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手機裡的短信(2)

喬安好面對出租車師傅的提醒,遲鈍瞭將近半分鐘,才急忙摸出來瞭錢包,付款。

出租車師傅將車子停在瞭四季酒店的對面,喬安好等到出租車離開之後,隔著寬闊的馬路,一眼就看到對面燈火輝煌的酒店。

說不出來為什麼,她的心底泛起瞭一絲緊張,有點想過去,又有點不想過去。

人在馬路邊,足足站瞭五分鐘,她才轉過身,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走向瞭天橋,然後一步一步的走向瞭對面。

喬安好從天橋裡下來,視線一瞬間定格在瞭酒店正前方的一輛車上。

那是陸瑾年的車子。

他真的來瞭四季酒店……

原本就有些混亂的心,在這一剎那,徹底崩塌。

難道林詩意說的都是真的?

陸瑾年來四季酒店,是要和一個國外的女子約會?

可是,他昨晚分明是跟她一起上-床入睡的啊……早上也是她先醒過來的,他就躺在她的旁邊,保持著前一晚入睡時抱著她的姿態。

喬安好盯著陸瑾年的車子看瞭許久,才將視線對準瞭四季酒店,她昂起頭,看向瞭樓頂。

最上面的那一層,是總統套房……林詩意連房間號都告訴瞭她,難道他們真的就在1002裡?

喬安好吞咽瞭一口唾沫,遲疑瞭一會兒,最終還是踏著步子,走進瞭四季酒店。

四季酒店就算是探客,也需要作登記。

她隻需要報瞭陸瑾年的姓名和身份證號,就可以知道他是不是去瞭1002?

四季酒店的前臺,隻有兩個人在值班,可能因為太晚,已經有些昏昏欲睡,看到喬安好走來,其中一個男士立刻打起瞭精神,掛著微笑,和善的詢問:“請問小姐要辦理入住嗎?”

喬安好面色平靜的搖瞭搖頭,然後拿出手機,找瞭陸瑾年的身份證號,對著前臺說:“我有個朋友在這裡,我來找他,他的身份證號是……”

隨著喬安好一連串的數字報出來,男士快速的在鍵盤上敲打著。

等到他輸入完11個身份證數字之後,先禮貌的對著喬安好說瞭一句“稍等”,然後就按瞭查詢,過瞭約莫半分鐘,男士友好的對著喬安好指著樓梯做瞭一個請的手勢:“陸先生在1002房間,我帶您上去。”

這一瞬間,喬安好有些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

其實她能深更半夜出門,就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陸瑾年肯定有什麼事瞞著她。

當她看到陸瑾年的車子就停在四季酒店的門口時,她就已經有預感,林詩意告訴自己的那些,可能真的是真的。

隻是她心底殘留著一絲執念,不願意去相信,所以非要跑到前臺來做一個肯定。

喬安好覺得自己心臟的某處仿佛被人狠狠地鑿開,有著源源不斷的鮮血不斷的冒出,疼的她面色一瞬間蒼白,腿腳冰涼。

可是即使如此,她的心底,還在一遍又一遍的反復著對著自己說,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小姐?您不是要找陸先生嗎?這裡來。”男士看到喬安好站在原地,傻愣愣的半天沒反應,於是就禮貌的出聲提醒瞭一句。

喬安好蒼白著臉,遲鈍的沖著男士點瞭點頭,有些魂不守舍的跟著男士沖著電梯處走去。

男士幫她刷瞭卡,按瞭最頂層的樓層,沖著她微笑著又報瞭一遍房間號,然後離開。

喬安好一個人站在四面冰冷的電梯裡,望著不斷跳動的紅色數字,心跳的速度逐漸開始變緩。

從一層到頂層,電梯行駛的時間不過就三分鐘,可是喬安好卻覺得像是過瞭好幾個世紀,電梯門停止,她站在裡面遲遲都沒動,直到報警聲響起,電梯門準備關上的時候,她才伸出手,按瞭一下電梯的鍵,慢慢的走瞭出來。

鋪著紅色地毯的樓道裡很安靜,喬安好盯著面前的指示牌,深吸瞭一口氣,左轉,繞過一個又一個的房門,再右轉,走到盡頭,終於來到瞭1002的房間門口。

喬安好望著面前緊閉的門,抬瞭好幾次手,卻始終按不下去門鈴。

陸瑾年就在裡面啊,據說還有一個國外女子……他比她早出發來到這裡,他們現在在做什麼?

喬安好真的不想讓自己像是一個怨婦一樣,這般胡亂猜測,可是此時此刻,她的腦洞就是停不下來,她覺得自己矛盾極瞭,一邊告訴著自己要相信陸瑾年,一邊卻又控制不住想著陸瑾年和那個國外女子睡在一起的畫面。

他和她分開的那四個月裡,他都在美國,他究竟遇到瞭誰?

他留給她瓷娃娃的信裡,明明是那麼的情深,他都跟她結婚瞭……

喬安好覺得自己可真固執,事都至此瞭,卻非要親眼所見才肯罷休。

是的,就是要親眼所見,她始終無法相信,那個自己很愛,很愛自己的男人,會背叛自己。

就算是,就算是他背叛瞭自己……她也要把他帶回傢……這是她的丈夫,有法律保護的合法丈夫!

喬安好想到這裡,閉上眼睛,深吸瞭一口氣,然後在心底默默地數瞭三下,就突然間一咬牙,沖著門上狠狠地砸瞭上去。

喬安好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砸瞭多少下門,直到砸瞭手背都泛疼,才聽見裡面傳來瞭一道熟悉的聲音,陸瑾年的聲音:“誰?”

