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手機裡的短信(3)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

過瞭約莫十秒鐘的樣子,裡面傳來瞭一道女聲,喬安好一眼就認瞭出來,那是韓如初的聲音,隻不過她的話語還沒說完,便被陸瑾年打斷:“你對得起曾經救過你命的嘉木嗎?嘉木這些年對你這麼好,你都忘記瞭嗎?你到底有沒有良心!韓女士,您接下來想說的就是這些話吧?”

錄音筆裡停頓瞭一下,陸瑾年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許嘉木,我做這些事問心無愧!你呢?韓女士,你能像我一樣,坦坦蕩蕩的對著許嘉木開口說,你這個母親做的問心無愧嗎?”

“笑話,你搶瞭屬於嘉木的東西,你在這裡跟我講問心無愧,你不要忘瞭,你就是一個不應該出生在這世界上的私生子,你母親是見不得光的小三,我這個身為嘉木親生母親的人,我對我兒子怎麼可能會問心有愧?我告訴你,就算是許氏企業成為你的,你依舊改不掉你這個私生子的身份,你也改變不掉你母親就是一個小姐的身份!”

“是,沒錯,我母親的確是小姐,我母親的確當瞭小三,生瞭我,但是她得到瞭她應有的懲罰,我也得到瞭我應有的懲罰,但是,就算是我母親在不光彩,在我這個兒子的心裡,她卻依舊是一個好母親,偉大的母親,總好過你這個殺人兇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韓如初的聲音帶著幾分詫異。

“你說,如果嘉木知道,他的母親雙手沾滿瞭鮮血,連一個兩個月的胎兒都不放過,你覺得他會用什麼樣的眼神看你這個母親?”

“原來你都知道瞭。”

“是,我當然都知道瞭,喬安好胎死腹中,拜你所賜,安眠藥,燕窩,韓女士準備的可真夠精心的,隻可惜,百密一疏,還是露出瞭破綻。”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所以,我投資的十幾個億的工程,之所以最後泡湯,也是你背後設計的?許氏企業股市下跌也是你推波助瀾?你的目的,就是為瞭吞並許氏企業,讓我和萬裡一無所有!對不對?”

此時的韓如初,聲音已經明顯沒瞭最初說話的那股氣勢,盡管語速還很平緩,可是明顯失瞭底氣。

“沒錯。”

“你究竟怎樣才肯罷休?事情是我一個人做的,你可以沖著我來……”

“韓女士,如果你給我打電話是為瞭讓我放你一條生路,那麼我告訴你……想都別想!”

隨著陸瑾年最後一魄力十足的話音落定,錄音筆裡的沙沙聲也跟著消失殆盡。

喬安好捏著那支錄音筆,用力的抿瞭抿唇,然後將錄音筆塞進瞭自己的口袋裡,她垂著眼簾,在抽屜前頓瞭一會兒,才抬起頭,視線落在瞭裡面放著的那支手機上。

那是陸瑾年之前用的那支手機……是當初她拍《神劍》出事故時換的,用瞭都沒多久,跟新手機沒什麼區別,他怎麼不用瞭?

而且,即使他不用,可以隨便放在一個地方啊,為什麼要把手機藏到這裡?

雖然她知道沒有經過陸瑾年的允許動瞭他的東西是很不道德的事情,但是她都已經偷走瞭他的錄音筆,順便偷看看手機也沒什麼吧?

喬安好咬著唇角盯著那個手機觀察瞭一會兒,最終還是伸出手將手機拿瞭出來。

按瞭開機鍵,過瞭一會兒,屏幕上就出現瞭開機圖案,過瞭大概半分鐘,進入瞭手機主頁,還有約莫百分之三十的電量,提醒未插-入SIM卡。

陸瑾年手機裡的軟件很單一,基本上都是一些跟財經有關的APP,喬安好無聊的滑動瞭兩下,最後就點開瞭微信,可能因為長期沒有使用這個手機登陸過的原因,需要輸入密碼。

喬安好有些遺憾的撇瞭撇嘴,退出微信,重新去點瞭其他的軟件,先點瞭通話記錄,發現日期停留在去年十月份,入眼的一長串通話記錄裡,除瞭給助理撥出去過的兩個電話之外,剩下的全部都是撥給她的。

當初她和助理分開之後,昏倒在大街上,被人送去瞭醫院,醒來的時候許嘉木守在身邊,還把她的手機帶來瞭。

她開機之後,不是沒有看到關於陸瑾年打給自己的未接電話,但是卻遠遠沒有他撥出去的這麼多。

當時的她從樓梯上摔下來,當場昏迷,手機是許嘉木之後帶給她的,這說明在那幾天裡,她的手機一直都留在許傢。

現在她看到自己手機上的通話記錄,和陸瑾年撥給她的通話記錄,數量根本是對不上的,也就是說……有人動過她的手機,哦,不,或許是有人拔掉過她手機的SIM卡,換到瞭其他的手機上,導致她原本自己的那個手機,消息是又丟失的。

