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疑雲密佈

    牧野靜風沒有想到面臨生死激戰之前,屈莊主還有心思與他對飲——僅此一點,就可說明他本非尋常人物.

    莊內所有人都已被召至同一間房中,包括牧野靜風、屈莊主、屈小雨在內共有十二人,除了屈小雨伺立於一旁不時為二人添酒之外,其他人都默默地坐在一旁.此時,倚弦莊的莊門大開,而莊內除了眾人所在的屋子外,所有的燈光全部熄滅,如此一來,這間屋子就顯得格外醒目了。

    牧野靜風喝酒的次數十分少,而且酒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並不是如何的美妙,所以他喝得頗慢。

    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屈莊主,牧野靜風只見他的杯子空了又滿,滿了又空,也不知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奇怪的是他眼睛是越喝越亮,在那兒找不到任何的醉意朦朧!

    屈莊主道:「我這個人沒有什麼別的嗜好,就喜歡喝點酒,但我又很少喝酒,穆少俠,你可知道為什麼嗎?」

    牧野靜風知道這話是不需要回答的,只要聽著即可。

    果然,只聽得屈莊主自顧接著道:「因為我一喝酒就會興奮,總想好好地做一件痛快淋漓之事。可我隱於倚弦莊,又有什麼事可以讓我做呢?所以我不敢喝酒,喝了酒之後,我就會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多出了兩隻手,不知該把它們往哪兒擺才好.」

    「現在好了,我痛痛快快地喝一次,然後痛痛快快地大殺一場!」彷彿是為了證明這句話,他又一仰頭飲盡了杯中之酒,屈小雨趕緊上前為他添滿了。

    時間悄無聲息地滑向了子時!

    倏地,屋外響起一聲如嗥慘叫!

    眾人皆一驚!

    屈莊主放下杯子,緩緩地道:「他們終於來了。」

    牧野靜風霍然起身,就要衝將出去,卻被屈莊主按住了,他道:「莫急!他們要想衝進來,還不是那麼容易呢!但願他們不要讓我太過失望才好!」

    牧野靜風見他成竹在胸的樣子,只好按捺下來,心道:「你該不會有撒豆成兵之能耐吧?

    外面空無一人,即使佈置了機關,也不可能支撐太久的。」

    屈莊主居然在這時候為自己再倒了一杯酒,他看著杯中的酒道:「如果我飲盡了這一杯酒,他們還不能衝到這兒,那可就讓我大失望了!」

    漸漸地,外面開始響起呼喝叫罵之聲,顯然對方屢遭挫折,卻不曾見倚弦莊一個人,便有些惱羞成怒!

    屈小雨一勝興奮地道:「爹,沒想到你的『天宗陣』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屈莊主微微一笑。

    牧野靜風這才知道屈莊主不僅布下了機栝,而且還在莊內布下了陣法,無怪乎平日屈小雨不讓自己隨便走動。至於倚弦莊的下人,自然早已得了屈莊主的指點,才不會陷於其中。

    又過了半刻鐘,呼喝聲開始漸漸地向這邊靠近了,而且響起了刀砍斧斫之聲,大概是死谷的人用兵器毀去莊院內的草木吧,也不知他們是借此以洩憤還是借此來破壞陣法。

    屈小雨有些驚慌地道:「他們已漸漸逼近這裡了。」

    屈莊主鎮定地道:「該來的終會來的。」,

    這時,屋外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屈不平,武林中人都說你是一條好漢,沒想到只是一個藏頭縮尾的無能之輩!有種的話,就出來與我一較高下!用這等歪門邪道,算什麼英雄?」

    牧野靜風道:「原來屈莊主名為屈不平!」

    只聽得屈不平朗聲一笑,道:「屈某從未自認為是什麼英雄,至於說歪門邪道,哈哈哈,難道你們死谷是什麼名門正道不成?」

    他的聲音不大,卻傳出了很遠,顯見他的內力頗為深厚!

