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思正在吹頭發,看到他進來,動作停瞭一下,然後就低下頭繼續。
許嘉木站在臥室門口沒動,等到宋相思吹好瞭頭發,他才指瞭指床。
宋相思知道他這是讓自己上-床的意思,她和他明明在一起過八年,可是此時此刻心底還是有些說不出來的緊張,她的手用力握瞭握拳頭,然後才邁著很緩慢的步子,走到瞭床邊,坐下。
許嘉木這才邁著步子走進瞭臥室,他停在宋相思的面前,盯著她的頭頂看瞭幾眼,突然間就俯身,將她壓倒在瞭床-上。
那一瞬間,許嘉木明顯的感覺到瞭宋相思身體變得有些僵硬。
他和她在一起八年,做過那麼多次肌膚之親的事情,他和她對彼此的身體熟悉到閉著眼睛都可以輕車熟路的去做那些事,後來的她,甚至都還主動過。
這還是第一次,她在他的身下,身體僵硬的像是石頭。
她閉著眼睛,睫毛抖的比他和她第一次的時候還要厲害。
她的手緊緊地抓著身下的被褥。
許嘉木盯著這樣的宋相思看瞭好一會兒,才伸出手,去解開她浴袍的帶子,他清楚地感覺到她的身體抖得更厲害,甚至就連呼吸都變得有些不穩瞭起來。
浴袍的帶子,被他動作很慢的解開瞭,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
隻是這般單獨的看著,他就感覺到自己身體起瞭明顯的變化。
他知道,這三年來,他想她,他的身體也想她。
許嘉木慢慢的將浴袍從她的身前掀開,他緩緩地低下頭,親吻上瞭她的肌膚,他發現她整個人猛地就哆嗦瞭一下,他的動作一僵,抬起頭,看到她緊緊地閉著眼睛,咬著唇瓣。
她這樣的反應,讓他分不清,她是在緊張,還是在抗拒。
許嘉木看瞭宋相思一會兒,繼續吻上瞭她的肌膚,吻著吻著,他突然間就停瞭下來。
雖然這個交易是她提出來的,今晚的這一切是她心甘情願的。
而他呢?真的很想很想要她,可是……他還是進行不下去瞭。
她已經結婚瞭,她是為瞭救另外一個男人才和他躺在這張床-上的,就算是他現在和她發生瞭什麼,她也不會是他的。
早在第一次在幼兒園裡見她的時候,他和她就已經徹底結束瞭,隻不過是他自己不肯死心。
許嘉木垂著眼簾,靜默瞭一會兒,然後就伸出手,將宋相思的浴袍就裹回瞭身上。
宋相思眉心動瞭動,睜開瞭眼睛,看到許嘉木垂著頭,將她的浴袍的帶子,重新系瞭回去。
宋相思的眼底閃現瞭一絲詫異。
許嘉木仍舊沒去看她,慢慢的從她身上離開,站回在瞭地上:“房費我等下會結瞭,你想明天走可以,等會兒走也可以,隨你。”
許嘉木伸出手,拎瞭一旁自己的衣服,走向臥室門口的時候,許嘉木又看瞭一眼床-上的宋相思,想瞭一下,開口:“還有……那血,算是我做瞭一件好事吧,不用你還瞭。”
“畢竟,就算是陌生人,危險關頭找我幫忙,我也會幫的。”
許嘉木說完這些話,站瞭一會兒,確定自己沒什麼要說的瞭,便關上瞭臥室的門。
他在客廳裡快速的換好瞭衣衫,沒有任何遲疑和停留的拿瞭車鑰匙離開。
在前臺結完賬,走出四季酒店,才不過九點鐘。
街道上很熱鬧,甚至前方的主路,還有些堵車。
許嘉木雙手插兜,抬起頭,望向瞭四季酒店高聳入雲的大樓,像是在望樓上的房間裡的那個她。
許嘉木望瞭許久,才垂下瞭頭,然後摸出車鑰匙,開瞭車門,上車,發動車子,離開。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真的錯過瞭。
例如他和她。
他在北京城,牽腸掛肚瞭她三年,為她自欺欺人瞭三年,現在,一切事情真相大白於他面前,他真的應該明白,他和她沒可能瞭。
真難過啊……連個自我欺騙的理由都沒有瞭。
不過,從現在開始……他想,他真的要學著該怎樣去忘記她瞭-
許嘉木那一晚離開之後,和宋相思就真的沒瞭聯系。
就連找宋相思廣告代言的那個案子,他也重新還給瞭羅總去溝通。
他照舊一如既往的上班下班,開會談合作,一個人加班,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回傢,一個人睡覺,一個人失眠,看起來和從前真的沒有任何的區別,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卻又讓人覺得他像是變瞭一個人,過瞭好幾天,大傢才漸漸地發現,許嘉木不管對誰都是一個態度,很溫和的態度,似乎沒有脾氣,也沒有喜怒哀樂瞭一樣。
後來羅總順利的簽下瞭宋相思當形象代言人,他拿著合同來找許嘉木簽字確認的時候,許嘉木也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翻瞭翻羅總拿來的合同上,神情淡淡的拿著簽字筆,在宋相思的名字旁行字跡流暢的簽下瞭自己的名字。
簽完合同,負責廣告項目的所有人還聚在一起,還開瞭一個討會。
那一天宋相思也出席瞭,就坐在許嘉木的對面,兩個人中間隔瞭不過一米遠的距離,一個抬頭,眼神就可以撞在一起,可是全程許嘉木就沒看宋相思一眼,他話很少,表情很單一,會議結束的時候,羅總提議大傢去聚餐,他語調淡淡的留瞭一句“我等下還有會”,就抱著文件和自己的秘書回瞭辦公室。
當天下午,許嘉木還見瞭一個客戶,那客戶條件有些苛刻,他卻十分好脾氣的跟客戶分析瞭足足兩個小時,最後還是沒達成協議,他竟然還好性格的親自送那個客戶進瞭電梯。
回到辦公室,就接到瞭陸瑾年打來的電話:“今晚有個晚宴,北京大飯店……”
陸瑾年話還沒說完,許嘉木就開口說:“我去。”
電話那一端的陸瑾年倒是怔瞭一下:“怎麼今天突然間有瞭興趣?”