喬安好不吱聲,隻是一味的用力砸著門,突然間面前的門就被人拉開,她的手落瞭個空,低著頭,靜默瞭足足半分鐘,才抬起頭,看到衣衫整齊的陸瑾年,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眉心蹙著,眼底帶著一絲詫異,像是很納悶她怎麼會跟他到這裡來。

喬安好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盯著陸瑾年的眼睛看瞭一會兒,隨後視線就順著他的肩膀,看向瞭屋內,發現桌子上放瞭兩瓶紅酒,還有一盒香煙,陸瑾年的西裝外套隨意的扔在瞭沙發上。

喬安好黑漆漆的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瞭兩下,再次對上瞭陸瑾年漂亮深邃的眼睛。

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隻是這般靜靜的對視著對方。

不知道到底過瞭多久,陸瑾年的身後傳來瞭一道高跟鞋踩地的聲音,還伴隨著話語聲,是英文,語調喬安好聽起來有些熟悉:“年,誰來瞭?”

隨著那話音的落定,喬安好看到一個穿著紅色長裙的金發女子從裡面走瞭出來,然後她就一眼認出來,這分明就是在美國和陸瑾年吃飯的那個女人!

難道她在知道她懷瞭陸瑾年的孩子之後,還不肯死心?千裡迢迢的追到瞭中國來?

陸瑾年在露西開口的那一剎那,才回過神來。

喬安好不是睡著瞭嗎?怎麼會跟到四季酒店來?不對,深更半夜,他和一個異性在房間裡……

頓時陸瑾年的眼底浮現瞭一絲驚慌失措,他帶著幾分緊張的就開口,喊瞭一句:“喬喬……”

他話都還沒說完,站在他面前本來如同雕塑的喬安好卻像是受到瞭什麼刺激一樣,身體輕輕的顫瞭顫,然後下一秒人就猛地伸出手,抓瞭他的手,像是生怕他接下去說的話會讓她難過一樣,就搶先一步的開口,說:“陸瑾年,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瞭?我一個人不敢睡。”

碰到這種事情,正常情況下,女人不應該都是歇斯底裡的苦惱或者打罵嗎?

怎麼喬安好反應這麼另類?

陸瑾年明明沒做對不起她的事情,可是現在卻一下子徹底沒瞭譜:“喬喬,你聽我說,我跟露西……”

露西看到這一幕,有些不明所以,望著陸瑾年,詢問:“年?”

露西的這道聲音仿佛是刺激到瞭喬安好一般,她突然間就尖著嗓音喊瞭一句:“陸瑾年,我要回傢!”

隨著她話音的落定,她整個人下一秒就撲入瞭陸瑾年的懷裡,摟著他的脖子,像是小女孩一般,撒著嬌,小聲而又可憐兮兮的說:“回傢,回傢,陸瑾年,我們回傢,好不好?”

“好,好。”陸瑾年連應瞭兩聲,生怕喬安好情緒等下再次失控,連外套都沒來得及去拿,隻是對著身後的露西匆匆的留瞭一句“抱歉”,就直接伸出手將喬安好一把抱起,大步流星的沖著電梯走去。

電梯下行的過程中,喬安好像是在害怕著什麼一樣,窩在陸瑾年懷中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她摟著陸瑾年的脖子,不斷地加大力氣,到瞭最後摟的陸瑾年呼吸都有些不暢,卻又不敢出聲提醒她。

陸瑾年抱著喬安好走出酒店大堂的時候,喬安好突然間出聲:“陸瑾年,你去發動車子,我想上廁所。”

“我抱你去。”陸瑾年說著就沖著大堂的洗手間轉瞭一個身。

“我不要,我要自己去。”喬安好悶聲悶氣的說瞭一句,就從陸瑾年的懷中掙脫瞭下來,然後也不等他有所反應,人就沖著洗手間跑瞭過去。

陸瑾年並沒有去發動車子,而是緊跟在喬安好身後,也來瞭洗手間。

他在洗手間門口站瞭足足二十分鐘,都沒有看到喬安好人從裡面出來。

陸瑾年等的有些焦心,站起身,在洗手間門口來回踱瞭幾步,最後就停在瞭女洗手間門口,猶豫瞭一下,像是管不瞭那麼多一般,直接推開門踏瞭進去。

好在此時是深更半夜,大堂公用的女洗手間裡並沒有人,但是對於生平第一次進女洗手間的陸瑾年來說,還是有點心理障礙,走路的姿勢都略顯得有些局促,隻是速度飛快的挨個將隔間門拉開,往裡面潦草的掃瞭一眼。

等到陸瑾年關上最後一個隔間門,眉心才狠狠地皺瞭起來。

喬安好竟然沒在洗手間裡!

陸瑾年一邊大步流星的走出女洗手間,一邊摸出瞭手機,剛準備給喬安好撥個電話的時候,卻發現洗手間裡面的緊急通道,頓時像是猜測到瞭什麼一樣,轉身就沖著電梯走去,拼命的按瞭開關,然後踏進電梯,直奔頂層。

頂層的樓道一片安靜,陸瑾年沿著走廊走到拐彎處,還沒踏出去,就聽見喬安好的聲音面前的這條走廊的盡頭,平緩靜淡的傳瞭過來。

“我來見你,是因為我有話要對你說,你想跟我說什麼,我並不想聽。”

“陸瑾年他是我的丈夫,受中國法律保護的合法丈夫,結婚證書在這裡,我想你應該看得懂。”

“我不管你和陸瑾年在美國到底發生過什麼,但是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你和他都必須要結束瞭。”

“因為以後陪著他逐漸變老,給他可以生一個漂亮的孩子,一同守護那個孩子長大的人是我,不是你。所以,我希望你以後都不要再糾纏他瞭,他的未來是不會有你的,我也不允許他的未來有你。”

“我想說的都說完瞭,謝謝你的配合,再見。”

喬安好的聲音並不大,字字清晰有力,透過安靜的走廊,一字不落穩穩地傳入瞭陸瑾年的耳中,聽得他心臟落瞭一拍。

直到他聽見瞭她的高跟鞋聲音響起,並靠自己越來越近,他才猛地回神,趁著沒被她發覺,轉身快速的走回瞭電梯-

喬安好踏進電梯之後,眼眶還是忍不住泛起瞭一絲紅。

那麼愛她,為她做瞭那麼多事的陸瑾年,怎麼會跟其他的女人有染呢?

