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你這不是理得挺清楚?你師父勢必事先已經料到了自己的死期,所以先算好時間把你弄昏,等到喪事過了,又把你弄醒,怕被左右鄉親揭穿,只好把你趕到城裡,你回去的不是時候,萬一被別人撞見,道出他已經死掉的事實,那多麻煩,所以又罰你睡下,懂了嗎?」
吳陽陽聽了我的話,一步步往後退,滿臉都是驚疑,「不……不……」
他這個不知所措的反應,倒是我和馮書橋都想看到的,畢竟我們已經把他當做朋友,真的不希望他是有目的的接近我們,然後來算計我們。他如此反應,說明他對一切都不知情,同樣是個被蒙在鼓裡的。
為了試探他,我又咄咄逼人的對他問道,「你知道我和馮書橋是誰配的冥婚嗎?」
吳陽陽顯然已經猜到我要說什麼話,但是他還是搖著頭,「不,不會……」
「怎麼不會,你知道你師父有個地下室嗎?那地下室現在已經封了起來,但是我想只要帶個錘子鏟子,一定還能挖出來重見天日,你師父就是把我騙到那裡,和馮書橋簽下了陰陽通婚書!」
吳陽陽臉色蒼白,一下子跌坐在蔣曼妮剛才坐過的貴妃椅裡,一瞬間就頹廢得像個孩子般令人心疼,馮書橋有些不忍,便拉住我,「薇薇,夠了,別說了,他師父瞞著他,必定有自己的道理,沒有哪個當師父的會害自己的徒弟。」
「那可不一定,呂三屍可是差點把我爺爺踹到洪水裡喪了命的陰險小人!」我越說越氣,也越說越快。
吳陽陽突然對著我們沉沉的吼了一聲,就像一隻受傷的困獸一般,無助而又悲傷。
第六十五章依依(這章甜!)為所有讀者加更!
這是他表達的方式,他對於我說的這些話其實已經信了,但是他一時間還接受不了,那畢竟是養了他十幾年的師父,他想維護師父,卻又找不到言語和理由。只好像一隻野豹一般。吼一聲,表達自己的感情。
我突然也有些後悔,不該這樣直白的在他面前揭穿呂三屍的面目,讓他如此傷心。但是他若是再蒙在鼓裡,也不是什麼好事。
馮書橋低聲道,「我們上樓去吧,讓他好好休息一下,也許明天他就能想通一切了。」
「不,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你們一併告訴我吧。」吳陽陽的聲音悶悶的,低著頭,將滿頭短髮揉的像個雞窩。
我正在為剛剛的魯莽後悔,也不敢多說廢話了,只好看了馮書橋一眼求助,馮書橋輕聲道,「你都告訴他吧。」
我便把呂三屍如何和我奶奶相識。如何暗地裡陰了我爺爺一把,後來如何帶走鬼仙婆婆,以及我們現在遇到的這一系列事件和他的關係,通通說了出來。吳陽陽沉悶的坐在貴妃椅上聽我說了將近兩個小時。除了「嗯」和「哦」,一個多餘的字也沒有說。
我知道他心裡難受,說完了便和馮書橋一起離開了這個房間,讓他自己單獨安靜一會。
回到樓上的房間,馮書橋有些傷感的說道,「你恐怕還不知道,被自己最親近、最信任的人欺騙,比被自己討厭的人欺騙,要難受一百倍,一千倍。」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我想看看你自己的模樣,可以嗎?」
馮書橋愣了愣。「你不怕嗎?」
我輕聲笑了出來,「見過那麼多次都不害怕,為什麼現在會害怕?以後你白天用李慕凡的身體出門。到家以後,就用自己的本來面目面對我吧。」
馮書橋點了點我的額頭,「我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是不是那個蔣曼妮來一鬧,你覺得我這副驅殼是別人的,不屬於你,看著膈應得慌?」
我扭過身子,撅起嘴不情願的說道,「你既然知道,還問幹嘛?」
馮書橋的聲音剛才還在我的背後,但是他的影子一瞬間就衝到了我的面前,我抬頭一看,他果然已經不是李慕凡的樣子,而是變作他自己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了。
我有些激動,又突然有些害羞,不好意思看他。他看出我的羞赧,輕輕伸出一隻手,將我的下巴抬起,挑了挑眉,問道,「怎麼,還會害羞?不是說不是第一次見了嗎?」
我扭過頭,「誰害羞了,只是你的樣子不如李慕凡好看,我得適應一下。」
馮書橋不服氣的問道,「真的嗎?我不如李慕凡好看?當年我在義父的軍中,可是人稱小翼王,號稱英朗俊逸絲毫不輸於義父哦。」
我用一根手指頭在他臉上刮了兩下,「你真的也不害臊。」
馮書橋嘟了嘟嘴又聳聳肩,「在自己的娘子面前,害什麼臊?」
