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飯的腿腳快,幾步跑到對面,轉回身來又唱:
唉,掌櫃的姓王名白薯,
兄弟排行在三加五,
王八生來好命苦,身上總背紋面鼓,
天氣越熱越出鹵,見到水坑向裡撲。
數來寶引來瞭不少看客,大傢聽瞭哄笑起來。這時徐木匠在後邊拍拍要飯的肩膀:“朋友!嘴上留德吧!”要飯的轉回身來,徐木匠給瞭他兩枚銅錢。
“多謝!多謝!”要飯的這才離開瞭。
田耀祖看到徐木匠,悻悻地扔下木棒。“他媽的!一開門就碰見個掃帚星!找到田青瞭?”
“你兒子讓包頭的官府給抓起來瞭。”徐木匠陰沉著臉說。
田耀祖愣瞭,“啊?把田青抓起來瞭?為……為什麼呀?”
“還不是你害的。在殺虎口,你給劉一刀報信搶瞭駝隊,劉一刀順手把你兒子和你女婿給裹脅上山瞭。田青還當瞭劉一刀的三當傢的。”
“啊?這……既然是裹脅進去的,官府審問清楚瞭也就沒什麼大事瞭。”田耀祖松瞭一口氣。
“判瞭死刑瞭。”徐木匠嘆瞭口氣。
這下田耀祖要哭瞭。“這……這……”
“北京的批文下來,他就要開刀問斬瞭。好歹我也教他習過武,供他讀過書,他的棺材,得我親手做。”徐木匠說得悲切。
田耀祖急瞭,“不!不不!我有銀元,就是把銀元都花光瞭,我也要把田青贖出來!”
徐木匠嘆瞭口氣,心想這田耀祖終於說瞭句人話。
“可是,如果他真當過匪首,我怕就是花瞭錢也難救他一命啊!”田耀祖又發愁瞭。
“這好辦。你給我買一匹快馬,我去四子王旗,求一求諾顏王子。”徐木匠想到瞭一個主意。
田耀祖也不多問,跑進後院拿著一個包裹跑回來。“這是五百塊銀元,夠嗎?”
“這些銀元是留著急用的。”說著他又掏出一些銀元,“這個你去買匹快馬。快去快回,我等你的消息!”
徐木匠接過包裹問:“這麼多銀元交給我,你就不怕我拿跑瞭再也不回來瞭?”
“我信不過我自己,我還信不過你嗎?”田耀祖真誠地說。
聽他這麼說,徐木匠再不多說,拿起包裹趕緊走瞭。
眼看著徐木匠走遠瞭,田耀祖越想心裡越不塌實,他往兜裡揣瞭些銀元,沖店夥計囑咐道:“好好照應著生意,我出去一趟。”他要去看兒子。
田青已經被關進瞭死牢。梁滿囤和王南瓜耷拉著腦袋把消息告訴瞭龔文佩。“縣大老爺說,先把田青打入死牢,等北京批復之後,就開刀問斬!”
“那是斬立決呀!”文佩說道。
“可不是嘛!我和梁滿囤想替他說說話,縣大老爺根本不想聽。他說瞭,隻要有裘老板那一件事,田青就夠判斬的瞭。”
梁滿囤想到瞭田青堂上說的話,“田青說,他在裘老板的傢書上寫過四個字:‘拖延不交。’”
龔文佩也想起來瞭,“啊?有這個可能!他不是也讓我叔叔寫瞭傢書,可在交給我的時候,裡邊就夾瞭個小紙條,告訴我不要走,就在山下等候嗎?”
“那,這事問問裘老板不就清楚瞭嗎?”王南瓜覺得有救瞭。
龔文佩立刻放下手裡的活兒,“對,隻要那封傢信還在,一看不就真相大白瞭嗎?
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三個人馬上去找瞭裘老板。可是這個裘老板根本不想再見這些人,竟讓賬房先生把王南瓜三人打發走瞭。
龔文佩三人怏怏不樂地走瞭回來,幾個人沒想到剛送走的豆花又回來瞭。
豆花已經等候多時瞭,一見這三人回來就站瞭起來,輕輕地叫瞭一聲:“文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