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務必嚴懲

小鹿正要回話,駱胤燃卻搶先說道:“回父皇,此圖正是鹿以菱親筆所繪。兒臣正欲出宮,卻意外在南宮門最近的小花園內見到此圖。打聽之後,才知今日正是鹿以菱奉圖之日,而真圖卻被丟在異處,必定事出有因。由此,兒臣特意帶圖前來。”

鹿以菱聽著,約莫猜到,有人故意將真假圖紙,搞混亂丟,就是想要讓她找不到原圖,隻得入獄受罰。

駱夔聽後面色嚴肅,怒道:“究竟是誰的膽子如此之大。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腳。查!務必嚴查!”

駱胤燃雙手抱拳,作揖道:“父皇聖明!”

與此同時,他還不忘俯視一眼小鹿,欲要提醒她謝恩。

小鹿抿瞭抿唇,伸出雙臂,剛剛將身子匍匐下去謝恩,卻聽見殿外又傳:“烏蘭太後駕到!”

駱夔、駱胤燃、鹿以菱三人都十分驚詫。

鹿以菱眉頭一蹙,張熙太後的壽康宮宮尚未前去,烏蘭太後卻又忽然而至,必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片刻之後,烏蘭太後手持鳳杖在胡嬤嬤的攙扶下,拖著逶迤長裙緩緩走到駱胤燃身前,止步,說:“皇帝,聽聞你在追查圖紙之事,哀傢在殿外便也等不住瞭。”

烏蘭說完,側目白瞭鹿以菱一眼。

“母後,您怎麼突然來瞭。來人,看茶賜座!”駱夔見狀,立即命人賜座。

宮女馬上搬來一張鏤空楠木長椅。

待烏蘭太後坐下後,她一雙敏銳地眼睛緊緊盯著鹿以菱,質問皇帝:“皇帝如今用人,竟也這般不嚴謹瞭。”

駱夔見她目光一直在鹿以菱身上打轉,便也知曉她說的是鹿以菱,喝瞭一口茶,說:“母後,這是……”

“聽聞皇帝將蒼麟宮修繕工程交給瞭這個瘦弱,長像還算清秀的小丫頭手裡。哀傢倒是想問,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如何能擔此大任?”

駱夔笑瞭一下,柔和說:“母後,有所不知,鹿以菱雖說年齡尚小,卻是唯一一位復原瞭十年前蒼麟宮內鬥拱、圖紙之人。又曾為燃兒擋瞭弓箭。技術人品,朕是信得過的。”

說話期間,駱夔還不忘偷瞄瞭鹿以菱一眼,以掩蓋剛剛他還不滿鹿以菱圖紙的心虛。

烏蘭太後並未註意到他神情的微妙變化,輕哼一聲道:“皇帝選人,哀傢一向是不插手的。可是今日,哀傢實在是看不下去瞭……”說話的同時,她看瞭一旁的胡嬤嬤一眼。

胡嬤嬤馬上從袖口裡取出一卷紅絲線綁著的畫卷,隨著烏蘭太後的話,交給瞭駱夔。

“皇帝請看,此圖是什麼?”

小鹿緊緊盯著那畫卷的外觀及絲線,是她給張太後繪制的地宮。

她眉頭一緊,烏蘭太後終還是知道瞭這件事。

駱夔展開一看,心裡咯噔一聲,抬眉看瞭鹿以菱一眼,問:“鹿以菱,你可有話說?”

駱夔隨手將那副地宮,再次扔到鹿以菱的腳下。

隻是露出整幅圖的一角,她便已經確定是她的圖,沒錯瞭。

小鹿昂頭淡定回道:“回皇上的話,以菱無話可說。”

駱胤燃俯身打開畫卷,自然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卻不解她為何不辯解,正中給瞭烏蘭太後降罪與她的機會。

“父皇,這圖是……”駱胤燃試圖替她解釋。

鹿以菱卻脫口而出:“二殿下,不必問瞭。是地宮圖。奴才鬥膽,私自繪制地宮圖紙,污瞭烏蘭太後的眼,還請太後降罪!”

“晦氣!”胡嬤嬤白瞭她一眼。

烏蘭太後深吸一口氣,伸長瞭脖子,說:“說吧,這圖是給誰繪的?”

她明明知道小鹿答應瞭給張太後繪制地宮,卻仍然要當著駱夔的面質問,無非是想要給自己後面的話鋪路。

“回太後,臣不過是隨手繪制。並非是給各宮主子繪制。”鹿以菱試圖辯解。

烏蘭太後重重砸瞭鳳儀,厲聲道:“好啊!如今在這金康殿,你這嘴硬的丫頭,居然還不肯承認!”

“回太後,以菱句句屬實。”鹿以菱緊咬牙關,堅決不讓步。一則是為瞭張熙太後,一則是讓駱夔降罪,能夠抓住周巍等人。

烏蘭太後氣紅瞭臉,瞳孔微縮,說:“你私自為張太後繪制地宮,是在咒太後早逝?如今,你敢做不敢認!當真是以為哀傢不敢罰你?”

“這件事上尚待查證。太後息怒!”駱胤燃立即解釋,想讓太後消消氣。

“燃兒。你可知私自給太後繪制地宮,意味著咒墓主人盡早安睡。此乃大不敬。張太後與哀傢多年來長久相伴,哀傢怎忍心,讓一個小小的女匠破瞭規矩。今日,哀傢必定要嚴懲這小丫頭!”烏蘭太後怒氣道。

“母後息怒!此事,兒子自會徹查。您別氣壞瞭。”駱夔見狀也寬慰道。

“皇帝,不管如何,今日一定要嚴懲這不懂規矩的丫頭!”烏蘭太後說。

駱夔有些尷尬,又質問鹿以菱:“鹿以菱,你怎麼說?”

就在這時,張太後忽然前來,人還未到,聲先到:“哀傢倒要看看究竟是誰要嚴懲哀傢看上的人?”

眾人這才將目光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見張太後儀態大方,慈眉善目卻毫不怯懦地大步走來。

鹿以菱忙跪地行禮道:“參見太後,太後萬福。”

張太後怒瞪瞭烏蘭太後一眼,命劉嬤嬤攙扶起鹿以菱。

她人停步在鹿以菱身旁後,對皇帝說道:“皇帝,鹿以菱是哀傢看中的人。這圖紙乃是哀傢讓她繪制的,並不違規。如今,兩張圖紙,已經安然到位,皇帝就不必追究瞭吧!”

烏蘭太後雖早已心中有數,卻沒有料到她竟然為瞭維護一個名不見今傳的女匠,當眾求情。

她假情假意道:“妹妹年紀尚輕,如今身體也還硬朗,實在沒有必要這麼早修建那種地方。又何必為瞭這麼一個小丫頭,費力辯解呢?”

張太後冷笑一聲,與她面對面道:“烏蘭太後此言差矣。哀傢也無非是聽聞瞭一個故事,又念及先帝,才有瞭這種想法。也是哀傢要求這孩子,不得外傳。一切原由皆因哀傢,實在沒有必要為難她。”

鹿以菱看著她,輕輕咬瞭咬下唇,她如此慈祥,竟讓人覺得這座皇宮內,難免有瞭一絲暖陽。

但她清楚,烏蘭太後與她向來面和心不合,此時她若是在不解釋,隻會令她們之間的矛盾加劇。恐怕到那時,將一發不可收拾。

“太後,請容臣回稟。”小鹿直直跪下,說。

《愛妃上房揭瓦(小女上房揭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