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奪寶謀反篇 第七章 香齋夜話

他的胸腔一陣震動。笑聲更大瞭。

我直起腰,幹咳一聲道:“快說。”

他收起笑意,做出一個無奈地表情,表示不知道。

我瞪著他,又道:“聽說你給泓玉一封信,讓她和鳳鳴走瞭?”

“哦,沒錯。我讓他們去見雷攸樂瞭。”

“咦?”我一愣:“有什麼陰謀?”

“我關心一下老朋友不成嗎?”

“哈!還得寫信去問候?”

“更顯誠意嘛!”

“確實很有誠意。”我移到床沿上坐著,繼續問道:“那信是怎麼寫的,讓我也學習一下。”

他微微挑眉,道:“這個不太好吧。別人寫給你的信,我也沒有看啊。”

“哦,原來說半天是為這個——”

我說著起身去找沈醉天的那封信,翻過兩件衣服沒找著,倒找出瞭那張藏寶圖,青墨線條繪在一塊淡淡黃的手帕上,手帕不像絲織地,許是天氣地緣故微微有些泛潮。我背對著艷少蹲著看,忽然聽到他嘆息一聲,道:“迷糊蟲,在這裡。”

我回頭一看,那封信好端端在他手裡,便笑道:“啊,你-

他打斷我。“是你亂丟東西,我可不是故意要看地。”

我笑笑不理他,低頭繼續研究手裡的藏寶圖。

“那玩意有什麼好看的。”他哼一聲。

“這可都是錢啊。”我頭也不抬地回復他。

“咱們不缺錢”

“哪有嫌錢多的。”

“聽你的口氣,似乎準備私吞這筆錢?”

“假如你不反對的話。”

“你要這筆錢準備幹什麼啊?”

“幹什麼都可以啊。想想都讓人興奮!”

他沒說話,過瞭一會才道:“過來。”

我一聽,語氣不對,一瞥,眼神不對,立刻賠笑道:“外面雨停瞭,你餓不餓?快起來我們吃午飯——”

話沒說話,忽覺雙腿一麻,不由自主就倒在他身上,他伸手握住我的腰,微笑道:“是有點餓瞭。”

我幹笑道:“那就趕緊起床吧。”

他低聲應道:“假如你起得來——”

他話還沒說完,我就覺得腰間有一種觸電般的感覺向全身迅速漫延,整個人頓時酥軟掉,他的兩隻手遊滑到哪裡,我便感覺那裡敏感到極點,情欲如山崩洪流一發不可收拾。

我氣若遊絲道:“你居然用銷魂——”

功字還沒說出來,他便咬住我的耳朵問道:“現在還喜歡藏寶圖嘛?”

我意識不清迷迷糊糊就道:“喜歡……”

他停下來,將那張藏寶圖遞到我跟前,哼道:“你喜歡它,就讓它來滿足你吧。”

“誰喜歡這玩意,我喜歡你。”

我喘息著打掉他的手,掀開錦被鉆進去。

他嗤笑一聲,按住我不依不饒的問道:“你喜歡我什麼?”

我欲火如熾,自被底摸到一個火熱堅硬的東西,當即握住,笑道:“我喜歡它,不曉得它喜不喜歡我?”

他冷哼一聲,用力打一下我的屁股,雙手十指順著我後背的穴位一路刺激下去。

我全身顫栗不能自禁,連聲告饒,他方才挺身入巷。

那一剎時,我覺得,我就是立刻死瞭也值瞭。

應讀者“一頭霧水的貓”的要求,我讓他們一個上午H瞭兩次,還特意擴充瞭最後一段,有需要的請單線聯系我。另外呢,為瞭證明我寫H的本領,我準備換個ID去主站寫**瞭,假如有一天,出現一本書,被全體網民男女淫蟲們共同表決為網絡第一淫書,那麼,同志們不要懷疑,一定是我寫的。

來,車廂裡頗有一些氣悶,若是卷起簾幕吧,就得吃那漫天飛揚的塵土,誰知道那裡面含有多少畜便成分?更兼杜杜鳥的駕車技術遠遜於鳳鳴,艷少自是坐得穩如泰山,我就慘瞭,腰酸屁股痛。