「哎呀,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涎皮賴臉的。」我趕忙扭過身子。逃也似的逃到床邊坐下,因為緊張,又將一個被角拿起來,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不停的繞啊繞啊。
突然覺得脖子上一涼,還沒回頭看是怎麼回事,馮書橋的冰冰的唇已經從脖子間移到了我的唇上,他一邊輕輕的吻著我,一邊含含糊糊的說道,「其實我也不願意總用李慕凡那小子的身子,因為用他的身子,我不敢和你親近,我怕玷污了你。」
我被他的吻弄得有些迷亂,不敢回應,卻不自覺的攬住了他的腰,他感受到我的環抱,反過來將我越發緊緊的抱住,「你知道不知道,找到你,我有多麼幸運。遇到過那麼多人,從來沒有一個人如你般真心待我。」
我本來還沉湎於他的愛拂,聽到他這話卻一下子清醒過來。
「遇到過那麼多人?你……你以前有過別的女人?」我明知道那個時代,像他這個年紀的男人只怕孩子都拖了五六七八個,老婆也能排成一個小隊了,但是我還是一直不敢去想,更不敢去問。
但是此時的我們這麼親熱,這麼幸福,這麼滿足,我忍不住要去搞清楚他的過去,他的點點滴滴,甚至是出現過在他生命裡的每一個人。這是我的執著,更是我的執念。役廣諷血。
馮書橋本還想繼續吻我,見我推脫,便停下來,微笑著看我。其實我說他沒有李慕凡的皮囊好看,純屬瞎廢話,他的長相非常俊逸,就好像是從那個年代的老照片裡走出來的一樣,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貴族氣質,更難能可貴的是讓人覺得貴而不驕,不像一般的紈褲子弟。我摸了摸他身上穿的那件馬甲背心和白色襯衫,「這是你穿的最後一件衣服吧?要不要給你換一件?」
馮書橋淡淡一笑,「可以啊,但是你給我現成的衣服我穿不了,你得買回來燒給我才行。這衣服確實有些不合時宜了。」
「那我明天去給你買。」
結束這個短暫的話題之後,我們都陷入了沉默,我剛剛問的問題他顯然是不想回答,這種問題,只要不回答,那就是一定有,我知道那都是百年之前的陳年舊事,此時提起,純屬自己找罪受,但是還是忍不住去想那個曾經出現過在他生命中的女人,長什麼眉眼,說話是什麼聲音,愛穿什麼顏色的衣裳,又愛跟他說什麼話。
這個念頭就像一把野草,在我的心裡瘋狂的長了起來。
馮書橋看出我的不悅,「我去把李慕凡的肉身放好,你先去洗個澡睡覺吧。」
我木然的找出幾件換洗衣裳,走到衛生間裡草草了洗了個澡,鑽到被窩。沒一會兒,就又感到一隻手在摩挲我的頭髮,「義父還有個義女,為了親上加親,義父給我們訂了婚。但是還沒來得及成親,我就死了。」
我猛地翻過身,「義女?」
「嗯。她叫依依,無父無母,是義父在逃往皖南的時候在路上撿的,比我小三歲,因為常年隨著義父在軍中,平時倒不像女兒家,總喜歡穿男裝,很是英姿颯爽的一個女孩子。」馮書橋的目光飄到遠方,彷彿那裡有一個穿著男裝,騎著駿馬,嬌哧沙場。
我的心一下子就緊了起來,莫名的有些嫉妒,嫉妒那個女孩曾經形影不離的陪伴了馮書橋那麼久!嫉妒她能讓馮書橋有這種溫柔而纏綿的目光,嫉妒她能讓馮書橋誇她英姿颯爽,嫉妒她存在於那個時代……
「我被害死的那天,依依不在,我很慶幸她不在,要是她也在,一定會拚死保護我周全,她就是那樣一個女子,忠義不讓鬚眉,不愛紅裝愛武裝,但是穿上女孩兒的衣服,她又漂亮的不輸任何一個大家閨秀。」馮書橋說著說著笑了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在我的頭髮間又摩挲一番,「和你一樣漂亮。」
「她……她後來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我找過很多史料,沒有一絲半點關於她的記載,也許她很快的也死在了我之後,也許她隱姓埋名,嫁給了一個普通人,過上安寧的生活。不管是哪樣,我都希望她過得幸福。」馮書橋溫柔的看著我,「就像我希望你能幸福一樣。只是……她的幸福我只能在心裡暗暗祈禱,你的幸福我卻可以親手給你。」
我一直酸溜溜的心,聽到這句話之後,好像又被撒進了一把糖粉,於酸楚之中甜蜜起來,「你說的是真心話?」
「當然是。」馮書橋低頭在我額上吻了吻。
第六十六章擺渡人為所有讀者加更!