剛剛她還在想,自己何時拒絕過陸瑾年的表白,現在她心底隱約的明白瞭。

她反應十分迅速的回瞭主頁,點開瞭短信。

相比較通話軟件那裡一長串的記錄,短信裡要顯得幹凈簡練很多,隻有她一個人的名字顯示在頁面上。

她都還沒點開她的名字,單獨隻是看著頁面,就看到瞭一句:【我是不會接受傷害嘉木哥的你。】

喬安好說不出來自己到底在緊張什麼,可是她的心跳速度就是不爭氣的開始加快,連帶著她的胸口都跟著起伏瞭起來,她指尖顫抖著對著自己的名字點瞭好幾次,始終沒有點下去,最後閉上眼睛,狠狠地吸瞭一口氣,像是鼓起瞭多大的勇氣一樣,終於咬牙點開。

入眼,看到的是簡單話語。

第一條是她發的:【你不要等我瞭,我是不會去見你的。】

他很快就給她回瞭消息,連續兩條:【喬喬,我愛你。】【愛瞭你十三年。】

約莫過瞭兩個小時,是她給他的回復,同樣兩條內容:【你配嗎?】【我是不會接受傷害嘉木哥的你。】

喬安好望著還不到一百字的五個句子,如被雷劈。

這話明明不是她發的,她卻驚慌失措到心跳停拍。

她足足呆滯瞭約莫十分鐘,人才怔怔的回過神,然後體內情緒,瞬間風起雲湧。

屋內暖氣徐徐的吹著,她卻覺得全身有些冰冷,她動瞭動因為保持瞭一個姿勢太久,而有些僵硬的身體,然後就感覺到自己心臟某一處的疼痛,像是絕瞭堤的河流一樣,奔騰而出,怎麼都制止不住。

難怪,他和她一別四月,再次重逢,他會那樣待她。

難怪,她對他說,她住在醫院裡,他給她的不是心疼,而是與他無關。

難怪,她下藥爬上瞭他的床,她以為他們和好如初,他卻還要送她走。

難怪,在機場裡,她抱著他說,她喜歡他,他卻無動於衷。

難怪,他們都領瞭結婚證,她總覺得他們之間像是隔瞭一條無形的鴻溝。

難怪……難怪有那麼多的難怪……心底一直藏著的那些疑惑,此時全懂,全都懂瞭。

如若不是她愛他,如若不是她不小心打破瞭瓷娃娃,如若不是助理給她說瞭那麼多話,如若不是他的十三年情深,給瞭她無窮的勇氣和堅持,她想,再次重逢,她和他,或許仍是錯過。

唯有深愛之人,才懂得一句“你配嗎”這三字究竟有多傷人。

陸瑾年,那一刀割在手腕上時,你心底想的是絕望麼?

是絕望吧。

你那麼愛的女孩,卻對你如此的殘忍。

可是……你可曾知,那隻是一場人為才錯過。

錯過,錯過……都說錯過是最悲傷的有緣無份。

其實,何曾有人知曉,這些錯過的背後,不過都是一個接著一個的過錯!

韓如初,好本事啊!

比她還要早知道,陸瑾年的軟肋是她,用他的最不舍,擊潰他的全世界!

原來,愛她的那個男人,當初不是帶著遺憾走的,而是心如死灰走的。

原來,在她尋尋覓覓的那四個月裡,他竟然過得那樣撕心裂肺,生不如死。

韓如初,我定饒不瞭你!

心疼,憤怒,恨意……

復雜的情緒交織在喬安好的胸膛裡,仿佛要將她纖細的身體擊垮。

她的全身都跟著開始哆嗦瞭起來,手機一時沒有拿穩,掉落在瞭地板上。

她指尖顫抖著撿起,然後就看到下面編寫短信的對話框裡,還有一段沒有發出的話:【喬喬,我把許氏還給許嘉木,我們回到以前,好不好?】

忽然,喬安好淚如雨下。

他都收到她發給他那樣的短信瞭,他竟然還寫下瞭這樣的話。

陸瑾年,你可知道,你總是那麼輕易地就讓我覺得好慚愧。

喬安好手指沿著手機屏幕,逐漸往上拉,她昏迷的那四天裡,他發給她的短信,一條一條的映入瞭她的眼底。

密密麻麻長達數百條的短信啊……她醒來時,拿到自己的手機,看到的卻不過其中的十分之一。

當初韓如初拿著她的手機卡,看著陸瑾年如此痛苦而又卑微的給她發這些短信的時候,心底會是何等的得意?

這個世上,沒什麼東西可以傷害得瞭他。

她從沒想過要傷害他。

可是,細數時光,她傷他最多。

喬安好覺得胸膛裡像是被人拿著一把刀在用力的攪動一樣,劇痛一波一波的席卷而來,使得她最後終究忍不住,就捏著陸瑾年的手機,蹲在地上,嗚嗚嗚的哭瞭起來。

大概過瞭一刻多鐘,喬安好才止住瞭哭聲,她慌慌張張的從地上爬起來,跑回臥室,在一片狼藉之中翻瞭自己的手機,下意識的去給陸瑾年撥過去瞭電話,提醒她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她才猛地想起,此時的陸瑾年還在飛機上。

喬安好有些沮喪的垂下瞭手臂,握著手機在臥室裡站瞭一會兒,又去瞭書房,她重新蹲回瞭抽提前,看著裡面僅有的一個結婚證和一個文件袋,遲疑瞭一下,將那個文件袋拿瞭起來,打開,發現裡面是一份遺產分配書,環影傳媒以及他持有的一些公司的股份是她的,而許氏企業受益人寫的是許嘉木。

這份遺產分配書,是除夕之前簽的,律師是他一貫用的那個律師。

也就是說,他除夕之前,回過國……喬安好心底數瞭一下日期,恰好簽這份遺產分配書的日期,就是她拍《神劍》殺青的那幾日。

如此說來,當初《神劍》劇組裡,她遇到危險的那一次,真的就是他!

