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瞅著他邁開三步,後面的一排死屍,居然緊跟著朝前跳了過去,雙膝不彎,身形不抖,這一蹦一跳的,沒幾下就跳出了這死屍客棧,我望著這一人六屍,出了客棧,沒多大會兒就消失在夜色中!
我愣著瞅了幾秒,這剛要扭頭,吱扭一聲旁邊的門就給開了,老瘸子伸頭瞅著,還真給愣了下,「九斤兒...你這咋起來了!」
「咱不不是說趁著夜色走嗎,這天都黑了,也沒見你們有動靜兒,我這不出來瞅瞅嗎?」我應了句。
「這死屍客棧裡頭兒,有趕腳的人,咱們這外行人,不能走在人家前面了,這犯人家忌諱!」老瘸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那眼神裡帶著一股子莫名的詫異,「九斤兒..你是不是遇見了什麼,我怎麼感覺著....你身上有點兒不對勁兒啊!」
老瘸子這一句話,我當下是點頭應了,「大爺啊,這不光是您感覺不對勁兒,就連我自己都感覺出不對勁兒了,這剛才醒的時候兒,一身冷汗,身上又酸又疼的,這心裡還總是堵得難受,就像丟了什麼東西似的,還有..這個...
我伸手摸出了懷裡的竹筒兒,「這竹筒兒剛才摸著是刺手的涼,透著我衣服涼到了胸口!」
老瘸子瞅著那竹筒兒愣了下,接過那竹筒兒墊了墊,晃了晃腦袋兒,「這竹筒兒裡面的門道兒,我這一時半會兒也琢磨不透,這是好是壞,還真不敢妄下斷語!」
老瘸子抬頭兒瞟了我一眼,「但你身上...絕對有什麼蹊蹺,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
「九斤兒....除了一身冷汗和身體酸疼,你就沒感覺出別的不對勁兒?」老瘸子說著,一手掐住了我的手腕兒,還別說,這些懂門道兒的,對些中醫雜理還都曉得幾分,老古怪如此,老瘸子也是這樣!
我跟著搖了搖頭兒,老古怪捏著我手腕兒愣了幾秒,臉上忽晴忽暗的,也不怎麼好看,老瘸子鬆了手,搖了搖腦袋,「哎...我還就納悶了,摸著你這脈象,除了勞累過度,身子骨有點兒虛之外,還真沒別的事兒,你這眉心印堂也是常色,臉色也算是一般,可我這....」
老瘸子這句話頓了一下,搖了搖腦袋,「我從你身上...總感覺著一股子邪勁兒,說不出的邪乎兒,但要說哪兒出了問題,我還真說不上來!」
老瘸子正說著,老古怪泱泱的走了過來,瞅著我臉色就給變了下兒,「九斤兒...你感覺咋樣,我這瞅著你..怎麼越來越不對勁兒了!」
「你看著不對勁兒,我瞅著心裡也不舒服,就連他自己都察覺出了點兒!」老瘸子搖頭兒笑了笑,「可就是摸不出這裡面的蹊蹺?」
我緊跟著又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老古怪一邊兒聽著,那兩撮眉毛就湊到了一塊兒,「這他娘的不對啊,按你說的...這要麼是沾上了邪祟子,要麼就是被入了夢,這死屍客棧裡頭,一般是不可能進來什麼邪邪鬼鬼的,即便是進來了,這不用我出手,那死老頭兒和那趕屍匠早就給驅出去了。九斤兒..你說說,這睡覺的時候,你做夢了嗎?」
我聽著愣了下兒,回憶著還真想不起來做沒做夢,但一想到這回事兒,心裡沒來由的不踏實,我愣了幾秒,慢慢的搖搖頭兒,「應該..應該是沒做夢吧,我沒印象啊!」
「應該...怎麼是應該啊,做沒做夢你,自己還不知道嗎,你還當自己三歲的娃娃啊!」老古怪是個急脾氣,聽我這含糊的話兒就給急了眼,老瘸子趕緊著打圓場,「你這別著急嘛,這一般人做夢...起身就給忘了,這記不得夢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兒!」
老瘸子這麼一說,老古怪好歹的收回了脾氣,撇了我一眼,「如果真是沒做夢,或者是記不起來了,這應該也沒啥大事兒,這被入了夢的,那夢可就印在腦子裡了,你想忘都忘不了!」
「哎這..這事兒也不對啊!」老古怪瞅了我一眼,扭身也望了老瘸子一眼,老瘸子會意的點了點頭,我瞅著在這兩個老東西眉來眼去的,一臉苦悶相兒,這心裡空落落的沒底兒,這兩個泰山北斗級別的人物兒都瞅不出我身上的毛病,我身上的事兒...難道是啥絕症不成?