許嘉木握著手機,側瞭一下頭,盯著窗外明晃晃的陽光,看瞭好大一會兒,然後就對著電話裡的陸瑾年開口,輕緩的說瞭一句:“我想結婚瞭。”
許嘉木握著手機,側瞭一下頭,盯著窗外明晃晃的陽光,看瞭好大一會兒,然後就對著電話裡的陸瑾年開口,輕緩的說瞭一句:“我想結婚瞭。”
許嘉木說這句話的語氣波瀾不驚,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宛如一汪死水,可是落在陸瑾年的耳邊,卻如同憑空炸響的一道巨雷,威力巨大無比。
陸瑾年在電話裡足足停頓瞭約莫三分鐘,才開口,問:“和誰結婚?以前催瞭你那麼多次,都總逃避,怎麼現在,一下子就想著要結婚瞭?是不是發生瞭什麼事……”
“沒有發生什麼事。”雖然陸瑾年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淡,聽起來很冷漠,可是卻讓許嘉木清楚地感覺到瞭一抹擔憂在其中,他說不出來為什麼,整個人就變得有些難過,他吞咽瞭一口唾沫,才穩著自己的語調繼續說:“也不知道要跟誰結婚……但是,我不想在這樣一個人繼續下去瞭。”
電話裡又是一陣安靜,這一次許嘉木沒等陸瑾年再開口,就暗吸瞭一口氣,語調稍微放的輕松瞭一些:“好瞭,我還有點事要忙,今晚見。”
然後,許嘉木就迫不及待的掛斷瞭電話。
他的指尖都是顫抖的。
他用力的握著手機,在辦公椅上呆呆的坐瞭許久,然後就像是失去瞭全部的力氣一般,趴在瞭辦公桌上,輕輕地地閉上瞭眼睛,大概過瞭一分鐘,他的眼角有著一滴很清澈的眼淚,滾落瞭下來-
晚宴是八點半開始,七點鐘許嘉木特意回瞭一趟錦繡園,在更衣室裡選衣服的時候,許嘉木習慣性的拿瞭一身藍色的西裝,然後,他人就愣住瞭。
他想起,以前的自己是不喜歡穿藍色系衣服的,是在宋相思剛出道的第二年,她拿瞭最佳女主角的提名獎,特意給他留瞭一張嘉賓席的票,為瞭那一晚頒獎典禮,宋相思特意去私人定制會所定制瞭一件禮服,他陪著去的,她那一天還讓他也選一身衣服,他習慣性地想選白色的,她卻推薦瞭他藍色,說他穿藍色顯得精神帥氣,仔細想一想,大概是從那時候起,後來很多次他參加晚宴,雖然每次穿的衣服都不同,但是卻都是藍色系的。
許嘉木停頓瞭一會兒,將藍色的西裝掛回瞭衣櫃裡,重新拿瞭一身黑色的西裝換上。
從今天開始,他要努力地學著去戒掉一切和她有關的習慣。
八點半,許嘉木準時到瞭北京大飯店門口。
許嘉木沒等門童過來開車門,就徑自的推開車門下瞭車,他剛穩在地上,眼角的餘光就瞥到瞭一個熟悉的身影,許嘉木忽的就轉過瞭頭,看到不遠處的路燈下,宋相思抱著小紅豆站在路邊攔出租車。
車門是感應的,因為許嘉木開的幅度不大,自動的閉合,最後就將許嘉木的手指硬生生的夾住,他像是渾然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直到宋相思抱著小紅豆攔車離開,他才聽到一旁的門童,禮貌的詢問聲:“許先生?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許嘉木沒有吭聲,先是不動聲色的將自己被車門夾住的手抽瞭出來,然後就淡淡將車鑰匙遞給瞭門童:“麻煩幫我停下車,謝謝。”
等到門童接過鑰匙,許嘉木就轉身走進瞭北京大飯店。
