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賭局

    「金孔雀夜總會」每晚七時開始營業,直到午夜兩點才結束。

    今晚除了預定推出的新節目之外,門口更大貼廣告,臨時增加了一個節目,海報上畫著個形同全裸的女郎,側身以透明的輕紗掩面,做回首嫣然一笑狀。輕紗不是畫上去的,而是真的,一直垂落到腿部以下。經晚風輕吹而自然飄動,使燈光照耀下,裸露的玉體若隱若現,更增加了一種誘惑和神秘感。

    廣告上並且附有中英文的簡介,說明是以重金禮聘,自香港來菲的名門閨秀,隆重獻演熱情艷舞,節目的名稱叫「午夜情人」。

    雖然沒有註明表演者的姓名,而畫的卻是伍月香,並且惟妙惟肖!

    七點鐘剛過不久,來了一對青年男女,男的穿的西裝革履,英俊瀟灑,儼然是個風度翩翩的青年紳士。女的身穿袒胸露背的晚禮服,更是光艷照人,頗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他們狀至親暱地走進了大門,丘子佩一眼發現,立即上前招呼:「白小姐來啦,歡迎歡迎,這位是……」

    鄭傑自我介紹:「敝姓鄭!」

    丘子佩忙把手一伸:「鄭先生,對了,還有位白先生怎麼沒來?」

    鄭傑跟對方握手時,暗自一用勁,只見丘子佩不禁把眉一皺,但他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這位大概是丘經理吧?」鄭傑不動聲色地說:「白先生有點事,隨後就來,不過你們的請柬上,以乎把還有位伍小姐漏了呢!」

    這倒是個疏忽,丘子佩一時大意,根本沒想到這一點,被鄭傑一語道破,只好尷尬地笑了笑說:「是的,非常抱歉……」

    鄭傑這才放開手,丘子佩早已被握得又酸又痛,但他這個暗虧卻吃得不便發作。

    「二位請進,座位已經替你們留好了……」他只好把話岔開。

    鄭傑仍然不動聲色,只說了聲:「謝謝!」便偕同白莎麗向裡面走去。

    丘子佩只得慇勤招待,陪著他們進入大廳,親自領他們到預留的桌位。

    然後把僕歐領班招來,強自一笑說:「今晚一切由我們招待,希望二位別嫌簡慢,並且希望你們能玩得盡興,我還要到外邊去招呼,失陪了!」

    「丘經理請便!」白莎麗微微一笑。

    丘子佩離去後,鄭傑向領班要了兩杯酒,等他一走開,便輕聲說:「你注意,我們這張桌位的附近,大概都是安排了他們的人!」

    白莎麗微微的點了下頭,表示她早已注意到。附近幾張桌位上坐的,全都是彪形大漢,沒有一位女士。

    雖然那些傢伙都穿得西裝革履,但一看就不是善類,讓他們穿上龍袍也不像個皇帝。

    鄭傑在酒館裡跟白振飛鬧僵了,一氣之下,本來決定摜紗帽的,可是回到飯店裡見到那份請柬,判斷伍月香很可能是落在湯宏濤的手裡了,才不得不打消去意。

    因為請柬上根本未列伍月香的名字,而附註的幾行字裡,又故意說明特地請了自香港來菲的名門閨秀,獻演熱情艷舞「午夜情人」,這不分明是暗示著伍月香?

    事實上一直等到晚上,白振飛已回到了飯店,仍然未見伍月香的人影,甚至連一點消息也沒有。三個人一研究,終於一致認為她出了事,落在了對方手中。

    請柬上雖是表示要盡地主之誼,而他們卻知道,對方是以伍月香威脅,迫使他們去談判什麼。

    密商之下,他們決定應邀前往,由鄭傑和白莎麗去打前陣。白振飛則別有任務,準備暗中查明伍月香的情況,並且暗地裡接應他們。

    現在一看桌位附近的情勢,鄭傑和白莎麗的心裡已明白,對方大概沒懷好意。不過,這只是在壯聲勢,在眾目睽睽之下,諒他們還不致於公然採取行動。

    按照一般夜總會的慣例,開始先是跳舞,到九點鐘時才穿插整整一小時的節目表演,第二場是在午夜十二點,每夜一共是兩場。

    換句話說,究竟出場表演的是不是伍月香,一定得等到九點鐘才知分曉。

    但使他們感到困惑的,卻是伍月香怎麼會落在對方手裡的呢?而且還排出了她表演的節目!