    言罷,屈不平轉身對屈小雨道:「小雨,你想不想看一場更熱鬧的戲?」

    屈小雨有些擔憂地道:「死谷一向心狠手辣,爹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屈不平慈祥地笑了笑,道:「爹還要多殺幾個死谷群賊呢,自然不會冒險,你且與穆少俠在此稍候,爹去去便回。」

    屈小雨還待說什麼,屈不平已站起身來,走至屋子的一個角落處,摘下了一張弓,然後又從一個木櫃中取出四支箭來,便往外走。

    牧野靜風察覺到屈不平所拿的箭似乎很是奇特,箭的前端除了箭頭之外,還附有長條狀之物,卻不知有何妙用。

    眾人見屈不平出了屋外放心不下,都走至門窗處向外看。

    只見屈不平在屋外長廊站定,取出一支箭來,搭上!然後將弓弦拉滿,倏然鬆手,長箭離弦,向黑暗中飛射而去!

    長箭劃空之聲尖銳刺耳!

    牧野靜風心道:「難道屈莊主還指望用箭射中對方不成?既然他將死谷說得那等可怕,那麼此次定是來者不善,如此漫無目標的一箭,又如何能奏效?」

    正思忖問,卻聽得「蓬」一聲響,那支箭突然在遠處燒了起來,成了一支火箭,繼續向前飛去!

    牧野靜風吃驚不小!他暗忖道:「莫非屈莊主要來個玉石俱焚,把這倚弦莊也付之一炬?」

    這時,燃燒著的箭已不知射中了何處,被射中之物立即燃燒起來,正當眾人為此驚慮之時,著火之物開始冒出極濃的煙來!

    幾乎就在第一支箭開始燃燒的同時,屈不平手中剩下的三支箭已密如雨點般疾射而出!

    屈不平的動作快得幾乎無人能夠看清!

    另外三處地方也開始燃燒起來,而且也是冒著極濃的煙!

    誰都可以看出箭所射中的地方不是普通物體,否則不可能燃燒得那麼快,即使燃燒了也不會有那麼濃的煙。

    也就是說,被射之物是屈不平早已佈置好的,所以他可以在黑暗之中如此準確,快速地射中目標。

    整個莊院內頓時濃煙滾滾!

    藉著燃燒著的火光,牧野靜風駭然看到煙霧中有三四個人影以驚人之速疾掠,但他們始終只是在庭院之中掠走,一時怪吼連連,顯是憤怒至極!

    牧野靜風已看出這三四個人的武功都極高,如果不是被屈不平這奇怪的陣式所困,恐怕應付起來還頗為棘手!

    忽地一聲巨響,只見有一處突然有無數碎石飛射開來,聲勢煞是駭人!

    屈小雨恨恨地道:「這些瘋子,竟把假山也擊毀了!」牧野靜風心想:「如果他們繼續以此方式破壞陣法,最終此陣會不會被他們所破呢?」

    這時,只見屈不平忽然在長廊內盤腿坐下,自懷中取出一隻簫,竟自顧吹了起來.屋內眾人正自驚訝間,卻見屋外死谷之人的身手忽然變得有些滯訥了.而濃煙卻漸漸地將他們的身形完全罩在裡面!

    難道這簫聲對他們亦有抑止作用?若是如此,為何屋內眾人也聽到了這種聲音卻不曾有什麼反應?

    牧野靜風轉念之際,已明白過來,這簫聲定然是與濃煙相結合,方會起作用。

    簫聲顯得極為獨特,似乎有一種奇異的節奏,能把人的思維不知不覺地引到與之相配合的節奏中去!

    濃煙之內呼喝、痛罵聲響成一片,屈不平似充耳不聞,仍是從容地吹著他的簫。

    牧野靜風暗自鬆了一口氣,心中忖道:「照此下去,只怕根本就不用動手,就可以制服死谷中人了。屈莊主把他們說得那麼可怕,大概是有些言過其實了。」

    正思忖著,倏聞陣中傳來尖銳清越之哨聲,哨聲內凝集了深厚內力,一直傳出極遠!

