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8章 景容,我們是雙生蝴!

初春時節,暖陽正好。

紀雲舒掀開窗簾子往外看,一縷光線斜斜灑下,落在她極為精致的臉龐上。

美若虛幻一般!

風從山間林子裡一一掠過,拂過臉頰,十分暖和。

冰雪也漸漸融化,大自然漸漸回歸到瞭原來的模樣。

她溫和的目光望著遠處茂密的林子,思緒一時走遠……

馬夫偏過身,回頭一看,笑瞭笑,問:“姑娘,你是大臨人?”

聞言,她眸子輕閃,輕輕的“嗯”瞭一聲,問:“到大臨京城要多久?”

馬夫估算瞭一下:“最近正是化雪時期,路上見滑,馬車會走的慢一些,要是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應該一個多月就能到。”

“能盡量快些嗎?”

“這個就保證瞭,但姑娘你付瞭銀子,我一定給你送到,放心!”

她沒有再說什麼,指尖從簾子上緩離開,低頭看著懷中抱著的骨灰盒。

眸色漸漸沉瞭下來。

馬車也小心翼翼的行駛著……

一個月後。

正是一個暖陽天。

清晨,幾記鐘聲從京城城外一座香火鼎盛的寺廟裡傳出。

在林間之中,餘音回蕩。

來此處上香祈福的人每日絡繹不絕。

幾乎寺廟大門一開,就有人進來瞭。

求姻緣的!

求平安的!

求健康的!

……

香火從未斷過。

說是此處的菩薩很靈驗,求則得則。

一輛奔波瞭一個月的馬車終於抵達此處。

停在瞭寺門外!

馬夫看著門庭若市的寺廟,不禁感嘆一聲:“沒想到你們大臨人這麼信佛,姑娘莫不是千裡迢迢從胡邑趕到這裡,就是為瞭拜佛吧?”

紀雲舒抱著景萱的骨灰盒下瞭馬車。

望著眼前這座寺廟,與馬夫說:“你將馬車拉到一邊等我。”

“好嘞!”

她入瞭寺門,找到一個小和尚,說:“小師父,我有事求見你們方丈,可否帶我過去?”

小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道:“方丈正在打坐,施主有何需要直管與小僧說。”

“還是勞煩小師父一趟,就說……我是來問禪道的。”

“即是如此,那請施主稍等。”

“多謝!”

小和尚便去通報瞭。

每天來見方丈的人多不勝數,豈能人人都見上一面?

紀雲舒在殿外等候良久,小和尚才來告知:“施主,這邊請。”

小和尚領路,將她帶到瞭禪房。

方丈正閉著眼睛在裡面敲著木魚,誦著經。

“師父,施主來瞭。”

方丈敲完最後三下木魚,才睜開眼睛。

看到來人是紀雲舒的時候,微驚,起身道:“原來是紀施主?”

紀雲舒就是將莫知送到這間寺廟裡的,所以與這裡的方丈自有一緣分。

她躬瞭躬身:“方丈。”

“多時不見,不知是紀施主你來。”

“這次我匆忙前來,就是怕打擾瞭方丈。”

“佛門自開,施主言重。”方丈手擰佛珠。

紀雲舒道:“其實今日來,是有一事要麻煩方丈。”

“施主盡管說。”

她將手中的骨灰盒遞上:“希望可以將其安放在寺廟中。”

方丈:“這是?”

紀雲舒沉默瞭一下,才道:“一位故人!”

方丈並沒有多問,雙手將骨灰盒接瞭過來,說:“施主放心,老衲自會好好安排。”

“多謝。”

“與人方便,也是佛門之道。”方丈將骨灰盒交給那名小和尚,叮囑瞭幾句。

小和尚便抱著骨灰盒出瞭禪房。

紀雲舒心裡的一塊石頭也終於落下。

景萱,我帶你回到大臨瞭。而將她骨灰放在寺廟中也是唯一的辦法,景萱嫁到胡邑,便生生世世是胡邑三王妃,她死後,理當歸於胡邑黃土,接受胡邑的祭奠!根本不能返回大臨,即便回到大臨,

也不能入葬皇陵,所以,隻能將其供奉在寺廟中。

交代好一切後,紀雲舒問:“不知……莫知可好?”

上次,莫知還在襁褓之中。

時隔數月,該是長大些瞭吧?

方丈說:“放心,玄知他很好。”

“玄知?”

“施主走後,老衲為他取瞭一個佛名,叫玄知。”

“原來是這樣,那我能見見他嗎?”

方丈領著紀雲舒去瞭一個寺廟後院。

遠遠就看到一個年紀十歲左右的小和尚在掃地,小和尚用軟綿的帶子將才幾個月大的莫知綁在背後。

小傢夥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大拇指含在嘴裡,流著哈喇子。

不哭也不鬧。

很安靜!

可愛極瞭!

也很健康!

幾個月的時間,他真的長大瞭很多。

眉毛像唐思。

眼睛像莫若。

就隻有嘴巴像自己。

小和尚一邊歡快的掃地,一邊唱著小曲,哄莫知開心。“風吹啊吹,吹得花兒開,吹得葉兒落,是誰傢的兒郎在唱歌?風吹啊吹,吹得花兒開,吹得葉兒落,我傢的小知在唱歌,風吹啊吹,吹得花兒開,吹得葉兒落,是誰傢的

兒郎在唱歌?風吹啊吹,吹得花兒開,吹得葉兒落,我傢的小知在唱歌……”

一遍又一遍的唱著。

莫知一邊聽,一邊含著手指。

時不時就發出咯吱咯吱的笑。

身子也跟著動來動去。

紀雲舒站在遠處看著那一幕,眼底漸漸濕潤瞭。

可嘴角卻溢著笑。

這一刻,她堅定地認為,自己當初做的那個決定,沒有錯!

她希望莫知就這樣一直開開心心的長大。

方丈問:“施主不過去?”

她搖搖頭:“不瞭,不瞭……”

“阿彌陀佛。”

……

那天,紀雲舒離開寺廟時,方丈親自為她敲響瞭廟中的鼎鐘。

一下!

兩個!

三下!

久久縈繞……

她問:“方丈,這人世間,究竟何為苦?何為樂?”

方丈說:“樂既是苦,苦既是樂!”

“那……什麼是等?”

“施主隨心而行,既是等!”

她閉上眼睛,迎著初春的暖陽。

她仿佛看到那個男子正一點一點的朝著自己的靠近。

她能聞到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能感受到他身上炙熱的體溫。

能真真切切的觸碰到他。

她說:無論往後多少年,無論何地,無論前面是荊棘?還是火海?這一次,換做我為你奮不顧身!

景容,我們是雙生蝴!

你死,我死!(第二塊地圖大結局)

《畫骨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