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與互聯網相關的極度樂觀、懷疑主義以及迷茫困惑—對新型犯罪的擔憂、社會道德標準的調整,還有商業模式的變化—與當年電報引起的希望、憂慮和誤解如出一轍。事實上,這種結果完全不出意料。因為這是人類天性使然,與任何科學和技術無關。

任何一項新的發明,總會有人看到它造福人類的潛力,有人則看到實施犯罪或賺取不義之財的新機會。無論 21 世紀出現了何種新的發明,可以預見,人們都會給出同樣的反應。

這種反應可以被解釋為「人類中心主義」—自尊自大,把自己所處的時代看做歷史的風口浪尖。今天,總有人反覆地說,我們正身處於通信革命的浪潮之中。但事實上,從很多方面來看,電報對於當時人類的革命意義,要遠高於我們當今見證的各種發明。如果哪一代人有權宣稱,他們經歷了一場令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世界都因之而縮小、全人類都因之而拉近了距離的革命,這些人不該是我們—而是我們在 19 世紀的前輩先人。

來自維多利亞時期的穿越者來到 20 世紀末之後,毫無疑問,對互聯網只會反應平淡。太空飛行和常規洲際航空旅行對他們來說,遠比我們大肆宣揚的全球通訊系統更加神奇,也更加震撼。畢竟,在維多利亞時期的人眼中,讓比空氣重的機器飛起來是完全不可能的。而至於互聯網呢—他們自己就有一個。

《維多利亞時代的互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