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頭卻是一嘆,“不想活瞭就進去,保證你這回死無全屍!”其實,他自己也挺想看看的。看看與平時有些不一樣的首領,看看他真正興奮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我和她有什麼不同?”格心薇靠在門柱上,依舊喃喃自語。
蠻狐扭頭看瞭看她,愛上首領的女人,要麼絕對順從,要麼瘋狂入骨,看來這個格心薇屬於後者。他搖瞭搖頭,忽然有些同情她,因為首領心裡是不會有愛的。
“讓老子告訴你吧!你和她有什麼不同!”蠻狐看著她那雙冰藍色的眼睛,不可否認,她也是美女,瞧瞭許久,他才冷冷說道:“你,豁出去瞭!而她,從來不!”
雪原。
擎雲坐在營帳裡,正在和遼震等大將討論軍情,淼景也候在一邊,營帳中間是一個兩米長半米寬的南大漠模型,裡頭雪原等幾個要塞城市上,有的插著雲沛的旗幟,有的插著天都的旗幟。機華站在模型一邊道:“陛下,先鋒戰我們推進的很慢,沒有達到預期效果!那戰似乎和我們想得一樣,都想把對方的戰線往裡壓。”
遼震也附和道:“的確,我們占領瞭雪原,他們就占領瓜洲,兩軍像齒輪一樣互相克制,都沒討到太多便宜!”
擎雲坐在椅子上,盯著那沙地模型,一直沉默。
不一會兒,一個勁裝黑衣人進來瞭,淼景見此人,趕緊點點頭。那人便單膝一跪,“啟稟陛下,汾天的消息,若問十三萬主力軍拔營,從彌贊截下瞭雲沛使團,現在應是已回到準城。”
擎雲眉毛一挑,“什麼使團?這時候那戰不可能安排使者出境!”
那黑衣人回道:“回陛下,好象是關影王後出使彌贊,目的似乎是和談,不過現在人還沒有進憂洲,就已經被若問截走瞭!”
“什麼!”擎雲聞言,嗖地一掌劈在旁邊的桌子上,手背上青筋凸起,“那戰……”他怒氣難平地叫出那戰的名字。
淼景和遼震在一邊猛愣住,他們倆一個掌握莽流,對擎雲與皇北霜的事略知一二,一個親眼目睹曾經貽笑天下的白馬易人,所以一聽到關影王後的名字,便覺得有些不妥。
“那戰……”擎雲氣得面色難掩慍怒,“打仗就打仗,竟然拿女人佈局!那是我的女人。”
機華在旁邊有些懵,憨實地回道:“陛……陛下,那可不是你的女人,是那戰的女人!是他老婆!”
擎雲狠瞪瞭他一眼,忽然站瞭起來,“淼景,把他帶出來!我現在就要用!”
淼景大驚,“陛下,按計劃應是破關以後才……”話還沒說完,已經被擎雲的眼光剎住。
大步重印走到沙地模型邊,擎雲一個一個拔起瞭插在上面的雲沛小旗子,“修書展王,三後,雙方議和會談,第三方主持人名叫那延興,隻要他拒絕會談,立斬主持人!”說完,他轉身坐在椅子上,“淼景,把莽流所有的人往東邊派,雖然幾率不大,不過隻要有機會,就想辦法給我把人弄出來!”
“屬下遵命!”淼景眼神一凝,轉身就跑出營帳。
隻剩機華和遼震面面相覷。
我想要的,一件也不放棄,
我想要的,一次也不委屈!
公元三百三十二年初,天都與雲沛開戰,縱穿大漠南北,混戰將領近四十萬,首戰打平,造成弱水踏動,旱海流沙淹沒小型綠洲七座,奔命難民七百萬,多數東逃。彌贊憂廣王坐山觀虎鬥,概不參戰,且於還願宮預言此戰必爭千日不得果,然,此誤。
不十日,兩國會談,大軍各退十裡。緣由不詳,探報消息唯一相同之處,僅系一名曰,關影!
雪原與瓜洲中間,黃土枯沙已將時光遺忘,層層卷起,然後層層落下,悄然在人們蒼涼的目光中,刻下大漠丘壕裡一片又一片的新月,一眼望去,就像海那般壯闊,就像海那般恢弘。不過,任憑大自然如何的巧奪天工,這世界上最能教天地動容的,卻永遠都是人,是那密密麻麻如螻蟻一般的人,更遑論那些人中龍鳳,又會是怎樣的愁鬼亂神。
“交換國旗!”聽得一道高吭的聲音。
兩軍陣前,不知何時已經搭起瞭令人驚嘆的華麗棚帳,兩個身材魁梧的大兵,帶著一臉敵意,扛著少說幾十公斤重的大旗,目光兇狠地走到一起,互相算是勉強行瞭個禮,交換瞭手中旗幟——天都旗與雲沛旗。
司儀是一位中年人,來自弱水,見兩邊完成瞭交旗儀式,便再度大聲喊道:“毀旗則崩,歸旗則順!有請第三方見證人那延興先生!”他一說完,隻見從天都軍閘處,約三十來人,推著一名清瘦的少年走出來,那少年五官端正,有種儒生之氣,表情十分局促,基本上是被人推著往前走,一直走到瞭那華麗的棚帳下,他一直低著頭,既沒有看著左邊的天都,也沒有看著右邊的雲沛,他隻是孤單無力地站在那裡,與軍隊,與怒發,毫不搭調。
見他站定瞭,那司儀又大喊,“鼓聲三響而息,恭請兩國國王陛下入席!”
然後,黃沙之下,狂風之中,咚——!咚——!咚——!三聲悶躁的鼓鳴,帶出瞭從南北而來,威鎮四方的展王那戰與靖天王霍擎雲,一個紅裝鮮衣,一個黑袍勁履,他們踩在地上的腳印深而狠,他們看著彼此的目光怒而沉。
“請坐!”見這兩個如此出色的人站在面前,那延興不由縮瞭縮身子。
那戰半側過頭,若有若無地看著這消瘦的少年,而擎雲卻是一笑,先行坐下。
“我可不認為他是第三方!”那戰隨即坐下,看著擎雲。
“要這麼說也行,畢竟他也是在廣寒宮出生!”擎雲靠下身體,兩手交握。
那戰眼一冷,“我很好奇,你還知道些什麼?”
擎雲看著他,“我希望我們可以盡快進入主題!”
那戰眉毛一挑,“說來聽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