許嘉木站在電梯裡,面色平淡的盯著正前方,完好的那一隻手卻悄無聲息的撫摸上瞭另一隻剛剛被夾的手,裡面佈滿瞭深紫色的淤血,一碰就是鉆心刺骨的疼,可是,這些疼,卻不及他的心裡疼痛的萬分之一。
明明下定決心要去忘記,要去戒掉生命裡的那些與她有關的習慣,可是在察覺到她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去盯著她入神,可是,也隻剩下盯著她入神瞭,他現在連和她簡單地打聲招呼的資格都沒瞭。
總有一天,他也會把自己盯著她入神的這個習慣,也改掉的-
晚宴上的許嘉木,表現的風度翩翩,彬彬有禮,無論是熟悉的人還是不熟悉的人,隻要有人上來跟他搭訕,他都會面帶微笑,十分有耐心的寒暄一陣,表現的著實完美到無懈可擊。
的確有不少名媛千金來跟他主動聊天,其中還有一兩個年輕的女子,一直都把註意力放在瞭他的身上,還在宴會上制造機會,和他偶遇瞭好幾次。
以前的時候,許嘉木是不怎麼會理會這些女子的,可是今晚,在那些女子跟自己打招呼的時候,他卻很有紳士風度的回她們一個微笑,或者碰杯一飲而盡。
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許嘉木還是抽身走向瞭安靜的陽臺,點瞭一根煙,抽到一半的時候,身後的玻璃門突然被人猛地推開,有人走瞭進來。
許嘉木下意識的轉瞭一下頭,看到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那女子看到陽臺有人,微微愣瞭一下,隨後就抱歉的笑瞭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裡有人。”
許嘉木沒吭聲,隻是掐滅瞭手中的煙,沖著宴會的大廳走去,將這個陽臺讓給瞭這個出來透氣的女孩。
許嘉木伸出手去拉門的時候,那個女孩突然間盯著他的手指低呼瞭一聲:“先生,你的手看起來好像很嚴重,有沒有塗藥?”
許嘉木瞄瞭一眼自己被車門夾得腫起來的手指,眉眼平靜的轉頭,望瞭一眼那個女孩,沖著她微點瞭一下頭,表示感謝關心,就拉開瞭門。
那女孩卻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裡,摸出來瞭一支藥膏,遞瞭過來:“這個藥膏祛瘀消腫很管用的,送給你吧。”
許嘉木沒有去接,卻再次抬起頭,特意留意瞭一眼那個女孩,算不上多漂亮的長相,就算是化瞭妝,還是顯得有些平庸不起眼。
那女孩被許嘉木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意識到自己剛剛太過於熱心瞭,於是就靦腆的笑瞭笑,低聲解釋:“不好意思啊,我是醫生,看到有人受傷,條件性的就會有這樣的反應。”
說著,那女孩便將舉到許嘉木面前的藥膏,收瞭回來。
在女孩準備將藥膏放入包裡的時候,許嘉木突然間開口,問瞭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我嗎?”女孩昂起頭,沖著許嘉木笑瞭一下:“思思,我叫楊思思。”
思思……許嘉木的精神微微恍惚瞭一下,就脫口而出問瞭一句:“相思的思嗎?”
思思……許嘉木的精神微微恍惚瞭一下,就脫口而出問瞭一句:“相思的思嗎?”