曾經他收購許氏一事,許嘉木和他翻瞭臉,而她和他因為韓如初從中作梗,分道揚鑣,但是對於他來說,她是拋棄瞭他。

他明知道,她和許嘉木都拋棄瞭他,可是他還是把美好留給瞭他們。

喬安好拿著那份遺產分配書,眼眶再次泛瞭紅。

陸瑾年,其實在你的心裡,除瞭我之外,你還很在意許嘉木這個弟弟,對嗎?

雖然一直都不說,但是你真的很想要那份血濃於水的親情,是嗎?

既然想要,我們就要。

你為我做瞭這麼多這麼多的事情,現在輪到我為你做一件事瞭。

因為你,我才體會到被人默默付出的那種溫暖和幸福感,那麼,我也要讓你享受一次這種感覺。

喬安好想到這裡,盯著那份遺產分配書,眼底突然間就閃現瞭一絲堅決-

許嘉木打電話讓喬安好參加的晚會,說是慈善晚會,其實就是名門望族找瞭一個好聽的噱頭舉辦的聚會。

這種聚會,在喬安好十六歲的起,和喬安夏沒少跟著喬父喬母參加。

其實這個聚會的存在,看起來是在捐款做善事,實則就是變相的炫耀,男人炫耀資產,女人炫耀美貌。

當年喬安好隻是參加瞭幾次這樣的宴會,便被宴會上一群年齡相仿的千金小姐爭奇鬥艷給折磨的再也不想去瞭,倒是喬安夏天性開朗好鬥又不肯服輸,每次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去參加這樣的宴會,次次也都能贏得全場焦點,甚至早些年,喬安夏還一臉被評為好幾年最優秀的名媛。

宴會是在一個叫做“北京會”的會所舉辦的,喬安好到的時候,門外已經停滿瞭各種豪車。

喬安好踏進會所,遞上邀請函,立刻有服務員帶著她走向瞭裝潢的如同水晶宮的宴會大廳,裡面燈光璀璨,有著輕柔的鋼琴曲做背景音樂,全北京城的望族的幾乎全部到齊,人人衣著華貴,與自己相熟的人聚在一起談笑風生。

喬安好穿瞭一件裸色吊帶長裙,她將外面的外套交給瞭服務員,拿著手包,站在門口左右張望瞭一圈,最後視線就落在瞭和幾個貴太太聚在一起,端著紅酒杯有說有笑的喬母身上,然後就氣質款款的踩著高跟鞋走瞭過去。

“嬸嬸。”

喬母聽到聲音,立刻轉身,看到喬安好,立刻親昵的伸出手牽瞭她的手:“喬喬來瞭?”

“嗯。”喬安好從一旁服務員端著的托盤上抽瞭一支高腳杯,乖巧的站在喬母的身邊,等著她一一將面前的人給自己介紹完之後,立刻舉起酒杯,挨個打瞭招呼。

喬安夏和程漾去瞭日本,沒能來參加今晚的晚會,但是因為有喬安好在,雖不如喬安夏那邊張揚,但是卻很溫婉,加上接拍的那兩部戲都已經上映,好評率很高,惹得那些貴太太對著喬母贊賞個不斷。

雖然喬安好不是喬母的親生女兒,但是到底是養瞭十多年,聽到別人這般誇,高興地嘴都合不上。

喬安好面帶微笑的陪著喬母呆瞭一會兒,然後環顧瞭一圈四周,終於找到瞭正在跟人碰杯寒暄的韓如初,然後就湊到瞭喬母耳邊,低聲說:“嬸嬸,我去跟許伯母打個招呼。”

喬母慈笑的笑著點瞭點頭。

喬安好對著一旁的各位貴太太掛著友好的微笑頷首瞭一下,說瞭一句“失陪”,才轉身就沖著韓如初站的地方走去。

許氏企業雖然最大的股東是陸瑾年,但是一直負責的人卻是許嘉木,在這五個月裡,許嘉木掌有的許氏股份積攢的越來越多,話語權也越來越大,想必是讓曾經一落千丈的韓如初頗為寬慰,此時隔瞭近一個多月沒見,她倒是起色看起來比去年過生日時要好瞭許多,估計生日那一晚,她導致她和許嘉木母子出現的矛盾,也已經被她用手段掃清瞭吧。

其實也正常。

喬安好本就沒指望著那一晚的事情,就可以使得他們母子關系破裂,畢竟血濃於水,縱使韓如初做過再大的錯事,許嘉木仍舊會心軟。

但是,矛盾可以解決,可是,隔閡卻抹不掉。

而今晚她就讓他們母子之間的隔閡越發加深一步!