她知道,正常妻子發現丈夫做出這種事情,打小三罵老公,更狠點的直接離婚,甚至還會鬧得老公身敗名裂。

她在敲響1002房間門的時候,就在腦海裡假想過,如果開門她看到陸瑾年,她要怎麼做?帥氣的給他一巴掌,然後咬牙切齒的說離婚?

可是當她開門真的看到他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和他離婚,盡管她心裡明白,這將會是她心底永遠都拔不掉的一根刺,她會介意,一直介意到生命的盡頭,可是她寧願這般介意著,她也做不到和他離婚。

所以,在這件事上,她選擇瞭最懦弱的方式,她不哭不鬧,她揣著明白裝糊塗,裝作他們之間什麼也沒有。

喬安好從二層電梯出來,去瞭緊急通道,然後沿著樓梯走向瞭一層。

她從樓梯口出來,並沒有直接去大堂,而是先拐進瞭女洗手間,站在洗手臺前,打開瞭水龍頭,洗瞭一把臉,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些。

喬安好走到大堂,一眼就看到瞭背對著大堂站在門口的陸瑾年,此時是冬季,男子隻穿瞭一件單薄的襯衣,卻仿佛是感覺不到冷一般,站姿從容優雅。

喬安好手用力的抓瞭抓自己的衣襟,深吸瞭一口氣,開口:“陸瑾年。”

陸瑾年聽到她的聲音,快速的轉過頭,發生瞭這麼大的事情,他卻絲毫沒有半點的緊張和驚慌,反而眉眼一片舒展,漆黑深邃的眼底,似乎還閃爍著點點的喜悅,開口的語調,都很輕松:“怎麼去瞭那麼久?”

他都被她當場抓住在一個女人的房間裡瞭,他怎麼還可以當成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或者對他來說,被她看到也無所謂?他根本不在乎?

陸瑾年這樣好心情的態度,讓喬安好心底更加不安瞭。

直到她的手被陸瑾年牽起,她才愣愣的回神,望著陸瑾年的側臉,清楚地看到他一貫冷峻的臉上,有幾分神采飛揚的意思。

喬安好更加摸不透陸瑾年心底想些什麼瞭,心臟七上八下,不得安寧。

回錦繡園的一路上,兩個人沒什麼交談,喬安好時不時的偷偷去打量兩眼開車的陸瑾年,次數多瞭,便會被陸瑾年逮到,男子裝作根本沒有察覺的樣子,隻是盯著前方的道路,想到她在四季酒店對著露西說的那些話,唇角忍不住勾瞭起來,然後他就透過後視鏡看到喬安好在接觸到他唇角笑意的時候,眼神變得有些黯淡,可憐巴巴的抓緊瞭手中的包,一副忐忑不安的樣子,惹得陸瑾年心情越發的好。

不是他不想開口給她解釋,而是,他很想多看一會兒她這副不安的小模樣。

怎麼說……讓他心裡暖暖的,甜甜的,有一種被深愛的感覺。

車子穩穩地停在瞭錦繡園的院裡,陸瑾年解開安全帶,剛準備下車幫喬安好拉開車門,女子卻動作飛快的推開車門,率先跳瞭下去,急匆匆的跑進瞭屋。

陸瑾年輕笑瞭一聲,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跟瞭進去,恰好喬安好換瞭鞋,正準備往樓上走,他一邊拖鞋一邊開口喊瞭她的名字:“喬喬。”

喬安好聽到陸瑾年的身影,全身猛地一哆嗦。

他喊她幹什麼?要對著她攤牌嗎?他被她抓瞭奸,還這麼淡定,是不是說明他其實不在乎他們的婚姻?難道他接下來要告訴她他現在已經不喜歡她,喜歡上瞭四季酒店的那個女人?

喬安好越想越驚慌,她都不等陸瑾年開口說話,就突然間轉瞭身,望著陸瑾年,打斷瞭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我想喝水,陸瑾年。”

陸瑾年點頭,立刻去給喬安好倒瞭一杯水,遞過去,又喊瞭一句:“喬喬。”

“等下,我先喝水。”隨後喬安好就抬起頭,一口氣將水喝光。

“等下,我先喝水。”隨後喬安好就抬起頭,一口氣將水喝光。

然後就將空水杯遞給陸瑾年,儼然像是忘瞭自己剛剛說的話一樣,對著陸瑾年匆匆的丟瞭一句:“我好困,要先睡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也不等陸瑾年說話,就轉過身,蹬蹬蹬的跑上瞭樓。

陸瑾年握著水杯,站在樓梯口,望著很快就消失不見的身影,唇角忍不住又揚瞭揚。

他哪裡不知道……她是怕他開口說出瞭她不願聽的話,在想盡辦法的搪塞和逃避。

所以……其實,喬喬,你的心底是真的很在意我,對不對?

