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馮書雅下班都很晚。這天她步行回傢的路上,感到膝蓋疼得厲害。一來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身體得不到休息,再者就是已經入冬瞭。上瞭年紀之後,馮書雅每年都是靠膝蓋的疼痛來感受季節的變化。
她沿著小路走,就要進小區門的時候,從黑暗處走出一個人影兒,著實把馮書雅嚇瞭一跳。馮書雅拍瞭拍自己的心口,“你是誰?”
是個男人,戴著一頂帽子,帽簷壓得很低,根本看不到他的臉。這個男人攔住瞭馮書雅的去向。
“你到底是誰?想幹什麼?”因為是抄的小徑,這條路上四處都沒有人,馮書雅不免有些害怕。
男人繞到馮書雅的身後,四處張望,確定沒有人跟過來,這才摘下帽子。雖然這條小路上漆黑一片的,但借著些許月光,馮書雅依然能看清這個男人的臉。
是陳其乾,沒錯,正是陳其乾。馮書雅踉踉蹌蹌地往後挪瞭兩步,“你就不怕我報警?”
陳其乾倒是鎮定自若,“書雅,我想跟你聊聊,承志的事兒。”
“什麼?”馮書雅其實是明知故問的,但她內心裡實則是慌張,
“你想聊什麼?”“我希望你能告訴我,我死瞭以後,到底發生瞭什麼?”陳其乾的目光緊緊盯著馮書雅。“現在聊這些,還有意義嗎?”馮書雅反問道。
“有。”陳其乾想要探瞭究竟,“為什麼我才死瞭沒幾天,你就和馬東結婚瞭?而且很快有瞭孩子。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話到嘴邊,陳其乾咬瞭咬嘴唇,繼續說,“書雅,告訴我,你是不是受到瞭什麼威脅?”
“沒有。”馮書雅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我回來之後,你們處處躲著我,又是為什麼?”陳其乾話語激動,“書雅,我想聽你說,關於承志的身世。”
馮書雅不說話,她扭過頭去,不去看陳其乾的眼睛。
“承志是我的兒子,對嗎?是,還是不是?”陳其乾盼望著想從馮書雅那兒得到答案。
馮書雅咬緊瞭牙,閉緊瞭眼睛。看到馮書雅這般回答,陳其乾猛地抓住瞭馮書雅的肩膀,但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瞭。
“書雅,你知道我聽到這個消息有多高興嗎,我突然覺得自己的生活有瞭意義,我多麼希望用我現在的一切換回二十幾年的時光,讓我回到當初承志出生的時候,我多希望跟你一起看著承志出生……”
馮書雅掙脫開陳其乾的雙手,“其乾,對不起。”
陳其乾也意識到自己的行動過激,他放下雙手,平復瞭自己的心情,“承志他一直不知道是嗎?”
“他不知道,他永遠也不要知道,不要傷害他。”馮書雅投去乞求的目光。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傷害他!我是他爸爸啊,我比誰都更愛他。”陳其乾抑制不住自己的內心,“我這次回渤東,就是想弄清楚這件事情。”
“現在你被通緝,其乾。即使我不告發你,你也逃脫不瞭。”
“你是勸我自首嗎!”陳其乾說道,“這都已經不重要瞭,重要的是,承志現在有危險。”
陳其乾說到這兒,馮書雅的手機突然響瞭,陳其乾立刻警覺瞭起來。馮書雅拿起手機,看瞭看,“是馬東。”
“喂——”馮書雅轉過身去接瞭電話,“我這就到傢瞭。好——”
待馮書雅再次轉過身來的時候,陳其乾已經不見瞭。
馬東回到傢的時候,看見承志坐在客廳裡。兩人還一直嘔著氣,承志看到是馬東回來,起身就回屋瞭。馮書雅也不在傢,馬東這才給馮書雅打瞭電話。
見過陳其乾之後,馮書雅心事重重的。這一點,馬東也看出來瞭,他並沒有過問馮書雅。馬東隻覺得是馮書雅工作上的事情,對於她的工作,馬東是從不過問的。