“嗯,思念的思。”女孩似乎很愛笑,沒說一句話,就露出整齊的一排牙齒,然後她就將沒有放入包裡的藥膏遞到瞭許嘉木的面前:“這個藥膏,你還是拿著吧,很好用的,要不然明天你的手指會腫的更厲害,可能練筆都握不瞭瞭。”
許嘉木沉默瞭一會兒,最終還是伸出手接瞭過來,聲音平緩的說瞭一句:“謝謝。”
在之後,許嘉木沒有返回宴會客廳,而是和楊思思站在陽臺上聊瞭許久,楊思思性子很活潑,和曾經的許嘉木倒是有幾分像,說話的時候,喜歡手舞足蹈,許嘉木靠在陽臺的護欄上,靜靜的聽著她說。
他從她的描述裡知道,她不是什麼富傢子女,她出生在河北的一個小城鎮裡,考上瞭醫科學校,畢業之後就在北京的一傢醫院裡當醫生,一個月領不到八千塊錢的工資,她今晚之所以能進這個宴會,是被她一個好朋友帶進來的。
最後宴會散場的時候,許嘉木親自送楊思思回的傢,她在北京郊區的合租房裡。
在楊思思下車的時候,兩個人還互留瞭聯系方式。
從晚宴上一別之後,許嘉木和楊思思也沒見面,兩個人隻是用手機短信聯系著
許嘉木在通訊錄裡,把楊思思的電話號碼存在瞭“思思”這個名字下,不管他在幹什麼,隻要“思思”給他發來短信,他都會回復,就算是在開會或者招待客戶,也不例外。
許嘉木和楊思思現實中開始接觸,是在一周後楊思思生日的那一天,她請瞭幾個朋友吃飯,也喊瞭他。
那一晚,楊思思喝醉瞭,許嘉木問瞭她具體住宅,她含糊不清的答不上來,最後許嘉木就在附近的酒店開瞭一間房,他在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填寫的是楊思思的信息,他從她隨身攜帶的包裡,摸出來瞭楊思思的身份證,遞給瞭前臺,辦理好入住手續,許嘉木拿著筆,簽字的時候,卻簽成瞭“宋相思”。
許嘉木筆尖當場一頓,過瞭約莫十秒鐘,他將那個名字畫成瞭一團黑,在一旁的空位上,重新工工整整的寫下瞭“楊思思”三個字。
許嘉木將楊思思送進酒店的房間,就回瞭錦繡園。
他洗好澡,躺在床-上,卻是一夜失眠。
明明告訴自己要展開新的生活瞭,可是……那麼多的女孩可以去接觸,為什麼就偏偏選瞭一個叫“思思”的女孩聯系。
他每天都在跟“思思”發短信,他開口喊楊思思“思思”,可是,他那些短信,他口裡的名字,到底是發給誰,喊給誰聽的?
第二天,許嘉木接到瞭楊思思的電話,她說為瞭對他表示感謝,請他吃午飯。
許嘉木知道,楊思思怕是對自己有幾分意思,才會一直這樣找著借口接近自己。
許嘉木不排斥楊思思這樣的接近,甚至他是真的很努力的讓自己可以和楊思思相處融洽,然後結婚,然後生子,然後……就那麼平平淡淡的走完一生。
許嘉木最終還是答應瞭和楊思思吃午飯。
那一頓午飯吃過之後,雖然兩個人沒有點名,但是關系卻名正言順瞭一些。
楊思思和許嘉木現實中接觸的機會越來越多,許嘉木對她很好,和世間所有的好男人一樣,帶著她去逛街,給她買她喜歡的衣服和包包,周末載著她去郊遊,甚至他加班的時候,他也會允許她來他辦公室裡陪著,有時候他忙的比較晚,看到楊思思窩在他沙發上睡著的時候,他還會給她披條毯子,更甚至楊思思都提出讓他戒煙,他終究沒能戒掉,但是卻在她的面前,沒在吸過煙。
總而言之,他做的真的無可挑剔。
不知道是不是心如死水的緣故,許嘉木最近的日子過得平淡的沒有絲毫的味道,就連他自己,有的時候都有一種恍惚,自己是不是真的放下瞭宋相思?
在一個周末,許嘉木帶著楊思思去郊區泡溫泉。
許嘉木開瞭兩間房,跑完溫泉回來,是晚上十點鐘,楊思思洗瞭澡,穿瞭一件單薄的睡衣,跑到他房間來找他一起看電影。
許嘉木沒拒絕。
其實都是成年男女,楊思思這舉動,到底暗示著什麼,許嘉木不是不懂。
楊思思選的那部電影,裡面恰好就有一段活-色-生-香的畫面。
可能因為許嘉木太冷靜,沒有半點主動的意思,楊思思倒是小臉紅紅的,主動瞭起來,她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手卻摸向瞭他的手。
在楊思思指尖觸碰到許嘉木的那一秒鐘,許嘉木幾乎是本能的就將手抽開。
許嘉木反應的好強烈,拒絕的好明顯,讓一個主動的女孩尷尬而又難堪。
室內的氣氛,一瞬間變得有些凝滯。
楊思思眼底都蓄上瞭淚水,甚至還帶瞭一絲慌張和無措。
她承認她喜歡這個男人,她也知道她配不上這個男人,可是是這個男人主動問她叫的什麼,給她要的聯系方式,她承認後面都是她主動地,可是他也沒有拒絕……
他們認識瞭這都快一個月瞭,他從沒碰過她一下,就算是偶爾過馬路的時候,他怕她被車撞,也不肯牽她的手,最多是隔著衣衫,扯一下她的胳膊。
許嘉木沒去看身邊的楊思思,也知道她此時的臉色肯定很難看,就在他想著自己要開口對她說些什麼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間響瞭起來,打破瞭一室低壓的氣氛,許嘉木松懈瞭一口氣,急忙摸瞭手機,接聽。
電話是羅總打來的,跟他談的是有關廣告拍攝的問題。
楊思思在許嘉木接電話的時候,就關瞭電視。
許嘉木就坐在她旁邊接的電話,談的都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他卻沒有絲毫避諱的意思。
他的聲音低沉平淡,很悅耳,讓她覺得像是在聽一首動聽的歌謠。
楊思思情不自禁的就轉過頭望向瞭正在接電話的男子,他長得很英俊很帥氣,即使到瞭現在,她都覺得自己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一場夢。
其實她心底清楚,很有可能這個男人,對自己是沒有意思的,否則他不會連碰都不碰自己一下,可是她喜歡他,她願意等著他接受他。
許嘉木掛瞭電話,楊思思就當做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笑瞇瞇的望著他問:“你投資的化妝品,代言人是宋相思?”
