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

只見那雕像寬袍大袖,穿著一身古代的服裝,左手拿著一把羽扇舉在胸前,儼然是一副正在搖扇的形態,右臂則平平伸出,橫在半空。
然而那條右臂的前端卻不是手掌的形狀,而是一個橢圓形的石盤。那石盤比手掌大出了一倍有餘,上面有兩小一大三個孔洞,這三個孔洞都呈月牙形,並且每個月牙均是向下彎曲,看起來古怪之極。
由於那石像經歷了太久的風霜洗禮,已然看不出那橢圓的石盤到底是個什麼事物,不過從直觀感覺來看,倒似乎是一張半哭半笑的人臉。
兩個小月牙似是眼睛,因向下彎曲,就宛如兩隻正在微笑的人眼。而大月牙則像是一張嘴巴,雖然也是向下彎曲,但嘴角向下,便非常類似於哭泣時的嘴型。
在雕像的底部,是一個二尺來厚的底座,模模糊糊的,似乎那底座的正面刻有文字,但二人此時位於石像的側面,一時間看不清那些文字到底寫了些什麼。
整座雕像正對著洞口,似有觀望之意,又彷彿是在看守著這裡。師徒二人看得一頭霧水,誰也搞不懂這雕像到底是要表達什麼含義。
然而這一切也僅僅是發生在一瞬間的事情,師徒倆從出洞,到落地,再到抬頭觀看,總共也不過是兩三秒的時間而已。正當二人疑惑之際,猛然間就聽見『轟』的一聲大響,那洞口的四周竟然被硬生生的撞開了。隨著四散飛出的石塊土渣,一團白影也在其間閃了出來,正是那滿身白骨的骷髏骨魔。
玄素立即失聲驚呼一聲:「媽了個巴子的,這傢伙連光都不怕,老天爺這是要絕我啊」
丁二也是甚感吃驚,若是這魔物不懼日光,那它勢必會無休止的追趕二人。自己的腳力顯然比對方稍遜,並且體能有限,如果一味的逃跑,恐怕早晚會被其追趕上。看來唯今之計,也只有硬碰硬的拚命了。
想到這裡,他將手中的青銅簋塞進師父懷裡,連打了幾個手勢告訴師父,讓他先行離開此處,自己要獨力對付骨魔。並讓師父在向西兩里外的地方等著自己,若是到了傍晚自己沒能趕去匯合,就讓師父獨自離開逃命去吧。
隨後他也不等玄素做出回應,縱身躍起,迎著那正在衝過來的骨魔飛撲而上。
玄素當年收養丁二,乃是為了利用於他,若非丁二是那百年不遇的罕見陰人,以玄素那種yin邪不羈的性格,才不會收留一個累贅帶在身邊。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玄素也漸漸被丁二的淳樸和善良所感動了。他一生既沒娶妻,也無子嗣,人到中年忽然多了個憨厚的孩子陪在身邊,這也讓他孤獨的內心有了依托,幾十年都未曾付出過的情感,也在二人愈發融洽的相處之中傾瀉了出來。
一師一徒這些年來父慈子孝,兩個人都在對方身上找到了親情的感覺。如今玄素已年近耄耋,在他的心理上,對丁二的依賴和關愛更是比以前加深了數倍。眼看著丁二要上前拚命,玄素當真是急紅了眼,連忙扯著嗓子高聲喊道:「趕緊給我回來你這是送死」
可丁二此時已經與那骨魔交上了手,對方不但力大無窮,並且招式之中儼然是帶著章法的,絕不是那種胡抓亂打。這樣一來,他便和對方形成了拆招之勢,一時間無法跳到圈子之外。
一人一魔來來去去的鬥了幾個回合,丁二漸漸發覺,那骨魔也並非神奇無比,儘管力量和速度都比自己稍佔上風,但自己也並非半點勝算都沒有。若是期間用一些佯攻詐傷的偏招,說不定也能騙得那骨魔上當,從而讓自己佔據了主動。