這時候,零零散散的人也都出來了,程曦老遠瞅著我們,三兩步跑了過來,望著這兩個發愣的老頭兒,問了句,「這是...這是怎麼了,看你們的臉色,怎麼有點兒不對勁兒啊!」
老瘸子聽著笑了笑,「有啥不對勁兒,還不都是這幾天兒給累的,走吧走吧,咱們趕緊著趕路!」
老瘸子岔開了話兒,這意思明白得很,不想抖落出去,這一招呼,後面的人跟著就走了,把那兩口棺材動手抬上了車,老瘸子抱著那個小房子似的玩意兒,一個個的都上了車,這快要走的時候,老古怪在前面招呼了我一聲,我下車過去,老古怪隔著窗戶遞給了我個東西,我這一瞅,六厘米多的一個骨質玩意兒,上面繫著個紅繩兒,老古怪撇撇嘴,「便宜了你小子了,這可是個好東西!」
第十章水,夢,鬼
「這東西是....」我瞅著愣了下兒。
老古怪瞄了我一眼,「連這都看不出來,你個傻小子。這不是個牙嗎,狼牙,頭狼的狼牙!」
「早些年打仗的事兒,遇上了狼群兒,這牙啊,就是我從頭狼嘴裡硬生生拔下來了,狼我放走了,可這牙我留到了現在,這東西你帶著,辟邪驅鬼兒的用得著!」
我聽著皺了皺眉眉頭,「帶這個...驅邪避鬼,師父。這東西....還有這用處!」
「廢話...那頭狼嘴裡叼死的人,比他娘的老子殺的那群狼崽子都多,那畜生可是個狠角兒,這生血滋牙口兒,單單瞅著這個頭兒,也能看出絕對是沾了不少的血,就這沾了人血獸血的牙口,恐怕比起那古時候斬首的刀都煞氣重,你說這能不能行!」
我聽著也沒話說,直接就套在了脖子上,還別說,這狼牙我也見過。一般五厘米以上的那就算長的了,這六厘米多的東西,還真是少見!
我招呼了一聲,就上了車,我在中間兒的那輛車上。依舊是老古怪打頭兒。老瘸子押尾,這陣勢一拉開了,三輛車徐徐的就上了路!
路。走的都是偏遠的山區小路,這一來是方便運屍,省了一些不必要的官方麻煩,二來,這路上老古怪還知道點兒門道兒,辦起事兒來方便的多。
這湘西的地界兒,山路比較多,路一般都不太好走,老古怪帶的路還算平整點兒,磕磕絆絆的,勉強著還能走,這眼瞅著上了個小土山兒,沿著山路走,三四米的山路,左邊兒靠著環山的土堆子山壁,這右邊兒是個一米多高的山崖子,下面還有條河,這流動的活水常年不凍,這大晚上瞅著這水底下,深藍發沉,一看這小河溝子就深得很!