想到這裡,喬安好的眼底閃現瞭一道冷光,不過隻是一剎,便恢復瞭一慣溫溫柔柔的光彩,往韓如初的面前又走瞭幾步,就要多親切有多親切的開口喚瞭一聲:“許伯母。”

韓如初聽到喬安好的聲音,明顯跟人交談時臉上掛著的笑容凝滯瞭一下,過瞭約莫十秒鐘,才看向瞭喬安好,笑的好不和煦:“喬喬。”

經過去年生日一事,想必她的心底已經很慘瞭她吧!

經過去年生日一事,想必她的心底已經很慘瞭她吧!

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在和她再次碰到的時候,竟然還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不過,沒關系,她盡管偽裝,她有的是辦法氣到她嘔血!

喬安好心底輕笑瞭一下,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奪目,像是碰到瞭自己多麼信賴的長輩一樣,走到韓如初的身邊,伸出手挽瞭她的胳膊,帶著幾分撒嬌的說:“許伯母,原來你在這裡,我找瞭你好半天,我有事要跟你說……”

說著喬安好就湊到瞭韓如初的耳邊,用隻有兩個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上一次慶祝完你的生日快樂,我還沒有慶祝你新年快樂呢!”

喬安好不提生日還好,一提生日,她明顯的就感覺到韓如初的身體變得有些僵硬,她為瞭維持臉上的笑容,神情變得有些生硬,喬安好卻笑瞇瞇的挪開她的耳邊,像是剛剛跟她說瞭什麼美好的悄悄話一樣,晃瞭晃她的胳膊,說:“許伯母,你高不高興啊!”

“許太太,這位是?”原本和韓如初搭訕的那個中年女子,面帶微笑的問。

韓如初暗暗地抽瞭抽自己的胳膊,想要從喬安好的懷中抽走,可是喬安好卻抱得更緊瞭,韓如初心底有一團火不斷地往上冒,她拼瞭全力的去壓,費瞭天大的力氣,才勉強的擠出來一個端莊的笑,保持著自己語調的平緩,對著那個中年女子說:“這是喬傢的千金。”

“你好,我叫喬安好。”相比較韓如初心底窩火,喬安好卻覺得十分解氣,她伸出手,和面前的中年女子碰瞭碰杯,優雅得體的喝瞭一口紅酒。

“喬安好,我知道,那個傾城時光的女二號。”

“原來您看過我的戲啊……”

韓如初聽著喬安好和自己原本寒暄的人聊得熱火朝天,隻是覺得莫名煩躁,她舉起酒杯,一口氣喝光,然後閉著眼睛深吸瞭一口氣,才轉過頭,對著喬安好笑的十分溫和的開口:“喬喬,你嬸嬸在那邊,你和她打過招呼瞭嗎?”

喬安好哪裡不知道韓如初這是要支開自己的意思,隻可惜,她是不會如她的意!

不但不走,她還要讓她更憋火!

“我剛剛跟我嬸嬸打過招呼瞭。”喬安好炸瞭眨眼就,然後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突然間又說:“哦,對瞭,許伯母,我忘記我還有件事要跟你說……”

說著,喬安好又湊到瞭韓如初的耳邊,用隻有兩個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去年七夕情人節,我為什麼在許傢,從樓梯上滾下來,不知道許伯母您知不知道原因?”

“嘉木告訴你瞭?”喬安好的話音一落,韓如初就像是條件反射一樣,開口問瞭一句。

其實喬安好也不確定自己當初從樓梯上摔下來,是不是一場陰謀。

她是在昨天從陸瑾年書房的抽屜裡翻出來那些東西之後,才浮現的這個想法。

剛剛不過就是為瞭給韓如初沒事添堵,才隨口一問,卻沒想到,一向老謀深算的她,竟然也有失誤的時候!

如此說來,她果然是被他們預謀推下樓梯的……而且韓如初生日的那一天,她設計讓許嘉木偷聽到的內容,就是這個……也就是說,在許嘉木的心底,他知道他的母親是對她不利的……

“許太太,喬小姐,你們在說什麼?”中年女子看出韓如初的神情略顯得有激動,忍不住好奇的問瞭一句。

韓如初這才猛地想起自己身處在宴會上,急忙定瞭神,剛想找個借口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結果耳邊又傳來喬安好刻意壓低的聲音:“嘉木哥怎麼會告訴我這些啊?我隻不過就是那麼順口詐瞭一下,沒想到您就這麼脫口而出告訴瞭我實情,許伯母,您可要註意瞭,別到時候一不小心,把害死別人孩子的事情,也給這麼口無遮攔的說瞭出來……”

喬安好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一直都保持著甜美的笑容,在旁人看起來,就像是女兒在跟著媽媽說會心的悄悄話。

韓如初在她說“害死別人孩子”這幾個字的時候,雖然一直努力的保持著很淡定的姿態,但是抱著她胳膊的喬安好,還是明顯的感覺到瞭她胳膊條件反射的甩瞭一下。

其實韓如初甩開的幅度很小,幾乎不會被人察覺,可是喬安好偏偏順著她的幅度,將她的胳膊往外一拉,隨後就撒開瞭她的胳膊,暗暗地一咬牙,直接就倒在瞭地上,還伴隨著一聲低呼。

這一系列的畫面,連貫起來,儼然就像是喬安好被韓如初推倒在地。

瞬間引瞭周圍不少人側目。

“怎麼回事啊?”

