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

  我從來沒有見到這麼高的人,三米高,比曉明還要高。
  我帶著玉屍趕緊跑過去,才看清楚原來是蓬頭垢面的老人,坐在銀甲屍身上。
  銀甲屍全身銀白,加上換了一條銀白色的短褲,這條短褲還是小賤咬掉之後,老人換了阿迪王的短褲,不過顏色由黑色變成了銀白色。
  遠遠看過來,還真是沒看清楚原來下面是一隻殭屍。
  老人坐在銀甲屍身上:「我看上你很久了,你帶著玉屍,我帶著銀甲屍。要不我們一起合作,對付花爵爺才有把握。」
  「對不起,我是風水師。」我堅毅地拒絕了蓬頭垢面的老人。
  老人從頭髮裡面又抓出一隻蟑螂一樣大的跳蚤,捏了一下,飆了一手老血。
  「媽呀,你還《無間道》啊!算了,你沒開化,我走了。青山綠水,有緣再見。三金啊,走吧。」老人拍打了銀甲屍的肩膀。走得如此瀟灑。
  銀甲屍在白雪之中跳了幾下,跑得很遠。
  只留下一群孤獨的腳印。
  茫茫天地之間,佛祖不朽,人和永恆的孤獨也將不朽。
  晚上八點鐘。薛幼娘要了一根金絲猴煙,帶我們去找最後一具屍首,就是她設置成的土殺。
  雲朝海和我,還有長眉。戒色,建國叔以及年輕英俊的小警察,跟著一起。
  謝小玉跟著我。寒風四起,我把衣服裹緊一點,別讓寒風吹到我了。
  往往結局的時候,才是高潮的開始。今晚,依舊是迷幻一樣的夜晚。
  故事剛剛開始一樣,卻要迎來結局。
  我的心很忐忑,會不會在今晚之後,再也見不到謝靈玉。迷夢一樣的人生,錯失我們固有的東西,又去追求一些不屬於我的東西。
  今夜的風很冷,我也很冷。
  彷彿世界都是冷。
  一行人踩著積雪沙沙作響,腳步密密麻麻地走在雪地裡面,從法門寺的大門走出來,走了很遠的一條路,改造之後,之前很多不屬於法門寺的地方,都劃入法門寺。
  雲朝海說道,三十年前,這裡原本只是一個很破很破的寺廟。薛幼娘用腳踩了踩地面。指著腳下的位子:「就是這裡。」
  雲朝海上前,用鏟子將積雪刨開,慢慢地露出一層土壤,挖開了之後,果然看到了一塊鐵板蓋著的位置。
  把鐵板打開,裡面露出了一個很小的通道,恰好人可以鑽進去。和盜洞一樣,不過比盜洞要大。
  「最後一個人就在裡面,我們進去吧。」薛幼娘說道。
  長眉歎道:「老夫在這裡面好多年了。居然不知道這裡面有一個地道。」
  小警察忽然說道:「師父,你怎麼一手的汗水。今天可冷了。」雲朝海笑道:「師父激動,案子終於要破了。」
  從地洞鑽進去,曲曲折折,手電筒照耀之下,走到最後面,翻過了一堵牆之後,是一個開闊的地宮。只見地洞裡面坐著兩人,這兩個人都認識。
  一個是花重陽,另一個就是冬瓜大師。
  冬瓜大師看著花重陽。花重陽看著冬瓜大師。兩人對視,一言不發,見了眾人進來,花重陽站了起來,冬瓜大師還是盤腿而坐,眼神在薛幼娘掃過。
  薛幼娘指著花重陽道:「就是他。就是他。」花重陽斜視地看著薛幼娘:「你是誰?」
  「三十年前,就是他從地宮裡面跑出來的。」薛幼娘見眾人不解大聲喊道。
  花爵爺果然沒有我想像之中的簡單。
  但是要說他從地宮之中跑出來,還真有點匪夷所思。
  「戒色。他不是你太爺爺嗎?他是從地宮裡面跑出來的嗎?」我問道。
  戒色搖搖頭:「太爺爺一般就是在睡覺。再說三十年前小僧還沒有出聲,發生什麼事情,小僧也不知道。」
  花重陽哈哈笑了起來:「沒錯。老夫被困在地宮之中多年。幸虧有一群不長眼的盜墓賊跑進來,挖開了一個盜洞,老夫才能跑出去的。」
  長眉大師走到冬瓜大師面前:「師兄。這幾天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無妨。」
  冬瓜大師搖搖頭道:「幼娘。你終究還是來了。」薛幼娘身子一顫抖:「沒錯。我不會放過他們。因為他們做了錯事。」
  雲朝海走上前,要把花重陽銬起來:「你偷盜國家文物,跟我回去。」
  薛幼娘聲調一變:「雲警官,你可記得當年地宮裡面發生的一切。」
  花爵爺就是從地宮之中跑出來,四個盜墓賊進入地宮之後,從中醒了過來,四個盜墓賊沒有辦法,和花重陽打了起來,最後三個人死在裡面,被人發掘的時候,三個盜墓賊已經死了,而且身體完整無缺,沒有腐爛。
  地面上幾個佛像,斷了一隻手。另一個玉佛掉在地上,頭摔碎了。
  還有一本極品的佛經本火燒了。所以三個盜墓賊的死法,就是以上的死法。
  冬瓜大師苦笑道:「一切都是我的過錯。幼娘,你能原諒我嗎?」
  「爸爸。」薛幼娘雙珠垂淚,從嘴裡面喊出兩個字。
  滿屋的人都是一驚。薛幼娘叫了一聲之後,又喊了一聲爸爸。
  冬瓜大師閉著眼睛,竟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貧僧於佛前坐禪,每每看到父母帶著子女,享受天倫之樂,心中羨慕不已。沒想到我還有一個女兒在世上。只是為何,你做下此等殺戮的事情。」
  「我原本以為我沒有爸爸。後來從母親的遺物之中發現,原來我有爸爸的。」薛幼娘說道這裡哭泣起來。
  她的一生就是守護自己這個父親嗎?三十年前,中年的佛法高僧,在一次講經過程,被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愛上,女孩子身體清白,兩人情不自禁,與佛前纏綿,最後生出了一個女兒。
《最後一個風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