待晚上都睡下之後,馬東悄悄地穿上瞭衣服,躲進瞭衛生間裡。大概是過瞭十二點,馬東聽見瞭輕微的動靜,從腳步聲到開門的聲音,雖然有人刻意在掩蓋自己的動作發出的聲音,但馬東還是捕捉到瞭。他也悄無聲息地從衛生間裡走瞭出來,尾隨著剛才的聲音一同開門而去。
馬東跟到瞭電梯口,看見電梯在十八樓停瞭下來。他並沒有乘電梯,而是從樓梯上瞭十八樓。
因為不吉利的原因,十八樓的六個房間,沒有一處住戶。因為長年累月沒有住人,每一個房間的門把手上積攢著厚厚的灰塵。馬東挨個檢查瞭門把手,發現最東戶房間的門把手是幹凈的。他提高瞭警惕,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裡面的動靜。過瞭一會兒,有腳步聲出現瞭。馬東又輕聲輕腳地退回瞭樓梯口,他找瞭個隱蔽的地方,藏瞭起來。
透過縫隙看,東戶房間的門被打開瞭,從裡面走出一個人來,因為走廊的燈光是聲控的,此時漆黑一片,馬東還看不清這個人的臉,但從屋子裡傳出瞭一股燒過東西後的異味。因為關門的聲音,有瞭動靜,走廊裡的燈又亮瞭起來。這時候,馬東看清楚瞭,這個人是茹珂。
馬東從樓梯裡走瞭出來,茹珂警覺地發現有人,迅速地轉頭。
“誰?”茹珂的動作迅速,她也看到瞭馬東,兩個人對視瞭大概有兩秒鐘,他們互相在打探著對方。
“叔叔。”茹珂迅速調整瞭表情,“您嚇瞭我一跳。”
“進去,咱倆聊聊。”馬東走瞭過來。鑰匙還插在房門上,馬東伸過手去,打開門,徑自走瞭進去。茹珂站在他身邊,緊緊地盯著馬東的背影,她又巡視瞭一番,整個走廊裡隻有馬東一個人,她這才放心跟瞭進去。
馬東按開瞭房間裡的燈。整個公寓裡並沒有什麼擺設,顯著空蕩蕩的,靠墻的地方放瞭一個鐵桶,鐵桶裡還有剛剛燒過的灰燼。馬東都看在眼裡。
他皺著眉頭,嗅瞭嗅屋子裡的氣味,“什麼情況?”
“哦,我剛才抽瞭根煙,您鼻子真好使。”茹珂笑著說道。
“我是說,這屋子怎麼回事?”馬東去碰撞茹珂的眼神。
茹珂並沒有躲閃,她很自然地說道,“這是我自己悄悄租的,我打算開一傢網店,怕承志和你們知道瞭不高興,就悄悄租瞭這個房間。叔叔,您得替我保守秘密,別告訴別人。”
茹珂說完。馬東並沒有搭話。雙方短暫的沉默讓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演完瞭嗎?”馬東冷冷地說瞭一句。
“演什麼?”茹珂表現出一副不解的樣子。
“明明說的是假話,還裝得一本正經的,還動感情,你倒適合去當演員,這演技還不錯。”
“叔叔,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茹珂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馬東在屋子裡來回踱步,“你來我們傢,並不是簡單的感情,應該是一種監視關系。”
“什麼意思?”茹珂打量著馬東。
“你以承志為擋箭牌,檢查過我跟書雅的房間和行李,你還借都楠吸引我們的註意力,闖進瞭書雅的書房。不是嗎?”馬東步步緊逼。
“叔叔,我不覺得這是個好玩的遊戲,還是不要開這種玩笑瞭吧。”茹珂有些心慌瞭。
“承志送給書雅的手表,其實是你買的吧。”
經馬東這麼一說,茹珂怔住瞭。
“你送給書雅的手表,看起來平淡無奇,但其實裡面是用瞭目前國際上最先進的竊聽技術,用一塊芯片代替原來的零件,然後把聲音轉換成極其簡單的音頻信號,由另外一個地方的電腦重新進行轉換,來進行監聽。所以我想,你應該是別人找來監視我們的。”
馬東在說話的時候,茹珂意識到瞭自己已經暴露瞭。隻是關於馬東這個人物,茹珂還有些拿不準。
“你倒是懂得很多——”茹珂在試探著馬東。
“怎麼說,我也是幹瞭二十多年的安保工作。”馬東也在不斷地掩飾自己,“這點兒還能看不出來?”