    難道是這任性的女郎,由於妒火燒,為了向鄭傑報復,居然自動跑到夜總會來,不惜犧牲色相,要求讓她表演這場熱情艷舞的?

    這時舞池中已開始婆娑起舞,白莎麗見鄭傑在默默沉思,不禁嫣然一笑說:「別愁眉苦臉的,讓人看出你心事重重。我們既來之,則安之,以免辜負了主人的盛情。來吧!陪我跳這只舞!」說完她已先站了起來。

    鄭傑只好起身離座,偕同她走進舞池。

    在相擁起舞時,他們為了便於輕聲說話,故意來了個親熱的貼面舞。

    「你看他們今晚的用意何在?」鄭傑在她耳旁輕聲問。

    白莎麗茫然說:「這很難說,首先要弄清伍月香是怎麼回事,才能知道對方的目的……」

    鄭傑強自一笑說:「說不定又是逼我們離開馬尼拉吧!」

    白莎麗悻然說:「反正為了她,我們不但被折騰慘了,還到處不受歡迎!」

    「你好像對她有成見?」鄭傑笑問。

    白莎麗冷哼一聲說:「乾脆你說我在妒忌她吧!」

    鄭傑笑笑說:「你們的計劃需要她參加,沒有理由妒忌她呀,除非……」說到這裡,他故意欲言又止起來。

    但白莎麗卻毫不保留地說:「除非什麼?除非是我看她跟你太接近,有些吃醋,對不對?」

    說時故意把高挺的胸部一挺,使豐滿的雙乳,緊緊頂貼在鄭傑胸前。

    這種感受的反應比傳電還快,頓使鄭傑有些情不自禁地,低頭在她頸側輕吻了一下,笑問:「難道我們這樣,白振飛就不吃醋?」

    「他?」白莎麗不屑他說:「他吃哪門子的醋?他一腦門只想那計劃實現,哪還有閒工夫管別的!」

    鄭傑忽說:「你們的關係實在很微妙,其實我認為,你們與其冒充父女,倒不如裝成夫婦!」

    白莎麗一本正經說:「這是配合我們的計劃,才不得不以父女相稱的!」

    鄭傑正要追問下文,音樂卻停止了。

    菲律賓各地均流行一舞三曲制,他們下池時已時最後一支音樂,所以一曲既畢,男男女女便紛紛歸座。

    鄭傑和白莎麗似乎意猶未盡,但人家既已歸座,他們也只好離開了舞池。

    等他們一走,僕歐領班便陪著笑臉說:「請二位到經理室來一下吧!」

    鄭傑心知到了攤牌的時候,暗與白莎麗交換了一下眼色,當即毫不猶豫地,跟著僕歐領班走出了大廳。

    來到經理室,僕歐領班在門口把手一擺,作了個禮讓的姿勢說:「請進!」便退讓在門外的一旁。

    鄭傑和白莎麗走進去一看,只見除了丘子佩之外,在經理室的僅有一個妖艷女人,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竟然就是湯太太!

    這倒頗出他們的意料,對方居然沒有擺出陣勢來,以壯聲勢和場面。

    丘經理站在一旁,立即上前招呼他們坐下。

    湯太太打量了鄭傑一眼,笑問:「這位就是鄭先生吧!」

    鄭傑微微把頭一點,表示承認和向她打了個招呼。

    湯太太遂說:「白小姐,我請二位來經理室,首先是要為今天下午的事表示歉意,不該那樣冒失地闖進你們房裡去……」

    白莎麗不由地臉上一紅,但她未及接口,湯太太已接著說;「不過,我想弄清一件事,據我們得到的確實消息,在那房間裡的是鄭先生和湯小姐……對了,我應該先聲明一下,美蘭在名份上是我的女兒,不過我是她的繼母。可是當我們進房的時候,自小姐卻把她藏起來了,自己睡到了床上去。所以我想知道,白小姐掩護她是為了什麼?」