陸瑾年轉動瞭一下水杯,靠在樓梯的扶手上,盯著墻壁上亮著的一盞壁燈,突然間覺得壓在胸口上那一股很長時間都沒有散掉的陰霾,一點一點的開始消散。

約莫過瞭兩分鐘,陸瑾年才收回視線,轉身沖著餐廳走去,結果走瞭兩步,腳卻踩到瞭一個東西,他低下頭,看到是一個紅彤彤的本子,上面刻著結婚證。

陸瑾年眉心皺瞭皺,彎身撿起,他想到自己手執的那一個結婚證在書房的櫃子裡鎖著,所以這個結婚證,肯定是喬安好掉的瞭?

前一秒還拿著結婚證對著別人炫耀,後一秒就把炫耀的結婚證掉瞭,真馬虎……

陸瑾年帶著幾分寵溺的搖瞭搖頭,將水杯放回瞭餐廳,然後就上瞭樓。

推開臥室的門,喬安好已經換瞭睡衣,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一副真的困極瞭的樣子。

陸瑾年邁著步子,走到床邊,看到喬安好長長的睫毛不安的顫抖著,便知道她在註意著自己的動靜,於是便伸出手,戳瞭戳她白嫩的面頰:“喬喬,你的結婚證呢?”

結婚證,他問她結婚證做什麼?難不成是要跟她離婚?

喬安好下意識的抓緊瞭被褥,將眼睛閉的更緊瞭。

她睡著瞭,什麼都沒有聽見。

為瞭表現的逼真,喬安好還刻意的讓自己發出瞭丟丟的鼾聲。

陸瑾年好整以暇的站在床邊,頗有耐心的盯著喬安好看瞭一會兒,然後就拿著自己撿到的那個結婚證,力道極輕的拍瞭拍她的臉。

喬安好眉心動瞭動,陸瑾年拿著什麼拍她的?怎麼像是小本啊?

喬安好悄悄地將眼睛睜開瞭一道縫,然後看到陸瑾年的手中拿著一個紅彤彤的本子,為瞭看的更清楚一些,就將縫隙睜的更大瞭一些,再然後就看到那個紅本上面刻著的結婚證三個字。

陸瑾年都拿著自己的結婚證,來找她要結婚證瞭?他肯定是要離婚啊……

喬安好直接拿起被子蒙在瞭自己的腦袋上。

她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不知道。

她睡著瞭。

陸瑾年終於按捺不住的笑出瞭聲,隨後他就愣怔瞭一下,細算起來,他有多久沒笑過瞭?

不過隻是一瞬,陸瑾年便扯開被子,把喬安好一把拎瞭出來,拿著紅本在她面前晃瞭晃:“這是你的那份……”

“陸瑾年,你個小偷!”喬安好在聽到陸瑾年那句話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炸瞭毛一樣,怒瞪著陸瑾年,打斷瞭他的話。

太過分瞭!

他竟然擅自偷瞭她的結婚證,要跟她離婚!

喬安好眼珠子骨碌碌的轉瞭兩圈,然後就猛地一把奪走瞭陸瑾年手中拿著的那個紅本本。

陸瑾年本來接著想說“你不想要瞭?”,結果就被喬安好一句“你個小偷!”罵的瞬間怔住,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手中拿著的結婚證已經被她奪走,她雙手捏著紅本,東張西望,像是再找著什麼地方可以藏起來一般。

陸瑾年被喬安好這副小模樣逗得忍不住再次失笑出聲。

隻是他的笑聲還沒落定,就看到喬安好眨瞭眨眼睛,像是想到瞭什麼一樣,突然間刷刷刷的就將手中拿著的結婚證撕成瞭兩半,然後覺得像是還不夠一樣,繼續撕,直到撕成瞭碎片,她才終於停瞭下來,剛想抓著碎紙片扔到垃圾桶裡,伸出瞭手,卻又猛地頓住,像是怕他將碎片粘成瞭原樣一樣,突然間就將碎片一把塞進瞭自己的嘴裡。

“喬喬!”本來一副欣賞神情的陸瑾年突然間就被喬安好這副模樣嚇到,他頓時想都不想的伸出手,一把抓瞭她的胳膊,把她揪到瞭自己面前:“吐出來!”

喬安好將碎紙片往自己的嘴裡塞得更猛瞭,甚至喉嚨還狠狠地滾動瞭兩下,一副要吞下去的樣子,陸瑾年急的什麼也顧不上的伸出手,一把掐住瞭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伸出另一隻手探進瞭她的嘴裡,把裡面的碎紙片掏瞭出來。

陸瑾年掏出來瞭一大半,怕她嘴裡還有殘留,再次伸進去瞭手,這一次還沒碰到紙片,突然間她就狠狠地咬住瞭他的手指。

力道十分的大,一股尖銳的疼痛,順著他的指尖傳遍瞭他的全身。

吃疼的陸瑾年,眉心皺瞭皺,剛想把手指抽出來,卻感覺到自己手背上被砸落瞭一滴溫熱,他的力道瞬間消失,就那麼定定的站在床邊,一動不動的任由著她咬。

直到有著血腥味彌散在喬安好的嘴裡,她才終於松開,人像是失去瞭力氣一樣,蹲在瞭床-上,咬著下唇沉默瞭片刻,然後就抬起頭,掛著滿臉的淚水,可憐兮兮的對著陸瑾年,小聲的說:“陸瑾年,你說過結瞭婚就不離婚的,結婚證都撕瞭,離不瞭婚,對不對?”

