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神箭

    愛神丘比特的金箭是愛情之箭,鉛箭則是抗拒之箭。
    淘氣的丘比特把金箭射向阿波羅王子,卻故意把鉛箭射向達芙涅公主。
    沿著愛神之箭射出的弧線,王子愛上了公主,但公主卻抗拒著王子的愛。
    似乎愛情注定要沿著丘比特的惡作劇軌跡,僅此留下悲傷或離別。
    公主與王子背離的身影漸行漸遠……
    最終,看不見對方眼睛裡的自己——
    《丘比特之箭》
    我的一生是一條直線,轉彎只為了遇見你。
    第四幕
    安佑承果然遵守約定和素姬交往了。
    看著素姬開心的笑容,我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包括那個陣亡的珍貴的初吻。
    一轉眼,週末就轟轟烈烈來臨了。
    素姬要和安佑承去郊遊,卻對我軟磨硬泡,一定要我去。她說有一個她暫時不想透露的神秘朋友也要參加,還說這是安佑承提議的,說什麼人多熱鬧點。
    說實在的,如果不是素姬又用那種可憐兮兮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我,我倒寧願獨自守著一個百無聊賴的週末……????
    還在睡眼惺忪的時候,就被衣櫃門開開關關的聲音給吵醒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床上扔滿了素姬的衣服,為了這個週末郊遊,她也準備得太隆重了一點吧。
    素姬一邊對鏡子撲粉一邊哼著歌,看來今天她心情不錯:
    "菲菲,你再不快點,可要趕不上了啊。"
    "媽呀,居然已經十點了。素姬你怎麼不叫我起床?!"
    "對不起,我想打扮好了再叫你起床,沒想到就到這個時候了。"
    看到素姬委屈的白雪公主樣,怎麼自己就像個十足的老巫婆。算了,本來也想稍微打扮一下的,現在看來是沒有時間了,只好隨手抓了一套衣服穿好,就趕緊拽著素姬往外跑。????
    我一邊跑一邊還是忍不住偷偷去看打扮得這麼隆重的素姬……????
    是不是每個男生都只喜歡這樣嬌柔的女生?其實,我也真的很想嘗試一下化妝的滋味,把自己打扮得女生味濃一點……可像我這樣的黑木炭皮膚,唉,還是別再奢望了吧。
    我們氣喘吁吁地到達約定地點時,遠遠地就看到安佑承和南赫學長靠著一輛超級拉風的紅色跑車,站在那裡等了。
    哦,原來素姬口裡的所謂暫時不想透露的神秘朋友,就是南赫學長啊。
    安佑承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斜靠在跑車上,微藍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嘴角淨是調侃的味道。而南赫學長穿著一件白T恤靠在跑車的另一邊,溫和如玉一般的笑容,望著我的眼睛又溫暖又乾淨。
    這兩個男生——一個像惡魔,另一個卻像守護天使……不同的感覺,卻同樣讓人難以忘卻……
    "菲菲,不用我介紹了吧?"素姬看著我和南赫學長,美麗的大眼睛裡儘是意味深長的笑意。
    她不會是想撮合我和南赫學長吧?明明知道男生都不可能喜歡像我這樣的,更何況是完美得像天使一樣的南赫學長呢?
    趁著安佑承不注意她偷偷衝我比了一個V字,悄聲說到:"這是你幫我追到安佑承的謝禮。"
    我偷偷地瞟了一眼旁邊的南赫學長,他只是微笑,什麼話也沒說。
    我無語,打開車門和學長坐到後排。
    而前排,素姬跟安佑承兩人有一茬沒一茬地聊著汽車。
    忽然,素姬像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秘密一樣回過頭來神秘地衝我眨眼。
    "咦,菲菲,你今天穿的衣服好像跟南赫學長一樣耶,有點……有點情侶裝的味道……"
    什麼?我趕緊低頭一看——
    暈,有沒有搞錯?!真的一模一樣……????
    "啊,這個……"我著急地準備解釋,就被突如其來的一個神龍擺尾給打斷了。
    跑車停了下來!