    眾人皆有些心驚,心想莫非他們在召引同夥?同時又想即使他們來了再多的人,如果破不了屈不平的「天宗陣」,亦是枉然。

    尖銳的哨聲之後,一時並無什麼異常,屈不平依舊是吹奏著獨特的簫聲,而陣中仍是呼喝不已.

    但沒過多久,情況突然有了變化。

    先是牧野靜風聽到一種「撲撲」之聲,很像是鳥翼振動拍擊虛空的聲音.屋內眾人數他武功最高,所以當他聽到這種聲音時,其他人並未在意.又過了不多一會兒,屈小雨忽道:「我好像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有點像是什麼人掠空而至,但又不該持續這麼長的時間……」

    只聽得牧野靜風道:「是鳥飛翔的聲音.」

    屈小雨不信,她道:「鳥飛翔時也有聲音?」

    話音剛落,卻聽得夜空中驀然響起一聲刺耳的尖銳嗚叫,正是鳥類的鳴叫聲!但這種鳥鳴聲非但沒有一般鳥類嗚叫時的婉轉動聽,反而顯得格外陰森恐怖,似乎此鳥充滿了無限的怨恨之意!

    聽者無不聳然動容!

    是什麼樣的鳥會發出如此古怪可怕的聲音?難道是陣中人的尖嘯聲引起的嗎?

    正心神不定的時候,又是一聲陰森可怖的嗚叫聲響起,這時的聲音離這邊已頗為接近了!

    「啊」地一聲輕輕驚呼後,屋內突然響起了「啪」的一聲脆響,竟是一個老家人驚嚇過度,失魄之際,不小心碰翻了一隻杯子!

    尖鳴之後,只見朦朧夜空中突然劃出了一道黑色的閃電!疾然射向陣中!

    牧野靜風眼力最好,他已認出這道黑色的弧線是一隻碩大的巨禽在空中掠過留下的!

    緊接著,又有一道金黃色的光弧在光芒中閃過,亦是徑射向陣中!

    這一次,屋內所有人都已看清了,這是一隻羽毛如黃金的巨禽!正因為它的羽毛獨特奪目,所以眾人易看得明白!

    屈小雨有些擔憂地道:「他們引來這兩隻巨鳥有什麼用?」

    牧野靜風若有所思地道:「恐怕有些不妙了。」

    屈小雨正待細問,只聽得又是一聲唳叫,先落下的黑色巨禽已沖天而起。

    牧野靜風一看,霍然大驚!只見那只巨禽的爪下居然有一個人!

    這時,他終於明白對方引來巨禽的真正用意了.顯然對方被困於陣中之後,左衝右突仍是無法衝出此「天宗陣」,而陣法困著人的最根本原因就在於人有精細的思維、敏銳的情感,從而在一定的外界條件下容易心生幻視之景,以此陣法也就困住了他人.當然,一個高明的陣法中,還包括其它諸如八卦、天干地支、陰陽五行相剋相生的原理及其玄機無窮的應用,但要使它發生作用,最基本的一點就是被困在內的必須是有思維有情感的人.

    如果是一隻兔子一頭牛,用再玄奧的陣法,也是毫無用處的,在它們的眼中,一棵樹永遠是一棵樹,不可能會幻視成萬仞高山。

    而陣中人引來了巨禽,其目的便在於此.巨禽能分辨出主人的召呼聲,並能從陣中負著主人出來,這便是陣中被困之人所迫切需要的.一旦對方從陣中解脫出來,那事情就麻煩得多了,免不了進行一場生死之戰.情急之下,牧野靜風右腳倏然一勾,已將身旁的一張桌子勾了過來,伸手再一抄,已握住一支毛筆!

    牧野靜風一振腕,那支筆便劃空而出,直射空中巨禽!