據說有一些穿越女主,能將許許多多的現代科技帶回古代應用到生活中去,她們可以造出若幹令古人瞠目結舌的現代玩意(可以肯定不是手工制品,那是古人的強項。)我就大大的不行瞭。假如我想要造一輛汽車來代替馬車的話,即便我熟知造車理論,但我要去哪裡找齊這些材料和工具呢?更別說什麼前輪轉向後輪驅動汽缸鋼板懸架等實踐問題瞭……再退一步,即便我能造出汽車來,怎麼發動它也是一個難題啊,我知道明朝有大炮,但是我不知道是否有汽油?假如沒有,那我還得設法去提取這玩意……別說汽車,就是自行車的一根鏈條我也搞不定啊……一言以蔽之,僅憑我的智商和能力是絕對整不出一輛汽車的,就算有一個造車方面的全能專傢,假如她穿越瞭,就算她帶來瞭全套的現代設備,那她也得先找到一個電源插口是不?

所以,我常常感嘆,同樣是穿越女主,怎麼差別就這麼大呢?紅樓夢裡說賈寶玉的有一句叫:天下無能第一,我真是當之無愧啊。我還聽說。有些女主能根據地球儀判斷出哪裡即將發生地震洪災,並且親臨現場有條不紊地進行指揮,我對這些女同胞們佩服的五體投地。我不禁又好奇的去想,她們都是怎麼指揮的呢,是像電視機裡演的一樣,拿著擴音器對著洪水裡的武警官兵喊話嘛?(否則我擔心她的聲音會淹沒在恐慌的潮流裡。),還是說,她像兩軍交鋒地大將軍一樣坐鎮營中。等著各路兵馬前來報告洪水流淌的速度,即將流過哪裡,淹沒多少畝農田莊稼,毀壞多少村莊人口等等……總之,這些女主,假如她們沒有穿越的話,估計得到世界名人錄上去找她們的大名瞭。

咳,做人要適可而止,不能再這樣欺騙起點的稿費瞭。言歸正傳。

話說我一路顛簸得全身酸痛,便蜷在車廂裡胡思亂想希望天下掉下一輛汽車用以取代這該死的馬車——就在這個時候,馬車像是感應到我這個惡毒的想法,忽然劇烈的晃動起來。遂即我聽見馬兒一聲長嘶。淒厲之極。

車廂的門“嘭”地一聲,煙花一般爆炸成無數碎片和杜杜鳥的後腦勺一起跌進來,然後又立刻齊齊飛瞭出去。一襲白色袖袍甩過來,覆住我的眼臉,下一秒。我就站在瞭明媚的陽光裡。

我看見作前方地綠樹林裡有四道人影極快的隱入茂林深處。不見蹤影瞭。

杜杜鳥爬起來。一邊揉著屁股一邊罵道:“他娘的,從昨天到現在這已經第三次瞭,這群混蛋到底想幹什麼?你知道嗎?”

最後一句話是對著我說的。這兩天。在艷少不怒自威的臉色之下,他那嬉皮笑臉吊兒郎當地做派收斂瞭不少,罵起人來仍是不遺餘力。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轉而去看艷少,把問題丟給他。

他恍若未見,黑眸光深不可測,悠悠望定遠處,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想瞭想,道:“難道真是禦馳山莊地人?”

艷少不語。

杜杜鳥已經連連搖頭叫瞭起來:“不可能,絕不可能。晚詞小姐是天仙一樣地人,絕對不會做這種事。就算是容姑娘之前有對不起禦馳山莊的地方,但是現在楚先生已經不幫漢王瞭,他們沒理由這麼做……容,容姑娘,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我皮笑肉不笑道:“我對不起禦馳山莊?你倒說說,我哪裡對不起他們瞭?我怎麼就對不起他們瞭?”