    安佑承迎著眾人疑問的目光,悠然自得地說:"早上沒吃飯,現在有點餓了。聽說附近有家不錯的燒烤店,一起去吧。"
    我們跟著他來到那家燒烤店。
    "來,菲菲,吃個烤雞腿。"南赫學長真是體貼,他怎麼知道我從小最喜歡吃雞腿。
    "學長,謝謝了。"南赫學長的微笑真的很親切。
    "佑承,這個烤玉米的味道很好呢,你嘗嘗看。"素姬溫柔地將一個烤得金燦燦香噴噴的玉米遞到安佑承面前。
    "飛機坪,你看,這個玉米的膚色都比你好。"他邊說邊將素姬拿著烤玉米的手推到我面前。
    "你……"我直起身子剛要反擊,身體卻不幸撞上那根油乎乎的烤玉米。
    "嗚哇!"我眼睜睜地看著烤玉米順著我的白T恤滾了下來,慘不忍睹地劃出一道油亮的痕跡!!!
    嗚嗚嗚……我的白T恤啊……????
    "哎呀,菲菲,對不起,對不起……"素姬慌張地拿紙來給我擦。
    "沒事,素姬,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我趕緊安慰素姬。
    "嘖嘖,飛機坪你真是不小心,弄成這樣怎麼見人啊?"
    "安佑承,你別裝得好像沒事人一樣!要不是你把那個烤玉米推過來,我怎麼會撞上去?!"
    "哦哦哦,是我的錯,我賠你一件好了。"安佑承毫不在意地站起來,拽著我就往外走。
    "不用了!喂!我說不用了!我穿身上這件就可以了!!"當我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他拽到車邊。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轉身就走。誰知道他想幹什麼啊,我才不要任他擺佈!
    "你想要素姬自責嗎?"他攔住我。
    "這關素姬什麼事?"
    "你撞上的那根玉米好像是素姬拿的吧?"
    "可是……"
    "雖然並非本意,但是弄髒了你的衣服卻是事實,像素姬那麼小心謹慎的人,一定會很難過……不過,如果你非要穿著這件油漬斑斑的T恤在她面前晃,我也不反對,只是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心情繼續郊遊……"
    "好了,少廢話,我去就是了。"我暈乎乎地坐進車裡。
    他奸詐地笑著,把車開得像火箭一樣向市中心衝去。
    車在熱鬧的街道上飛馳,最後在"日和商場"停了下來!!
    "下來吧。"安佑承自顧自跳下車,我卻還縮在車上發愣。
    有沒有搞錯?這可是著名的上流商場!聽說每一件東西都貴得咋舌,平時可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可望不可及的????
    "飛機坪,你再不出來,我可要採取非常手段了。"
    安佑承打開我旁邊的車門,挑起眉毛朝我詭異地笑,然後一隻魔爪伸了過來……????
    於是,我,裴多菲,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很沒尊嚴地被一個男生拎進了全國最最著名的"日和商場"!!
    幸虧他沒有用扛的。
    剛一進商場,所有人都停止手中的動作,眨巴眨巴地看著我被安佑承光榮地拎了進來!
    他們是不是也很同情我這麼一個弱女子被這惡魔欺負的慘痛遭遇?!可是,他們居然一個個看到安佑承,都是標準90度鞠躬:"少爺好!!"
    什麼?!他們居然稱他為"少爺?!"難道他是——這裡董事長的兒子?!!
    安佑承把我拎到"范思哲"的櫃檯。
    有沒搞錯?!是"范思哲"耶?!就算我再白癡,也知道我們班那些女生看時裝雜誌時,為了它流了多少哈拉汁。
    他把我帶到這裡來,不會是要……????
    果然,安佑承指著我手一揮,服務員就必恭必敬地走了過來。
    "給她挑套衣服!記住,要黑色的!!"
    什麼?!居然要我穿"范思哲"的衣服?!還要黑色的!!!"范思哲"的衣服可是超性感超女人的耶,而我……既沒胸部也沒女人味,這不是故意讓我難堪嗎?而且我的皮膚那麼黑,再穿黑的不是黑到一起去了,我不要!
    "我要白色的!"我背對著安佑承向服務員要求。
    "不行!!"服務員還沒來得及說話,我就被身後那個霸道的傢伙給塞到更衣室裡了,順便他也塞了件衣服進來。
    我在更衣室偷偷瞟一眼標籤——700萬圓!!!有沒搞錯?!這是什麼地方啊?!一件衣服的價錢夠我們全家吃喝幾個月了!!!
    我穿著這件衣服從更衣室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有勇氣抬頭了。
    衣服是很女生化的荷葉滾邊,雖然是黑色,但胸前鑲嵌著黑色的小水晶圖案,更加顯得清新脫俗;更有許多別緻的絲帶輕舞飛揚,不但不顯得沉悶,反而更有活力!!!
