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我還是原來的我,話到了嘴邊再也說不下去,我無奈地看著她。紀千千抱著曉曉就樓下而去。咚咚咚……好快的心跳聲。紀千千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捂著胸口,臉上爬滿了痛楚……
  我看著失望之極驚慌難堪的紀千千跑下樓梯,看著她的身影永遠無法觸摸一樣……
  謝靈玉幽幽地歎氣,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忽地大聲喊道,蕭棋,小心……
  原來兩個被毒蟲圍住的忍者已經把趕來的毒蟲殺光,乘著我失神的時候,兩把匕首同時朝我飛了過來,快而狠,一把打我手裡的槍,一把直奔喉嚨裡面。我聽了謝靈玉的叫喊,本能地往旁邊一閃,兩把匕首釘在牆上。
  夢流川得空翻身從二樓跳了下來,嘴巴催動咒語,兩個忍者快速地跟了上來,護衛在夢流川身邊。
  正往下跑的紀千千痛苦地叫了一聲,還沒跑完樓梯整個人失去了力量往前面撲去。紀千千本能地一個轉身,自己的後背重重撞擊在地面上,曉曉落在媽媽的身上,受了驚嚇,也醒了過來。
  哇哇地大哭起來。
  紀千千嘴角不經意地流出了一絲黑色的血液。謝靈玉看了變故,勃然大怒,叫道,好你個扶桑浪人,做事太沒有底線。
  我咚咚地跑了下來,紀千千臉色蒼白,已經沒有了氣息,眼睛已經沒有力氣勉強睜開著。
  紀千千笑道,終於,終於我還是要死在你的懷抱裡了,蕭棋,你還是躲不過,你還是躲不過……
  紀千千眼睛浮現出之前種種映像,當日的人約黃昏後,月上柳梢頭,如今生離死別。和紀千千相遇是偶然的一次機會,我只知道她總會有無盡的笑容,似乎永遠沒有憂傷,沒想到她原來把憂傷藏得如此之深。
  我把紀千千抱在懷裡,臉上含著兩行熱淚,我不讓你死在我的懷抱裡面,你要是活在世界上,我不會讓你死掉。紀千千無力的玉手摸著曉曉的臉,他是爸爸……曉曉喊道,他不是爸爸,不是爸爸,我要媽媽……
  紀千千沉重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謝靈玉叫道,還沒有死,只是心臟被夢流川用陰氣所傷,你讓開,我把鬼淚珠製成的項鏈帶著她的脖子上,防止魂魄散掉,還有辦法把她救活……
  七顆鬼淚珠,是白雨留下來,十分有靈性。除了鬼淚珠外,還有幾顆小黑石。用紅線串成戴在紀千千脖子上,原來漸漸沒有生氣的身軀也停止了變冷。
  站在一旁看著我痛苦折磨的夢流川也是驚訝不已,居然還有這個東西,沒想到,真沒想到。
  汪汪汪……小賤朝夢流川叫了兩聲。夢流川說,弄死它。兩個忍者又是丟飛鏢匕首,小賤躲閃不過,小腿被匕首射傷,汪汪地躲到破箱子後面,有心無力地看著我。
  楊炮捂著腦袋從樓上跑下來,媽的,差點死掉了,多謝安倍先生救命,以後定當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看了一眼地上面的紀千千,歎道,可惜一個大姑娘。
  夢流川道,豬妖大仙去日本的話,我給你安排,現在先替你報仇。
  楊炮道,一切聽先生的。楊炮說完站在安倍先生面前,指著我手中的槍道,先生,讓我幫你擋擋子彈。
  謝靈玉扶著紀千千,蕭棋,別難過,做你該做的事情。
  我見機把玉尺拿了出來。
  阿彌陀佛,小僧來也。突突的摩托車奔騰而來,停在了倉庫正中間,落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戴著墨鏡的戒色。
  楊炮罵道,裝逼有點過了,大晚上戴墨鏡。