他幹笑著,偷看艷少一眼,小聲嘀咕道:“這個,嘿!江湖人都知道。”

我猛敲一下他的頭,道:“你知道個P。你以後就會知道,我不但沒有對不起,還幫瞭他們一個天大地忙。”

老娘冒險讓風凈漓帶密函去南京見朱瞻基,目的還不是為瞭保全禦馳山莊。是林千易這個混蛋妄想奪權排擠老娘,才把事情鬧到今天這個地步。到頭來,還要我來背負罵名。哼,我看禦馳山莊這百年清譽早就不清瞭,領導都心術不正瞭,還談什麼清譽。

杜杜鳥被我敲瞭一下,雖滿臉委屈,卻不說話瞭。

這個小P孩年紀輕輕便學得這樣油滑,滿腦**思想,路遇老母豬也要數一下乳頭,晝夜念叨著林晚詞,我敢保證,他必定每晚對著這三個字**到天亮,否則不會總是一副萎靡不正的模樣。

說起來,我對林晚詞的智商亦是相當佩服的,派人暗殺我們這種幼稚的行為,絕不是她的作風。然而,照這三天的情形來看,這群人也不像是要刺殺我們,倒像是要故意耽擱我們的行程,拖延時間……

難道……或許……她是為瞭那批寶藏?她故意拖延我們的行程,好搶先一步找到寶藏?

也許吧,誰知道呢?對於未知的事情怎麼猜測也不為過。

晚上投宿的時候,我對艷少說出心中疑惑。他隻是微笑不語,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一點贊美我的意識也沒有,氣得我不再理他,跟杜杜鳥上街閑逛去瞭。而杜杜鳥真不愧是風月場的高手,都不用問路就找著瞭地兒。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我聞聞這街上的脂粉味兒,就知道過去瞭幾個姑娘,而脂粉味最集中的地方當然是妓院。

忽然之間,我對他佩服起來,這也是一項特殊技能啊。要是擱在現代,這鼻子可比警犬厲害多瞭。不曉得他能不能靠嗅嗅一個人的荷爾蒙來分辨這個人的性交次數(抱歉,最近寫H寫的有點不由自主瞭。)

佩服歸佩服,卻不能仍由他去這種場所廝混。所以,我抓住他的衣領,硬生生將他邁進門的右腳提瞭出來,逼迫他繼續前行。他便耷拉著腦袋,很不樂意的跟在我身後,我隻當吃飽晚飯後出來遛狗的。

他走著走著忽然“咦”瞭一聲,停下不走瞭。我回頭一看,隻見他兩眼盯住街邊的藥鋪猛瞧。我伸過頭去往裡一個,隻見藥鋪的櫃臺前站在一個瘦弱少年,那身姿頗有三分風流。

我按住他的肩膀,調侃道:“怎麼?你現在對男人也有興趣啦?”

他咂咂嘴,極為不屑的瞥我一眼,道:“那是個女的,我見過她。”

這時,那少年提瞭藥包轉過身來,我一看,果然是個女的,七海連環島的落緋姑娘。

她看見我們也是一愣,遂即掉頭就走。

我不禁要感到奇怪瞭,這個南宮俊卿不是回南海瞭嘛?落緋應該在他身邊才對?還有,她買藥幹什麼呢?莫非南宮俊卿的傷還沒有好?算一算大概也有十天瞭,武林高手的傷勢通常不都是一夜治愈的嘛……

杜杜鳥道:“還沒想起來啊,她是七海蓮花島的人。就是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南宮俊……喂,你幹什麼去啊……等等我。”

我一路跟著落緋走瞭一段,她忽然拐進一個巷子就不見蹤影,我前後看瞭看。巷子頗為幽靜,有幾傢戶院,也不知道她進瞭哪一傢,想想我即便見瞭她也沒啥好說,正準備回去,她忽然又冒出來瞭,劈頭就問:“容疏狂,你跟蹤我幹什麼?”

我隨口胡謅。笑道:“月色撩人,我不過隨便走走,怎麼能說是跟蹤姑娘呢?”

她冷笑道:“你傢君主呢?他在哪裡?”

我一愣。“南宮俊卿不見瞭?”

她沉臉不語。

我攤開手掌,道:“落緋姑娘,我可是兩手空空站在這裡,你傢君主他一個大活人,也許是出去走走……”

她忽然笑瞭起來,道:“真不愧是禦馳山莊地女人啊,個個都是好本事好手段——”說著話鋒一轉:“我傢君主重傷未愈。卻一路暗中保護你,這兩天傷勢加重,他能去哪裡?”

我連忙打斷她:“你說清楚一點,什麼暗中保護我?”