    可是……可是我還是忍不住要吐血!因為,因為……後面是一大片鏤空!!我的整個背部都曝光在眾人眼前!!!
    "我……可不可以換一件啊?"我撇著嘴嘟噥著。
    "可以啊!換這件!"安佑承的藍眼睛裡閃過一道戲謔的笑意,隨手抓起另一件衣服扔給我。
    我感激不盡地接過一看,哇呀呀……居然是件更另人噴血的超級露胸裝!!!
    不行不行!我寧願找出我開始那件髒兮兮的白T恤!!
    可就在我像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的時候,我身後傳來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你該不會還對你的乞丐服戀戀不捨吧,已經被我扔到垃圾桶了!"
    什麼?!扔垃圾桶!!!他居然把那件衣服扔垃圾桶了?真是個可惡的傢伙!!
    我氣憤地瞪著他:"你為什麼要扔我衣服?!"
    "我安佑承的女人,穿著怎麼能沒品味,豈不是太丟我的臉了。"
    "誰是你的……"什麼啊?!居然還說我的衣服沒品位?!他也太過分了!扔了我的衣服居然還振振有辭的樣子!!
    "別動。"
    我正鬱悶得無處發洩,他在我身後突然把頭垂了下來,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肩膀。
    我一陣戰慄,頭垂得低低的,緊張得手足無措。
    他……他要幹什麼?!我的臉已經越來越燙了,緊張得微微有點發抖,可偏偏就是沒有勇氣轉身。
    他的頭髮滑過我的肩膀,我的心跳得越來越厲害……????
    "飛機坪,你身體繃得跟個殭屍一樣,你該不會是以為我要吻你吧。"
    一個小小的紙片從我肩膀上落了下來——是標籤!!!??
    原來,他剛剛只是幫我咬掉衣服上的標籤而已。
    佑承的身影已經走遠了,我跟著他身後趕快跑了出去,臉紅紅地上了車。
    雖然一路上他還是那麼專心致志地開車,雖然他一直都沒看我一眼……
    可我,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滿腦子都是他剛剛拂過脖子的溫熱氣息……???
    等我們趕到燒烤店的時候,素姬和南赫學長似乎在等我們,根本沒吃什麼東西,素姬的臉色還看起來怪怪的。
    "素姬,你沒事吧,身體還吃得消嗎?"我關心地問道。
    "沒事,佑承,時間不早了我們早點上路吧。"素姬輕輕扯了扯安佑承的袖子。
    我們去一趟"日和商場"耽誤了不少時間,只好匆匆上路。可是——我還什麼東西都沒吃,我的雞腿啊!
    "菲菲,你不是不穿黑色的嗎?"正在我努力追憶雞腿的時候,坐在前面的素姬突然轉過身來:"不過,你這件衣服好漂亮,我好像在時裝雜誌上見過哦。"
    "就是就是啊,貴得嚇死人,害我現在動都不敢動,萬一破了一個洞不是就等於掉了我幾個月的生活費……"
    完了完了,我是不是說錯什麼,素姬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偶爾嘗試不同的風格,心情也會不一樣的。"一直沉默的南赫學長,變魔術一樣地從背包裡掏出一個袋子。
    "菲菲,你肚子餓了吧?佑承,你也來一點吧。"
    "不用,我已經吃過了。"
    吃過了?我們不是一直在挑衣服嗎?哇!雞腿!!金燦燦的、還冒著熱氣呢,不管了,先吃了再說。
    "學長,你對我太好了!"嗚嗚嗚,南赫學長真是天使,居然幫我把燒烤打包留下來了。
    "菲菲,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穿黑色,你明明穿白色更好看。"素姬給我遞來一張紙巾。
    "謝謝。因為……"汗……難道我要說是安佑承逼我穿黑色的嗎?
    我看著素姬,支支吾吾地不知該怎麼解釋。
    安佑承突然從旁邊插了一句:"因為我喜歡黑色。"
    他喜歡黑色?!他說他喜歡黑色?!他喜歡什麼顏色我就必須穿嗎?居然還是和他穿的衣服同色?
    同色???我突然又想到了情侶裝,他該不會是……該不會是故意想……????
    呸呸呸,裴多菲,胡思亂想些什麼!呼~,臉又開始發燒了,討厭!
