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老吳坐起身撿起地上的旱煙卷吹了吹上面粘的灰,用嘴叼住對老三說:「你問我,我問誰去?現在腦子還是一鍋漿糊,得抽支煙緩一緩再說,哎對了,老三你身上帶火折子了嗎?」
聽完這話老三就用手在身上摸索一通,但全身上下都是腥臭黏糊的屍油,摸的滿手都是,老三想不起來自己身上是什麼東西,抬手放到鼻子前面一聞差點沒被熏死過去。老三捏著鼻子把身上的衣服都脫掉甩在一邊,然後又想起什麼爬過去從衣裡竟摸出一個火折子,還挺乾淨沒粘到屍油,轉手就扔給老吳。
老吳接過火折子偷偷的用衣服蹭掉上面被老三抓過的黑手印,拔開蓋子對著裡面吹了幾口氣,突的一下冒出一個小火苗,老吳趕緊把煙頭對上去,點著旱煙卷猛的吸了幾口,結果用力過猛那一口吸的太多,竟被嗆的一陣咳嗽,眼淚鼻涕都噴出來。
老四從他手裡奪過旱煙卷放到嘴邊吸進一口又吐出渺渺輕煙,笑著對小七說:「七兒,你吳大哥慫的煙都不會抽了。」說完話又把煙遞給老三。
頭頂已經沒有聲響,除了地道中老三不停的吐著口水,還在嘟囔「嘴裡這是啥啊?」那就一點聲響都沒有,靜的要死。
幾個人圍坐在一起休息了能有一個多小時,都恢復一些精神頭,只是肚中飢火上湧,都是有些餓了。
老三坐在一邊自己抽了好幾根旱煙卷,但嘴裡的味道還是非常的重,就像喝了茅坑裡的糞湯子,一想起嘴裡的這味道像糞湯那胃裡就開始翻騰起來,地下的陰寒讓他更加難受,竟有些懷念上頭那火球一般的太陽。
老吳抬起腦袋看了看頭頂的出口,然後說:「咱們趕緊從這出去,地道裡可不是什麼好地方,我估摸可能還有耗子臉。」老三聽了這話就把髒臉湊過去問老吳耗子臉是啥啊?
老吳瞅他一眼,笑著說了一句:「你的臉還疼麼?」隨後也沒理他直接就爬上頭頂的出口,用肩膀頂那扇小門。
可老吳用盡全力推了半天,上頭出口的那扇小門絲毫不動,就像是從外面被鎖住一樣。老四見狀也順著磚牆上鑲嵌的一道道鐵橫桿爬到老吳身邊,幫他一起向上頂門,可無論他們兩個人怎麼用力,就是絲毫推不開。
老吳此時急的滿頭都是汗,喘著粗氣對老四說:「這他娘怎麼回事,剛才還能打開啊?怎麼這會就要死也推不動。」
老四眼尖瞅見那扇方門側邊的縫隙不斷的往下滲黑色的屍油,他就差不多明白是怎麼回事,拍了拍老吳的肩膀,示意先下去,隨後就踩著鐵橫桿回到底下,老吳見狀沒辦法也就跟著下去。
等到老吳下來站住腳老四就對哥幾個說:「我覺得上面應該是黑煙倒塌後那許多的屍...不是,那許多的黑泥給埋住了,從下面就不可能把那扇小門推開,咱們得從別處找出口。」老四剛才險些就把屍油的事給說出來,還好老三正在一根接一根的鼓著旱煙卷,也沒細聽老四說的什麼。
老三這時候也算是徹底清醒過來,他在隊裡應該算是最有腦子的,但有時候也跟著胡大膀犯渾,所以這老二、老三和老六這哥三平時最不靠譜,可一但遇到事了老三總是能想出對策,他嘴裡叼了煙卷觀察著地道。
地道高也就兩米左右,頂部是用磚頭碼出的弧形支撐結構,如果貼著牆邊走那就得蹭到頭皮,地道也不是很寬,剛剛好能夠兩個人並排通過,但是非常的筆直狹長,一眼幾乎都看不到頭。每隔幾米的距離,地道的兩邊就會有兩個相對的稍微矮一些的小通道,裡面沒有燈光非常黑暗,看不出那是通向哪的。不過也有許多的小門,都是鐵板加固連個鑰匙孔都沒有,也是打不開的。
那這可就難辦,剛才老吳和小七沿著地道一直走到油松林下才好不容易發現頭上有一個出口,結果打開之後救了老三老四哥倆卻被屍油給徹底埋住,很難說這是不是唯一的出口,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願在墳坡子的哥幾個能看到山上的異樣然後來救他們出去。
最近的天氣非常的熱,墳坡子是一片荒地,空曠沒有高大的樹木遮擋,這裡的溫度非常高,就正午那時候最熱,趕墳隊自從來遷墳坡子,全都被曬傷過,每個人都看不出原來的色一個比一個黑。此時接近中午溫度高的驚人,他們在上面差點就被曬糊了,等到了地道中,那地下的涼氣讓人非常的舒服,可過不了多長時間那就開始凍的壓根打顫,老三老四的衣服上全是屍油都不能要了,只能穿個褲頭走在這狹窄壓抑似乎沒有盡頭的地道中那中尋找著另一個出口。
老吳一直就非常的謹慎,走幾步就回頭看看,弄得其他人也都緊張兮兮的。
老三就問他:「老吳你幹嘛呢?快點走行不?我都要被凍死了。」
老吳也冷啊,都快能看見自己呼出的哈氣了,他就回老三說:「你以為,你以為就你冷啊?我這也就一個小背心,這跟不穿沒什麼差別,再說這地道裡的耗子臉肯定不止那兩個,還不知道有多少就在暗處瞧著咱們呢!不小心點怎麼行。」
老四走在最後,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地道牆壁上鑲嵌的那些電燈,突然想起了什麼就說道:「哎你們說,這個燈是燒油的嗎?」
老吳一聽這話就賤笑著回頭對老四擠眉弄眼的說:「嘖嘖嘖,老四你這點見識哎,這可是電燈,那燒的可是電。」
老四吐出一口氣皺著臉做無奈狀的斜眼瞅著老吳,然後說:「老吳啊?你真當我是鄉巴佬?好歹我也在碼頭待了那麼多年,什麼東西沒見識過?你個挖洞的還說我沒見識?我當然知道那是電燈,但是你看這個地道少說也有好幾十年,這麼大的地方附近居然沒一個人知道,而且這裡也不像是有人的樣子,那麼這個電燈需要的電是從何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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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伴們節日快樂!