    他要迫使對方重新回到陣中!

    以筆為暗器,其聲勢一樣駭人!

    便在此時,又是一聲嘶嘶嗚叫,金黃色巨禽已自下而上飄射而出,朝那只筆直迎過去!

    就在它即將被筆射中的一剎那,金黃色巨禽突然一拍身,已從毛筆一側擦身而過,但它那巨大的翅膀所鼓起的勁風卻已擊得毛筆去勢略緩.毛筆仍是直撲黑色飛禽,但此時它的力度已不如原先那般駭人了。

    只見黑色巨禽突然雙爪一鬆,它所抓的那個人就直墜而下,而它自己則飄飄而上!

    毛筆從鳥與人之間射過!

    便在此時,另外那隻金黃色巨禽已俯衝而下,一聲長鳴,本已下墜的人竟正好被它抓個正著,它便身負此人向屋子這邊掠來!

    眾人不由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兩隻巨鳥竟也有如此巧妙得近乎完美的配合!

    牧野靜風不由有些喜歡這一對巨禽了,他手中執著的一塊硯便沒有及時出手.而這一對巨禽的速度極快,牧野靜風略一猶豫時,它們已飛至屋前!

    巨禽雙爪一鬆,那人便飄然墜下,身在空中,便一聲暴喝,一桿軟槍直取盤腿坐在地上的屈不平!

    槍影盤旋飛舞,詭異快疾絕倫!

    牧野靜風一驚,心道:「此人槍法卻在『霸天十衛』席游之上!不知屈莊主能不能應付?」

    但見身邊的屈小雨無動於衷,心想大概屈莊主是能夠應付下來了,於是牧野靜風並未急著出手,而是提高警覺。

    卻見屈不平左掌在地上猛地一拍,他的身軀便如一片毫無份量的葉子般向後倒掠而出!

    其輕功之卓越足可傲視天下!

    軟槍堪堪走空!

    只見槍尖在地上一點,槍身彎曲如弓,倏然彈直,而持槍者此時已落了地,身子順著反彈軟槍之去勢陡然倒折,竟如同一彎拱橋!

    軟槍在他的頭前暴扎如電閃!槍尖閃掣成點點繁星,聲勢極為壯觀!

    屈不平的兵器居然就是他手中那只短簫!

    但他那詭異飄乎的身勢步伐彌補了他的這種不足,只見他如穿花之亂碟般在對方看似密不透風的槍影中穿掠遊走,竟不曾被那凌厲飄蕩的軟槍所傷!

    牧野靜風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已看得出屈不平應付此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便在此時,他突然注意到那兩隻巨禽已重新回到了「天宗陣」中!

    牧野靜風一下子醒悟過來,如果待這兩隻巨禽再將陣內其他人全部送出來,那麼屈不平的壓力就太大了。

    眼下之策,最好是在對方後援還未出陣之時,便將其制服!

    想到這兒,牧野靜風再也沉不住氣了,他雙足一點,已穿窗而出!大概是覺得以二對一本身有點不夠光明磊落,所以就更不願意偷襲對方了,於是他先是大喊了一聲:「小心了!」

    這才拔出劍來!

    正待加入戰團,卻聽得屈不平道:「穆少俠且先替我保護好小雨及其他人,此人我能應付!」牧野靜風一怔。

    就在這時,上空響起了鳥翼鼓扇之聲,牧野靜風一抬頭,便見金黃色巨禽身負另外一個人,居然真的是向屋子那邊飛去!

    也不知是這隻鳥太機靈了,還是它的主人調教有方,牧野靜風暗罵一聲:「此鳥莫非已成精了?」不敢怠慢,他趕緊返身過去。

    當他重新掠進屋於的時候,只聽得屋頂「卡嚓」一聲暴響,椽子已斷了數根———此人竟選擇了自天而降的路子!

    一個身影連同著碎瓦斷木一齊落了下來!