此時的陸瑾年再也因為喬安好的不安和慌張笑不出來瞭,他心底的那股喜悅,也消散的一幹二凈,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無盡的心疼,他盯著淚流滿面的她看瞭好大一會兒,猛地就伸出手,把她一把從床-上拉瞭起來,擁入瞭自己的懷中:“說過不離婚,一輩子都不離婚。”

“真的?”喬安好眼淚汪汪的轉過頭,望著陸瑾年的側臉,尋求確定。

“真的。”陸瑾年將喬安好往懷裡抱得更緊瞭一些。

他的一個擁抱,一句簡單的肯定,讓喬安好提心吊膽瞭這麼久的心情,終於落定,像是失瞭力氣一般,趴在陸瑾年的肩膀,“哇”的一聲哭瞭起來。

陸瑾年聽著她的哭聲,喉嚨動瞭動,卻沒有安撫,隻是任由著她一直哭夠瞭,才抱著她轉瞭個身,把她放在瞭身後的梳妝臺上,然後托起瞭她的臉,用手指擦著她臉上的淚滴:“喬喬,露西是我美國一個導演朋友的妻子,我跟她之間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關系,而且,她丈夫也在酒店裡,隻不過提早睡瞭而已。”

喬安好眨巴著濕漉漉的睫毛,問:“她丈夫也在房間裡嗎?”

陸瑾年點瞭點頭,抬起手輕輕地撫摸瞭一下她的長發:“你要是不相信,我現在可以帶你過去。”

難過瞭這麼久,最後原來隻是誤會一場,那個女人都結婚瞭,而且她丈夫還在屋裡……她還跑過去對著她說瞭那些話……喬安好突然間覺得有些丟人,她才不要過去看呢!

隨後,喬安好急忙搖瞭搖頭:“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大半夜一個人跑去四季酒店?”

“一點私人的事情,都過去瞭。”陸瑾年答得很巧妙,似乎不願意多談一樣,隨後就轉瞭話題:“喬喬,結婚證好吃嗎?”

喬安好想到自己剛剛焦急之下做的那些舉動,鼓瞭鼓腮,然後察覺到嘴裡還殘留著的紙片,眼睛巴巴的眨瞭兩下,就沖著陸瑾年招瞭招手:“你過來,我告訴你。”

陸瑾年探瞭腦袋。

喬安好就驀地昂起頭,堵住瞭他的嘴。

陸瑾年全身一僵,下一秒,喬安好的唇便離開,然後他發覺自己的嘴裡像是多瞭什麼東西。

正在他拿著舌尖去舔的時候,看到喬安好笑瞇瞇的昂著頭,學著他剛剛說話的語氣,問:“陸先生,結婚證好吃嗎?”

她臉上還掛著剛剛哭過未幹的淚滴,笑的狡黠而又動容。

她就坐在他的面前,一伸手就可以碰到。

陸瑾年有些走神,喉嚨動瞭兩下,一時沒註意,竟然真的把喬安好用舌尖頂進嘴裡的碎紙片吞咽瞭下去。

他卻沒什麼反應,依舊定定的望著她,而她卻焦急的跳下梳妝臺,伸出手,去拍瞭他的後背:“陸瑾年,吐出來啊……”

喬安好的話音還沒落定,她的手便被他一把抓住,隨後人就被他再次抱起,放回瞭梳妝臺上坐好,下一秒她的唇便被他堵住……

喬安好被吻得身體輕輕顫抖瞭一下,緊接著就感覺到男子的手,探進瞭她的睡衣裡,她的呼吸變得越發急促,而他的吻,更加的炙熱瘋狂。

在他闖入她身體裡的時候,她抓著他肩膀的手,忍不住加大瞭力道,剪得很短的指甲掐入瞭他的肌肉,使得他似乎更加的興奮。

梳妝臺上的事情,隻是做瞭一半,喬安好便被陸瑾年拉回瞭床-上……-

陸瑾年第二天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天已大亮。

陸瑾年第二天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天已大亮。

他有些不適的皺瞭皺眉,拿起手機,看到竟然已是上午十點鐘,詫異瞭將近半分鐘,才接聽瞭電話。

電話是美國那邊打來的,有緊急會議,需要他過去一趟,已經幫他訂好瞭機票。

掛斷電話,陸瑾年看瞭一眼時間,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他並沒有著急爬起床,反而摟著喬安好,繼續閉上瞭眼睛。

懷中軟玉溫香,她身上的香甜和他和她昨晚激-情殘留的味道,充斥在他的鼻息之中,讓他瞬間有種安逸致死的錯覺。

他真不敢相信,時隔五個月,他竟然有一天,會一覺到天明,似乎過去的那五個月裡,他在美國,一晚上一晚上的坐著,不斷地吸著煙,不能入睡,也不敢入睡,隻是一場噩夢。

沒有人知道,在美國的那幾個月裡,他是怎麼一秒鐘一分鐘熬過來的。

他愛她,就算是她那麼對他,他還是愛她。

可是他卻又恨她,恨她那麼殘忍的待他。

他想忘記她,卻又****夜夜想著她。

那麼矛盾的心情,簡直折磨他到瘋。

如果可以,他這一生都不願對人提起那段黑暗的經歷。

如果不是露西,或許當時的他,已經命喪異國他鄉。

陸瑾年想到這裡,緩緩地睜開瞭眼睛,落到瞭不管是日夜還是洗澡遊泳都未曾摘掉過的手表上。

那一晚,他守在喬傢門口,收到她短信的場景和內容,再一次在他的大腦裡掠過,他卻發現,自己並沒有之前的那種窒息疼痛感和崩潰感,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恍惚,似是恍如隔世的那種恍惚。

原來……他愛的人,竟然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可以推他入地獄,也可以帶他回人間,可以一刀讓他斃命,也可以讓他起死回生。

其實不管怎樣,她終究還是喜歡上瞭他,不是嗎?