“對啊,怎麼好端端的把人推到瞭?”

“就是啊……”

一旁有好心人上前將喬安好攙扶瞭起來,關心的詢問瞭一句:“沒事吧?”

不遠處發覺這邊異樣的許嘉木,看到瞭自己母親的身影,有些不明白這裡的狀況,對著周圍寒暄的人說瞭一聲“抱歉”,然後就快速的走瞭過來,結果就看到喬安好被人扶起,他眉心一皺,急忙穿過人群,沖著喬安好靠來。

喬安好先沖著扶自己起來的人搖瞭搖頭,說瞭一聲“謝謝”,然後就看到瞭穿梭過圍觀的人,走進來的許嘉木,垂瞭垂眼簾,裝出渾然不知的樣子,側過頭,望向瞭韓如初,一臉無辜的樣子:“許伯母,我說錯瞭什麼嗎?您怎麼突然間就把我推到瞭?”

韓如初這一輩子何曾吃過這樣的啞巴虧,一向優雅大方的她,竟然被她害的讓人看瞭笑話。

此時喬安好臉上的委屈,無疑是對韓如初莫大的刺激,氣得她臉都變得有些紅,語氣極狠的蹦出瞭一句:“你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打你……”

隻可惜,韓如初斥責的話都還沒說完,突然間手腕便被許嘉木一把拉住。

她一愣,下意識的看向瞭自己的兒子,張瞭張口,帶著幾分慌張的像是要對許嘉木解釋什麼。

隻是都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便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被許嘉木扯著走出瞭宴會大廳。

韓如初和許嘉木再次返回,正是慈善晚會開始的時刻。

主持人站在臺上,握著話筒,說著一些官方賀詞。

喬安好坐在喬母身邊,看到許嘉木和韓如初分別坐在瞭許萬裡的兩邊,母子兩個人似乎發生過爭吵,神色看起來都有些難看。

既然來參加慈善晚會,自然都會象征意義的競拍一樣東西。

其實這樣的慈善晚會上,不是沒有好東西,但是一般情況下都是壓軸出場,當然也都是一些最頂尖的名門望族去競拍。

前面競拍的這些東西不算特別貴,大多數是一些首飾、珠寶和擺件。

競拍的流程就那麼幾樣,喬安好從小到大不知道見過多少次,閉著眼睛都能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麼。

大概過瞭一個多小時,終於迎來瞭慈善晚會最重要的環節,原本沉沉欲睡的現場,終於變得活躍瞭起來,就連主持人都跟著打瞭雞血一樣,舉著話筒,妙語連珠的介紹著接下來即將被推出來的東西:“接下來即將給大傢展示的是一個壁櫥,名叫奇跡,是三十名工匠用瞭六年的時間打造出來的,它是一稀世珍品,起拍價格為一億兩千萬人民幣,下面我們先看一下這個名叫奇跡的壁櫥……”

隨著主持人的話語,有人將舞臺正中央的黑佈揭開,露出一個暗綠色的壁櫥,上面鑲嵌滿瞭各色的寶石,在燈光的照射下,刺眼奪目。

“真的很奇跡,對不對?那麼我們下面就進入競拍的環節吧,開始——”

主持人話音落定約莫半分鐘,有人第一次報價:“一億兩千三百萬人民幣。”

“一億兩千八百萬人民幣。”

“一億三千萬人民幣。”

……

不過二十分鐘的時間,這個“奇跡”壁櫥已經漲到瞭兩億人民幣,然而現場已經有人在不斷的開口報價,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直到價格攀升到三億人民幣的時候,競拍的人隻剩下不過兩三傢,價格又往上升瞭兩千萬,終於隻剩下喬傢一傢。

“三億兩千萬,一次。”

“三億兩千萬,兩次。”

在主持人正準備喊第三次的時候,一直很沉默的韓如初,突然間開口:“三億四千萬。”

全場嘩然。

在場的人,誰都知道,許氏企業去年被收購,許傢人大不如從前。

此時她竟然開口喊出瞭三億四千萬的價格,頓時吸引瞭所有人的註視。

喬安好等瞭一夜,就是為瞭等現在這個時刻。

關於這次競拍的事情,其實還是喬安夏一次無意之間跟她聊天的時候,透露給她的。

說是為許氏企業大不如從前,喬傢今年要幫許傢拿下最關鍵的這一環競拍,為的就是告訴大傢,他們許氏企業就算背後大股東被換瞭,但是許傢仍舊有錢,可以做投資,雖然看似花瞭這麼一大筆錢,其實無形之中,卻也給自己帶來瞭很大的利益。

之所以最初許傢不報價,而是喬傢來報,是因為喬傢這兩年發展的本就很好。

如果喬傢表現的勢在必得,很多人知道爭不過就會放棄,如此一來,許傢在開口,必然會節省很大的一筆錢。

韓如初那麼待她,還要借助喬傢的幫助,她想都不要想!

