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1章 年祭前夕

整個高定城裡處處歡聲笑語。

各傢各戶的門口都掛上瞭紅燈籠,也貼上瞭對聯。

處處都見一派喜氣!

紅色遍佈。

看上去十分和諧。

並未半點波動。

和往年一樣,所有人都盼著除夕夜團團圓圓。

闔傢歡樂!

而這場暴風雨前的寧靜,卻靜得讓人覺得可怕。

終於到瞭年祭的前一天。

深夜,城門已經關閉。

四處一片寂靜!

似是有人刻意“清理”過瞭!

一行身著鎧甲的士兵來到瞭城門前。

領頭的人叫朱元!

他和門口的侍衛使瞭一個眼色。

吩咐:“時辰到瞭,開門。”

侍衛照他吩咐,命人將城門的三道大門全部打開。

城外隻有冷風拂過的聲音,吹得人心一陣發麻。

城樓上的人點瞭三隻火把。

揮動起來!

似是暗號!

一炷香後,兩千兵馬如數到達城門口。

他們都小心翼翼,隻字不語。

陸陸續續被安排進城。

朱元與看守城門的侍衛說:“侯爺有令,明日年祭一開始,城門就要關閉,任何消息不得帶出宮外。”

“明白!”

胡邑王在高定城中的兵馬隻有一千二百人!

多數兵馬都是部署在城外。

一旦王宮出事,便會有人帶消息出城,到時候宮外幾千兵馬就會進城救駕。

平陽侯則已經有瞭安排,城門一關,即便王宮出事,消息帶不出去,就算宮外的人得知,到時候也進不來。

而那兩千兵馬陸陸續續進城,分散各處,部署在宮門外。

可——

朱元卻很快發現瞭異常!

一地的腳印!

沾著紅色泥土的腳印!

他心裡起瞭疑心。

問侍衛:“侯爺的兵馬是從宮外十裡坡過來,前來的路上應該沒有紅泥路,怎麼這些士兵的鞋上會有紅泥?”

侍衛搖頭:“這個……不清楚。”

“嗯?”

奇怪!

莫非路線有變?

朱元將一個小兵拉住:“你們可是從十裡坡過來?”

小兵回答:“是。”

“腳上的紅泥怎麼來的?”

“因為擔心被人發現,所以先前安排繞瞭路,過瞭山,才踩瞭一地的紅泥。”小兵說。

“這樣啊!”朱元顯然沒有再懷疑下去,擺擺手,“小心點,跟上去。”

“是。”

小兵跟上隊伍,按照原先佈局的計劃,朝王宮東門的方向去!

等兩千兵馬全數入城之後,朱元交代瞭一些,命令那些侍衛務必要好好守著城門。

“明日沒有侯爺吩咐,絕對不能將城門打開。”

“是!”

他這才離開!

回去向平陽侯復命!

此時此刻,相府。

已是後半夜。

恭遲不眠,他身處府中的祠堂內,望著自己兒子的那塊靈牌。

他神色平靜!

眼睛裡帶著憂傷。

久久未動一步。

本是過年,各傢各戶都喜氣洋洋,張燈結彩。

可是整個恭府卻和平常一樣,一點過年的氣氛也沒有,甚至祠堂裡還掛著白色綢子和白燈籠。

被冷風吹起!

他眼神一點點收緊下來,看著那塊靈牌說:“士林,再等一天!”

再等上一天,大仇得報。

他要用胡邑王和那拓的鮮血去祭拜自己的兒子!

管傢站在一旁,擔心道:“老爺,你還是休息一下吧,這天都快亮瞭。”

他擺擺手:“你不用管我瞭,去休息吧。”

“我還是陪著老爺吧。”

管傢跟在他身邊多年,看著他白發人送瞭黑發人,那種痛,他感同身受。

畢竟恭士林也是他看著長大的!

豈會不痛心?

恭遲一整晚都站在祠堂裡。

一直看著自己兒子的靈位。

直到天亮,他才換瞭一身幹凈的衣裳,坐在大廳裡。

他在等!

等年祭開始。

而另一邊,那拓自從那晚看到飛蛾和血之後,整個人便萎靡不振,即便平陽侯一再告訴他那是幻覺,隻是因為自己太累的緣故,但他心裡始終惶惶不安。

甚至過後的好幾天裡,也都看到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但是等自己一清醒過來,才發現根本什麼都沒有!

可是禦醫也好,大夫也好,都說他沒有大病,隻是太累的緣故。

好好休息就行。

府上的人也開始傳出各種奇奇怪怪的猜測來。

說是三王爺撞瞭鬼,而那隻鬼就是恭士林。

說他因為親自監斬瞭恭士林,於心有愧,於是連夜噩夢,難以入眠。

說是他被二王爺下瞭詛咒,所以才會如此!

也有說他是因為被胡邑王罰寫經文,禁足五日,所以心有不滿,一時接受不瞭打擊,才會神志不清。

……

亂七八糟的猜測在府裡傳得沸沸揚揚。

卻沒一人敢傳到那拓耳邊。

若是知道,必定全府受罰。

所以在那拓面前,大傢都閉嘴不談!

而今晨一早,那拓便起不來瞭。

人躺在床上,臉色蒼白。

渾身無力。

最後在丫頭的攙扶下才起來的。

他唇角發白。

“去,去給本王拿朝服來,本王要進宮。”

年祭當天,他身為王子,還是嫡子,怎能不去?

丫頭說:“王爺,你現在這樣怕是……”

“閉嘴,還不拿朝服來?”

“……”

一屋子的下人哆哆嗦嗦,不敢再說話。

丫頭拿瞭朝服過來,給他換上。

可他才走兩步就險些栽倒在地。

直到平陽侯及時趕來,將他制止。

又將屋內其他的人一一支瞭出去。

“王爺的身體要緊,還是在府上先做休息。”

那拓驚:“你說什麼?讓本王休息?侯爺,你該不會忘瞭今天是什麼日子吧?”

平陽侯道:“當然知道,但是王爺如果執意要去,萬一身子熬不住,豈不是失大瞭?”

“不!本王一定要去。”

“不可!”平陽侯緊緊的抓著那拓的手臂,嚴肅道,“年祭不過是個幌子,去與不去,並不影響什麼,總之一切我都部署好瞭,等到事成定局,到時,我自會命人來接王

爺進宮,到時候隻要大王讓賢,就可宣讀聖旨!”

那拓眼睛發亮,反手抓著平陽侯的手:“當真?”

平陽侯重重點頭:“總之,王爺不用擔心,今晚都在掌握之中。”

那拓才安心下來。

舒瞭口氣。

打消瞭進宮參加年祭的念頭。

“既然這樣,本王就不去瞭,一切,都交給侯爺。”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