這一上了山路,前面的老古怪伸出窗戶,啪啪的兩聲鞭子聲打的脆響,就跟那走夜路放兩聲鞭炮似的,緊跟著喊了句,「後面的都注意了啊,這投山不靠崖,碰見了意外寧願撞了山,也千萬別靠那山崖子,都小心點兒,這條路不太平,咱們趕早兒走了!」
後面的兩輛車都應了聲,一般走山路的也都清楚,朝前走了一段兒,因為這司機抽煙,嗆得我有點兒頭暈,我就打開了這邊兒的窗戶,扒著窗戶瞅著外面,這夜色下,靜寂寂的一片,連個鳥叫蟲鳴的聲兒都沒,望了一眼那小河溝,黑乎乎一片,那水面流的很慢,都看不出什麼波紋。
這兩個大燈照著前面,五六米遠的點兒照亮了一片,這正走著的工夫,忽然撲稜撲稜兩下子翅膀,那大燈照著前面,一個黑乎乎大老鴣猛朝著窗戶撲騰了幾下。
這猛地一下,司機趕緊著剎車朝左打方向盤,這寧撞山不靠崖,這走過山路的司機都知道這個茬兒,可這一打方向盤,那手刺溜一下滑了,這車身子猛朝著右邊兒就扭了過去。
匡當一下,這車身子一歪,前轱轆正好是偏進了那山崖子溝裡,這猛地一下子,我還真沒愣過神兒來,扒著窗戶正朝我望著呢,車身子一歪,我一股腦兒的就朝著那下面栽了過去!
意外,絕對是意外,這幾乎打死都想不到的事兒,說到底人倒霉了喝水都能塞了牙縫兒,緊聽著撲通一聲落水聲兒,我掉進水裡的一瞬,我才醒過神兒來,我就這樣掉進水裡了,這....這事兒也太邪乎點兒了吧!
撲通一聲,這水冰涼刺骨,一進這水裡頭我整個身子都涼透了,撲騰撲騰,我猛地掙扎了下,水性說不得太好,但好歹著鳧水打個狗刨我還是會點兒了,我冒出頭兒來剛喘了口氣兒,聽見上面亂糟糟的一片,那司機吼著,「趕緊著...趕緊著有人落水了!」
這一嚎嗓子,我緊聽著撲通一聲落水的音兒,我知道是有人跳下來了,可這心思剛冒出來,我這身子猛地沉了下去,嘴裡猛嗆進去一口水,腦子當下就迷糊了,也就愣了幾秒,我腦子恍惚像是晃了神兒,這一下來的很突然,我感覺著腳底下像是被什麼東西拉了一把似的。縱在吐亡。
這進了水裡頭兒,一股子水壓憋得胸口悶疼,愣了一瞬,我拚命搖了搖腦袋,向上游著,可這感覺著下面像是被水草勾住了腳,撲騰了兩下,整個身子不但沒上浮了,反倒是腳底下像被纏死了似的。
我撲騰著兩下,伸手去解那腳上的東西,一摸上去,濕漉漉的,拽了兩把還挺結實,我貓著腰兒去解那東西,可這扯了兩把,那東西摸起來卻有幾分不對勁兒,再一拉扯,感覺這東西不像是水草,反而像是一大把頭髮。
我一把扯住那頭髮,往上一拉扯,那東西順著手就纏在了胳膊上,我一扯胳膊,沉甸甸的東西被我一把拽了上來,那大概的輪廓,居然像個人...
這節骨眼兒上,我拼了命的掙扎著,可這掙扎了兩下,那東西貼在了我身上一樣,怎麼扯都扯不走。
我心裡火急火燎的,那口氣兒幾乎要喘不上來了,腦子裡嗡嗡的也開始泛起了迷糊,這是嚴重缺氧的症狀,我感覺出這水裡的東西不對勁兒了,說白了,這可能就是個淹死的水鬼,在找替身呢,我這正巧不巧的落了進來。
我死憋著那一口氣兒,我知道有人跳下來救我了,那兩個老東西,任何下來一個我就有救了,這口氣兒不撒出去,即便是找替身的水鬼,也扯不走我的命!