為瞭使人不要看出喬傢和許傢提前通過氣,喬父特意在韓如初報瞭價格之後,跟著競拍瞭兩次。

“三億六千萬,一次!”

“三億六千萬,兩次!”

“三億六千萬,三次!”

隨著主持人錘子的敲定:“恭喜今年的壓軸拍賣品,歸許氏企業的韓如初女士。”

全場響起一片掌聲,韓如初面帶微笑的站起身,走向瞭舞臺。

喬安好摸出手機,編寫瞭一條短信,給趙萌發瞭過去,簡單的兩個英文字母:ok。

主持人先和韓如初握瞭手,然後將話筒遞給韓如初,韓如初端莊大方的簡單地說瞭兩句,支持人便笑著舉著話筒說:“現在請我們的司儀小姐拿合同書上場,讓韓如初女士當著大傢的面,簽字確定,然後這個奇跡壁櫥,就歸於她瞭。”

隨著主持人的話,全場響起瞭音樂。

穿著粉色旗袍的司儀端著托盤走上舞臺,主持人親自將筆遞給瞭韓如初,在她拿著準備去簽字的時候,突然間背景音樂戛然而止。

主持人有些納悶的望瞭一下後臺,舉著話筒,像是問瞭一句“為什麼”,但是話筒線像是被掐斷瞭,臺下根本聽不見她的任何聲音。

現場有著竊竊私語響起。

主持人嘴巴張張合合的對著後臺說點什麼,然後就轉過身,對著臺下鞠躬表示歉意,她剛站直瞭身子,拍賣會現場的半空中突然間飄來一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

“你對得起曾經救過你命的嘉木嗎?嘉木這些年對你這麼好,你都忘瞭嗎?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第一句是女聲,第二句是男聲。

所有人都覺得聲音有些熟悉,但是卻一時半會兒可能都沒想起來是誰,神情有些楞,原本竊竊私語的聲音逐漸的變小。

就連舞臺上站著的主持人都有些錯愕。

但是因為裡面提及瞭“嘉木”這兩個字,大傢都紛紛的轉頭看向瞭許嘉木。

許嘉木眉心蹙著,神情看起來有些茫然,不大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都還沒等大傢回過神來,再一次有聲音飄瞭出來,仍舊是男聲:“韓女士,你接下來想說的就是這些話吧?”

韓女士……嘉木……瞬間所有人把停留在許嘉木身上的註意力,放到瞭韓如初的身上。

原來這個對話裡的女聲,就是她。

“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許嘉木,我做這些事問心無愧!你呢?韓女士,你能像我一樣,坦坦蕩蕩的對著許嘉木開口說,你這個母親做的問心無愧嗎?”還是男聲,雖然隻是聽聲音,但是音質華麗,還蘊藏著一股迫人的力量

雖然大傢都看電視,但是陸瑾年很多時候用的都是配音,所有很少有人認出來是他。

但是許嘉木卻聽瞭出來,他原本有些茫然的神情,變得有些凝重。

播放的對話記錄,似乎被人動過手腳,裡面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沙沙聲,緊接著突然間就冒出來瞭一句,還是那個好聽清冽的男聲音:“你這個殺人兇手!”

臺上站著的韓如初,在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終於想起來著這播放的到底是什麼時候的對話,她的面色剎那間蒼白如紙,向來從容優雅,頗為沉得住氣的她,竟然在臺上流露出瞭驚慌失措。

喬安好氣定神閑的坐在位子上,欣賞著韓如初此時的模樣,唇角勾起瞭一絲若有若無的淡笑。

臺下坐著的人,早已經沒有心情去關註拍賣會,全部被這停頓瞭許久,突如其來的幾個字說的開始議論紛紛。

“殺人兇手?這是什麼意思?”

“誰是殺人兇手?指的是許太太嗎?”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在一片低語聲中,韓如初的聲音在現場再次從音響裡傳瞭出來,明顯有些底氣不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緊隨其後就是悅耳的男聲響起:“你說,如果嘉木知道,他的母親雙手沾滿瞭鮮血,連一個兩個月的胎兒都不放過,你覺得他會用什麼樣的眼神看你這個母親?”

“啊……”全場一陣驚呼,此起彼伏,幾乎持續瞭整整半分鐘。

就連坐在喬安好旁邊的喬母都低呼出聲。

然後韓如初的聲音再次從音響裡傳出:“原來你都知道瞭。”

“這是怎麼回事?”

“這句話,明顯證明許太太承認瞭啊。”

“她竟然害死瞭一個胎兒?”

那些驚呼聲演變成瞭紛紛揚揚的討論,聲音一下比一下大。

韓如初站在臺上,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神情轉變的好不精彩。

站在她身邊的主持人,望著她的眼神,都帶著遮掩不住的不可思議。

許嘉木面色看起來很平靜,可是他的手,卻已經悄無聲息的握成瞭拳頭,因為過於用力,骨節突出。

所有人的耳邊,再一次響起那個好聽的男聲:“是,我當然都知道瞭,喬安好胎死腹中,拜你所賜,安眠藥,燕窩,韓女士準備的可真夠精心的,隻可惜,百密一疏,還是露出瞭破綻。”

這一次,現場卻是一片死寂一般的安靜。

這種安靜,持續瞭足足一分鐘,氣氛猛地變得有些不受控制。

“喬安好?那不是喬傢的女兒嗎?”

