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節

阿九笑道:「他本來就是很噁心的人。」
曾絕咬牙憤怒,與身後的扶桑人嘀咕了幾句。
猿飛星星走出來之後,雙手一拜,道:「蟲王大人,我師兄猿飛日月因你而死。我今日要親手砍下你的腦袋,給他報仇!」
蕭關眉頭緊鎖,搖搖頭道:「你是誰?猿飛日月又是誰?」
猿飛星星臉色憋成了黑青色,感覺自己的臉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臉上肌肉抽搐,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我心中暗暗好笑,猿飛星星要給師兄報仇。
可二叔根本就忘記有這麼一個人,更是忘記了猿飛日月受辱的事情。
猿飛星星好不容易壓住怒火道:「我叫做猿飛星星。我師兄叫做猿飛日月,一年多前,在曾家村的祠堂中,我師兄受辱,回國之後,負罪自盡。」
蕭關想了好一會,道:「那賊子有份暗害我棋叔,我不殺他是給他保全顏面,讓他回去自盡,也是給他留個全屍。我這樣做仁至義盡,並沒有半點錯。玄門中敢有傷害風水師蕭大人的賊子,都不得好死。」曾絕聽到這話,身子一抖。
蕭關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大猩猩,你為師兄報仇,不遠萬里來到華夏,倒也算是個性情中人。你若要挑戰我,我接受你的挑戰。」
「混蛋。此星星非彼星星……」猿飛星星大聲地叫道。
曾絕有些擔憂,道:「猿飛先生,那蟲王十分了得。你師哥當年也是……您還是再考慮考慮吧。」土農序技。
猿飛星星冷笑一聲:「我一刻也不能等待。」
猿飛星星將東洋刀拔了出來。
阿九喊道:「蟲王,你需要什麼兵器嗎?」
蕭關搖頭道:「對付這些小娃娃,我若需要兵器,那就是勝之不武。」蕭關又對猿飛星星說道:「你們一起上吧,省得耽誤時間。」
猿飛星星愣了一下,叫道:「你是我見過最為張狂的人。我一人就可以收拾你。」
我暗暗地搖頭,世上之人,霸道囂張有老古,張狂瀟灑便有蟲王。
當今世上,也只有猿飛星星這種大猩猩會會說蟲王是張狂之人。
猿飛星星提著刀嗷嗷地叫著,快速地衝了上來。
猿飛星星並不是無能之輩,只可惜的他面對的是苗疆的蟲王。
蕭關腳步移動,使用了棋步,躲過了猿飛星星的利刃,肩膀一沉,而後往上一抬,把猿飛星星撞了出去。
「好!」孟家眾人不由地叫了起來。
猿飛星星受了撞擊,後退幾步,眼神閃過一絲狡黠之意,用那扶桑語嘀咕兩句,身邊跟著的扶桑武者都圍了上來。
阿九神情微變,忙喊道:「蟲王大人,需要幫手嗎?」
蕭關笑道:「阿九,我請你看一場好戲!」
「好戲?」
那猿飛星星帶著身後的武者肆無忌憚地衝上來的時候,就在快要到蕭關面前的時候。
幾人同時發出哀嚎聲,之後滾在地面上,額頭上沁滿了細密的汗水,臉上青筋爆出,倒在地上蜷縮著身子。
猿飛星星腹部劇痛傳來,單腳跪在地上,長刀撐在地上,才沒有倒下:「你……用了什麼巫術。我要與你一較高低,你竟然用這樣的辦法來……對付我。你是堂堂的蟲王,勝之不武啊。」
曾絕用衣袖擦去額頭的汗水,喉嚨嚥了句口水,說道:「蟲王,你這是……」
蕭關目光移動,落到了曾絕身上,問道:「你有意見嗎,有意見可以說出來。我可以改!」
曾絕連忙揮手道:「不敢,不敢……沒有意見。」
蕭關道:「既然沒得意見,那就全部抓起來……」
第四十六章、阿九的建議
曾絕神色驟變,身子一軟,幾乎忘記怎麼反抗,只是大聲叫道:「蟲王,我不知道你也會來這裡。不然,我絕對不敢來的。」
蕭關笑道:「你這話騙鬼可以。騙不了我。你知道蕭寧他們到來,難道沒有弄清楚我來嗎……」
曾絕的臉色越發蒼白,太陽越來越高,陽光相比剛才還要刺眼一些。雖然冬日的陽光,也足夠傷害曾絕身上的屍氣。
曾絕永遠沒有想到,他的如意算盤就這樣破滅了。
