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節


這間小屋子裡只有她們二人,海棠打開罐頭要喂,綠蘿說道:「從小我就特別討厭你。」
「我知道。」海棠說道:「我被義父帶過去的第一天,你就打了我一頓,你抽我的耳光,用腳踢我,如果不是夏鵑,你還不會停手,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
「氣場不合。」綠蘿說道:「我就是討厭你總是羞答答溫柔的樣子,裝給誰看呢?你根本不應該留下來,我不知道義父看中你什麼,夏鵑的死,我是知道的,她的的確確是自殺,就是為了保全你,我討厭你,卻不討厭夏鵑,我恨你,恨你害死了她。」
這個答案曾經閃現在海棠腦子裡,現在被揭示出來,讓她的心痛了,她嚥了一口口水,端起桌子上的罐頭:「吃吧,為了活下去,義父說過,在外面遇到任何情況,活下去是第一要事。」
綠蘿轉過頭來,她緊緊地盯著海棠的眼睛:「你果真要背叛義父?」
「背叛?我不可能背叛義父。」海棠說道:「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裡,除了夏鵑,之前我並不知道你們四人的下落及名字,義父為什麼要培訓我們,為什麼要讓我們接近有錢人,目的是什麼?你知道嗎?我不知道,我沒有涉及到義父最核心的秘密,就談不上背叛,他可以選擇殺我,但我要活下去,我有丈夫和女兒,他們是我現在最重要的人!沒有人可以阻止我。」
綠蘿微微張開了嘴巴:「你……」
「你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依托,現在義父交給你的任務成了你生活的唯一希望,你真可憐。」海棠說道:「如果你不想吃,我也不會勉強你,你死了,也只是解脫罷了。」
她馬上站起來,將罐頭放在那裡,正要離開,綠蘿說道:「我不會讓那個壞小子得逞的,我吃。」
海棠嘴角露出一絲笑,馬上打開,用勺子一口一口地餵著綠蘿,畢竟是當過母親的人,她的動作十分輕柔,綠蘿突然說道:「這些年,你好像沒有變,依然是我們六人當中最天真的那一個。」
「我只是想好好地活下去,心中保留一點念想,讓自己有活下去的勇氣,傀儡,我不願意接受這個詞。」海棠說道:「這就是我和你之間最大的不同。」
「所以我才對你看不順眼。」綠蘿說道:「明明已經被抓進賊窩了,又有降頭威脅著,我們根本無路可逃,順從一些,還有一條生路。」
兩人正說話間,翁美瑜推門進來:「媽媽,我好睏。」
小小的可人兒吸引了綠蘿的注意力,她盯著宛如公主的翁美瑜:「你的孩子?」
「是的,今年四歲了。」海棠說道:「她是我的命。」
「你的命還真好,夠了,我吃飽了。」綠蘿沒好氣地說道:「你如果沒事可以出去了,我知道等著我的會是什麼。」
「詳細告訴我夏鵑是怎麼死的,好不好?」海棠說道:「你一定也參與了,對不對?」
「好啊,我告訴你,你讓他們放我走,或者……就由你放我走。」綠蘿眨了一下眼睛:「怎麼樣?」
第三百九十章愛情降
海棠的身子打了一個寒蟬:「綠蘿,凡事必要講條件嗎?」
「付出與回報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翁夫人。」綠蘿笑道:「你可是嫁了一位名商人,這麼些年,腦子就沒轉過彎來?」
「我放你走。」海棠下定決心:「告訴我,夏鵑的死是怎麼回事,她是自殺,還是義父……」
「很簡單啊,夏鵑對你有很特別的情結,這份情節甚至超過了友情,我想你應該是知道的吧,義父可是看在眼裡呢,你嫁給翁得利,心也嫁過去了,有沒有想過夏鵑的苦楚?她這些年來不婚不戀,為的是什麼?可憐的夏鵑,說要守護你的幸福,真是可笑,喜歡上一個女人已經是背世違倫了,居然還要賠上自己的性命。」綠蘿諷刺道:「你還挺有本事,男人女人都能搞得定。」
「不要再講這些了,說得更詳細一點,夏鵑是怎麼死的?」這一瞬間,海棠眼裡閃過一道殺氣!
