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1章 真的值得嗎?

平陽侯心有顧及。

他神色緊繃,說:“不是不管,是不能管!”

李喬皺眉。

有些驚訝與自己父親這個突如其來的決定。

平陽侯道:“眼下時局,誰若幫,就是對胡邑律法的蔑視!也是公然對抗大王。”

“可是,我們跟恭傢幾十年交情,難道現在緊要關頭真的要撒手不管嗎?”

“都說瞭,是不能管。”“孩兒就是不明白,大王為何不肯松口?今晨,恭左相跪在殿中,寧願用自己的命也要救士林,不管怎麼說,恭左相也是重臣,這些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況當年他身為伐北大將軍,為胡邑立下汗

馬功勞,如今隻是想保士林一命,大王卻拿出律法,差點要道他一個罪名,此舉,孩兒也糊塗瞭。”李喬思索一番,未得緣由。

也實在是想不通大王為何如此絕情?

即便是道一句“再作考慮”,恭左相也不會在大殿之上吐血昏迷。

而其中一切,平陽侯皆已看穿。

他沉聲道:“你在大王身邊守瞭這麼多年,竟連其中玄機都看不出來。”

“其中玄機?”“現在朝中,三王爺和二王爺的勢力各分,但這段時間以來,二王爺先後受挫!勢力受到瞭影響,三王爺顯然占於上風!我與恭左相雖明面上沒有站隊,但大王心裡跟明鏡一樣,而以大王的性子,他喜歡將一切操控在手中,如果三王爺的勢力繼續猛漲下去,你認為大王心裡會一點防備也沒有嗎?幼小的獅子一旦長成,就無法將其控制,最後的結果,就是占領整片林子!那麼大王想再控制他,唯一的辦法,

就是打壓那些擁立三王爺的人,所以正好借著恭士林的事,挫一挫恭左相的銳氣,好讓兩方勢力得以平衡!”

李喬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平陽侯再道:“所以,現在誰要是敢出面說話,就等於自掘墳墓。”

“可是……不管怎麼說,士林到底是阿成抓去的,日後,恭左相必定與我們反目,朝堂之上,也就多瞭個敵人!爹……”

平陽侯拍著李喬的手臂,說,“寧多一個敵人,也不能將自己送入火坑!”

“爹!”

“罷瞭,此事在傢中說明就行,切莫去外面說,現在,我還要去辦一件事!”

李喬:“什麼事?”

“去三王府一趟。”

“三王府?”平陽侯面色嚴肅,道:“現在,正是大王要控制三王爺勢力的時候,可三王爺若拼死要保恭士林的話,你認為二王爺那邊會放過這個機會嗎?二王爺一定會聯合王國公抓住趁機扳倒三王爺,到時,一旦二王

爺得勢,最後遭殃的人,就是我們!如此一來,得不償失。”

“那爹去找三王爺是想勸說他不要插手此事?”

“這個你就不用管瞭,你還是趕緊進宮去吧,在大王身邊守著,一旦有任何事情,及時派人來通知我就是。”

李喬:“是。”

平陽侯換瞭身衣服,出瞭府,乘著轎子一路到瞭三王府。

昨晚從牢中返回府內,那拓便心急如焚!

一直等著恭左相去求大王赦免恭士林死罪。

哪裡知道今晨一早得到的消息竟然是恭左相在大殿之中吐血暈倒,

而大王閉嘴不提赦免的事,也拿出瞭胡邑律法堵瞭恭左相的嘴。

現下,顯然是要定恭士林一個死罪瞭!

那還瞭得?

那拓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有事。

正愁眉不展時,府上小廝來報:“王爺,平陽侯求見。”

一提此人,那拓兩道眉頓時橫到瞭一起。

還有臉來?

要不是他兒子李成幹瞭這等事,恭士林豈會被抓?

那拓大袖一揮:“把他叫進來。”

是叫!

不是請。

平陽侯匆匆前來,進屋鞠躬:“王爺。”

那拓狠狠瞪他一眼:“侯爺,你可真是教瞭個好兒子。”

“此事,確實是犬子大意。”

“大意?何止是大意?你們明知道恭士林是恭左相的兒子,也是本王的好友,你們辦事之前,就沒有考慮過這些嗎?”

大聲質問。

但平陽侯卻十分淡定:“事情已經發生,目前而言,唯有想辦法解決。”

“解決?怎麼解決?恭左相去求瞭父王也沒用,現在還能有什麼辦法?本王本想帶人闖入大牢帶士林走,他卻如何也不肯!你到底說說看,還有什麼辦法?”那拓激動得滿臉通紅。

盡管是在冬天,他也覺得自己像個火爐一般。

燥熱得不行!

面的眼前的情形,平陽侯必須保持冷靜。

不能方寸大亂。

他說:“解決的辦法不是沒有,但……不是如何救恭士林,而是……”

那拓臉色一沉,追問:“而是什麼?”

平陽侯凝上他疑惑的視線,認真道:“而是如何自保!”

自保?

這是個什麼情況?

那拓心裡打瞭個問號:“救士林,和自保有什麼關系?”

“人……是救不得瞭。”平陽侯直接道出。

“救不得?什麼意思?什麼叫救不得?平陽侯,你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一次性給本王說出來。”

急瞭。

於是,平陽侯便將此次事情的利害關系,和大王為何不答應赦免的原因一一說瞭一遍。

總而言之,也就是一句話。

“大王有意借此打壓恭左相,換言之,便是控制王爺的勢力,所以,王爺絕對不能再插手!”

那拓也算是聽明白瞭!

他往後退瞭兩步,跌坐在椅子上,一雙手,死死的抓著椅子把手,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本王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士林去看,絕對不能!”

聲音微顫。

平陽侯極力說服:“難道王爺真的要為瞭一個恭士林……冒險堵上自己儲君的位置嗎?”

呃!

那拓一怔!

之前,恭士林問過他,他的回答,是選擇瞭手足之情。

可現在平陽侯此番一問,他卻有些猶豫瞭!

儲君之位,是他自出生那時就一直在爭的東西,如今為瞭一個人,放棄大好前程,他問瞭自己無數遍,真的值得嗎?

真的值得嗎?

他沉默瞭許久——抬眸問:“那你剛才說的解決……是何意思?”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