“既然你知道的這麼清楚,為什麼不去報警?”茹珂的語氣轉變地很快。
“報警?”馬東笑瞭笑,“他們能給我什麼好處?我那是引火燒身。”
“你想怎麼樣?”茹珂繼續問道。
“合作。”馬東停下瞭徘徊的腳步,“你做的這些事,如果有我幫你,會比你在這兒挖空心思要簡單得多。說實話,這些年我這個位置,還有你阿姨的關系,來做我工作的也有幾個,但我都沒答應,是因為不認識他們,我怕是國安廳找人來試驗我的。其實我早就想找你們瞭。隻要你給我保密,保證我的收入,什麼都能談。”
馬東的這一番話,讓茹珂有些驚訝。她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其實,從她進馮傢的第一天起,她就一直在觀察馬東。
“你缺錢嗎?我倒是覺得你不是個愛錢的人。”
這是一場心理戰,兩個人都在相互試探著。
“誰不愛錢?你在我們傢也生活瞭這麼長時間,什麼情況你還看不明白?我還像個男人嗎?在酒店裡讓人壓瞭一輩子,這輩子也就是個副總經理,單位裡五個副總,我資歷最老,排名最後,過兩年說不定直接給我調老幹部辦公室去瞭,在傢裡你阿姨多強勢你也知道,況且她收入也不高,老老實實吃公傢的飯,什麼都撈不上。我再不掙點兒錢,這輩子算怎麼回事……”
此時馬東的話語裡充滿瞭怨氣。然而他所說的也正是茹珂所看到的。
“你就說說,你們打算出多少錢吧。”馬東直接開口瞭。
“我怎麼相信你?”茹珂依然保持著戒備心理。
“你們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們肯定相信這個。”馬東從口袋裡拿出瞭一個U盤,遞給茹珂。
“什麼意思?”
“裡面的東西是我從書雅那兒偷到的,一定跟藍鯨有關。國傢造藍鯨花瞭幾百個億,你們要這個東西,創造的利潤也不會少。否則你們也不會花這麼大代價。我拿百分之一,不多。但這個東西交出去,我們在中國沒有生活下去的可能,必須移民。”
“給不瞭這麼多。”茹珂在故意討價還價。
“這個東西會連累我們一傢三口,是玩命的活兒,我這麼大的歲數瞭,能花幾個錢,回頭還不都是你和承志的。你自己想明白。我都已經表現出誠意瞭,你呢?”
“那我也表現一下,你看到那邊鐵桶裡燒過的東西瞭嗎,是針管和藥品。”茹珂笑著說道。“承志身上被我註射瞭新型的納米病毒,會侵害他的大腦、身體。隻有我們的人有辦法治得瞭他,你如果不聽話,承志很快就會死瞭。”
馬東沖上前去,抓住茹珂,“你說什麼!”
茹珂表現得鎮定自若,她掙脫開瞭馬東,“別激動,我這是讓你明白,這事兒我才是主動方,你隻能聽我們的安排。”
“不許傷害承志。”馬東表現出瞭憤怒,“否則你什麼也得不到,我會把東西交給警察。我想你也不樂意這樣,我們不都是為瞭錢嗎?”