綠蘿有些嚇到了,她悶哼一聲:「你著什麼急,告訴你就是了,義父看你遲遲不動手,決定替你下手,於是千辛萬苦地找來了鬼童子,又讓夏鵑冒充高人要來了翁得利的頭髮,頭髮是用來讓鬼童子鎖定目標的,翁得利果然昏迷不醒,可惜,讓古董店的那群人攪了好事,警方也介入進來,事情沒有得手,因為翁得利的地位,警方會死跟到底,總要有人出去擋一擋吧。」
「為什麼不下降頭?」海棠的聲音在發抖:「這不是義父的長項嗎?」
「降頭髮作,人的屍體會有明顯的特徵,義父不希望事情弄得複雜,鬼童子不留絲毫痕跡,人死以後,屍體不會有任何異樣的特徵,最乾淨不過了。」綠蘿說道:「可惜事情弄砸了,也只好委屈夏鵑了。」
「為什麼是夏鵑?」海棠說道:「就算隨便找一個人,義父也有辦法的吧?」
「可是誰比她更合適?」綠蘿的聲音陡地上去了:「她和你們有過交集,你們的同窗可以證明你們倆爭過男人,她的養父是天師傳人,背景、動機全部合適,還有,她愛你,哈哈哈,這真是老天爺都要選她。」
「警方的調查顯示,現場只有她一個人的指紋腳印,充份顯示她是自殺。」海棠的眼淚不知不覺掉下來,翁美瑜聽著兩人的對話,卻絲毫不能理解,她扯著媽媽的手:「你怎麼哭了?」
「沒什麼,沙子進眼睛裡了。」多不著調的理由,哄騙孩子卻足夠,翁美瑜馬上扯著海棠蹲下:「我幫你吹。」
綠蘿眼中劃過一絲羨慕,但臉上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你現在的幸福是夏鵑給的,義父告訴她,事情失敗了,警方如果一直追查下去,你的身份可能會曝光,到時候,剛到手的幸福就會成為過眼雲煙,這事兒必須有人擔著,夏鵑是聰明人,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所以,她做了她認為對的事情。」
孩子正給海棠吹著眼睛,不妨她的眼淚滾落得更多,翁美瑜驚慌地說道:「我把你弄疼了嗎?」
海棠抱緊了孩子:「沒有,沒有。」
「好了,我該說的都說了,你現在應該把我放了吧。」綠蘿說道。
海棠冷笑一聲:「就算我放了你,你認為你能逃得出去嗎?這裡的人個個都有通天的本事,你跑不掉的,你失蹤這麼久,義父找不到你的下落,會馬上催動降頭,你就是死路一條,放與不放,還有區別嗎?」
「你!我就知道你最作!」綠蘿啐了一口。
「是你說的,嫁了一個商人這麼久,付出與回報的道理應該很明白,所以,我現在能做的就是讓他們不要殺你。」海棠牽著翁美瑜的手往外走:「你自己多保重吧。」
推開門,看到外面的白逸與岳青,海棠笑道:「就知道你們會偷聽。」
「我們也知道翁夫人一定會讓我們偷聽。」白墨軒說道:「多謝了。」
「剩下的事情交給你們了,不過,不到萬不得已,千萬要護住她的性命,拜託了。」海棠說道:「我們六個人其實是命苦之人。」
「我明白。」白墨軒說道。
「多謝了,美瑜,我們走。」海棠牽著翁美瑜的手轉入另一間屋子裡,翁得利正在裡面看書,來到這裡幾天了,他的心境反倒平和了。
喬兒突然走過來:「要想讓她開口,我有一個辦法愛情降。」
岳青還以為喬兒有什麼不得了的方法,不禁笑出聲來:「師母,我們現在是在審訊她,怎麼扯上愛情了?」
「這個你們就不懂了,感情可以讓一個人變得柔軟。」喬兒說道:「就像海棠一般,這女人從眼神來看就不簡單,可是,現在一樣為情所困,也變得柔軟起來了,這個綠蘿,缺的就是感情,我對綠蘿施下愛情降,讓她沉迷其中,再讓那個男人誘導一番……」
喬兒閉口不言,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白墨軒嘴角勾起:「這個主意不錯,再說我們已經有現成的人了。」
岳青連忙退後一步:「不關我的事。」
「我說的當然不是你。」白墨軒掃了一眼不遠處的蘇柏,嘴角再次勾起:「這次就便宜他了。」
蘇柏聽完三人的打算,面色馬上一沉:「讓她愛上我?我去,那可是個色女啊,年紀比我大我就不嫌棄了,她吃我豆腐,我豈不是要吃虧?」
《龍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