可就在我這一口氣兒硬撐著節骨眼兒上,那纏著我手臂的東西朝上慢慢的浮了起來,那一層水草頭髮似的東西,順著我肩頭兒就往脖子上纏,一張臉一點點的朝我迎了過來。
這水底下本來是漆黑一片,但瞅著那張臉竟映著一層白光兒,臉色慘白浮腫的變了樣兒,緊閉著眼,整張臉被水沖的都沒了人形兒,這臉雖然瞅著陰森恐怖了點兒,但這邪邪鬼鬼的東西我是見多了,這玩意兒還真嚇不住我,那嗓子裡的一口氣兒憋著,咬緊了牙關憋著,可這一瞬,那雙眼猛地睜開了。
這猛地一下子,我一口氣兒忽然就憋不住了,不是那雙眼多麼可怕,而是,她那雙眼眶裡,根本就啥都沒有,那就是個空洞洞的眼眶子!
猛地一下,嘴裡一口氣兒歇了,一股子渾水猛朝著嘴裡灌了去,腦子裡當下就混沌了一片,這進了水之後,整個人可都不歸自己使喚了,一口水嗆到嗓子眼兒,一股子勁頭兒直接就讓我懵過去了!
我瞪著眼瞅著前面,死瞪著眼瞅著前面,眼錢,那張女人臉映的發白,眼瞅著一層血水順著臉頰眼眶,順著水流蔓延。那張臉晃在水裡,猩紅腥氣的血水擦著我的臉流了過去,那張臉上,一層層,一塊塊兒,那慘白水腫的臉皮兒合著血,順著水流一縷縷的流去,這屁大點兒的工夫,那張臉....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眼閉不上,眼眶子就跟沾了膠水似的,死命的居然閉不上,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上,一絲絲詭異的笑映在嘴角,我瞅著那張臉,不得不瞅著那張臉,四目相視,我瞅著那張鬼臉,一寸寸的朝著我漂了過來!
「噗...噗...嘔呃...」
胸口猛地一沉,一股子勁頭兒直竄嗓子眼兒,我猛地一伸脖子,嗷嘔的吐了兩口水,感覺著從嗓子到胸口,火辣辣的一股被嗆的勁頭兒,我剛要動下身子,一嗓子吼進我耳朵裡,「九斤兒,千萬別動,你身上有東西!」
第十一章水鬼,蹊蹺!
我搖了搖頭,「沒事兒,沒事兒....就是怕天涼兒凍著孩子了。沒想到....喊得聲音大了!」
我搪塞了一句,感覺像是剛才眼花了,但那種感覺卻又是很真切,我真看到一個老太太的身影朝著孩子湊了過去,但現在我怎麼說....說出來又有人信嗎?
陳漢彪趕緊拉著我坐下,低聲嘟囔著,「剛才你倒是怎麼了,難道也跟我一樣犯起了憨!」
我搖搖頭,望著陳漢彪,心裡嘀咕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說了句,「剛才...我說我看見李老太太了。你信嗎?」
我這一說,陳漢彪臉色變了變,隨即居然笑了「九斤兒,你別給我說笑,這大晚上的,守靈的時候,這玩笑可是不能開的!」
我橫了陳漢彪一眼,「誰跟你說笑了,真的,我沒逗你!」
陳漢彪的皺著眉頭愣了一會,看那眼色,像是想從我臉上看出什麼破綻似的,可是我到底不是裝的。儘管我遇見的邪乎事兒不少了,可是見了什麼邪祟兒,那種發楚和恐懼,依舊是壓不住的。
陳漢彪瞪著我望了好一會,忽然噗嗤一聲就給笑了,這一笑,屋子裡的一群人目光又給瞅了過來,一個個的臉色都有點兒不對了,就連李家二兒子也皺了皺眉頭,陳漢彪趕緊試閉上了嘴,湊過來嘀咕了句,」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小子還這能裝。嘿嘿嘿....趕緊別冷著臉兒了,我都快笑的忍不住了!」
陳漢彪一笑,我感覺這事兒我是說不明白了,連他說鬼、守靈的人都不信鬼,其他人恐怕就更不信了。
對著憨到頂的傻小子,我也是無了奈了。
我泱泱的閉上了嘴,可眼光是不住的朝著門口和李老太的屍體望過去,可是再沒有一次見那道人影兒出現,這時候的天兒已經是四點多了,眼看著天就要亮了,因為這裡人多,我心裡也沒那麼怕,但總覺得心頭像是紮著根兒刺,說不出的感覺。縱諷莊劃。