“對啊,之前嫁給許嘉木瞭啊,後來離婚瞭,而且好像還是和離的,都絲毫沒有影響到兩傢關系。”

“這也太震撼瞭吧?喬安好嫁給瞭許嘉木,懷瞭孩子,然後被韓如初拿掉瞭?”

“我去,這TM得多狠的心啊,自己傢的親骨肉,都下得去手?”

坐在喬安好身邊的喬母,像是聽到瞭什麼無法置信的消息一樣,過瞭好一會兒,才一臉驚愕轉過。

坐在喬安好身邊的喬母,像是聽到瞭什麼無法置信的消息一樣,過瞭好一會兒,才一臉驚愕轉過頭,盯著喬安好問:“喬喬?這是真的嗎?你之前有過一個孩子?”

喬安好等瞭一夜,就為此時。

她不但要在北京整個貴族圈裡讓韓如初身敗名裂,她還要讓喬傢和她也反目成仇!

就算她不是叔叔嬸嬸的親生女兒,但是卻終究是一傢人,體內流淌著相似的血液,更何況,她還被他們撫養瞭將近二十年。

若是他們知道,她被韓如初這般殘忍的對待過……

喬安好心底微微冷笑瞭兩聲,臉上卻擺出一副被嚇到的模樣,甚至眼底都泛起瞭一層霧氣:“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是有過一個孩子,胎死腹中瞭,而且的確就是在許伯母送我燕窩那時懷上的……”

隨著喬安好的話語,有兩行眼淚從她的臉上滾落瞭下來:“嬸嬸,許伯母給我的燕窩裡,放瞭安眠藥,害死瞭我的孩子……”

舞臺上的韓如初,面對大傢的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整個人徹底撐不下去瞭!

她在拍賣行開始之前,已經因為喬安好跟自己兒子吵過一架瞭,現在又是因為她肚子裡的孩子,她身敗名裂……

她這麼多年,拼瞭命維護的形象,就這麼沒瞭!沒瞭!

韓如初瞬間變得有些崩潰,她似是不管不顧一般,突然間就從舞臺上踩著高跟鞋走瞭下來,直直的走到瞭喬安好的面前,然後將手中的包沖著她就砸瞭過去:“小-賤-人,是不是你做的!”

喬安好知道,這錄音一放,韓如初肯定會翻臉,隻是她沒想到,她竟然會失控到這等地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她動手!

不過……她倒是喜歡她動手,隻有這樣,她才可以更楚楚可憐,更被人同情,而她隻會落得被揭穿真相,惱羞成怒的話柄!

喬安好看著沖著自己砸來的手包,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任由它砸在瞭自己的腦袋上。

忍一時此時的痛,換來的是韓如初萬劫不復的局面,值得!

隨著一股疼痛躥入心底,喬安好暗暗地咬瞭咬牙,然後眼淚就簌簌的落得更猛瞭,可憐兮兮的盯著喬父喬母,帶著幾分驚慌和害怕的開口喊:“叔叔,嬸嬸。”

喬母的性子,倒是跟喬安夏有幾分相似,十足的護短。

當初韓如初給喬安好兩箱燕窩的時候,她親眼所見,而且當天下午喬安好在喬傢陪著她看電視的時候,的確是跑廁所吐過好幾次,她說是劇組吃東西不好鬧瞭胃病,她也沒多想。

現如今,聽瞭不知道被誰放出的錄音,到底是混過這麼多年的商場圈,一瞬間就明白瞭一切,本就怒氣橫生,現在看到韓如初竟然對著喬安好出手,脾氣一下子就被點爆,人猛地就站起身,直呼其名:“韓如初,你到底想怎樣,你有什麼證據,就這麼一口咬定是我們傢喬喬做的!”

說完,喬母還轉頭,安撫的拍瞭拍喬安好的肩膀:“喬喬別怕,叔叔和嬸嬸在,我倒要看看她想怎麼樣!”

“不是她這個小-賤-人,還能有誰!”此時的韓如初,儼然已經失去瞭理性。

喬母被韓如初一口一個“小-賤-人”罵的徹底急瞭眼:“韓如初,你嘴巴能不能放幹凈點,你說誰是小-賤-人呢?”

“我告訴你,就算是喬喬放的這個錄音,你又能怎樣?你做瞭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你還怕被人知道?你當我們喬傢好欺負是不是?”

喬母和韓如初的爭吵,引瞭周圍不少人側目旁觀。

許萬裡已經從位子上站起瞭身,走過來,對著喬父說:“你看,這麼多人看著,能不能有事,我們回去再說?”

別看平常喬母性格溫溫和和的,什麼事都以喬父說瞭算,但是在有些時候,她若是不想退步,喬父都不敢招惹她。

更何況,跟喬安好血緣關系更近的是喬父,並非喬母,自己老婆都這般護著自己的侄女,他有哪裡好意思站出來拆臺,自然是一聲不吭的望向瞭喬母。

喬母“呵”瞭一聲:“回什麼去再說!我告訴你們,喬傢和許傢從現在開始,恩斷義絕,以後不可能再有來往瞭!這麼平白無故的欺負我們傢姑娘,你當我們喬傢都是吃素的啊!打瞭別人的臉,還要讓別人跪舔,想得美!”