    白莎麗面紅耳赤地說:「湯太太,你想這可能嗎?如果湯小姐確實在房裡,我又怎麼可能在場?況且我們根本沒見過什麼湯小姐!」

    湯太太笑了笑說:「白小姐,當時的情形我清楚得很,明知你把她藏了起來,而我這做後母的,眼看湯大爺正在火頭上,也不便叫人把她當場搜出來啊!其實,要不是我故意把湯大爺勸走,說不定他就會親自搜查呢!」

    白莎麗仍然矢口否認說:「湯太太完全是在捕風捉影,假使鄭傑把湯小姐真帶回了他房間裡,我就首先不會答應,怎麼還會替她掩護!」

    湯太太冷聲說:「那當然得看情形啦,譬如鄭先生真把她帶回房間去,你白小姐就不會替她掩護了。但事實上我們大家心裡都有數,這是『老廣』的人佈置的,把鄭先生和湯小姐弄昏了,然後任憑他們擺佈的。白小姐在那種情形之下,總不致於袖手旁觀,存心看他們出洋相吧?」

    白莎麗果然厲害,冷笑一聲道:「湯太太既然知道了答案,又何必多此一問!」

    湯太太不由地一怔,只好極勉強地笑笑說:「好吧!我們換個題目談談,鄭先生,請問你是怎麼跟湯小姐認識的?」

    鄭傑不動聲色地說:「難道伍小姐沒有告訴你?」

    「伍小姐告訴我?」湯太太故作詫然地問。

    鄭傑終於開門見山地說:「湯太太,我們不必兜圈子了,今晚我們應邀而來,就是知道伍小姐已經在你們手裡,現在就請說明你們的意思吧!」

    湯太太的臉色突然一變,臉上的笑容頓失,冷冷地說:「鄭先生既然喜歡乾脆,我也絕不拖泥帶水!現在我只要鄭先生回答一個問題,你們是不是被湯小姐收買了,準備來對付我的?」

    鄭傑置之一笑說:「湯太太這問題,問得未免太莫名其妙吧?就算你是湯小姐的後母,她也不可能收買我們來對付你,何況我們也犯不著狗咬耗子,多管這份閒事!」

    「那可不一定,」湯太太不屑地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年頭只要有錢,就能使鬼去推磨!」

    鄭傑反唇相譏說:「要說重賞的話,不是我大言不慚,如果誰想收買我們,開出的代價別說湯小姐,就是你湯太太恐怕也付不起!」

    湯太太冷哼一聲說:「所以那丫頭只好付出了『無價之寶』!」

    「湯太太!」白莎麗忽說:「我們不是來鬥嘴的,現在請你有話直說吧,今晚要我們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湯太太居然輕描淡寫地說:「沒有什麼其他的目的,我只希望把這件事弄清楚,現在既己獲得我想知道的答案,就沒你們的事了。二位可以去盡情享受,回頭等著欣賞精彩的表演節目吧!」

    鄭傑突然振聲說;「湯太太,伍小姐是不是在這裡?」

    湯太太回答:「我也不太清楚,這裡是由丘經理負責,你們可以問他。我還有幾個朋友要去招呼,對不起,我要失陪啦!」說完她就站了起來。

    鄭傑突地起身說:「湯太太,我們的事情還沒解決,請再留下幾分鐘。」

    「還有什麼事情沒解決?」湯太太故意說:「我問的,你們答非所問,甚至我想收買你們,你又怕我付不起代價,那還有什麼可談的!」

    鄭傑詫然問:「你想收買我們?」

    湯太太笑笑說:「可惜我沒有『無價之寶』,大概談也是白談吧!」

    由於這女人口無遮攔,說話毫無顧忌,口口聲聲提到「無價之寶」,一點也不保留,足見她的大膽作風了。

    白莎麗當然知道她說的「無價之寶」是指什麼,於是靈機一動說:「湯太太,我對你說的『無價之寶』可毫無興趣,如果你真有意思收買我們,而願意付出相當代價的話,不妨可以跟我談談!」

    鄭傑想不到她居然不甘示弱,不讓湯太太的大膽作風專美於前。

    他雖暗覺好笑,卻明白她的用意,是想趁機試探出湯太太的企圖。因此決定保持沉默,不參加任何意見,看這兩個棋逢對手的女人去打交道。

    湯太太果然又坐了下來,眉飛色舞地說:「白小姐,假如我所出的代價,絕對能令你們感到滿意,你們願不願意為我做一件事?」

    白莎麗不置可否地說:「那得看事情的大小,和你所付的代價了!」

    「我們先談事情吧!」湯太太說:「事情很簡單,只要你們去找湯小姐,就告訴她『老廣』方面要找你們算賬。並且決定今夜找上門去對付她。然後帶著她離開馬尼拉。在明天中午以前不得回來。車子我已經替你們準備了,不過你們的人得跟她一起去!」