提到這個名字,許嘉木心底還是狠狠地顫瞭一下,可是從神情上卻看不出來任何的破綻瞭,平靜的滴水不漏,他輕輕地點瞭點頭“嗯”瞭一聲。
“我很喜歡她呢,等到她拍廣告的時候,你可不可以帶我去探班?我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做夢都想要見她一面,可以和她合個影。”
許嘉木沒有說話,這還是他和楊思思認識以來,她第一次主動對他提要求,他沒那麼爽快答應的。
“那是我的夢想呢,雖然她現在息影瞭三年,但是,你不知道,那麼多女明星裡,我還是最喜歡她,所以帶我去探班,好不好?”楊思思的語氣裡,呆瞭一股撒嬌的味道。
許嘉木垂下瞭頭,沉默瞭好一會兒,才開口,說:“好。”-
許嘉木真的帶著楊思思去探班瞭,不過他隻是領著楊思思進瞭攝影棚,對著負責這次拍攝的導演低語瞭幾句,然後示意楊思思跟著導演,自己就找瞭個借口,離開瞭攝影棚。
他在進去的時候,就看到瞭宋相思,她被好幾個化妝師圍著正上妝,在看到他的時候,隻是輕輕地抬起眼皮望瞭一眼,然後就繼續對準瞭面前的化妝鏡。
宋相思化完妝,導演就帶著楊思思去找瞭宋相思:“相思,這是許先生帶來的,說是你的影迷,要來找你合影簽名的。”
宋相思對這個相貌平平的女孩,是有些印象的,因為她在北京城碰過幾次她和許嘉木在一起的畫面。
不過都是遠遠地碰到的。
宋相思盯著楊思思仔細的看瞭一會兒,就在導演以為宋相思會拒絕的時候,她彎著紅唇笑瞭笑,就示意人拍照,然後還給楊思思簽瞭名。
楊思思倒是沒著急離開攝影棚,而是近距離的盯著宋相思拍攝廣告。
許嘉木在外面抽瞭好幾根煙,看到楊思思始終沒出來,就又折回瞭攝影棚。
一進去,許嘉木就看到宋相思莞爾一笑的畫面,他腳步忍不住頓住,盯著她看瞭起來。
其實那個鏡頭已經很美瞭,但是導演可能覺得宋相思可以發揮得更好,示意休息一下,等會兒再來一次,宋相思補妝的時候,還往許嘉木這邊瞥瞭一眼,恰好看到他擰開瞭礦泉水瓶蓋,遞給楊思思喝。
楊思思喝的有點急,一些水順著她的唇角滑落瞭下來,落在瞭她的衣衫上。
站在她身邊的許嘉木,完全沒有因為她這般毛毛躁躁的不優雅舉動,浮現出半點厭惡和嫌棄的神情,反而他還從口袋裡摸出來瞭紙巾,替楊思思細細的擦瞭擦她臉上的水珠,順勢還把衣衫上的水珠瞭吸走。
楊思思抱著礦泉水瓶,像是不好意思一樣,沖著許嘉木咬著唇角笑瞭一下,然後伸出手,像是要接過許嘉木手中的紙巾,嘴裡還說瞭一句話。
因為隔瞭太遠,宋相思根本聽不見,然後緊接著她就看到許嘉木沖著楊思思搖瞭搖頭,轉身走到瞭垃圾桶旁,將手中的紙扔瞭進去。
想來,剛剛那個叫做楊思思的女孩是想要自己去扔垃圾的吧。
許嘉木近一年來,發展的格外好,很多商業新聞會時不時的報一些他的動向,其實宋相思很刻意的讓自己不去關註許嘉木,可是回國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接觸瞭幾面的緣故,盡管很克制著自己,但是克制瞭又克制,最後還是沒抵得過自己內心的沖動,總會去看一些他的新聞,在新聞上,宋相思知道,那個許嘉木對那個叫楊思思的女孩很好,好到百依百順的地步,當時她還想著,也許是新聞在炒熱度作假,可是今日一見,她才知道,新聞沒有造假,許嘉木對楊思思好的,遠遠超過她的想象。
宋相思之後不管是補妝,還是站在臺上拍攝,都再也沒有往許嘉木和楊思思站的地方看去一眼。