想通了此節,丁二的心緒便平定了不少。正要集中精力和對方正式交鋒,忽然間就聽身後傳來『呼』的一聲風響,緊接著便看見一個黝黑之物從自己身邊掠過,直直的飛進了那破開的洞口。
隨後就聽見玄素大叫:「娃子,別打了,逃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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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偷梁換柱
那黝黑之物飛進洞中的一剎那,丁二已然看清,那正是不久前從地上撿到的青銅簋投擲之人,自然便是玄素無疑。
見此情形,丁二愕然一怔,不知師父又將那銅簋扔回洞中意欲何為。可就在此時,只見那骨魔怪叫一聲,『唰唰唰』連出三爪,將丁**在了一旁,緊接著它便縱身一躍,隨著那銅簋一起跳進了山洞裡面。
耳聽得玄素招呼自己趕緊逃命,丁二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師父是以青銅簋作為誘餌,要將骨魔引回洞中,好以此搏得逃生的時機。看來這銅簋對於骨魔來說真的是無比重要,如若不然,它絕不會這樣幾近瘋狂的追趕自己,更加不會銅簋去哪,它便跟去哪裡。
丁二雖覺就這樣丟棄銅簋甚是可惜,然而與二人的性命相比起來,一個奇特的古物又能算作什麼寶貝?眼見那骨魔如瘋虎般的撲進洞中,他再也不敢有絲毫的耽擱,連忙轉身上前,一把將師父托在懷中,邁開兩腿拚命狂奔,直把吃飯的力氣都給使了出來。
師徒二人落荒而逃,好在此時天色已明,濃霧漸散,週遭的情形也變得清晰起來。這一路急奔穿林過樹,也顧不上哪邊是東哪邊是西了,只知道多跑一段便安全一分。如果再被那骨魔追上,連想都不用想,師徒倆誰也不會有命跑出這恐怖的密林了。
二人均知這是生死的關頭,玄素橫躺在丁二的胸前不時的向後觀看,生怕視線之中再次出現那骨魔的身影。而丁二則心無旁騖的低頭猛跑,他早已下定了決心,這次不跑到自己脫力就絕不停下,那骨魔的腳程甚快,必須遠離此地才能確保他們爺兒倆的人身安全。
就在這時,驟然間森林裡傳出一聲尖厲的咆哮,聲音之中滿含憤怒,卻又有一絲悲涼之意。兩個人均是心頭一震,知道那聲音正是骨魔所發。從聲音的方位判斷,那骨魔距離二人已有一段距離,只要照這樣不停步的奔跑下去,估計再有一段時間就能將其遠遠甩開了。
吃下了這顆定心丸,爺兒倆的情緒也漸漸的穩定了下來。但丁二依然不敢有絲毫的遲緩,緊咬著槽牙奮力疾奔,這一路堪堪跑了將近兩個鐘頭,直把他累得筋疲力盡,頭昏眼花,這才慢慢的放緩了步子,抱著師父快步而行。
可沒想到跑了這麼遠的距離,兩個人居然還是沒有離開林子,想必是剛才逃跑之時選錯了方向,這樣一來,二人反而是在林子裡面越走越深了。
但事已至此,一時之間也是無法可想,只能先這樣向前行走,如果再隨意改變方向,萬一被那骨魔堵住,那前面所耗費的力氣可就全都白搭了。
又這樣走了一個小時左右,丁二終於到了體能的極限。此時他的口中已經溢出了少量的白沫,精神也變得恍惚起來。玄素擔心丁二會脫力而亡,便拍著他的胸口溫言勸道:「行了娃子,把我放下來吧,咱們就在這兒歇歇,如果那東西真能趕來,那也是天數,咱爺兒倆就認命了吧。」
丁二也的確是堅持不住了,屈指算來,二人已足足跑出了百十餘里,並且每一步都是卯足力氣的大步飛奔,以這種方式跑了如此遙遠的距離,即便他是鋼筋鐵骨,也總有山窮水盡的時候。
