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英格蘭的天命之王

  順利拔出天命之劍後,亞瑟一行人被請到了凱米洛特的王宮。為了慶祝新國王的誕生,王宮裡特地舉行了盛大的宴會。
  林零站在宮殿的一角,打量著四周的一切。
  從今天開始,這座王宮就是屬於亞瑟的了。
  等他加冕之後,就是名正言順的英格蘭國王。那段在愛克倫城堡共度的日子,也將一去不復返。
  燈火輝煌的大殿熱鬧非凡,城裡的名媛淑女們為了一睹新國王的風采,紛紛盛裝出席,或高貴典雅,或明媚熱情,或清純可人。嘉賓如雲,一時間令人眼花繚亂。
  「原來能拔出劍的人居然是亞瑟殿下。」特裡司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身後,「看來和我猜的差不多。」
  「這也是你一路保護我們的原因吧?」林零瞥了他一眼,「不過我很奇怪,如果你早就這樣認為,為什麼不去直接保護亞瑟殿下呢?保護我和小貓有什麼用?」
  他微微笑了笑:「我不是一直在保護亞瑟殿下嗎?」
  「啊,難道你……」林零瞪大了眼睛,難道他已經猜出事情的真相?
  「嗯,如果我沒看錯,那陣怪風也是你搗的亂吧。」他的下一句話更是讓林零腳下一滑。
  「哈~~你說什麼我不懂~~」她只能裝傻。
  「不過,那也並不影響我效忠於亞瑟王。」他彎了彎唇,「我只效忠於強者,最強的人。」
  啊?林零心裡一動,莫非他也是圓桌騎士裡的一員?
  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一臉真摯地說道:「一路上真的謝謝你了。很高興能認識你,特裡司騎士。」
  他的笑容更加明媚:「我也很高興認識你,零。」
  「行了,別在這裡待著了,我們去吃些東西吧。」林零伸手想去拉他,卻只見他神經質地往後退了幾步:「零,你洗過手沒?」
  「喂……」
  「沒洗手絕對不可以碰我哦。」
  「哈,我不但沒洗過手,還剛上過廁所呢,哈哈!一起走嘛!」
  「啊啊!救命!!」
  今天晚宴上的主角無疑是亞瑟。無論是將軍大臣,還是名媛淑女,都將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而整個晚上,亞瑟也非常繁忙,一直都和身邊的大臣或主教談論著事情。
  林零看著那高高在上的少年,心裡惆悵萬分,連身邊的凱說了些什麼她也完全沒有聽到。成為國王的亞瑟,又怎麼會留意到不起眼的她呢。不過,不知是不是因為她今天的大膽表現,席間有不少好奇的目光在若有若無地打量著她。
  在晚宴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她找了一個借口偷偷溜了出去。
  上一次來得匆忙,她都沒有好好看一下這個花園。
  踩著滿園的月色,不知不覺中,她就走到了花園的一角。這裡的景色好熟悉。對了,上一次不就是在這裡碰到了那個黑公爵嗎?還有,和亞瑟在星空下浪漫的一舞。
  頭腦內,點滴的過往如音符般流淌。
  是從何時開始的,對他的感情產生變化?又是如何轉換的,從徹底的討厭到真實的喜歡?為何,她竟遲鈍到現在才發覺,遲到的發覺,伴隨著已經無法更改的確定。
  如果……早發現的話……是不是,就可以讓自己避免更深刻地陷入呢?
  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的心情,居然令她有種無可奈何的……傷感。
  她漫無目的地走到花園的水池邊,朝四周看了看,什麼人也沒有,於是壯起膽子坐在湖邊脫下鞋子,將雙腳慢慢沒入水中,刺骨的冰涼後,全身是一種說不出的舒暢。
  好舒服呢……
  「喵~~」從灌木叢裡忽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貓叫,她欣喜地轉過頭去,只見一隻小黑貓正懶洋洋地走到她的身邊。
  「啊,是你!」她一下子認了出來,高興地一把將它抱起來,「之前你跑到哪裡去了?我到處找都找不到你呢!你怎麼會來到王宮的?哈,難道你的身體裡還有亞瑟的記憶?還是說,你又和亞瑟換過來了?」
  「笨女人,又在胡說什麼?」
  身後傳來的另一個聲音讓她微微一愣。這個聲音……在她心神動搖的時候亞瑟已經走到她的身邊。
  「亞瑟,這隻貓,是你特意幫我找到的?」她努力平復動盪的情緒,故作平靜地問他。
  「我才沒那個閒工夫。」他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彆扭,臉上卻帶著不自然的表情,「我不過是偶然看到了它,偶然捉到了它,偶然送到了這裡,偶然看到你……」
  她什麼也沒說,只是緊緊抱住手中的小黑貓。這種難以用語言描繪的感覺到底是怎麼樣的呢?