拍攝進行到中間的時候,宋相思需要站在一個高臺上拍一段視頻,她腳上踩瞭一雙十六厘米的細跟高跟鞋,這幾年生瞭小紅豆,她就在穿過這麼高的鞋子,曾經輕輕松松就可以駕馭得瞭的高度,現在倒是顯得有些吃力,尤其是在踩著臺階上高臺的時候,宋相思腳步有些不穩,險些從臺階上摔瞭下來,好在她一旁站著的助理和工作人員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扶住瞭她。
坐在不遠處陪著楊思思看拍攝的許嘉木,在看到宋相思身體歪斜的那一剎那,人蹭的一下就從座位上站瞭起來,下意識的就挪開瞭身前的椅子,隨後就看到有人扶住瞭宋相思,他的動作才停頓在瞭原處。
“嘉木,怎麼瞭?”楊思思一臉詫異的轉過頭,問。
許嘉木搖瞭一下頭,淡然的坐回瞭原來的位子上。
“剛剛好險啊……”楊思思為剛剛的驚險長籲一口氣,隨後就拿著自己和宋相思的合影舉到瞭許嘉木的面前,繼續說:“嘉木,你看,我終於如願以償的和我喜歡瞭這麼多年的明星合影瞭,她真的好漂亮哦……”
許嘉木輕輕地“嗯”瞭一聲,隻是掃瞭一眼楊思思的手機屏幕,視線就又轉到瞭不遠處被人圍著的宋相思身上,大傢像是在檢查她哪裡有沒有受傷,直到她最後擺擺手,重新踩著臺階上瞭高臺,大傢這才各自散開,各就各位的繼續拍攝。
“算一算,她都要三十歲瞭吧,比我大五歲,可是皮膚保養得比我要好很多,而且你看照片,我顯得比她還要大……”
許嘉木面對楊思思嘀咕的話語,隻是側頭沖著她笑瞭一下:“我去趟洗手間,你在這裡等我。”
楊思思乖巧的點瞭點頭。
許嘉木沒再說什麼,緩緩地站起瞭身,順勢還看瞭一眼站在高臺上,按照攝影師指示,做出各種動作和表情的宋相思,然後就轉身,走出瞭攝影棚-
宋相思拍攝完最後一組圖,卸完妝,去洗手間洗臉。
攝影棚的兩邊都有洗手間,宋相思習慣性的走瞭右邊,可是剛走瞭一半路,她就看到瞭站在洗手間門口吸煙的許嘉木。
宋相思腳步頓瞭一下,在猶豫著要不要轉身去左邊的洗手間,吸煙的許嘉木像是察覺到瞭什麼一樣,叼著煙頭,轉瞭一下頭,深邃的眼睛就盯上瞭她的臉。
宋相思下意識的握緊瞭一下手中攥著的洗面奶,然後就垂著眼簾,氣定神閑的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往前走去,在經過許嘉木身邊的時候,宋相思能清楚地感覺到男子的視線落在瞭自己的側臉上,就在她以為他會開口喊住自己的時候,男子卻突然間垂瞭頭,將手中的煙頭,摁滅在瞭一旁的煙灰缸裡。
宋相思洗完臉,剛走到洗手間的門口,就聽見外面許嘉木很低沉的聲音:“嗯,我馬上過來……你在攝影棚門口等我就好……嗯……”
隨後許嘉木就掛瞭電話,隔瞭大概半分鐘,宋相思聽見許嘉木腳步漸行漸遠的聲音。
宋相思一直等到聽不見許嘉木的腳步聲,她才從洗手間裡走出來,視線不由自主的就落在瞭許嘉木剛剛站的地方,一旁的煙灰缸裡,堆滿瞭小山高的煙頭,都是同一個牌子……所以……這都是許嘉木剛剛站在這裡吸的?
她一直都知道許嘉木會吸煙,但是他煙癮不大,隻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抽幾根。
在她的記憶裡,許嘉木抽煙最猛的時候,就是喬安好被爆醜聞和他母親被他送進公安局那一段時間。
可是那個時候再猛,也沒有今天猛。
他今天心裡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相思姐,你在這裡傻站著幹什麼?大傢都在等你瞭!”