如果十三年的疼痛和深愛,可以換來今生剩下時光的牽手走過,滿意瞭,也知足瞭。

終究上天,待他不薄。

陸瑾年想到這裡,唇角都勾起瞭一絲淺淺的弧度,他側過頭,望著累壞瞭還在沉睡的喬安好,忍不住伸出手,愛戀的摸瞭摸她的臉,然後低下頭,親吻瞭一下她的眉心,沒有驚擾她,而是悄悄地進瞭浴室,洗澡更衣,然後拿瞭紙條,留瞭信息貼在瞭浴室的鏡子上,簡單地收拾瞭幾件行李,離開。

在陸瑾年發動車子之前,像是想起瞭什麼一樣,還是拿起手機,撥瞭一個電話出去:“露西,是我……沒,她很好……不過我可能還是要麻煩你跟你丈夫來我傢做客……嗯,等下我把地址發給你,我現在臨時有點事要回美國……嗯,謝謝你……”

掛斷電話,陸瑾年透過車窗看瞭一眼沐浴在陽光下的別墅,才緩緩地倒車,調頭,離開。

盡管她昨晚相信瞭他,可是,他還是要請露西過來,給她澄清一遍。

雖然他很貪戀她的不安,但是卻不想她一直不安。

喬安好中午十二點醒來的,去洗手間上完廁所,洗手的時候一眼就看到陸瑾年留的紙條。

竟然出差瞭……

喬安好刷瞭牙,走出去,拿起手機,給陸瑾年回瞭個電話。

陸瑾年很快就接瞭電話,隔著聽筒,喬安好聽見電話另一端機場提醒登機的聲音。

“醒瞭?”

“嗯。”喬安好語調軟軟的:“你出差幾天呀?”

“處理完事情就會回來瞭,大概這周五吧。”

“哦。”喬安好下意識的將手機從耳邊拿瞭下來,看瞭一眼日期,是周一。

電話那一端的陸瑾年,聽出瞭喬安好語氣的低落,低笑瞭一聲,開口細細的囑咐瞭喬安好按時吃飯,晚上記得蓋好被子之類的話語……

其實這些話,他已經在洗手間貼的那個紙條上寫瞭一遍瞭。

一直到最後空姐過來催促陸瑾年關機,兩個人才掛瞭電話。

喬安好看瞭一眼自己的手機電量不足,便去充瞭電,然後下樓打開冰箱,準備做點吃的時,突然間門鈴響瞭起來。

喬安好關瞭燃氣灶的火,轉身跑到門口,看瞭一眼墻壁上監視器屏幕裡顯示的來人,女的喬安好認識,是露西,她的身旁還站瞭一個男子,同樣的金發碧眼,沒見過。

喬安好眉心皺瞭皺,有些詫異的拉開瞭門,對著兩個人先問瞭好,然後才用英文禮貌的詢問瞭一句:“你們找陸瑾年嗎?他出差瞭。”

“是嗎?太遺憾瞭。”開口的是露西,沖著喬安好明艷的笑瞭笑,然後指瞭指屋裡,問:“我們可以進去坐坐嗎?”

“當然可以。”喬安好急忙讓開瞭身,給兩個人拿瞭拖鞋。

喬安好招待兩個人坐下,跑進廚房泡瞭一壺咖啡,端出來。

“謝謝。”露西很愛笑,沒說一句話,就會奉上一個笑容:“你是年的太太嗎?”

喬安好點點頭。

露西指瞭指坐在自己身邊的男子,對著喬安好介紹:“他是我丈夫,昨晚他也在酒店裡。”

喬安好瞬間就想到自己昨晚去找露西義憤填膺說的那些話,頓時面色有些紅,低下頭,對著露西道瞭一聲歉:“昨晚真的很抱歉,對不起。”

“沒關系。”露西大大方方的又笑瞭,端起喬安好泡的咖啡,喝瞭一口,絡繹不絕的誇贊瞭幾句,又問:“這是你和年的傢嗎?”

“嗯。”喬安好指瞭指樓上:“要不要參觀一下?”

露西一臉驚喜:“可以嗎?”

喬安好猛點頭,站起身,對著露西夫婦做瞭一個請的手勢。

錦繡園的裝修風格,偏歐式,專程從歐洲請瞭知名設計師設計的,很符合露西夫婦的審美,兩個人參觀瞭一圈,口中一直贊嘆不絕,從樓上下來的時候,露西沖著自己的丈夫微笑的說瞭一句:“我有點事情想和陸太太談談,親愛的,要不然你先回酒店?”

露西的丈夫很爽快的同意,並和露西親吻瞭一下,沖著喬安好熱情的揮手說再見,然後才離開。

送走露西的丈夫,喬安好和露西坐在瞭沙發上。

剛才煮的咖啡已經泛涼,喬安好重新去煮瞭一壺,端過來,給自己和露西分別倒瞭一杯。

露西說瞭一句“謝謝”,然後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來瞭一張名片,遞給瞭喬安好。

喬安好雙手接瞭過來,雖然名片上印刷的都是英文,但是喬安好卻能看得懂。

露西,31歲,心理醫生。

喬安好將名片收瞭起來,對著露西簡單地介紹瞭一下自己,她還沒說完,露西便微笑的點頭,說:“關於你的信息,我都知道。”

頓瞭一下,露西又說:“年告訴我的。”

露西端起咖啡,抿瞭一口:“對於我造成你的誤會,我表示很歉意,但是你放心,年來找我,隻是單純的工作關系。”

“嗯……”露西歪著頭想瞭一下:“簡單來說,年是我的病人。”

露西是心理醫生,陸瑾年是她的病人,那是說,陸瑾年心理……喬安好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僵硬,像是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一般。

露西像是瞭解喬安好心底在想些什麼一樣,彎著唇笑瞭笑:“其實這屬於年的隱私,我也答應他保密的,但是,你們中國有句話,叫什麼鈴鐺……”

露西說到一半,有些不知道該怎樣說下去,喬安好這次用英文接瞭她的話:“解鈴還須系鈴人嗎?”

