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如實交代

第二日,承恩宮北門前,圍滿瞭匠人。

大總管王巡站在最前方,一本正經地向眾人講瞭諸多要求後,清瞭清嗓音道:“今日,鹿掌案與周監工均在,若是有什麼事盡快去問。切莫閉門造車,誤瞭工期!”

“是!”眾人異口同聲道。

他又對她二人說道:“你二人務必要齊心協力,共進退。倘若因為圖紙、原料處理不好,延誤瞭工期,拿你二人試問!”

鹿以菱與周巍兩人面面相覷後,異口同聲道:“是!”

“都散瞭吧!開工!”王巡一揮袖子,轉身走瞭。

小鹿這才將袖口裡掏出最新殿內佈局圖,交給周巍,說:“周監工,這是佈局圖,您看看可有要修改的地方?我先去看看進度。”

周巍左眉微挑,嘴角一揚,嚴肅地嗯瞭一聲,接過圖紙,轉身離開。

待他走遠瞭,小鹿才轉身去瞭大殿。不過短短幾日,承恩宮已經開始搭粱,正殿、偏殿一同施工。一切看起來十分正常。

不遠處雕刻石獅子的白雨茵,則暗中觀察著小鹿的一舉一動。

她胸口中箭,不過才幾日,已生龍活虎,身康體健。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似乎從未曾受過箭傷,更未曾中過毒。

白雨茵眉心緊皺,一失神,手中的刀子打瞭滑。正中割到瞭手指,她慌忙擦掉血跡,撿起刻刀,繼續小心翼翼地雕刻。

這一幕,恰逢被小鹿看見,她忙上前詢問:“姐姐受傷瞭!我來幫你!”

說話的功夫,小鹿已經撕下裙角,幫她細心包紮起來。

白雨茵見她不像是假意為之,心下五味雜陳。

“疼嗎?姐姐不如先去休息一下!反正不急這麼一會兒。”小鹿系上死結後,抬頭問她。

白雨茵收回瞭手,略顯尷尬地笑瞭笑,點頭與她一同走到一邊,躲在樹蔭下歇息。

從頭至尾,小鹿的神情都十分正常,沒有任何的疼痛之感。

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妹妹不必擔心我。倒是你……那日身中箭傷,可都痊愈瞭?真是嚇壞我們瞭。”

小鹿笑瞭笑,故作鎮定地說:“讓姐姐擔心瞭。已經全好瞭。不然也不會來基地瞭。”

“那便好!”

鹿以菱生怕在她身邊呆久瞭,會暴露自己傷情,索性簡單聊瞭兩句,便借口還有要事,去忙瞭。

“我還有事,先去忙。姐姐就在這裡歇一會兒,待好些瞭再去刻。”

走開後,小鹿咬瞭咬下唇,忍著病痛四處查驗施工情況,隻那一霎,她餘光中竟看見周巍似乎撓瞭撓手心,隨後鬼鬼祟祟以長袖遮擋住手臂。

整個過程不過說兩句話的功夫。小鹿細細看去,卻一切如常,仿若剛才沒有任何的異動。

但這一切,被遠處的駱胤燃、振羽看瞭個一清二楚。

振羽小聲問道:“殿下,您看周巍的手……”

“去查一下!”駱胤燃淡淡道。

“是!”振羽應聲,撤離。

駱胤燃則繼續站在原地觀察。這時,裴卓緩緩走到他身後,小聲道:“殿下果然智慧。鹿姑娘中箭中毒,可身體卻恢復的如此之快。出手之人,必然會按耐不住瞭……”

駱胤燃餘光中微微瞥瞭他一眼,依舊仰頭目視小鹿,道:“卓兄又何嘗不是?”

裴卓上前一步,站在他身旁,也盯著小鹿說:“不過,我倒是好奇,賊人若是不現身,我南譽的嫌疑可要如何洗清呢?”

駱胤燃看瞭他一眼,意味深長地笑瞭笑,道:“那隻好勞煩卓兄與我一同捉兇瞭!”

裴卓客氣地一笑,見他轉過臉後,臉上的笑又漸漸收起。

今日,所有與鹿以菱接觸之人,隻怕都少不瞭嫌疑。

裴卓與駱胤燃二人遂即默默觀察著周邊與小鹿接觸之人,有任何異常都十分警惕。

小鹿查驗木料時,牧雲築端著一杯熱水走瞭過去。

“鹿掌案!”

小鹿一轉身,見是她禮貌一笑,說:“是牧姑娘!”

牧雲築笑笑,說:“你身上的傷,可都好瞭?那日大典,見你身中弓箭,鮮血湧出,嚇壞瞭。”

小鹿笑瞭笑,寬慰道:“都好瞭!你看我這不是完好無損的站在你面前?”

牧雲築打量瞭一翻,點頭道:“那最好瞭!對瞭,聽聞妹妹今日才十六?我十七,不如往後私下裡,我們就以姐妹相稱吧!”

“好啊!牧姐姐。”小鹿笑道。

幾次與牧雲築接觸下來,小鹿發現她生性簡單,並無心機。能在這北印皇城有這樣一個姐妹倒也是好事。

牧雲築還想與她多聊兩句,豈料周巍已看完瞭佈局圖,將圖紙遞給鹿以菱,道:“鹿掌案的圖紙,有幾處不清晰,若是迷惑瞭眾人,被人胡亂篡改,隻怕就不單單是浪費瞭禦用木料那麼簡單吧!”

鹿以菱打開圖紙,隻看瞭一眼,便低頭回道:“我這就改,讓周監工費心瞭!”

周巍又掃瞭牧雲築一眼,道:“還有你!不要以為考瞭第二名,就可以隨意消極怠工!在這偷懶!”

牧雲築忙縮頭回道:“雲築知錯,這就去忙。”說罷,還不忘掃小鹿一眼,小聲道:“那妹妹好生照顧自己。待下工後,我們再細聊。”

小鹿輕輕一笑道:“知道瞭!去吧!”

小牧走後,她開始忙著修補圖紙,周巍盯著她看瞭一會兒,未發現異常,才轉身走瞭。

但他甩臂的瞬間,駱胤燃看到瞭他掌心的一片紅。前兩日,他與駱胤珩的馬蹄,癥狀似乎與他一般無二。

他眉頭微蹙,心中有瞭答案。

而一旁的裴卓,也發現瞭這其中的一場,暗暗咬瞭咬牙,攥緊瞭拳頭……

一個小小的監工,竟然也敢當眾暗殺皇族,傷及他的人,隻怕是活的不耐煩瞭。

半個時辰後,周巍被振羽押在刑部審訊室內。在他的房間內找到瞭三個黑色陶瓷瓶,還找到瞭與當日弓箭箭桿一致的木料。所有罪證都直指周巍。

然而周巍卻百般狡辯,死不承認,堅稱是遭人陷害。

駱胤燃隻得命振羽將程遠、王巡和鹿以菱一同叫到瞭刑部。

當日,除瞭小鹿與他身中弓箭,提前撤離基地。隻有包括周巍在內的三個人接觸過那金柱。

而刑部早已派人查過,王巡、程遠二人的雙手,也有發紅發癢的癥狀,但隻有周巍的情況最輕。

“周巍,你可知罪?”面對人證物證,駱胤燃厲聲質問周巍。

《愛妃上房揭瓦(小女上房揭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