    素姬看著我,嘴唇動了動,終於什麼也沒說,把頭轉了回去。
    安佑承繼續開著車,還悠閒地吹起口哨。
    素姬不會也覺得我是故意要跟安佑承穿一樣顏色的衣服吧?她可千萬不要誤會呀!
    我正胡思亂想,車又一次停了下來。
    我們全都看著安佑承,然後,就看到他那張俊臉變成醬色緩緩地轉過來說:"車,沒油了。"
    我們四個人灰頭灰臉地從車上下來。
    附近沒有加油站,這可怎麼去郊遊啊?而且這裡這麼偏僻,連公車都沒有,別說去郊遊了,離開都是問題????
    "飛機坪,你不是想證明你是女人嗎?現在機會來了,趕快發揮你的女性魅力去攔輛車啊。"
    這個惹禍的安佑承,居然一點也不慌張,衝著我邪惡地擠眉弄眼。
    "什麼?!為什麼是我?!"我不服氣地反駁。
    "難道你要開車開得如此辛苦的我去攔車?難到你要身體孱弱的好姐妹去曬太陽?難道你還要大好歌喉的學長大人去把喉嚨喊啞?"他辟里啪啦地數落了我一陣。
    這是什麼理由?擺明了就是針對我嘛!
    我轉過頭去向素姬求救,卻發現她的臉已經被太陽曬得通紅了。看樣子我動作得快點了。
    "菲菲,我陪你去吧。"身後的南赫學長突然走了過來,"你一個女孩子太危險了。"
    嗚嗚嗚~,只有南赫學長最疼我!而且他的笑容總能給我窩心的感覺,讓我覺得好溫暖。
    我們的運氣還算不錯,大概過了十多分鐘,就遠遠看到駛來了輛"呱唧呱唧"的小貨車。
    我抓著外套,一邊揮舞著一邊衝到馬路中間:"停車!停車!"
    "菲菲,小心。"南赫學長緊張地一把把我拽回來,就看見那輛小貨車像箭一樣貼著我的臉衝了過去。
    一陣寒意從腳底升起,眼淚不住地往外流。
    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會這麼害怕?這種窒息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菲菲,你怎麼了?"
    "學長,那輛貨車……車禍……兩個人……都是我的錯……"我到底在說什麼?那輛車明明什麼事也沒有啊?可是,我卻好像真真實實地看到了一場車禍,到底是怎麼回事?
    "菲菲,過去了,沒事了,你不要怕……"南赫學長緊張地安慰我,他的手指冰涼,眼睛裡有一閃而過的憂傷。
    "飛機坪,你這是在攔車還是在故意占學長便宜啊?"一股力道把我從學長懷中拎出來,我抬起臉,正對上安佑承寫滿嘲諷的臉:"攔不住車也不用哭成這樣吧!"
    "這種危險的事情本來就不該女孩子來做。"南赫學長再一次替我解圍。
    "安——佑——承!!如果你真的認為我不行的話,你自己來啊?只知道欺負我,要我去攔車!"我顧不上眼淚沒幹,氣呼呼地衝他說。
    "那好啊。"沒想到他居然輕而易舉就答應下來,還不忘輕佻地吹著口哨,朝馬路上走去。
    不過,我不得不否認,這傢伙的運氣確實是出奇地好,居然他站在馬路上不到十分鐘,就來了一輛載滿乘客的旅遊車!!
    他只故作風騷地衝著車上的乘客拋出一個"桃花眼",我就聽到車內的女生尖叫連連。
    "吱呀——"一聲,司機先生終於受不了,應車內女生的強烈要求,穩穩當當地停在了我們旁邊。
    我們乘坐這輛旅遊車慢慢悠悠地晃到山腳,然後步行向山上進發。
    折騰著爬到半山腰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我們在旁邊的小店租了兩個帳篷開始露營。
    夜晚可不是一般的寒冷,我們商量了半天,決定分成兩個小組去找柴火來生篝火。
    想都不要想,柔弱的素姬當然是和那個該死的安佑承一組了;我和南赫學長組成另外一個小組。
    能和這麼溫柔體貼的南赫學長一組,應該說是最幸運不過的事情了。
    可是,為什麼看到素姬和安佑承一組,心裡會有點酸酸的呢?而且,當看到素姬把手放在佑承的臂彎裡時,心還會有點痛痛的……
    算了,別去想了,看到素姬快樂,這不是你一直所希翼的嗎?