宋相思的助理等瞭半天,沒等到她回來,急匆匆的跑過來尋找。
宋相思將視線急忙從一旁的煙灰缸上拉瞭回來,沒理會助理的話,直接將手中的洗面奶遞給瞭她,然後就邁著步子,走回瞭攝影棚-
晚上,身為這次廣告投資商的許嘉木,請忙瞭一天的工作人員吃晚飯。
包廂很大,裡面擺放著一張那種能坐下幾十個人的圓桌。
宋相思和許嘉木距離隔得很遠。
導演這些人可能也都看瞭關於許嘉木的一些新聞,今天又見他帶瞭楊思思來劇組,完全是把楊思思當成瞭許嘉木的女朋友,所以對她十分的客氣,在飯桌上,也不斷的有人詢問楊思思一些關於許嘉木的問題。
當然,問問題的時候,肯定要給楊思思勁酒。
楊思思從沒見過這種大場合,有點緊張,每次被人問,都會下意識的先去看一眼許嘉木,然後支支吾吾的答一句,傻乎乎的就端著酒杯,跟人碰杯一飲而盡。
許嘉木像是看出瞭她的局促和不安,說瞭一句:“你們別逗她,她不經逗。”
雖然許嘉木的語調很淡,可是落在旁人的眼裡,卻帶瞭一股護著的味道。
隨後許嘉木就把楊思思面前的白酒端到瞭自己的面前,招呼服務員給楊思思換瞭一杯溫熱的玉米汁,給她夾瞭一些菜。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畫面,都帶著幾分心照不宣的笑。
宋相思也笑,隻不過,後來,她在所有人跟自己敬酒的時候,都沒找任何的借口推辭,很幹脆利索的一飲而盡。
許嘉木話很少,酒喝得也不多,視線時不時的往宋相思那裡瞟一眼,看到她來者不拒的一杯接著一杯的喝,眉心忍不住皺瞭皺。
“嘉木……宋相思酒量好好哦。”楊思思也註意到瞭宋相思,湊到許嘉木耳邊,輕聲嘀咕瞭一句。
許嘉木轉過頭,沖著楊思思輕勾瞭一下唇,然後就夾瞭一道菜,放到瞭楊思思的骨盤裡。
“嘉木,你難道忘記瞭嗎?我最討厭吃的就是菌類。”楊思思拿著筷子,將許嘉木夾的菜,還回瞭他的盤子裡。
許嘉木愣怔瞭一下,一副好脾氣的拿著筷子,重新給楊思思夾瞭一塊魚肉。
楊思思這才眉眼彎彎的沖著許嘉木笑瞭笑,低下頭去吃。
許嘉木轉回頭,盯著盤裡的菌類看瞭一會兒,然後拿著筷子夾起,放在嘴裡慢條斯理的嚼。
是宋相思喜歡吃菌類的。
北京二環邊有一傢做私房菜的,就是菌類火鍋,那是宋相思的最愛,當初他帶楊思思第一次吃飯,就是去瞭那裡,他也是那個時候,知道楊思思不喜歡吃菌類的,知道他和楊思思在一起,其實很註意的,碰到菌類的一律都不點,可是今晚……這一桌子菜的百分之八十,卻都是和菌類有關的-
宋相思長得漂亮,楊思思又被許嘉木那麼一護,其他的人也就隻能想盡辦法的去找宋相思喝酒。
宋相思酒量再好,這樣一杯接連一杯的喝下去,她也是有些承受不住,明顯到瞭後來,吞咽酒的動作,都顯得有些停滯。
許嘉木的神情看起來平靜無波,可是他的手卻悄無聲息的握緊瞭手中的筷子。
那女人……到現在為止,喝瞭都快一斤的白酒瞭……從坐下到現在,幾乎一點東西都沒吃,不要命瞭嗎?
突然,宋相思可能真的受不瞭瞭,猛地站起身沖出瞭包廂。
一直淡然沉穩的許嘉木用力的抿瞭抿唇,像是再掙紮著什麼,最後卻還是將手中的筷子放在瞭桌子上,留瞭一句“我去抽根煙”,也跟著走出瞭包廂。
許嘉木步伐匆匆的走到洗手間門口,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面傳來宋相思嘔吐的聲音。
許嘉木腳步微頓瞭一下,就轉身離開-
宋相思一直吐得胃裡什麼東西都沒有,才打開水龍頭,漱完口,正準備去捧瞭一把水洗臉的時候,突然間面前就放瞭一瓶插瞭吸管的酸奶。
宋相思怔瞭一會兒,才緩緩地抬起頭,看向瞭面前的鏡子,從裡面看到站在自己身後左邊的許嘉木。
宋相思唇瓣動瞭動,什麼話也沒說,就低下瞭頭,洗好臉,關瞭水龍頭,從一旁抽瞭紙巾,擦幹自己的臉,將紙巾扔入垃圾桶裡,看也沒有看一眼放在洗手臺上的酸奶,直接轉身,當做許嘉木根本不存在一樣,擦過他的身邊走過。
可能酒喝太多的緣故,她走起路來腳步有點飄,東西搖晃,許嘉木忍不住伸出手扶瞭她一把。
宋相思身體微微僵硬瞭一下,隨後就將自己的胳膊,從許嘉木的手中掙脫,踉蹌著步伐繼續往前走。
在快要走出洗手間門口的時候,宋相思的手機突然間響瞭起來。
她靠在墻壁上,穩住自己的身體,手指有些不穩的從包裡摸出來瞭手機,接聽。
不知道電話裡說瞭點什麼,她的面色突然間變得有些難看,下一秒就匆匆的說瞭一句:“我馬上到。”
然後就慌慌張張的將手機塞入包裡,沖著電梯跌跌撞撞的跑去。
許嘉木眉心蹙瞭蹙,想都沒想的就追瞭上去:“發生瞭什麼事情?”
宋相思置若罔聞,隻是拼瞭命的按著電梯開關,電梯門一打開,她就沖瞭進去。
因為速度太快,她險些撞上瞭電梯壁,好在許嘉木眼疾手快的扯瞭她的胳膊:“到底怎麼瞭?”