“對!”露西大大的點瞭一下頭:“我想,如果你知道這些事情,肯定會對年有所幫助。”

喬安好這次沒說話,隻是目不轉睛的望著露西。

“我是五個月前認識年的,那個時候我跟我丈夫開車回傢,發現的他,他喝瞭很多酒,人的意識都有些不清楚,他跟我丈夫認識許多年,是很好的朋友,然後我們就把他帶回瞭傢。”

“他酒醒瞭之後,就要離開,我丈夫拼命的挽留,他終於同意瞭。”

“他很英俊,也很紳士,雖然話很少,但是我跟我丈夫還是很喜歡他的,我們傢的妮妮也喜歡他,妮妮是一條很漂亮的拉佈拉多犬。”

“我是在一周之後,發現他不正常的,那一晚我去參加瞭一個晚會,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鐘,他的房間燈還亮著,他的房門也沒關,我很納悶,就推開瞭門,看到他竟然沒睡,屋裡都是煙味。”

“那個時候,我隻是以為他煙癮很大,也勸過他,但是不管用。”露西聳瞭聳肩,神情看起來有些無奈:“雖然住在一起,但是也很少跟他交流,我丈夫告訴我,他人的性格就是這樣,所以我也沒多想。”

“直到有一天,我下班回傢,妮妮看到我,立刻撲上來,咬著我的褲腿往他的臥室裡拖,還一直沖著他的門叫,妮妮性子很溫順,很少有這樣的情況,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敲瞭敲門,沒人理會我,妮妮竟然開始撞門,我就覺得有些不正常,就急忙去找瞭鑰匙,打開門之後……”

露西說到這裡頓瞭頓,看瞭一眼喬安好,對著手腕比劃瞭一個橫的動作說:“自殺瞭。”

喬安好呆住,盯著露西的眼底,光彩漸漸地黯淡,像是不確定自己聽到的東西一樣,過瞭許久,才反問:“自殺?”

問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喬安好的心底突然間就變得有些慌張,甚至她有些不敢去聽露西的回答。

陸瑾年竟然自殺過……他為什麼要自殺啊……

她像是要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一般,用力的握著手中捧著的咖啡杯,唇瓣都失瞭血色。

“是的,自殺瞭。”愛笑的露西,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也跟著變得有些傷感:“不過好在發現的及時,人隻是出現瞭短暫的昏迷,送去醫院搶救,並沒有什麼大礙,也沒有留下後遺癥。”

“那一天我丈夫在劇組沒有趕回來,所以一直都是我在醫院陪得他,昏睡的過程中,他一直喊著兩個字……”

不會說中文的露西,因為聽瞭太多遍這兩個字,盡管發音有些不穩,卻還是能讓喬安好分辨出來就是她的名字:“喬喬。”

“他醒瞭之後,更加沉默瞭,最長的一段時間,他有足足一個星期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總愛莫名其妙的盯著一個地方發呆,那個時候的他不吃東西,都是輸營養液的,因為護士有事離開,輸完液,他都不知道開口喊人,導致血液回流。”

喬安好聽到這裡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有些不敢去面對露西,腦袋都垂瞭下去。

“我是那個時候知道他得瞭很嚴重的抑鬱癥,抑鬱癥有很強烈的輕生念想,他那次割腕自殺,也許就是拿著刮胡刀刮胡子的時候,突然間冒出來的想法。”

“當然嚴重抑鬱癥不會因為一次打擊就患上,這跟他從小的生活環境也有關系,但是一般情況下,可能是他某種信念倒瞭,然後人也就跟著倒下瞭。”

“我嘗試瞭很多種方式跟他交流,但是都沒用,後來我就想到瞭你的名字,最初我跟他提起來你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說發瘋的,基本上能把一個屋子裡的東西全部都砸瞭。”

“後來我隻能強制性使用藥物,讓他平靜下來,然後每天都陪著他,跟他不斷的溝通,我的丈夫當時也停掉瞭劇組的工作,幫助我,我們費瞭很大的力氣,才終於讓他好轉。”

“那一段日子,對於我來說是一次挑戰,對於他來說是一場噩夢。”

“他的病情雖然好轉,但是並不代表著他沒事,他白天看起來很正常,但是到瞭晚上,就整夜整夜的失眠,我們帶他去看過很多醫生,以及我的心理老師,用瞭很多方式,但是都沒有用,就算是少有的睡眠,也是靠著藥物維持的。”

“就是那麼多的失眠夜裡,我從他的口中瞭解到瞭關於你的事情。”

“他用瞭很大很大的力氣讓自己去忘瞭你,可是他又那麼那麼的深愛著你。”

“你把他變成瞭一個絕望的瘋子。”

“我放掉自己工作室的所有工作,陪瞭他整整兩個月的夜晚,讓他接受已經失去你的這個事實。”

“我鼓勵他去工作,他通過我丈夫,跟好萊塢再談一個合作,甚至他還想親自去擔任男主角出演那部戲,他逐漸的變得不在因為你那麼痛苦,盡管有的時候我會發現他還是會盯著你的照片發呆,或者一個人茫然的站在一個地方不知該何去何從,但是,忘記一個人畢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雖然他酗煙,他話少,性子更加孤僻,但是他最起碼已經活的像是一個正常人,甚至中間有長達一個月的時間,他沒有來找我看過病。當時我真的很高興,以為他終於走出瞭陰影和打擊,可是,你又出現瞭……可是他卻沒有膽量和你繼續你們的故事……可是最終,他還是對你妥協瞭,讓自己又重新陷入瞭那種患得患失,忐忑不安的境地裡……”

