆匆離開瞭此處。被雪花密密麻麻籠罩的黑夜也再次恢復瞭靜謐……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