宋相思面色蒼白,仿佛沒有聽到許嘉木的話一樣,目光直直的盯著電梯的紅色數字瞧,一到一樓,她就迫不及待的沖瞭出去。
走出酒店,宋相思直接站在街道旁開始攔出租車。
許嘉木繼續問瞭宋相思兩句話,看到她始終沒有回答的意思,想到她醉成這副樣子,最後索性強勢的一把扯瞭她的胳膊,拽著往一旁的停車場走去:“我送你過去。”
“不用,我攔出租車……”宋相思抗拒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就彎身又幹嘔瞭起來。
許嘉木在一旁等她一停瞭幹嘔,就二話不說的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大步流星的走到自己的車前。
許嘉木將宋相思塞進副駕駛的位子,很快就跟著上瞭車,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問:“要去哪裡?”
宋相思按瞭按因為喝太多酒,有點疼的胃,搖瞭搖腦袋,說:“在前面地鐵站把我放下來就好。”
許嘉木壓根就沒理會宋相思的話,反而更加用力的踩瞭一腳油門,車子一眨眼的功夫就略過瞭地鐵站,然後就繼續開口重復瞭一遍剛剛的問題:“你要去哪裡?”
宋相思張瞭張口,還沒發出聲音,許嘉木又說:“我不介意帶著你一直繞著北京城的街道兜圈。”
宋相思唇瓣動瞭動,最後就垂著眼簾,語氣有些低弱的說:“市三院。”
許嘉木眉心皺瞭皺,一邊在前方的路口轉瞭去市三院的方向,一邊問:“醫院?”
宋相思轉著頭望著車窗外,沒吭聲。
一路很順暢,不過二十分鐘,就抵達瞭市三院,宋相思推開車門,匆匆的留瞭一句“謝謝”,就下車,急急忙忙的沖著醫院裡跑去。
許嘉木望著宋相思的身影,遲疑瞭一秒鐘,最後將車子停靠在瞭路邊,也跟瞭進去。
宋相思直奔到瞭醫院急診樓的三層手術室門口,手術室門外坐瞭一個穿著淡粉色護士服的看護,看到宋相思過來,立刻就站起身,在聞到宋相思身上的酒味時,看護眉心皺瞭皺:“宋小姐,您喝酒瞭?”
宋相思輕點瞭一下頭,就看瞭一眼緊閉的手術室大門:“到底怎麼回事?上午我來的時候,我爸他還好好的,還說過幾天可以出院瞭,怎麼突然間晚上又昏過去瞭?”
看護搖瞭搖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瞭一遍:“晚飯的時候,宋老先生還很好,而且心情也不錯,還讓我特意給他放瞭一部宋小姐演過的電影,可是看完電影,我準備扶他上-床休息的時候,他突然間就昏過去瞭。”
宋相思:“我在這裡等著就可以瞭,你先去忙吧。”
“那宋小姐再見。”
宋相思輕“嗯”瞭一聲,等到看護離開,她就扶著墻壁,慢慢的坐在瞭一旁的休息椅上,盯著手術室上“正在手術”的四個字,發起瞭呆-
許嘉木將宋相思和看護的話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在電梯門口站瞭一會兒,就邁著步子走瞭過來。
宋相思聽到腳步聲,微微的側瞭一下頭,看瞭一眼許嘉木,就抿著唇就轉回瞭頭。
許嘉木倚著宋相思對面的墻壁,盯著她略顯得有些蒼白的側臉,稍微遲疑瞭一下,出聲問:“你父親的病還沒好?”
“嗯。”宋相思輕應瞭一聲,就沒再說話,走廊裡一片安靜,過瞭很大一會兒,她才轉頭望瞭一眼許嘉木:“早些年做瞭一次手術,身體還算好,今年突然間情況惡化瞭。”
許嘉木輕點瞭一下頭,沒接話,視線在看向地面的時候,突然間瞥到宋相思的腳腕,眉心皺瞭皺,下一秒就邁步走瞭過去,毫無征兆的蹲在她面前,抓起瞭她的腳。
宋相思被他這樣突然間的舉動嚇瞭一跳,身體瑟縮瞭一下,低下頭,還沒來得及反應,鞋子就已經被許嘉木脫瞭下來,然後就看到許嘉木皺著眉心說:“腳腕怎麼腫成這樣?”
宋相思低下頭,沒說話。
“是下午拍戲的時候,扭到的嗎?”許嘉木想到宋相思踩著臺階上高臺時,從上面摔瞭下來,又問。
宋相思還是沒出聲。
“都腫成這樣瞭,怎麼也不吭聲,好讓導演當時停拍。”許嘉木的口氣聽起來帶瞭一絲不悅。
宋相思仍舊垂著頭,過瞭一會兒,她才抬起頭,沖著許嘉木漫不經心的笑瞭笑:“有什麼好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