有著一顆眼淚從喬安好的眼底砸落到瞭她捧著的咖啡杯裡。

“其實,喬,我很無法理解你,當初你明明對他的告白,說瞭他不配,那麼絕情的拒絕瞭他,為什麼你後來還要來找他……”

喬安好詫異的抬起頭,望著露西,動瞭動唇瓣:“我沒有拒絕他。”

“怎麼可能?年不會騙我的,如果不是你的拒絕,他怎麼會變得心如死灰,生不如死?”露西的神情看起來,就像是喬安好在撒謊一樣:“具體事情,年可能不想去觸碰,所以一直都詳細闡述給我聽,但是我從他的話裡行間,還是能知道,當初他等瞭你很久,對你表白瞭,但是被你拒絕瞭……”

“我沒有。”喬安好搖瞭搖頭,黑漆漆的眼珠略顯的有些呆滯,轉瞭兩下,突然間就像是猜到瞭什麼一樣,人猛地就從沙發上站瞭起來:“韓如初,肯定是她!”

喬安好因為著急,說的是中文,露西聽不懂,隻能看出喬安好一副很憤怒的樣子,一頭霧水的望著喬安好:“喬?不太懂。”

喬安好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嘴裡念念叨叨的反復的說著什麼,最後就暗暗地咬瞭咬牙齒,篤定的說:“她肯定做瞭什麼,做瞭什麼……我饒不瞭她,肯定饒不瞭她!”

“喬?喬?”露西忍不住站起身,推瞭推喬安好的胳膊。

喬安好回神。

“喬,你還好吧?”

喬安好這才急忙收斂瞭一下自己的情緒,對著露西勉強的扯瞭一絲笑,然後用英文說:“我還好,謝謝你,露西。”-

露西接下來又對著喬安好說瞭許多關於陸瑾年在美國的事,喬安好腦袋裡想的全部都是韓如初當初到底做瞭點什麼,害的陸瑾年遠走他鄉,頻繁有些走神。

好不容易送走瞭露西,喬安好一關上門,就憤怒的沖上樓,找瞭自己的車鑰匙,連身上的傢居服都沒換,就想要去許傢找韓如初問個究竟。

當她坐進自己的車裡,準備發動的時候,突然間想到自己和陸瑾年領取結婚證的那一晚,許嘉木打來電話告訴她,說北京過陣子要舉辦一個慈善晚會。

而那個慈善晚會,韓如初也會參加的……

喬安好拿出手機,看瞭一眼時間,就是明天晚上的事。

她曾經說過,韓如初是怎麼對她的,她就要怎麼一點一點的還給韓如初!

自己就這麼沖動的找上許傢,又是單槍匹馬的一個人,鬧大瞭,沒有證據,無人信自己說過的話,搞不好最後叫來瞭叔叔和嬸嬸,因為兩傢密切的關系,還會責怪她不懂事。

對付那種滿是心思的女人,她不能硬碰硬……

她要想一個,要麼不出手,要麼出手就打得她措手不及的辦法!

喬安好想到這裡,緩緩地熄瞭火,坐在車裡,絞盡腦汁的想瞭一會兒,最後突然間靈光一閃,就想到五個月前,自己從醫院裡跑出來找陸瑾年,卻怎麼也沒找到,卻碰到瞭他的助理,助理跟她說瞭很多話,好像有提過,陸瑾年有一個錄音筆,裡面錄的是韓如初害死她孩子的證據……原本在七夕情人節之夜,陸瑾年是想要播放給她聽的,可惜……

喬安好猛地就推開瞭車門,匆匆的下來,又折回瞭屋裡。

陸瑾年從美國和她一起回來的時候,隻帶瞭一個箱子,之後拉進錦繡園,便再也沒有換過地,今天他出差,就算是收拾行李,也應該不會帶著跟工作無關的錄音筆去……所以很有可能那個錄音筆,就在這個別墅的某一處……她要把那個錄音筆偷走,借用一下!

喬安好一口氣跑上樓,先闖入瞭臥室裡,然後開始翻箱倒櫃的找。

原本整潔的臥室,被她沒一會兒就搞得一團亂,東西扔的到處都是,幾乎沒有立腳的地方。

喬安好翻完臥室的櫃子,就跑去瞭其他的房間,一件一件挨個的找,最後闖入瞭陸瑾年的書房。

書桌上堆放瞭很文件,喬安好胡亂的搬起來,看瞭一眼,然後就將文件重重的扔回瞭書桌上,有幾分文件嘩啦啦的墜落在地上,沒有裝訂在一起的紙張,散落瞭一地。

喬安好完全沒有心思理會,蹲在地上,開始扒書桌的抽屜,看到裡面也都是文件之類的東西,忍不住皺瞭皺眉毛,就搬瞭椅子,踩在上面,將書櫃挨個打開。

喬安好從書櫃上找到下,最後在右下角的櫃子裡,看到瞭上鎖的抽屜。

喬安好拽瞭拽鎖,想到自己剛剛翻東翻西的時候,在書桌的抽屜裡看到過一串鑰匙,於是就急忙轉身拿瞭過來,挨個鑰匙沖著鎖孔裡戳瞭戳,試到第三把的時候,鎖“咔嚓”的一聲,被打開瞭。

喬安好拉開抽屜,入眼看到的竟然是滿滿的一抽屜“九五之尊”的煙。

喬安好眉心擰瞭擰,想都不想的把那些煙一股腦的全抱瞭出來,扔進瞭一旁的垃圾桶裡,然後在煙的最下方,她看到瞭一隻手機,一根錄音筆,一個紅彤彤的結婚證,還有一個文件袋。

喬安好先拿瞭那支錄音筆,按瞭一下開關,裡面就傳來瞭沙沙的聲響。

《國民老公帶回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