    「包括伍小姐?」白莎麗問。

    湯太太回答說:「她不包括在內,就你們和湯小姐幾個人!」

    白莎麗好奇地又問:「你能說明原因嗎?」

    湯太太斷然拒絕說:「不能!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今夜我要辦一件重要的事,如果湯小姐留在馬尼拉,對我很有妨礙。而你們曾經掩護過她,她對你們一定信任,所以只有你們能把她帶走。只要過了明天中午,你們隨時都可以跟她一起回來。」

    「代價是什麼呢?」白莎麗似已有意思接受,但卻要先問明所獲的代價。

    湯太太笑笑說:「數目我無法確定,而是由我安排一場賭局,使伍小姐能跟『金鼠隊』一決雌雄,到時候就看她的神通了。能贏多少就是多少,所以代價實際上不要我付,而是出在『金鼠隊』的頭上!」

    對白莎麗來說,再高的代價也不及能使伍月香和「金鼠隊」賭一場了,因此她霍然心動地說:「湯太太的意思,是只要我們能說服湯小姐,帶著她一起離開馬尼拉,在明天中午以前不回來,就沒有其他的事了?」

    「沒有了!」湯太太肯定地說,「並且你們盡可放心,『金鼠隊』要明天下午才會到,這對你們毫無影響!」

    鄭傑忍不住問:「換句話說,伍小姐不包括在內,就是說她得留在這裡作為一種保證?」

    湯太太以風情萬種的眼光,向他一掃說:「否則我怎能信任你們?」

    「如果我們不接受呢?」鄭傑問。

    湯太太有恃無恐地笑笑說:「那我絕不勉強,不過伍小姐卻認為,我這個代價一定會被你們接受的。」

    「湯太太!」白莎麗說:「你既不能信任我們,必須把伍小姐留下作為保證。那麼請問湯太太,我們又怎麼知道明天下午回來以後,你是否遵守諾言呢?你又給我們什麼保證,到時候一定安排一場賭局,使伍小姐能跟『金鼠隊』賭一場!」

    湯太太冷聲說:「這就像一場賭博,現在我手裡多一張王牌,願不願意孤注一擲,完全由你們自己決定,要我提出保證是沒有的。」

    鄭傑不禁悻然說:「那簡直成了霸王賭!」

    湯太太又笑了笑說:「不過,我也可以發一張王牌給你們,那就是我跟丘經理的事,現在我當你們的面承認。如果我不遵守諾言,你們隨時可以打出這張王牌。」

    這倒確實是張王牌,可惜除了湯大爺被蒙在鼓裡,已經等於是公開的秘密了。

    不過,這女人居然敢當著外人的面前,毫無顧忌地親口說出來,不但過份大膽,簡直已是不顧廉恥,達到了臉皮比城牆還厚的程度!

    但這是否表示她的誠意,說了話算數呢?那就很難說了。

    鄭傑暗向丘子佩一望,見他的表情是很尷尬,似乎對湯太太把他們之間的曖昧隨便公開,頗覺有些不以為然。但她已經說出來了,他也無可奈何,同時更不能矢口否認。

    白莎麗這時已拿定主意,決定先來個緩兵之計,於是一本正經地說:「湯太太既然這麼說了,我們自然相信你不致於失信。不過,這件事我們兩個人不能擅自作主,必須跟我義父商量商量……」

    湯太太忽問:「對了,白先生怎麼沒來?」

    白莎麗回答說:「他臨時有點事,可能要晚一點才來,所以……」

    湯太太當機立斷地說:「這樣吧,為了爭取時間起見,我們雙方不妨來個權宜之計,那就是二位也不必等白先生商量了。馬上就去找湯小姐,把她帶離馬尼拉,去附近任何地方由你們自己決定,我絕不過問。至於白先生嘛,就讓他留在此地好了,回頭他來的時候,我們會轉告他一切的,並且將好好招待他。」