眼巴巴的等到了天亮,守夜的人也開始往回走了,我跟李家二兒子說了聲。趕緊著就往家裡走,心裡紮著個刺,不說出來心裡總是感覺不對,別人信不信我不敢說,但我相信,我家老爺子是絕對信的。
一跑回家,奶奶正好要往外走。跑的太著急了,奶奶在後面跟我說了句什麼,我也沒聽清楚,一口氣兒跑到老爺子屋裡,老爺子正抽著煙,見我急匆匆進來,嘟嘟囔囔的就開始問我。
我知道現在理解老爺子的話很費勁,就示意我先說,我喘了口氣兒,跟老爺子說我昨晚看到的那道人影兒,還有我前天晚上,關門的時候看到的老太太,應該就是那李老太。
聽我這麼一說,老爺子居然點了點頭,拿出張紙就跟我寫了出來,我一瞅,臉色就變了,爺爺說,剛才奶奶出去是去李家了,李家的那個孩子,昨晚哭了一宿,這一大早可是不哭了,可這睡著了,居然叫不醒了!恐怕這事兒,就是出在昨晚的那道人影兒身上。
爺爺好像是要給我解釋什麼,但他剛張了張嘴,話又給嚥下去了,他知道,現在憑他這張中風的嘴,有些事兒是解釋不清的,但我看得出,老爺子像是知道點兒什麼。
爺爺示意讓我在家裡等著,他出了門,沒過多大一會,奶奶就跟著回來了,我瞅見奶奶的第一眼就感覺除了不對,奶奶沉著臉,過來對我說了句,「九斤兒,你知道嗎,昨天晚上你那一嗓子.....把那李家的孫子給嚇住了!」
「什麼...」我聽得愣住了,「奶奶,你說什麼....李家孫子,被我給嚇住了!」我又問了一句。
奶奶點了點頭,「李家媳婦說,昨天晚上就是你喊了一嗓子,這孩子才哭給不停的,好不容易到了天亮哄得睡了,可這...居然一直醒不過來了,莫不是被你一句話嚇得丟了魂兒!」
爺爺站在奶奶後面沒說什麼,但我不經意的瞅見爺爺好像是搖了搖頭,我心裡著急,趕緊著跟奶奶解釋昨天晚上的事兒,說起那道人影兒,還有前天晚上門口看見的那個人,把身形和打扮一說,奶奶當下就點了頭,說那人就是李老太。
可話說到這,奶奶忽然變得沉默了,按著村子裡的說法,李家孫子那症狀,就是丟了魂兒,要說是被我一嗓子嚇住了,李家人信,可要說被李家老太給嚇住了,這事兒....可就不好說了。
我問奶奶,「那李老太不是李家孫子的親奶奶嗎,親奶奶難道還會嚇他不成!」
奶奶搖搖頭,「這事兒不應該說是嚇住了,只是這孩子太小,身子還弱,很多東西都是他承受不了的,李老太是不會害他,可是李老太寵著這個孫子啊,不捨得走,這就是回來望他一眼,對他笑笑,這孩子都受不了!」
「說起來人鬼殊途,有些事兒,不應該在一個地方的東西,他們就不能在一塊兒,別的不論,單單是李老太的身上的陰氣兒,恐怕就得讓這孩子大病一場啊!」
奶奶說到這,臉色依舊是很嚴肅,看得出,她的話好像還沒說完,緊接著歎了口,奶奶又說,「其實,李老太要是單單哄哄孩子,看看孩子也沒什麼,就怕啊.....她捨不得這孩子,這要是真勾走了魂兒,可就麻煩了!」
我聽得奶奶說的有點兒頭皮發麻了,這親奶奶還會把親孫子的魂兒給勾走了,這事兒,說的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要是這麼說的話,他親孫子都跑不了,那我這乾孫子,就更不需要留情了。
這三代祖孫一塊兒,有些話不用多說,僅僅是我的一個眼神兒奶奶就看出了我的意思,對著我搖了搖頭,「你也別多想了,那孩子跟著李老太親著呢,跟你兩個面兒都沒見過,何必找你啊,可是就因為他們這關係太親了,這事兒才不好辦呢!」
奶奶跟我解釋著,這意思大概就是這樣,人死了,一段時間內是不會走的,留在熟悉的地方會徘徊一段時間,尤其是心裡惦記著親人的,她甚至沒感覺自己已經走了,還想著親近一下惦記的人,可是陰宅住的鬼,陽宅住的是人,這魂靈兒一直留在陽宅也是受不住的,本著趨利避害的本性,她慢慢就會去他該去的地方,可就怕她....因為放不下,帶走了不該帶走的東西!」
說起來,那李家的孫子恐怕就是這李老太放不下的人,我心裡尋思著,莫非這孩子還真被她帶走了,可這到底帶去了哪?