激怒瞭馬東,是茹珂想要看到的結果。她轉而露出瞭笑臉,“我明白,叔叔。”
這場心理戰,馬東稍微地松下瞭一口氣。
馬東的突然的舉動,讓茹珂不得不啟動緊急方案。
第二天,她就通過公司的內網,迅速聯系到瞭上級。於是雅各佈出現在瞭茹珂電腦的屏幕上,這個當年和陳其乾一起消失的人,又重新回來瞭。
茹珂向雅各佈報告瞭馬東的狀況。
“你不覺得,這個人出現的太突然瞭嗎?”雅各佈表示出瞭擔心。
“但目前來看,他是最合適的渠道,並且具備為我們服務的條件。”茹珂繼續分析,“之前我們綁架馬承志,馮書雅卻報瞭警,顯然,我們通過威脅馮書雅去迫使她交出芯片是很難完成的。然而馬東這個人,他為人窩囊,性格懦弱,在傢裡地位很低,需要錢。最重要的是,他能夠接近馮書雅,如果我們利用馬東,去偷馮書雅的芯片,不失為一個可取的辦法。”
“如果這是他們國安部門的一道陷阱呢?”雅各佈警示茹珂。
雅各佈這麼說,茹珂也是考慮過的,隻是現在他們已經山窮水盡瞭,拿到芯片的任務又迫在眉睫,利用馬東幾乎是他們最後的招數。
“你再去和馬東接觸,有什麼情況立即向我反映。”雅各佈說完,就消失在瞭電腦屏幕上。
自從茹珂和馬東單獨會面之後,二人如約定俗成地一樣,在傢裡依舊保持著原來的關系。這天吃過午飯後,茹珂把馬東叫瞭出去。
馬東開門見山,“你考慮好瞭?”
“是的。”茹珂也很直接,“關鍵在於你是否有能力搞到我們想要的芯片。”
“這個你不用操心,我自然有辦法。”馬東急著說,“我們來談談價錢。”
馬東表現出來如此的性急,讓茹珂多少放松瞭一些警惕。
“好啊。”茹珂說,“你覺得多少合適?”
馬東表現出遲疑一下的樣子,“一個億。”
茹珂笑瞭笑,“你倒是挺敢開口的。”“現在我們都沒有退路瞭。”馬東抓住瞭茹珂的這個弱點,“不是嗎。”
“好。我答應你。”茹珂繼續打量著馬東,“你最好不要耍小聰明。你要知道,承志的性命可是在你自己手裡握著呢。”
茹珂說完,看瞭看時間,“我要回去瞭。”
於是轉身就走瞭。留下馬東站在原地,他的手心裡已經滲出瞭汗水。
關於馬東隻身誘敵的方法,是他自己提出來的。因為二十年的冬眠,雅各佈根本找不到任何關於馬東政治背景的嫌疑,從這一點上來說,馬東這二十年的忍受和煎熬都是有意義的。此刻的馬東,忽然意識到當年王禹的決定,是多麼的有價值。
他從傢裡出來,準備開車去找王禹。在小區門口,他看見瞭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敏銳的眼光讓他看出瞭端倪。馬東加快步伐地走上去,那個戴帽子的男人也加快瞭步伐。馬東幾乎是要跑起來瞭,那個男人也跑瞭起來,兩個人的速度幾乎是一樣的。他們跑過瞭三條街道,馬東眼看就要追上他瞭。
橫穿馬路的馬東被一輛出租車攔瞭下來。
“怎麼走路的,不長眼睛啊。”出租車司機罵道。
“不好意思。”馬東再抬起頭的時候,隻看馬路上人來人往的,那個男人消失在瞭人群中。
“你說你看見陳其乾瞭?”馬東隨即把這個消息告訴王禹,後者十分吃驚。
“他跑得很快,我沒有追上他。”馬東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過我能確定,那個人就是陳其乾,他應該是跟蹤我出來的。”
馬東的臉上寫滿瞭疑慮和擔憂,“我懷疑,這些天來,他一直藏在我傢附近。”
“不可能,我們已經展開瞭地網式的搜索,毫無結果。”一旁的杜哲說道。
“如果能讓你們抓到,他陳其乾也就不會二十年之後又死而復生瞭。”王禹能感受到馬東的擔憂,他又轉向馬東,“你覺得,他想要幹什麼?”
