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真愛無敵》到《終成眷屬》電影的對比

英德拉·庫馬爾和阿米爾合作的兩部90年代的作品,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下面,這位導演會對比這兩部電影和它們背後的製作歷程——

英德拉·庫馬爾:

《真愛無敵》這部影片事實上可以從「友情」這個特殊的角度來欣賞。玖熹和卡卓爾、阿米爾和阿傑,甚至影片中作為反派的兩位父親,是三對發小。所以,也可以說這是一部講友情的電影,也即年青一代和年老一代兩大陣營之間的衝突。

影片以年輕人之間的友誼為主,展現了他們之間的交流方式,這就會出現「歡喜冤家,意外相愛」的橋段,比如阿米爾和玖熹。這與《講心不講金》的安排相似——水火不相容的死對頭,機緣巧合地走到了一起。

《真愛無敵》是非常好的娛樂片,很多場景和設置都很巧妙,甚至還有某些場景一直被人模仿,比如走鐵管的那場戲——阿米爾為了救阿傑,結果兩個人一起吊在懸空的鐵管上。這是非常標誌性的一幕,後來經常被其他電影以各種各樣的方式來模仿。

我想把走鐵管這一幕的成功歸功於我們的動作導演維盧·代弗甘先生,他為了保證這一幕的正常拍攝,付出了很多汗水,也冒了很大的險。

由於我們運用了非臉部特寫,真正以身涉險的並不是演員自己,而是替身演員,他們才是真正的無名英雄。看著自己不熟悉的人在冒險,你真的會由衷地擔心他的安全,這種感覺很微妙。總之,那個替身小伙子站在懸於八層樓高的鐵管上,身上只有一根細繩連著,這非常需要膽量。

當然,阿米爾表現得也非常勇敢,但必須承認,如果沒有替身演員的幫忙,我們絕不可能完成這一幕,更不會如此成功。此外,還有最難拍的一幕,也與阿米爾和阿傑有關。每次提到這一幕,大家都會笑出眼淚來。

阿米爾和阿傑坐在車的後座上,車子是由一隻猴子駕駛的,那隻猴子受過專業訓練,後來卻丟下車試圖逃跑,若是它真的跑掉了,我們再去哪裡找會開車的猴子呀?於是我們為了防止猴子跑掉,就把它的手繫在方向盤上,再讓阿米爾和阿傑坐在後座上。車實際上是由前面的一輛卡車拖行的,我就站在卡車的車廂上,沒法和前面的司機說話,就讓助手告訴他什麼時候啟動。當車速達到40~50邁的時候,我喊:「開拍!」這時阿米爾和阿傑開始大喊:「救命!救命!」這是劇情安排,坐在一輛猴子開的車上,自然要尖叫的。誰承想他們的尖叫驚到了「猴哥」,猴子以為這兩個傢伙要傷害自己,就掙脫了束縛,主動攻擊他們去了!

我離他們大概只有10英尺,看得清清楚楚。我對助手大喊,讓他告訴司機停車。當車停下來的時候,阿米爾和阿傑從車裡跳出來跑了!想像一下,我站在卡車上,看著兩個巨星,被一隻猴子追得到處跑!

再說《終成眷屬》,我認為這部電影更合我的心意。但是,它沒有得到令人滿意的觀眾反饋。當然我還是很高興的,因為很多看過《終成眷屬》的觀眾都告訴我這部電影很好。這也是我和阿米爾最後一次合作。有時候就是這樣,當你們的合作被認可,就繼續;如果不被認可,那就分道揚鑣。

當然,我們現在還是非常好的朋友,我也一直為有他這樣的朋友而驕傲。

寫《七色彩虹》38 時,我帶著電影構思去找阿米爾,問他有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聽完劇本,他說很喜歡這部電影,還說影片肯定會火。事實也正是如此。

回頭再看我倆的合作:《講心不講金》《真愛無敵》和《終成眷屬》。我覺得《終成眷屬》沒有取得預期成功的主要責任在我,畢竟我是導演。事情本來就應該是這樣,不管電影好壞,都是導演在主導,因為電影是他的孩子,他才是決定這個孩子是什麼樣的關鍵。

大家都希望我和阿米爾能在《真愛無敵》之後再來一部搞笑喜劇,結果我們卻獻上了一顆巨大的催淚彈,這當然讓大家失望。另一個問題是,我們在宣傳的過程中並沒有強調這是一部嚴肅的電影,我們依然以「阿米爾·汗—英德拉·庫馬爾」這一組合進行宣傳,就好像該片與《講心不講金》和《真愛無敵》是一個類型的。不過,我在這裡說一句心裡話:我認為,除了《未知死亡》,阿米爾目前最好的表現就在《終成眷屬》。

有關《終成眷屬》,我還想重申一點:阿米爾和我都打算拍一部不一樣的作品,我們也為此努力了。但是,我在當時確實還不算完全準備好,應該再為拍攝嚴肅電影多做點準備工作,同時,還要摸清觀眾的意願。就像家長帶著孩子興致勃勃地準備坐過山車,結果卻坐了摩天輪,怎麼能不覺得無聊呢?其實,摩天輪的平穩運行也有它的妙處,這一點觀眾們後來才發現並開始愛上它。再比如,你去吃中國菜,人家卻給你端上了印度薄餅,不管他們做得多好吃,你也不會喜歡,因為這根本不是你想要的。《終成眷屬》就是屬於這種情況。

作為導演,完全依托情感去拍片,是需要很大勇氣的,尤其是以拍攝喜劇而出名的導演。也許我現在拍這種題材的話,收效會更好,但是當時我確實已經超水平發揮了。

《阿米爾·汗:我行我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