我本還想再問問那個依依的事,但是馮書橋顯然已經不想再提,我便也只好將一肚子的疑問都吞了回去,縮回了被窩,在馮書橋的摩挲之下,漸漸沉睡。夢中。我似乎看到了一個穿著一身戎裝的女子。手揮長矛,策馬揚鞭,笑聲清脆,面容清秀,而她的身邊,是一個英俊的男子,那男子,正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面貌,像是馮書橋,又有些玄武的影子……
第二天一早,我醒來的時候,已經看到馮書橋又換做李慕凡的模樣坐在床頭看著我。他朝床頭櫃上努了努嘴,「喏,這些日子跟著我,苦了你了,別說什麼幸福。就連安生日子也沒有讓你過上兩天。我其實廚藝不錯,你要不要嘗嘗?」
我看到床頭櫃上擺著一碗皮蛋瘦肉粥,一碟老醋黃瓜,一個煎的金黃的荷包蛋。還有一杯牛奶,不由胃口大開,立即坐了起來,馮書橋就像照顧小孩子一樣,用一塊乾淨的毛巾將我的脖子圍住,這才把粥端給了我,「小心燙。」
我滿心甜蜜,吃了不到兩口,心中的魔念又升起:他是不是也給依依做過這樣的早餐,他是不是也曾如現在一般溫柔細緻的照顧過依依?甚至比現在更溫柔?
如此一想,這些美味的食物到了我嘴裡,就味同嚼蠟。馮書橋很快就看出了我的難過。「不好吃嗎?」
「不、不,好吃。」我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那酸酸的黃瓜到了嘴裡。剛刺激了味蕾,便跑到了心裡,酸的好像冒泡一般。
馮書橋把我手上的碗奪了過去,我立即就找到借口崩潰了,哭著說道,「幹嘛搶我的碗?!」
馮書橋被我凶悍的氣勢嚇到了,「你、你吃的一嘴都是,我幫你擦擦……」
「不用!」
馮書橋知道我大概是體內的洪荒之力又發作了,好不容易獻個慇勤,被我吼得端著碗筷連忙逃離房間。我看著他的背影,就好像是被拋棄了一樣,淚水好像斷了線的珍珠往下亂灑,還不能出去找馮書橋發作,跟他說我這是在吃一個一百多年前的女人的乾醋。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震動一下,拿起來一看,居然是大學時期的室友兼閨蜜發來微信,「薇薇,你老家有什麼會驅鬼除妖的人嗎?」
我愣了愣,回了一條,「怎麼了?」
「我好像遇到髒東西了,最近背得很,你要是能找到看事兒的,我可以給報酬。」
這閨蜜叫秦萱,是個貨真價實的白富美,她上學的時候就神叨叨的,總愛研究鬼鬼神神那一套,就因為這,長得像個網紅似的,卻連個男朋友也沒有。但是對室友和同學極其大方,常常整個班級出去聚會,從包車到吃飯到唱K,都是她包場付錢,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還不好意思,時間久了,大家就都把她當成了冤大頭。
我雖然也覺得她有點傻,但是同在一個屋簷之下四年之久,跟她感情非常深厚,時常的教育她不要養著白眼狼,然後自己也被她養成了白眼狼。光是她給我買的那些吃吃喝喝的,我就不能幹看著她遭遇危難而不顧。更何況她說了付錢,只要幫她擺平了,她一定不會虧待人。而且我也想和她吐槽一下馮書橋這個老色鬼。有時候閨蜜之間,就以互相吐槽自己的男人為樂。
再加上想到吳陽陽現在不止落魄,還沒有了最親愛的師父,我不禁想著,也許讓他多賺點錢,他會稍稍振作一些。便跑下樓去,敲吳陽陽的房門。
半晌,吳陽陽才打開門,面容憔悴不堪,而他的床上擺著大包小包,我不禁大驚,「你要幹嘛?」
吳陽陽無精打采的說道,「我想了一夜,我師父肯定背地裡做了什麼對不住你們的事,自己的師父,我又不能說他什麼,你們兩個都是好人,我也不好意思再賴在這裡了,多謝你們這段時間收留我。認識你們……我很高興。」
我啪的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胡說什麼!好好在這待著!既然你師父可能正在暗害我們,你這個當徒弟的,豈不是該將功補過,師債徒還?」
吳陽陽被我的一番話說得愣住了,馮書橋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薇薇說得沒錯,再說你現在能去哪裡?畢竟你身上一分錢也沒有。」
