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

  我罵道,你不能給別人什麼,難不成別人還不能結婚嗎?你要哭,自己哭去,我不想聽你哭。
  和尚歎道,蕭棋,你不懂,我是有苦衷。我很氣憤地罵道,管你媽有沒有苦衷,你失去就失去了,還有個什麼用。
  這個消息,是高墨告訴我,我猶豫半天,還是沒有去,畢竟我去沒個身份,要是見了我,鍾離聯想到和尚,哭個稀里嘩啦,豈不是不讓人結婚,至於是不是落花流水之命,我惟願我看錯。
  第二件事情,也是高墨告訴我的,那就是冰山一樣的陳荼荼,交了一個男朋友,據說是大學的教授,年輕有為,見了陳荼荼第一眼就義無返顧地愛上,說好像前世見過一樣,讓高墨意想不到的是,陳荼荼居然答應了。
  高墨的口氣很誇張地說道:「陳荼荼個死妮子,居然答應了。」
  我苦笑道:「你跟我說那麼多幹什麼。年輕有為,還是教授。配上英俊公安法醫,那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高墨笑道:「怎麼有一股溜溜的醋意!」我趕緊把電話給掛了。
  誰說我有溜溜的醋意。
  離冬至還有兩天的12月20日。
  半仙建國叔忽然給我打電話:「蕭棋,快樂救場。搞不定了,你快開車到江城旁邊的綠港鎮來。記住,帶本字典過來。」
  
  第3章 假冒道士
  
  我有點不高興,罵道:「你幹嘛了?不會是趴窯子,被人玩了仙人跳!」
  建國叔把綠港的詳細地址發給我,說道:「再不來,一到天黑,半仙我就要完蛋了。」
  我沒辦法,回了小區,把玉尺和羅盤裝起來,用謝靈玉剩下的靈鬼石碾磨畫了兩張捕鬼符。
  過書店的時候,買了一本字典帶上。字典磚頭一樣沉,關鍵這玩意不能當磚頭用,真正打架的話也用不上,背在身上還挺沉。跑起來不方便。
  摩托車好久不騎有點生疏,一路寒風吹來,寒風陣陣,全身都冷麻了,小賤更是縮著腦袋。一路顛簸,走錯了兩回。下午四點鐘才到叫做綠港的小鎮。
  一處三層樓洋房裡面,門口鎮兩個石頭球,房間佈局暗合風水要義,鐵門虛掩,我給建國叔打了電話,讓他出來。
  只見建國叔穿著一件淘寶買來的道袍,一頂奇奇怪怪的帽子,看不出是哪一派道士。兩個墨鏡男子凶神惡煞地跟著他,兩人都是黑夾克,大冬天裡面就是一件保暖內衣,站在寒風之中瑟瑟發抖。
  「我師弟來了。」建國叔笑道,迎了上來。
  小賤從車上跳下來。建國叔將小賤抱起來,又說這狗有陰陽眼,是龍虎山的張天山開的陰陽眼。它看見叫了兩聲,是說你們兩個肩膀上面站著兩隻小鬼。
  墨鏡男子面面相覷,瞪了兩眼建國叔,又瞧著小賤的眼珠子,興許是害怕,悻悻地退到一邊。
  我見建國叔的打扮,問道:「叔啊。你這是鬧哪樣?怎麼幾天不見變身道士了?把我叫來出啥子事情了?」
  建國叔苦著臉:「屋裡土大款發了點財,想給死去的老頭子過壽,要找個道士做場法事。這種冤枉錢是好掙。我本來以為沒什麼大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出來賺點錢。結果就出事情了。」
  建國叔是讀了一本《麻衣神相》的相術,能幫人看相,扮龍虎山下來的道士,外人肯定是看不出來,幫死人過壽賺點錢,土大款大方都有錢,這種錢肯定好賺。
  我有點不耐煩,道:「說重點。」
  建國叔道:「那個老頭子好像沒被我超度,反而留下來不肯走了。」
  我心咯登一下,按說給死人過生日。
  一般就三項活動。
  第一項是燒東西過去,比如,天堂銀行的冥錢,折好的金元寶,以及請人專門做好的衣服,紙做的房子,紮好的美女,現在還會燒去筆記本電腦,手機以及汽車一類,總之時代越進步花樣就越多,我聽說已經有人做碟片燒過去,就是拿張紙片,寫上黃梅戲,京劇,反正不知道下面的人收到之後,能不能放出來;第二項就是祭拜,常見的水果、米飯、臘肉、臘魚一類的食物,放在桌子上面,請先人享用;最後一項,其實就是做法事,一般的和尚會念往生咒、《地藏菩薩本願經》和《阿彌陀經》,道士多半念的是《血湖科》《老君令》《召墓科》一類,念一遍是一重,一般都是念十三重。
  民間有專門幫人唸經超度的道士,這一類道士被稱為火居道士。
  火居道士。若有死者,就請來唸經。平時和常人一樣,抽煙喝酒結婚生孩子,做得好的,蓋洋房開好車不在少數。說起來也不是唸經,應該是唱經,四字一頓或者一字一頓,有很多老道士唱出來經文雖然聽不懂。但一旁聽的人很多受到感染,也會流下眼淚。
  我都也聽過一次,老道士唱到深處,我也幾乎眼淚濕潤,我是個很冷漠的人,很少流眼淚。
  建國叔見我發愣,額頭上面開始不斷地冒汗:「蕭大師,怎麼了,我得罪了老人家,走不了嗎?」
  我搖頭道:「道士的經不是一般人能念的,進去看一下吧。」
  建國叔道袍揮了兩下,大踏步地帶我進去。
  我進門的剎那,看了四周方位,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若是老人回來過生日,斷然不會給人留下這個感覺。土大款見建國叔領了一個年輕人回來,大聲叫嚷:「你個假道士。這回請了什麼人回來。我聽到我老頭子的哭聲,你到底能不能幫我老頭子過生日。你會不會唸經的?」
  土大款脖子掛著一條粗粗的金鏈子,手上面帶了七八個金戒指,大拇指上面套著一個翡翠玉扳指。
  「這是我師弟。骨骼驚奇,深得家師的親傳。遠遠勝過我。」建國叔站得筆挺,即便是在誇我的時候,也是仙風道骨,遠遠看起來,還真像一個隱居的道士。
  土大款呸地一聲,將嘴裡面嚼動的檳榔吐在桌上:「是嗎?我要是再聽到哭聲,你媽個逼。每個人留下一隻手。」
  建國叔冷笑道:「我們師兄弟聯手,肯定能把事情辦妥。但是這個價錢可能要貴一點。」
  土大款見建國叔神情鄙視,拍著胸膛:「老子窮得只剩下錢了。」
  我深深被這句話給刺痛了,什麼叫窮得只剩下錢,簡直是活生生的炫富。
  媽蛋,事情辦成,我不狠狠敲你一筆,我就不是好漢。
  我咳嗽了兩聲:「我們修道的人救濟世人,錢這個東西其實好說。事情辦完了,你看著給。給少我們不嫌少,令尊地下有知,肯定是知道你的心意的。」
  我轉身讓建國叔帶我去補好的道場,小賤跟著我,搖搖尾巴,抬腳又要拉尿。
  我大聲喊道:「等等。還有用。大哥,拿個東西來接一下。快。」
  土大款看著黑狗舉動,疑惑道,那東西還要接!
《最後一個風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