我相機從暗處走出來,大聲喊道:「曾絕,你是要束手就擒,爭取一條活路,還是死在這裡。」
曾絕久久沒有說話,但氣勢全無,投降只是時間的問題。
虎甲從曾絕後面衝出來,喊道:「家主,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你已經屈服過一次,再屈服一次。這一輩都要活在這個陰影之中。」
虎甲雖然莽撞,但關鍵時候卻不含糊。曾絕已經跪過一次。若這一次投降的話,只怕這一輩子都站不起來了。
曾絕沉默不語,過了一會,說道:「我不想大家跟著我一塊死的。虎甲,我是家主啊。」
虎甲怒道:「你……你真是慫,是慫啊。咱們曾家要想在蟲門立威,要想勝過孟家。只怕要等到下輩子了。」
「你……你給我閉嘴,你還有沒有長幼尊卑……」曾絕臉色陰沉,大聲地喝道。
虎甲歎道:「曾絕,你太讓我失望了。」
虎甲說完這話,竟然奮不顧身地衝向蟲王:「我曾家也是有血性男兒。」
我萬萬沒有料想,曾家竟然也有如此的男兒。虎甲是昆蟲三兄弟中最小的一個,但個頭最大脾氣最為暴躁。沒想到這個節骨眼衝出來的人竟然是虎甲。
虎甲衝向蟲王的時候,衣服裡一連飛出十幾種黑色的甲蟲,其中有一隻天牛,足足有雞蛋那個大,撲騰而上,直接撲向了蟲王。
昆蟲三兄弟用心鑽研甲蟲。幾乎到了癡迷的程度。虎甲使出來的甲蟲,都不容小覷。
其中一大是食肉性甲蟲,還有一大半是在屍氣中養大的,腐蝕性很強。
虎甲抱著必死的決心,那些甲蟲飛來的速度也極快。
「你這孩子,不懂得珍惜自己的性命。」蕭關並未躲閃。有些感歎地說道。
甲蟲撞在蕭關的身上,起初爬動了幾下,不過一會就落到了地上,四腳朝天不斷地蹬地。
虎甲也跟著衝了上來,右手一拳打出,還沒有擊中蟲王,就被蟲王緊緊地抓住。
蟲王扣住虎甲的手,往後一掰。
虎甲咬牙沒有叫出來,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著蟲王:「給爺爺來個痛快,不要裝模作樣,爺爺要是皺皺眉頭,就跟你一個姓。」
蕭關道:「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怎麼今日變得如此有血性。」
虎甲道:「我是愛惜自己的生命。但我卻不願意看到曾家這樣被糟蹋。我兩個哥哥為了曾家幾乎丟了性命,我豈能認慫呢。」
蕭關道:「你有些性情,我不殺你,抓起來。」
蕭關用力一拉,虎甲高大的身子也跟著轉動,蕭關單手反扣住虎甲,手刀揚起,將虎甲打暈過去。
曾絕眼神猶疑一會,沒有再反抗,喊道:「大家把身上的武器與蠱蟲、毒藥、迷藥都放下來……」曾家眾人見虎甲被擒,家主說出這樣的話,雖然有些無奈,也只能將隨身帶著的武器和各種蠱蟲放在地上。蠱蟲大部分撞在盒子裡面或者瓶子,放在地上,閃耀著光芒。
我喊道:「孟青衣,都綁起來。」
孟青衣斜視了我一眼,對於我發號施令,多少有些排斥,冷笑一聲道:「蕭寧,你沒有資格對我發號施令,該做的事情我自己會做。」
孟青衣帶著幾人,找來了結實的繩索,把曾家一干人通通捆了起來。土長史弟。
綁曾絕的時候,我則走了過去,道:「曾家主聽說是來幫我,有勞您老人家了。」
曾絕道:「成王敗寇,我無法可說。若不是蟲王出現,我不會輸得厲害。」
我伸手捏開了曾絕的嘴巴,將一顆黑色藥丸丟了進去:「你無話可說,還說這麼多幹嘛。」伸手摀住他的嘴巴。
曾絕臉色變得死灰,將藥丸吞了進去。
我鬆開手道:「曾家主是聰明絕頂之人,我怕一根繩索捆不住你,所以就用了一顆我義父,就是黑影大人的毒藥,希望可以讓你老實點。」
曾絕叫道:「你……你……小小年紀,竟然如此狠毒……」
曾絕清楚孟竹的本領,自然也聽說過黑影的大名。
我笑道:「曾家主還是小心地好,太過生氣,容毒發身亡。我若是你,就該好好說話。或許我會把解藥給你。」我又補充了一句:「三天之後,毒物會發作的。」