  明明不能觸碰,明明沒有色彩,明明不帶溫度,卻讓她感到柔軟;看到絢爛;感受到溫暖。
  謝謝你的偶然……亞瑟。
  「明天我和你一起回愛克倫城堡,」他頓了頓,「還要去高汶的城堡接蘭斯洛特。」
  「你和我一起回去?可是在加冕前,你還有很多事要做,對不對?」她輕輕晃晃自己的腳,「我自己可以去高汶那裡。」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的。」他似乎有些不高興,「這裡的事,我剛才已經和那些大臣們談妥了。」
  「可是……」
  「可是什麼!明天還要早起,你也該休息了。」他的目光落在她裸露的腳上,似乎有片刻的停頓,接著不由分說地將她一把抱了起來,「我送你去房間。」
  她的臉騰地一下子燒起來:「你放開我,我自己可以……」
  「怎麼?現在不好意思了嗎?之前你可沒少抱我。」他的眼中掠起一絲罕見的促狹的笑意。
  「喂!」她的臉燒得更加厲害了,這個傢伙,是在報復她嗎?有些惱怒地抬起頭來,卻正好看到他濃密的睫毛,明亮的紫眸,微揚的嘴角,溫柔的表情,沒有一點蠻橫的情緒。
  輕輕地,輕輕地拽緊他的衣襟,她的心裡有一個小小的聲音不停在重複:我……喜歡……你,我是這樣,這樣地喜歡你……
  回到房間的時候,林零看到了一個好久沒有見到的人。
  海藍色的長髮,海藍色的眼眸,唇邊那一抹若有若無的慵懶笑容。在看到亞瑟抱著她進來時,那海藍色的眼眸裡似乎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默、默林,你來了!」林零趕緊從亞瑟的懷裡跳下來,啊,好糗啊!居然,居然被默林看到了!
  「亞瑟殿下,」默林笑了笑,「很快就要改口喊你亞瑟陛下了。」
  「師父,我能有今天,和您的教誨是分不開的。」亞瑟走到他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我由衷地感謝您,師父。」
  「殿下,將來有更多的考驗等著你,你準備好了嗎?」
  「我已經做好準備,將會為了英格蘭而戰,盡一位王的義務。」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默林神色複雜地望著他,「不過,作為王,有時要捨棄很多東西,你也要有這個覺悟。」
  亞瑟微微一愣,點了點頭。
  「林零,這次你也表現得很好。」默林的眉宇間又挑起了幾分笑意,「亞瑟已經成為國王,如果你想要離開一段時間,也是可以的。」
  林零啊的一聲脫口而出:「默林,你是說,我、我可以暫時回去嗎?」不知不覺,在這裡似乎已經度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不知道爸爸媽媽和同學們都怎麼樣了?本來還不覺得,被默林這麼一說,她忽然好想大家,好想回去。
  她的目光無意中掠過亞瑟,發現他的臉上寫滿了「不高興」這幾個大字。奇怪哦,看到他這副表情,她的心裡倒有幾分說不清的喜悅,難道他不高興是因為她要回去?
  「要回去就早點回去,省得在這裡礙事!」他驀地站起身,「師父,我先回房了,您也早些休息吧。」說著,他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就揚長而去。
  可惡咧,這個臭臉甩給誰看啊!她惱怒地瞪了一眼他的背影,剛才那喜悅的心情,一瞬間就跌到谷底……
  礙事,原來她只是礙事而已!
  氣死人了,早知他這種態度,就讓他永遠做小貓好了!

《騎士幻想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