    牧野靜風不假思索,一聲清嘯,團身而上!

    他要乘對方立足未穩之時攻得他措手不及!

    沒想到對方極為狡猾,彷彿他早已料到牧野靜風會有這麼一手,身在空中,他已「錚」

    地自後背拔出他的兵器來,卻是一對鈸兒,每隻都有大半個臉盆大!

    他拔出兵器,卻不是攻向牧野靜風,而是向與他一起落下的碎瓦斷木砸去!

    鐵鈸推出之際,竟是轟然有聲,可見此人之內力著實不可小覷!

    碎瓦、斷木受此一擊,便如飛蝗般向牧野靜風射來!

    無奈之下,牧野靜風只好放棄原先的計劃,長劍團旋如風,猶如倏起的風暴一般!

    碎瓦、斷木被悉數拔開!但同時對方也已安然落地!

    這時牧野靜風已看清了此人.只見他雙目深陷,讓人乍一看會誤以為他的眼部只剩下一個空洞,而他的頭髮又格外稀少,飄飄揚揚地飛舞於頭際,呈一片荒涼之景象.也因為這個原因,使人很難判斷出他的年齡,大概是在四十到六十之間。

    那人一見牧野靜風,便古怪地一笑——說他笑是因為他咧開了嘴巴,事實上他笑的時候絕不比不笑的時候好看——只聽得他嘶聲道:「小子,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敢沒事找事與死谷作對的人!此事本來與你毫無關係的,你又何必趟這淌混水?」

    牧野靜風道:「此言差矣!你們的人是我殺的,按理應該是與倚弦莊毫無關係才對!」

    那人深陷的雙目突然精光暴射,沉聲道:「好狂妄的小子!只怕還沒吃過什麼苦頭!」

    牧野靜風「哼」了一聲,道:「你就是什麼索魂使者嗎?我且先問你一事,如果索魂使者死了,你們死谷是不是還會糾纏不清?」

    那人怪笑一聲,道:「死谷派出的索魂使者還從來沒有出過事!」

    牧野靜風哈哈一笑,道:「凡事總有個例外,對不對?」

    那人道:「若你真的有這種能耐,死谷便不再與你為難!」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不對,若你就是索魂使者,那麼你說過的話又有誰來證明呢?

    因為到時你已經死了,而死谷卻不認帳,那該如何是好?」

    那人臉色變了變,這使得他的模樣更加難看了,冷森森道:「只怕你還不配索魂使者出手,以我鐵骷髏郁靈就足以要了你的小命!』牧野靜風恍然大悟地道:「哦,原來你只是一個跑腿的,也罷,打哭了孩子自然跑出娘來.」

    言罷,腳下一錯,已平滑而出,劍尖直指鐵骷髏郁靈的咽喉處!

    正是一招「大智若愚」!

    此乃空靈子以五十年的精力集天下武學之大成,去繁化簡,古樸精絕,又豈是尋常人所能夠抵抗的?

    鐵骷髏郁靈見他發出此招,先是有些不屑,然後便駭然一驚!

    有那麼極短的一瞬,他幾乎是如同木偶一般站在那兒,根本不知該如何應付牧野靜風這大巧若拙的劍法!

    這卻又,恰好說明鐵骷髏郁靈的武功不弱,否則也難以看出牧野靜風此招的深奧之處!

    牧野靜風長驅直入,他的劍尖一直是以對方的咽喉為目標,如同整隻手臂連同他的劍都已凝固,而且永不更改。

    但他的步伐卻是鬼神莫測!

    郁靈終於從最初的極短暫的驚駭中醒悟過來,他的一對鐵鈸已在此時飛舞掄動,將自己的身軀包裹其中!

    他的鐵鈸畢竟是極利於防守的兵器!牧野靜風那凌厲無匹的劍法在這種兵器的防守面前,難免打了折扣。只聽得密如雨點的金鐵交鳴聲在屋內激盪迴響!——

《正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