她勃然大怒。道:“我傢君主本來在南海好好的,都是因為你們禦馳山莊才變成這樣,你還來問我怎麼回事?”

她說著逼近一步,翻腕亮出匕首,目光森然。一副就要拼命的架勢。

我嚇瞭一跳。“你這是幹什麼?”

她不答話。身子猛地撲上來。

我迅疾閃身避過。連聲道:“喂,你別亂來,我可不想打架啊。”

她也不理我。直顧認準我亂刺亂紮,一副拼命三郎模樣,全無章法可言。

我堂堂一個標準淑女,而且跟她無冤無仇,絕無可能不顧形象的在大街上與人打架的,但是在大街上逃跑還是可以接受的。

於是,我撒腿直往回奔,她緊追不放。

我一路奔回客棧,進房就傻眼瞭。

南宮俊卿居然真的在我的房間裡,還躺在我地床上,蓋著我的絲被,枕著我的枕頭。

他的頭發很長,直拖出床沿,黑緞一般。他的臉色很白,病態的蒼白,幾乎能看清皮膚下的血管。他閉著眼睛,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這個時候的他沒有醒時地冷漠,高傲,似乎容易親近多瞭,臉上的神情讓人想起一切幼小的動物。

我站在床邊癡癡看著他,全然忘記去問:這種魔幻的事情是怎麼發生地?南宮俊卿怎麼會在我的床上?

忽然,耳畔有人低低道:“很好看嘛?”

我一驚,側頭看見艷少不知何時站在身邊,忍不住捶瞭他一下,低聲道:“嚇我一跳。”

他一臉似笑非笑,道:“是你看的太入神瞭。”

我輕嘆一聲:“這確實是一張叫人看瞭會失神的臉。”

他不語,過瞭一會,用一種孩子般的口吻道:“那我不好看嗎?”

他好久不曾這樣和我講話,我心中且驚且喜,更兼柔情激蕩,便捉住他地手親吻一下,柔聲道:“你不是這世上最好看地男子,但你是我最喜歡地男子。”

他仍不滿足,兀自追問道:“我哪裡不如他好看?”

我忍俊不住,連聲道:“是是是,你比他好看,行瞭吧?”

他也笑起來,低頭親吻我的臉。

我待欲進一步示愛,忽聽有人連聲咳嗽,斜眼一看,隻見南宮俊卿睜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定我們,唇邊掛著一絲譏笑。

他換瞭一下姿勢,淡淡道:“兩位真夠肉麻地,聽得我全身都是雞皮疙瘩。”

我當即回敬他:“非禮勿聽懂不?人傢夫妻之間的事,你本不該聽。就算不小心聽到瞭,也要裝作沒聽見。”

他闔上一雙美麗的眼,道:“既是夫妻之間的話,就不該當著第三人講。”

“哈哈!我們本來就是關起房門講的,倒是你——”我偏頭看定他,“我正要請教南宮君主,您老人傢是怎麼跑到我們房間裡來的?”

他閉目不理我。

艷少微笑接口道:“是我請他來的。”

我頓時愣住。“嗯?”

艷少笑笑,在桌邊坐瞭下去,伸手提起茶壺倒瞭一盞茶。

我皺眉瞪著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端起那盞茶卻不喝,隻在指尖輕輕轉悠,也不說話。

我氣結,轉頭去看南宮俊卿,卻見他仍然闔著眼,仿佛又睡著瞭。

艷少輕輕笑道:“我在想,這件事該從何說起……”

我道:“哈!聽起來這還是一個很漫長的故事啊。”

他微笑,點頭道:“是有點長,大概得從兩個月前沈醉天攻打碧玉峰說起——,呵呵,林少辭交遊之廣,還真是令人羨慕啊……”

南宮俊卿忽然嘆瞭一口氣,道:“江湖傳聞楚先生神通廣大,無往不利,我一直不以為然,今日看來確實是名不虛傳。”

這番話聽得我一頭霧水,忍不住問道:“這跟沈醉天攻打碧玉峰有什麼關系?”