    丘子佩在一旁補充說:「相信白先生對今夜的精彩節目表演,一定會非常欣賞的!」

    「丘經理,」鄭傑忽問:「請問今夜表演『午夜情人』的節目,是不是伍小姐?」

    丘子佩故意賣關子地說:「對不起,現在恕我不能奉告,反正白先生已決定留下,回頭他來欣賞之後就知道啦!」

    鄭傑冷笑說:「而我們卻要錯過欣賞的機會啦?」

    丘子佩皮笑肉不笑地說:「機會有的是,我們已經安排定了,把這表演列為招待『金鼠隊』的節目之一呢!」

    白莎麗「哦?」了一聲說:「丘經理這麼有把握,認為『金鼠隊』就一定是由你們接待?我記得湯太太上午曾經說過,『老廣』方面不是也在極力爭取嗎?」

    丘子佩剛說了聲:「這……」

    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忽見那僕歐領班闖了進來,向他一使眼色,把他叫到一旁去,輕聲嘀咕了幾句。

    丘子佩的臉色頓時微微一變,忙不迭走到湯太太身旁去,又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麼。

    湯太太的神情也為之一變,忿聲說:「不必放在心上,讓他們進來好了,誰要敢在這裡明目張膽地鬧事,就算他有種!」

    丘子佩立即告訴僕歐領班:「讓他們進來吧,沒有桌位就加幾個!」

    「是!」僕歐領班恭應一聲,匆勿領命而去。

    鄭傑和白莎麗看在眼裡,心知必然是「老廣」方面來了人,他們大概是怕對方來意不善,所以顯得有點緊張和不安。

    果然不出所料,湯太太冷哼一聲說:「『老廣』」方面來了一批人,可能是存心來找麻煩的,不過我們並不怕他鬧事!鄭先生,白小姐,你們兩位究竟拿定主意沒有?」

    鄭傑故作失望地說:「這麼一來,我們豈不是表演和熱鬧都看不成了?」

    湯太太似乎弦外有音地說:「你放心,好戲還在後頭,我相信伍小姐跟『金鼠隊』的一場豪賭,那才是最熱鬧的場面呢!」

    鄭傑把眼光轉向白莎麗說:「白小姐,你的意下如何?」

    白莎麗勉強笑笑說:「看來我們是毫無選擇的餘地啦!」

    鄭傑心知她已有意接受,只好聳聳肩說:「那我還有什麼話說,一切由你決定吧!」

    湯太太見他們已沒有異議,當即欣然一笑說:「好極了,我們就這樣一言為定,車子丘經理已經準備好了,湯小姐的地址是……」

    鄭傑接口說:「湯小姐的地址我已有了,現在我們就直接去找她。不過,我們把話先說明,她今夜是否肯跟我們一起離開馬尼拉,我可沒有把握。她如果不肯的話,我們總不能勉強,或者綁她的票吧!」

    湯太太卻斬釘截鐵地說:「我也得把話說在先,無論你們用什麼方法,即使是綁票,今夜也必須把她帶離馬尼拉!」

    鄭傑正待反駁,白莎麗已搶著說:「好吧!我們盡力而為就是……」

    湯太太這才滿意地笑了笑,隨即吩咐丘子佩:「丘經理,你替我送他們二位上車吧!」

    丘子佩當即領著白莎麗和鄭傑,走出經理室,但卻不走前面正門,而帶他們從後面繞了出去。

    後門外果然早已停了部黑色轎車,好像他們是早已吃準了,鄭傑和白莎麗是非接受不可的!

    丘子佩把鑰匙拿出來,遞給鄭傑說:「這輛車子是我的,反正今夜我不用,你們明天用完了送回來就行了。」

    鄭傑接過鑰匙,一言不發地開了車門,偕同白莎麗上了車,立即發動引擎,開了就走。

    車一開走,便見黑暗中閃出一個短小的漢子,那副鬼頭鬼腦的德性,一看就知不是幹好事的!

    丘子佩等他走近了,才輕聲問:「不會有問題吧?」

    「絕對沒問題,只要連續行駛十公里以上,引擎一發熱,立刻就引起爆炸!」

    丘子佩滿意地點點頭,望著漸漸去遠的車影,發出一陣陰險的冷笑……

《王牌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