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把田青推進牢房。號子裡已經關瞭五個人犯。
看見田青進來,一個瘦子嘻嘻笑著說:“喲,來瞭一個守尿桶的!”
一個一臉兇相的傢夥對瘦子說:“問問他是什麼事由進來的?”
“小白臉兒!大哥問你話呢!你是因為什麼進來的?”
田青不理他們,坐在瞭鋪上。
“哎,你他媽是啞巴呀?”“不用問,一看他細皮嫩肉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因為花案進來的!”一幫人哄笑著。
瘦子笑著問:“你是偷人瞭吧?偷的是誰傢的婆娘?別是你嫂子吧?”
田青白瞭瘦子一眼。
“喲,他還敢用白眼珠看我!”瘦子上前來瞭。
“我看他是不懂規矩。瘦子,你教教他!”那個被尊為大哥的漢子說。
瘦子朝漢子諂媚地哈哈腰,回身對田青趾高氣揚地說道:“哎,小子,我告訴你,這是我大哥的地盤,你是龍得給我盤著,是虎得給我臥著。聽明白瞭沒有?”
田青不理他。
“呀哈,還他媽挺牛啊!弟兄們,先給他松松筋骨!”幾個人馬上撲過來要打田青,田青這才站起來,可沒幾下子,也沒費多大勁兒,便把幾個人全都打趴下瞭。
那叫大哥的漢子站瞭起來,拉拉架勢,出手又打。田青也出手接招,幾個回合下來,漢子又被田青打倒在地。
一幫人一看這架勢,馬上過來,朝田青跪下瞭。
“您才是這兒的大哥!”“請您多多包涵,多多關照!”
田青一瞪眼睛:“滾!”他心裡這個煩啊。多虧自己的身手,才不會被人欺負,他不禁想起教自己功夫的徐木匠來。
徐木匠見田青被抓瞭進去,怕他吃不好,就買瞭些吃的來看他,順便也探探口風。走南闖北的他自然知道監獄的規矩。他提著一個食盒來到獄警跟前,未說話先賠笑:“上差,您當值呀?”先把一塊銀元遞瞭過去,“您辛苦辛苦!”
獄警把銀元接過來,掂瞭掂,“看誰呀?”
“方才不是抓進來一個土匪小頭目嗎?”
“啊,你們是一夥的?”獄警問。
徐木匠笑瞭,“您可別嚇唬我。我是受人之托。”
“進去吧!”獄警一擺手。
“不不不,我又不認識他,請您把這籃子裡的飯菜交給他就成瞭,我就不進去瞭。”徐木匠推托著。
獄警打開籃子上蓋著的佈看瞭看,“行啊。你放心走吧。”
獄警提著籃子去給田青,“哎!新進來的!你!”
“你叫我?”田青站起來。
獄警把籃子放下,“拿去吧,這是有人送給你的。”
田青奇怪瞭,“誰?”
“他沒說,我也不好問。大概是你們一個綹子的吧?”
一屋子的人眼睛都盯著籃子,“來吧,一起吃。”田青嘆瞭口氣,是誰給他送的呢?
縣知事吳玉昆是個昏官,戴著玳瑁鏡框的眼鏡,頭上是一頂禮帽,留著八字胡須,半新半舊,不倫不類地坐在公堂之上,由於剛剛從前清的縣令改為民國的縣知事,他的縣政府還是原來縣衙門的樣子,警察們也是當年衙役一樣的做派,處處顯得不倫不類。
吳玉昆一拍驚堂木:“帶人犯!”
田青的兩隻胳膊被捆在一根木杠子上,兩個警察把他押上堂來按跪在地上。
“這是怎麼回事?”吳玉昆問。
“這個人犯功夫十分瞭得,我怕他逃跑或者出手傷人。”那個警察應道。
吳玉昆晃瞭晃腦袋,“你叫田青?”
“是。”
“來呀,先把他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吳玉昆也不問。
警察拖下田青,扒下褲子,舉板子就打。
田青大聲喊叫:“大老爺!草民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