南宮俊卿沉默一下,道:“那時,林老莊主與林晚詞一起失蹤,我受林少辭之托,暗中查訪他們的下落。”

我腦中靈光忽閃,猛地想起昔日在濟南道上曾對他驚鴻一瞥。呵呵,原來那時候,林少辭就已經計劃安排好瞭,並非完全被動,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我不禁嘆道:“原來你那個時候就和林少辭勾搭上瞭……”

“勾搭?”南宮俊卿忽然皺眉,提高瞭聲音。艷少忍不住輕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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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啊,我看到網絡上有艷少VIP部分的文字,估計是哪位大人手打的……蠻感動的,也應該算是艷少粉絲瞭吧,我隻是希望你們打字的時候,能把我說的那些**話省略掉,咳,我可是淑女啊。拜托。

我訕笑兩聲,故意挖苦他:“你去查訪林晚詞的下落,跟你現在躺在我床上,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關系?”

他不以為忤,自顧自道:“那時,我一路跟蹤沈醉天至山西,因為有逍遙四仙隨行,我一直沒有機會下手救他們,一直到太原,逍遙四仙方才和沈醉天分手,出關去瞭。當晚,我潛入鬼谷盟在太原的分會,見到林晚詞——”

他忽然頓住,臉上有一種奇怪的表情,似乎陷入回憶裡,微微陶醉的樣子。

我正要催促他往下說,猛然明白過來,那必定是他第一次見到林晚詞。我回憶起林晚詞的音容笑貌,那一份絕世風華委實令人沉醉。

一時,南宮俊卿回過神來,繼續道:“我對她說明來意,但她拒絕跟我走,這是我當時萬萬沒有想到的,我原想她一介女子,又不會武功,身處險地,還不定要怎樣驚慌……誰知她竟比我還鎮定自若……我更沒想到的是,她早有計謀……”

他說著自嘲般的笑瞭笑,自床上坐起來,一頭烏發垂過肩膀,越發襯得膚色如玉,分外嫵媚動人。

我看得有些口幹舌燥,艷少仿佛知我心意一般,倒瞭一杯茶,笑意盈盈的遞瞭過來。這笑容嚇我一跳,通常他露出這種笑意,就表示我晚上的日子不大好過,我連忙在他身邊坐下。眼觀鼻鼻觀心地低頭喝茶。

誰知南宮俊卿好死不死的走過來,坐到我對面,也給自己倒瞭一杯茶,淺淺啜瞭一口,方才長嘆一聲,道:“這個計劃,你們也都知道瞭……”

他的聲音極輕微,說完便垂下眼臉對住瓷杯裡的清茶。清茶的熱氣迅速在他長長的眼睫匯集成朦朧的水霧,但立刻便消散瞭,他的眉角依稀有一抹笑影,看不真切。

室內靜默,誰也沒有說話。

我忍不住嘆息道:“我是真心佩服她,換作我是怎麼也想不瞭那麼深遠……”

南宮俊卿恍惚笑瞭笑,道:“她一開始,也沒有想得這麼遠。她本意隻是要對付鬼谷盟,擺脫白蓮教地控制。卻沒有想到楚先生會牽扯進來……後來的事,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她隻能將事情朝最有利自己的方面引導……尤其是面對楚先生這樣的人,她走的每一步都可謂是殫精竭慮。如履薄冰。”

他頓瞭頓,凝眸看定碧青的茶水,輕嘆道:“江湖就是這樣,有些事一旦開始,就無法回頭。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推著你往前走。想退都退不瞭。”

我不語。心裡也不由得暗自嘆息,要不怎麼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呢。

這時,艷少忽然道:“什麼叫擺脫白蓮教的控制?林千易不是白蓮教的人嗎?”

南宮俊卿神色一變。端著茶杯既不喝,亦不放下,靜默一下,方才道:“林老莊主不是白蓮教的人,他隻是被迫為白蓮教做事。”

我吃瞭一驚,脫口道:“白蓮教這麼厲害?”

他淡淡道:“厲害地是林老夫人。她才是白蓮教的人。”

我更是大吃一驚,難道說林千易被自己的老婆逼迫?