“我也拿不準。”馬東說,“但我最擔心的是,他會破壞我們的整個計劃。”
計劃是馬東之前向王禹講過的,他打算以與茹珂合作為由,試圖去接觸茹珂的上級,並將其一網打盡。
照這個計劃行事,馬東自己也知道,他需要與茹珂打持久戰,等待對方先亂瞭陣腳,他抓到破綻,出其不意。
王禹也覺得這個計劃是可行的,他們前前後後考慮到瞭諸多的因素,卻唯獨遺漏瞭陳其乾。其實也並不算遺漏。現在的陳其乾,是這場戰鬥中最大的變數。
“我說一點。”王禹正在盯著馬東看,他顯然是想要說什麼,但好像還是有些顧忌到瞭馬東,“陳其乾不會做傷害承志的事情。”
馬東也在默默地點著頭。在這一點上他們達成瞭共識。
“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王禹繼續說道,“如果誰想要傷害承志,他就會對付誰。”
馬東最終的擔憂還是被王禹說瞭出來。
“必須盡快行動。”馬東抬起頭,“不能再等瞭,要馬上和茹珂交易。”
王禹和杜哲對視瞭一眼。他們也默許瞭這個做法。顯然,眼下的這個局面,也隻能這樣做瞭。
馬東是很晚才回的傢。承志和茹珂回房間休息瞭。馮書雅正在房間裡收拾著東西,她聽見瞭開門的動靜,“老馬?”
“是我。”馬東的聲音裡都透露著疲憊。他把外套脫掉,去衛生間裡洗瞭一把臉,拾起一條毛巾,邊擦臉邊走出來。
“老馬。”馮書雅輕聲地喚他,馬東走瞭過去,“有個事兒我得跟你說。我今天想瞭一天瞭,我覺得得告訴你。”
馬東露出瞭疑惑的表情,他在等待著馮書雅的話。馮書雅把馬東拉進瞭臥室裡,又把門關上。她壓低瞭自己的聲音,
“我見到陳其乾瞭。”
“什麼時候?”
“就是昨天晚上。”
馬東攥緊瞭手裡的毛巾,他追問道,“在哪兒?”
“就在咱們小區門口,有條小路,我昨天下班回來的時候。”其實自從馮書雅見過陳其乾之後,心裡就一直不能安定,雖說陳其乾是承志的親生父親,可是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間裡,而且無論於公事還是於傢事,陳其乾又是一個特殊的人物。這不得不讓馮書雅擔心。
“他都說瞭什麼?”馬東問道。
馮書雅將自己和陳其乾的對話,盡可能地轉述給瞭馬東。臨瞭,馮書雅還是不放心,“你說,陳其乾會不會對承志做什麼啊?”
此時的馬東正陷入對陳其乾的判斷當中,聽到馮書雅這麼問。為瞭不使她產生疑心,馬東連忙回答,“這倒不會吧,上回承志被綁架,還是多虧瞭陳其乾呢。”
“可他現在被通緝瞭,他到底要幹什麼!”馮書雅的話語裡充滿瞭擔憂和焦急。
馬東摟住瞭馮書雅的肩膀,暗示著讓她鎮定下來。馮書雅也把身體靠在馬東的肩膀上。除瞭工作上的困難,生活中但凡遇到這種事情,馮書雅總是還要靠著馬東的,這個男人的寬厚堅實的肩膀能夠給她安全感。
此時,馬東也沉默著。馮書雅的這樣一通消息,讓他本來的擔憂迅速被點燃瞭。他感覺到陳其乾就藏在他們附近,隨時都有可能出現。而且關於國安廳,關於自己,關於茹珂,陳其乾知道多少東西,又都是未知數。如果他向茹珂戳穿瞭自己的身份,那麼他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費瞭,自己的身份將徹底暴露,關於茹珂的那個上級,會再次銷聲匿跡。最重要的是,承志的生命安全將受到威脅。
馬東一直在想著,不覺已經過瞭十二點。
馮書雅的困意上來瞭,然而馬東卻異常的清醒。他慢慢地放下瞭馮書雅,給她搭上瞭一層被子。馬東輕手輕腳地去關掉瞭臥室裡的燈,在一片黑暗之中,他悄悄地推門而去。外面也是漆黑一片的,整個黑夜將他包裹住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