  戒色從車上下來,看著安倍夢流川和他身後的兩個忍者,看著滿是悲憤的我,道,看來我來遲了。楊炮道,沒來遲,剛剛好,正好被我殺死。戒色怒道,畜生,休要猖狂,看小僧怎麼收拾你。夢流川兩根手指動了一下,身後忍者往前一躍,就朝戒色而去,就在這個時候,楊炮也奔我而來。
  我知道子彈打不穿他,取出了玉尺,手上捏上了三張殺妖符,暗暗催動直奔楊炮的顏面。
  戒色兩個後空翻退了兩步,喊道,你們是日本人,來我華夏中原幹什麼。兩個忍者沒有話,目光銳利之處,都是戒色死穴所在,只要戒色稍不留神,就命喪敵手。
  夢流川繞到前面,看著謝靈玉,嘖嘖讚道,不錯,不錯,抓回去,絕對是一隻上等的女鬼。謝靈玉全心全意護著紀千千,鬼眼瞪了一下夢流川,你祖上見了我,也不敢如此囂張,趕緊給我滾開,別害老娘動手。
  很顯然,謝靈玉也動怒了。
  夢流川依舊死心不改,不要說大話,除了那個人,我祖上就沒怕過什麼人,但絕不是你這養一隻靈性的女鬼,怎麼樣,你考慮考慮,何必跟著一個沒能力的小白臉,跟著我,我可以給你找上等的靈石,藥材給你修煉。
  謝靈玉猛地一抬頭,喝道,滾開。夢流川眼中一震,兩隻守著他的醜鬼拚命衝上來,擋住了謝靈玉那一喝,整個鬼身碎成一堆的黑血……
  楊炮躲過三張殺妖符,朝我面前而來。祖師爺說過,一般的妖怪不管再怎麼修煉都難以避開自身的弱點,比如修煉多年的蛇妖會害怕雄黃,修煉多年的蜈蚣精見到雄雞就俯首稱臣。
  楊炮畏懼的是小黑狗,最怕其實還不是小黑狗,而是殺豬佬。尋常家豬遠遠感覺到殺豬佬的氣味,就嚇得要死。楊炮修煉多年,一般殺豬佬是不會怕。
  我喝道,楊炮,我已經請來寶刀殺你,讓你再蹦躂一會,到時候手起刀落,砍下你的腦袋。楊炮咬牙切詞,青面獠牙,躲過了三張殺妖符,已經到了我面前,叫道,我倒也看看是誰要誰的性命,我楊炮縱橫山林上百年,豈會怕一個殺豬佬。
  楊炮聲音叫得粗魯,但依舊能聽出微微顫動,他的內心果然無法克服自己的本能。它父親是野豬,母親是家豬,本能地遺傳了家豬老母對於殺豬佬的天然畏懼。
  若是張大膽帶著寶刀來了,它最後只有死路一條……
  我把玉尺握在手上,暗暗地默念,結,印,大手印。一伸手,打出一股藍色的光芒,結成了一個印。我欣喜不已。
  第一次結出了殺妖的大手印,我自己也沒有想到,從玉尺傳來一股暖流,綿綿不絕地傳到了手上……
  大手印上面的光芒也漸漸有了威力……
  
  第15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楊炮雖然修行了上百年,但實在是因為豬腦子太笨,除了全身鬃毛變硬,把自己煉成銅皮鐵骨之外,基本上沒練成什麼殺手鑭。
  不是所有的豬都可以修煉成豬八戒。豬八戒之所以威震天下,不是因為他是一頭豬,而是錯投豬身。
  楊炮撞在大手印上面,咬著牙扛著皮膚上面的痛楚,越發用力,逼得我連退幾步,玉尺發出低鳴聲音極力抵抗。我猛地一用力,最終還是擋不住百年山豬精的撞擊,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了鮮血。
  楊炮咬牙忍痛,拔出兩根鬃毛,直接朝我心臟和眉心插來。
  我在地上一滾。豬鬃毛硬生生插進了水泥地板上面拔不出來了。楊炮跟著追上來,我一連打出幾張殺妖符,都被楊炮躲過,有一張貼在他腦門上,他一用力撕掉了白紙黑符的殺妖符,連帶著把臉上的豬皮和豬毛都撕下來。
  半邊臉血肉模糊。
  血鉤鉤,陰測測地越發瘋狂。
  哲人說,欲要其滅亡,必要其瘋狂。
《最後一個風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