曾絕也是用毒高手,稍一感應,就知道身上所中的毒物是自己之前沒有見過的,當即臉色和緩不少:「小蕭先生,看在我及時約束族人的份上,你把解藥給我。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跑的。」
我不再搭理曾絕,走到了二叔身邊。
那幾個倒地的扶桑人疼痛漸漸地平息下來,全身汗水濕透,早就沒有起來。
猿飛星星雖然一直頑強,最後也是滾在地上。此刻疼痛平息下來,眼神之中方才有了幾絲恐怖,瞪著蕭關,卻不敢再大聲叫嚷著。
孟青衣又派人將扶桑人綁了起來。
阿九告誡孟青衣,他們幾人都自幼習忍術,逃脫的本領十分高強,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幾人雙腳腳筋暫時毀掉,吊在房簷之上,這樣就跑不了。
孟青衣疑惑道:「需要這樣做嗎?」
阿九點頭:「相信我,我與這些忍者打過交道。我剛才說的是最好的辦法。」
孟青衣猶豫了一會,甚至看了我一眼,最後依照阿九的建議,取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將這幾人的腳筋全部挑斷。
刀口雖然不深,但腳筋要想全部長好,至少需要半年時間才行。
一干人鬼哭狼嚎一般被架走之後,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陽光越來越亮,屋簷上水滴連成珍珠一樣快速地滴落,一旁陰溝裡水流聲也是嘩嘩作響。
大雪過後,再加上融雪後雪水沖洗。孟家古宅裡除了一些巷道佈滿了血污,大部分地方都乾乾淨淨,幾乎是一塵不染。
天空也是湛藍湛藍,只有一朵白雲空落落地浮在藍天上,時而飄動,時而靜止不前,根本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
我看著那白雲,心中暗暗想道,我的命運再也不是漂浮不定的白雲,至少不用隨風飄蕩。
阿九轉身對著身後四人說了兩句,那四人箭矢一般射了出去,憑空消失在四周,甚至連氣息都沒有留下。
蕭關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阿九,你果然脫胎換骨,隱隱大宗師的氣派。我當年第一次見到棋叔,就是在華山之上,他也是穿著一件白色袍子。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更領風騷數百年。棋叔時代已經過去了,你的時代要來臨了。」
阿九微微有些臉紅,笑道:「蟲王過譽。蕭老先生我是見過,他的風骨無人可敵,才智更是蓋世無雙。阿九起於草莽微末之間,豈能與蕭老先生相比。」
我喊道:「二叔,錯了錯了。今日之阿九,早已得了鬼派風水師的衣缽,你不應該稱呼阿九,應該稱呼風水師阿九。」
蕭關咦了一聲,倒有些感歎:「棋叔當年欲尋傳人,要從我、麻蛋、小蛇中挑選一個傳人,最後都覺得不妥,才作罷。沒想到因緣際會,阿九你倒得了鬼派風水師的衣缽,難道你的氣質與之前大不一樣了。」
第四十七章、是誰?
二叔這麼一說,我心中倒釋然了,從今晨阿九出現,我一直覺得他的氣質與以前大不一樣。現在看來,應該是阿九學習了鬼派的風水術,大大地改變了阿九身上的氣質。
我不由地一喜。叫道:「阿九,太好了。你一定一定會成為大宗師,成為了不起的人。」
蕭關得知阿九成為新的鬼派風水師,整個人都格外地開心,與阿九說了很多話,都是關於爺爺蕭棋當年的故事。
我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三人才一起經由孟家的巷道,走上高高的台階,回到了迎客廳裡面。此刻已是中午時間,我已經差不多有很久沒有吃東西。
我將失落的包袱找到,從裡面取出了饅頭。饅頭早已經冰冷,我給阿九與二叔各取了一個人,暫時填填肚子。
《蠱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