    "學長……"說實在的,雖然剛開始時,我是豪氣萬千的樣子,可真的正兒八經地走在這麼黑漆漆的山路上,心裡還是毛毛的。
    "菲菲,我去把前面那些枯樹枝撿了就可以回去了。"南赫學長真的很體貼啊,一路上那麼細心地照顧著我,現在擔心我害怕,一直要我緊緊跟在他身後。
    可就在他彎下腰去撿的時候……咿?前面那個彎彎曲曲,黑糊糊的東西是什麼?難道是……蛇!!
    "呀!學長小心!有蛇!"我嚇得差點沒爬到樹幹上了,就地取材,趕快拿出一根大木棍,朝地上那個黑色的影子狠狠就是一棍!!
    "啊!"只聽見一聲悶哼。
    然後我看到南赫學長捂著腳蹲在地上,手裡的柴火散落一地,眉頭擰了起來。
    "學長……不好意思,我……我……"我支吾著說不出話來,都怪我,剛剛太緊張了,居然一棍子掃在學長的腳上!怎麼辦?
    "菲……菲菲,沒事的。我還要謝謝你,幫我打死蛇呢……"南赫學長勉強做出一個讓我放心的微笑。
    柴火我也不撿了,現在這麼晚了,當務之急就是得趕快把受傷了的南赫學長帶回去。
    我跑過去攙扶,卻看著地上的黑影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那根本不是蛇,只是一截麻繩而已……從始至終都不過是我眼誤而已!!!
    而學長他,為了不讓我愧疚,還故意騙我……????
    "學長……謝謝你。"我蹲下身去扶南赫學長,突然心裡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溫暖。
    "菲菲。"南赫學長低頭看著我,他的眼睛明亮而溫暖,他突然輕輕地說了一句:"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啪!!"手裡的木棍突然掉了下來,心跳得很快,我有點手足無措了。
    學長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難道他……????
    "呃……呃,學長你說什麼啊?我沒聽清楚耶。"我尷尬地咳了兩聲,急忙岔開話題。
    "那算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南赫學長終於沒再說了,但他的眼睛看著我,好像洞悉一切似的。
    我扶著他正準備回去,卻突然發現——我的紫水晶手鏈不見了!!天!那可是我從小就一直戴著的水晶手鏈啊!我急得團團轉。
    "怎麼了?你掉東西了?"看到我著急的樣子,南赫學長也停了下來。
    雖然,很想現在就仔細找找看,可是,看到學長這麼擔憂的樣子,以他的個性,他肯定會留下來幫我找手鏈……不行!他的傷口不及時處理會惡化的!
    "沒……不是……"學長的腳傷不能再拖了,還是,先送他回帳篷吧。????
    等我攙扶著南赫學長一瘸一拐地走到帳篷那裡的時候,安佑承和素姬還沒回來。這兩個人也真是,該是撿了好多柴火了吧。
    "學長,讓我來替你看看腳傷吧。"我蹲下去捋他的褲腳。
    "一點小傷,不礙事的。"南赫學長依然微笑著,但是手卻下意識地抓緊了褲腿。
    "學長,沒事的。我在籃球隊學過傷口的緊急處理……"我微笑著看著南赫學長,慢慢把他抓著褲腳的手一點點鬆開。
    捋起褲腳,我簡直嚇了一跳!天啊,這還叫不礙事?!好大一塊淤傷腫得老高!裴多菲,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我讓自己盡量小心地把棉球貼到他的傷口上……????
    "啪!"我只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辟里啪啦的聲音,然後我面前的南赫學長抬起頭看著我身後。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我還沒來得及轉過頭去,一隻大手就伸過來,把我像拎小雞一樣拎起來。
    "學長,讓飛機坪來處理傷口,你不怕越弄越糟嗎?還是換我來好了。"安佑承體貼地對南赫學長說。
    拜託,我的傷口緊急處理水平還沒他想像得那麼差吧!
    可是,南赫學長居然點了點頭,還感激地對他說:"那就麻煩你了。"
    嗚嗚,真是大受打擊,我只好懷著懷才不遇的沉重心情鑽回自己的帳篷。
    這一天在攔車和爬山中度過,真的好累了呢。
    點燃了熊熊的篝火,渾身暖烘烘的,我伸了個大懶腰,倒頭就睡。

《裴多菲的羅曼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