馮書橋一下子戳到了吳陽陽的痛處,他愁眉苦臉的說道,「我睡大橋肚去!活人還能讓尿憋死?我就不信了,我吳陽陽沒了師父,在這城裡闖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將來還想做一代宗師,帶幾百上千個徒弟,再來十個八個富豪徒弟,我就能像王林一樣住別墅開寶馬!」
「王林被抓了,你也想被抓嗎?」
吳陽陽被我把話堵了回去,毫無生氣的說道,「那你們倆想幹嘛?綁架我嗎?還得賠吃賠喝賠水沖大便。」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想的還真美,誰要養著你了?你得幹活掙房租,喏,我這裡給你接了個活,你幹嗎?」
果然,吳陽陽一聽到有活幹了,立即眼神放光,「什麼活?」
「你還能幹什麼活?」
……
待我們看到秦萱的的路虎的時候,吳陽陽不禁在我耳邊問道,「你這朋友幹嘛的,派頭這麼大?」
「就是個富二代,跟你一樣,除了吃喝拉撒並沒有正經事業。」
吳陽陽掄起拳頭,在我面前佯裝晃了晃,「羅薇薇,你別以為自己是個女人我就能一直忍著你哈,士可殺不可辱!你總是這樣埋汰我,不怕將來嫁不出……」他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了馮書橋,立即意識到這句話對我沒有殺傷力,連忙換了一句,「你就不怕生兒子沒屁……」這句話沒有說完,他又意識到我和馮書橋不可能有孩子,這話說出來太傷人心,連忙又憋了回去,吵架最講究個氣勢,這兩次一憋,他就瞬間沒了氣,「咳咳,算我說不過你。」
我對著馮書橋做了個勝利的手勢,馮書橋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拿你們倆沒辦法。」
我們正說話之間,秦萱已經找好車位停好車,飛奔過來,將我一把抱住,嘻嘻笑了一番,道,「哪位是看事兒的師父?」
看事兒的就是我們這裡對道士跳大神的一類人的統稱,我指了指吳陽陽,「他就是。」
秦萱毫不信任的看了看吳陽陽,「他?!他能捉鬼除妖?!」
吳陽陽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我怎麼了?」
我連忙將兩人拉開,對秦萱說道,「你看了那麼多神神鬼鬼的書,不知道有句話就高人不露相嗎?這個小吳師父就是個高人,只是看起來很普通罷了。」
秦萱聽我這麼一說,也就放心了。
找了個星巴克,給我們一人點了一杯熱咖啡,開始說她最近的遭遇。
「薇薇,畢業了以後,我沒有找工作,呆在家裡天天吃喝玩樂,本來過得好好的,但是我閒得無聊,沒事就愛微信搖一樣、qq搜附近的人,聊了很多人,當然,我可不是約p啊,我就是純聊天,除了半年前一個男孩聊得感覺特別好,都準備見面了,最後黃了之外,最近我加了一個同城群,這群也都是一些鬼神崇拜者建立的,到裡面聊了一段時間,倒是遇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人,本來我想約著大家一起見一面,我請客。但是沒想到那天到了我們約定的地點之後,我等了一晚上,什麼人都沒有等到,臨走的時候,服務員愣是找我收了六千多的服務費,說我定的那個包間一直都在消費,我是最後一個走出來的,無奈之下,我就付了錢,但是心裡還是納悶的不行。」役雜私扛。
我聽完,渾身汗毛一張,「有這麼奇怪的事?」
「可不是?最怪的是,我晚上回去以後,本想到群裡質問大家為什麼都不守信約,飛了我的鴿子,沒想到群裡已經聊得熱火朝天,大家都在說要感謝我,晚上玩得好吃得好,非常開心。我本來想著大家是一起約好了耍我一下,但是包廂的服務員是不可能亂找我要錢的,你說我是不是見鬼了啊?」
「這還不是見鬼,那什麼才是見鬼?」吳陽陽不屑的說道。
秦萱把嘴撅起來,「那可怎麼辦,這麼多鬼,今天在群裡鬧著讓我再請大家一次呢!我這要是去了,不是送死嗎?」
「那群叫什麼,我加進去,看看都是些什麼玩意。」吳陽陽掏出手機。
「擺渡人。」秦萱答道。
第六十七章求婚(1)(甜!!!)
聽了秦萱的話,我們三個人的臉都一下子黃了。
「你說什、什麼?再說一遍?」吳陽陽撥開我和馮書橋,鑽到秦萱面前,焦急的問道。
秦萱也被我們幾個的反應嚇住了,「怎、怎麼了?叫擺渡人啊。是不是真的有鬼?」
《陰陽通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