這時候外面一陣喧鬧的聲音傳了進來,奶奶一開門,李家媳婦哭著喊著就衝了進來,一看這架勢,難道是興師問罪來了。
我剛一出門,李家媳婦就瞅著我愣了一下,一張嘴,「陳九斤..你知道嗎..昨天晚上,你把我家孩子給驚著了!」
一說話,李家媳婦的眼淚就下來了,剛要在說什麼,朝著門口一望,緊跟著就閉上了嘴,李家媳婦愣在那,我回瞅了一眼,奶奶正站在門口上望著我倆。
李家媳婦轉頭朝著奶奶過去了,一張嘴哭的就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陳大娘,這事兒你說可怎麼著啊,你可要救救我家這孩子啊!」
這李家媳婦過去就一直是求著奶奶想法子救救這孩子,沒有回過頭再埋怨我,甚至連一句硬話都沒敢說。
奶奶連聲應了下來,拉著李家媳婦就往屋裡走,我多少年沒回過村子,對於這村子裡面的事兒不太清楚,可我也不是傻子,看得出,奶奶應該是懂點兒什麼,往門口一站,還真能震住家門。
第十三章驚夢
老瘸子望著他倆,皺了下兒眉頭,搖頭言語了句。「你們兩個.....可就有點兒麻煩了!」
」怎麼..有什麼麻煩啊?」程曦皺著眉頭兒問了句。
老瘸子搖頭歎了聲氣,「哎..孫女啊,你是不知道,咱需要從這水鬼嘴裡知道點兒東西,可這魂靈兒在這副爛骨架子裡面,也說不了話,得需要具身體借體附陰魂!」
「這水鬼陰溺沉水,那是有怨氣的怨鬼,這附陰魂...那八字命格不能相剋,否則他是附不進別人身子的!」
「孫女..你這,按理說你這陰年的水命,又是個女娃子。是最符合這附陰魂的,但你這八字屬陰,怨鬼附體,你恐怕少說得落得場大病,這八字弱的和命裡屬陰的人,身子是承不住這水鬼的怨氣的!」縱丸有才。
「還有陳漢彪,陽年陽時,屬火命,這命格八字強硬,但物極必反,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兒,溺死鬼屬水,撐著陳漢彪的陽氣,也不敢說能在陳漢彪這身子裡是撐多久!」
「要麼說麻煩。你倆這一正一反。都算得上這裡面的特別例子,哎..這事兒鬧得!」老瘸子搖頭兒歎了口氣。
程曦側目瞅了我一眼,這恐怕一眼就瞅出,這事兒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瞅著一驚,程曦已經是邁出去一步,「爺爺..要不這..這事兒還是我來吧,不就是場病嗎,又不是要了命,有你在這護著,我也放心!」
「不行...」我當下喊了句,「平白的得場病,這不是沒事找事兒嗎。不行,你別瞎添亂了,這事兒沒得商量!」
「憑啥...我上不上跟你啥關係,我爺爺都沒說話呢,你當你是我什麼人啊?」程曦伶牙俐齒的來了句。
《大紅棺材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