南宮俊卿又道:“這是別人的傢事,沒有我們外人置喙地餘地。”

他這句話說得語氣很急,似乎很怕我再繼續追問下去似的。

我狐疑的看瞭看艷少。

艷少緘默片刻,輕嘆一聲,道:“林少辭能有你這樣的朋友,也算不枉此生。”

南宮俊卿也嘆息瞭一聲,道:“反之亦然。”

一時,誰也沒有說話。

我忍不住道:“說到現在,還沒有切入正題。現在,由我來提問——你為什麼把他請到這兒來?”

我說著看定艷少。

他笑笑:“因為他受傷瞭。”

“他受傷跟你有什麼關系?”

“嚴格說來,應該是跟你有關系。”

“此話怎講?”

“自我們在濟寧登船之日起,一路便有殺手尾隨,是他在暗中幫忙。“你何時知道此事?”

“一早便知道。”

“那你為何現在才請他來?”

“近兩日殺手數量忽然增多,且明目張膽,我猜想,他大概有什麼變故。”

“他怎麼瞭?”

“舊疾加新傷,等於雪上加霜。”

我轉頭看瞭看南宮俊卿,這時,他已經踱到窗邊,推開窗戶,向著外面的一條河流凝目眺望。長身玉立,黑發白衫,端地是豐神俊秀。

“他看起來似乎沒你說地嚴重……”

“那是因為我剛才為他推拿過瞭。”

我沉吟片刻,問南宮俊卿道:“你為何要暗中保護我呢?”

他不語,嘴角緊抿著,似乎不習慣被人問話,愣瞭一會,方才道:“受人之托。”

我譏笑道:“你倒是經常受人之托嘛。這次又是誰?”

“林少辭。”

“我猜也是他,畢竟這世上請得動南宮君主地人不多。他既有心保護我,自己為何不來?”

他沉默不答。

我又問:“殺手是什麼來路?為何殺我?”

“不知道。”

我單刀直入問道:“是不是林晚詞派來的?”

他眸光微變,反問道:“你何以會有這個想法?”

我實話實說:“沈醉天說,她想殺我。”

他似乎有些吃驚,但沒有說話。隔瞭半晌,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我瞭,他卻忽然道:“這個世界上,能令沈醉天說實話的人並不多,楚夫人真是好本事。”

我一呆,這豈非是承認林晚詞確有殺我之心。可是為什麼呢?即便我叛出禦馳山莊,艷少重傷林千易——啊不,不對,林晚詞對沈醉天提出要求地時候,我尚是禦馳山莊的莊主,林千易還在沈醉天的手上——那麼,她是早就想殺掉容疏狂。

為什麼?

是什麼原因,使林晚詞要殺死容疏狂呢?容疏狂自幼被林傢收養,和她也算是從小到大的姐妹。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想不通,看牢南宮俊卿的雙眼,追問道:“林晚詞為何要殺我?”

他依舊沉默不語。

我點頭,冷笑道:“難怪林少辭自己不來瞭,他妹妹——”

他打斷我:“這些殺手並不是她派來的。”

我一愣。“不是她,還能有誰?”

他不答,微微側頭看住艷少。

艷少依舊是目光如水,波瀾不驚的樣子,別人說話的時候,他永遠保持沉默。

這時,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杜杜鳥殺豬一般直叫喚:“你這個女人,喂,你講不講理啊,喂……你再這樣,我就不客氣瞭。”

落緋喝道:“容疏狂呢,叫她滾出來。”

艷少看住我,微微一笑。

南宮俊卿一蹙眉,出門對著樓下輕喝一聲:“落緋,不得放肆。”

樓下靜默一下,立刻響起一陣上樓的腳步聲,落緋的聲音如刺在喉,叫瞭一聲:“君主,你的傷——”

“沒事!”南宮俊卿簡潔有力的打斷她,轉過身來看著艷少道,“楚先生的好意,南宮記下瞭,若有機會定當答謝。”

艷少道:“舉手之勞。”

南宮俊卿沉默一下,忽然苦笑一下:“有楚先生這樣的人在身邊,這天下又有誰能傷害得瞭楚夫人?少辭真是多慮瞭。”

艷少淡淡一笑,道:“所謂關心則亂,我也常常擔心自己保護不瞭疏狂。”

南宮俊卿聞言微微一呆。

我心頭一熱,便去握他的手。他瞥我一眼,但笑不語。

《與艷少同眠(隻此江湖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