此時他只覺全身酸軟,昏昏欲睡,就連站立的時候都有些搖搖晃晃了,真恨不得倒在地上再也不起。自從丁二練成陰功以來,這還是他頭一次有如此疲憊不堪的感覺。
眼看著自己的雙腿正在不受控制的拚命抖動,丁二也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走不動了。於是他點了點頭,輕輕地將師父放了下來,隨即便一屁股坐倒在地,張開嘴巴拚命喘氣。
所幸兩個人身上的行李還未丟失,師徒二人拿出水來猛喝了幾口,這才各自感到舒緩了一些。但他們仍舊不敢有絲毫大意,均是緊張兮兮地望著四周,生怕那古怪離奇的骷髏又從什麼地方躥了出來。
過了半晌,二人見那骨魔沒再追來,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師徒兩個相視一笑,知道這條性命算是撿回來了。
不過這密林中多有古怪,畢竟不是久留之地。只見一輪烈日高懸頭頂,此刻恰是正午時分,不知這密林到底有多大的面積,倘若腳程快些,說不定能趕在天黑之前走出此地。
計較已定,玄素將丁二身上的傷口簡單處理了一番,隨後二人便再次啟程前行。
這一次他們依然不敢變換方向,為了防止與那骨魔照面,他們還是沿著適才的路線繼續行進。反正這密林再大也總有到頭的時候,等出林之後,再尋找住宿的地方修生養息。
玄素沒再用丁二背著,他雖年事已高,但身子骨還算硬朗,如若不然,也不可能山川大河的四處周遊。再說丁二剛才已經累得近乎脫力,休息了不大會兒的工夫又再次上路,況且他身上還兩處重傷,玄素忍不忍心先擱在一旁,實際上丁二也確實是沒有能力再背著他走了。
好在那骨魔已被遠遠甩開,不知此時是否還在追趕二人,因此他們也不用像方纔那般沒命的奔逃,只要足不停步的向前行走也就是了。
前行之際,玄素忽然從懷裡掏出了兩樣東西,故作神秘地對丁二說:「娃子,看看為師弄到了什麼?」
丁二聞言定睛看去,只見玄素左手托著一個五寸來長的古怪卷軸,另一隻手裡則拿著一個墨綠色的青銅方塊。
那卷軸顏色焦黃,一眼便能看出是多年的古物。其材質似紙非紙,到有些像是皮革所制,並且外表甚是殘損破舊,也不知裡面到底寫了些什麼。
而那青銅方塊則是烏黑泛綠,與青銅簋的材質非常近似。整個銅塊是個非常標準的正方體,其面積約有手掌大小,比小孩兒玩的魔方略大了一號。
這方塊的每一面都是由十五個小型正方形方片組成,每個小型方片上都刻有各不相同的不規則圖案。
從橫四縱四的方塊排列來看,實際上每一個側面都應該是由十六小型方塊組成。可這本應完整的組合卻偏偏在每一個側面上都少了一塊,空出來的一格中恰好也是正方形,與其餘十五個方片的形狀大小完全相同,看起來,另外十五個方片均是可以一格一格的來回活動的,倒有些像是一種非常古老的智力遊戲——華容道。
這兩件古怪之物丁二從沒見師父展示過,他不免頗為好奇,連打手勢向師父問詢這兩件東西的來歷。
玄素嘿嘿一聲奸笑,褶皺的老臉立時就擠在了一起,隨後他便得意的說道:「就是那銅簋裡的,你當我把那銅簋原封不動的扔回洞裡了?老子哪有那麼傻?我就料到那銅簋裡面肯定藏著什麼東西,所以我就來了個偷梁換柱,把東西取出來了,再裝上兩塊石頭,然後把破罐子給那王八羔子扔回去。」
《活人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