原本眼淚汪汪的喬安好在聽到嬸嬸說的後半句話時,險些沒忍住笑瞭出來。

真沒想到,除瞭上班就是打牌的嬸嬸,竟然連網絡用語都會說瞭。

“你真當你們傢姑娘是什麼好姑娘,就說這個小-賤-人,她對得起我們嘉木嗎?”韓如初突然間就抬起手,指向瞭喬安好:“她那個孩子就該死,因為她的孩子……”

“夠瞭!”似是知道自己母親接下去要說些什麼的許嘉木,原本一直都很安靜沉默,突然間就粗暴的吼瞭一句,打斷瞭韓如初的話,然後人猛地站起身,一把揪瞭韓如初的胳膊:“你到底鬧夠瞭沒有,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

隨著許嘉木話音的落定,他直接就扯著自己的母親,一臉戾氣的沖著門外走去。

在經過喬安好身邊的時候,他的腳步微微頓瞭頓,他很想抬起頭去看一眼喬安好,對她說一聲對不起,可是他卻怎麼都沒臉抬起頭來,最後就那麼停頓瞭一秒鐘,直直的拉著自己的母親走瞭過去-

許嘉木抓著韓如初一直走出瞭“北京會”,絲毫沒有理會自己母親嘴裡不斷說的“嘉木,放開媽媽”,一直走到瞭許傢的車前,才停瞭下來。

車子裡坐著的管傢,看到這架勢,連忙下瞭車:“太太,小少爺,這是怎麼瞭?”

許嘉木壓根沒有理會管傢,直接拉開瞭車門,將韓如初一把塞瞭進去,然後才開口:“回傢!”

隨後就猛地將車門一把關上。

韓如初急急地拉開瞭車門:“嘉木,你要去哪裡?你不跟媽媽回傢嗎?”

上一次生日,許嘉木因為喬安好被她從樓上推下來的事情,生氣瞭很長一段時間,甚至連春節都沒有踏進許傢大門,最後還是她不吃不喝,硬生生的絕食住院,才使得他回來,管傢替她頂瞭罪行,說那都是她的註意,許嘉木這才終於有所緩和,這才沒多久……竟然又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遠遠比上一次要嚴重許多……

韓如初心底驚慌無比,這一次許嘉木離開,都不知道要怎樣,才可以喚回來他……

韓如初想著,就從車上急急忙忙的下來,追上許嘉木,緊緊地抓瞭他的胳膊:“嘉木,你又生媽媽氣瞭,對不對?你不要生媽媽氣,好不好?”

“你聽媽媽說,那個孩子不是你的,你當時還在昏迷,那是陸瑾年那個賤-種的,媽媽肯定不能讓他留著……媽媽不能讓你這麼平白無故的替別人養孩子啊……媽媽是為瞭你好,你要相信媽媽……”

“陸瑾年他是別人嗎?他是我哥!他也是許傢的孩子,他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怎麼就不能留!”許嘉木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疼痛,亦或者是因為驚慌,開口的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媽,那是一條生命啊,那是喬喬和我哥的孩子,活生生的一條命,你怎麼下得去手的!”

“那個雜種他不是你哥!他都搶瞭你公司!”韓如初尖銳著嗓音喊道。

“他為什麼搶我公司?還不是因為你害死瞭他的孩子!再說,那公司本身也應該有他一半,也不全是我的!”許嘉木說著說著,就暴躁的甩開瞭韓如初的胳膊,韓如初被他甩瞭一個踉蹌,但是卻很快又抓住瞭許嘉木的手臂:“媽媽錯瞭,媽媽給你保證,媽媽以後再也不這麼做瞭,好不好?”

許嘉木是真的是被這樣的真相弄的有些崩潰,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母親不喜歡陸瑾年,他也可以理解自己母親不喜歡的那種心理,可是他沒想到,她竟然做瞭這麼多的事!

許嘉木抬起頭,望著天,深吸瞭一口氣,然後轉過頭,望著韓如初,突然間有些冷靜的問:“你到底對他們還做過多少殘忍的事情,你一次性全部告訴我吧,算我求你瞭,你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沒瞭,沒瞭。”韓如初想都沒想的搖著頭,說:“真的沒瞭。”

“真的沒瞭?”許嘉木問。

韓如初點頭:“媽媽發誓。”

許嘉木沒在說話,隻是定定的瞧著韓如初。

韓如初被許嘉木瞧得心底有些發虛:“嘉木,你相信媽媽,真的沒瞭,跟媽媽回傢,好不好?千萬不要在不回傢瞭……”

許嘉木還是沒有說話,他的眼底浮現瞭一層失望,使得韓如初嘴裡的話,有些說不下去瞭。

過瞭許久,韓如初再次開口:“嘉木,你怎麼瞭?你不要不說話,你別嚇媽媽,好嗎?”

許嘉木垂瞭垂眼簾,抬起手,從兜子裡摸出來瞭一疊紙,遞給瞭韓如初。

《國民老公帶回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