第一卷 墳坡詭事 第四十六章 出口
七月十五「鬼節」河南民間要上墳燒紙祭奠死者,並行超度亡魂野鬼之事,是迷信色彩頗濃的節日。此節原為宗教節日,一說始於道教,一說源於佛教。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鬼節的迷信活動多已擯棄,許多年青人已不知有此節。但鄉間走親戚、接閨女或吃新鮮蕃瓜之俗仍可見到。
鬼節這天村裡有不少人去山上的祖墳燒紙,結果遇上了百年難見的屍氣沖天,油松林裡一大半樹木都被大量污穢的衝擊連根拔起一股腦衝到山坡下,把上山的道路全部堵死,空氣中那股惡臭讓人胸悶噁心,即使摀住摳鼻,那眼睛卻被那氣體熏的灼熱異常。
老五老六順著墳坡子的小路剛走到油松林山腳下,就見迎面跑來一大堆人,那頭髮衣服上都沾著黑色黑色污穢,鞋都跑掉也不敢回去撿。一群人從哥倆身邊跑過的時候其中一個人就腳下發軟撲倒在地,摔的那叫一個慘,老五見狀趕緊跑過去想把他扶起來,還沒等手抬起來,摔倒的那人就連爬帶滾的起身又要逃跑,一轉頭見到老五和老六就對他們喊:「看啥子啊?不要命啦!快跑啊!」說完話一溜煙就跑沒影。
老六捏著鼻子悶聲對老五說:「哎張五爺?你說這是怎麼了?」
老五聞著周圍味道越來越重的惡臭味一瞇眼,慢慢的把頭轉回到山坡上,黑色的屍油如同水流一般從上而下,因為非常的粘稠所以速度不是很快,但眼瞅著也就要流到老五老六的腳下了。
老六看見老五愣著不動,順著他目光就看見了屍油洪流,哥倆瞪著眼睛相互一瞅,什麼話都沒說撒丫子就跑。
胡大膀趴洞口邊,地面被太陽曬的開鍋了,把胡大膀的肚皮燙的像針扎般疼。可他不敢站起來,下面正有人順著繩子往上跑,原本是三個人才能拽住,如今只剩下胡大膀自己,他就只能趴在墳坑裡手腳用盡全力蹬住兩邊才勉強拉住繩子。
腰間的繩子越發的吃勁,再加上後背那火辣的日頭烤著,整個人就是是一塊鍋裡的肥肉,在來一會准的煉出油來。
胡大膀呲牙咧嘴的朝洞裡頭喊道:「我說,我說你們快點哎,我這,我真是快撐不住了。」
可洞中的人只是順著繩子緩慢的向上爬,並沒有回話,也沒發出任何的聲響。胡大膀看著那伸向洞中不停抖動的繩子有些納悶,心想那哥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憋著勁想快點爬出來?
剛想到這突然有一隻手就從洞裡頭伸出來,一把就抓住胡大膀腰上的肥肉。
胡大膀被那隻手抓的嘴裡「哎呦」一聲,然後整個人像個豆蟲一樣扭動著,還不停的哈哈大笑。
「哎呦我說,可別抓我肉哎!我這怕癢我這!行了!趕緊鬆手我快沒勁了。」
胡大膀他是出了名的怕癢,這腰間肋巴骨是他最癢的地方,平時不小心碰一下自己就能蹲那笑半天,應該算是他的命門,這次更別說是直接讓人就掐住,胡大膀簡直就是不行了,笑的手腳發軟一股勁沒憋住就被繩子拽到洞口邊,正好跟從洞口裡探出的腦袋來個臉對臉。
胡大膀原本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突然就愣住,隨後「媽呀」一聲跳起來轉身就要跑出墳坑,但他忘記腰上還拴著繩子,一轉身就被繩子拽倒撲在墳坑的斜坡那,啃了滿嘴的臭墳土。
摔倒之後可不顧身上有沒有受傷,爬起來就解腰上的繩子,可老三走的時候就怕他給繩子解開於是在腰後繫了一個死扣,只能用剪子給剪斷,根本就解不開。
胡大膀急的滿頭都是汗,雙手就在腰間一通亂摸也沒找到繩扣在哪,情急之下他就想把繩子給拽斷,但那困屍袋用的麻繩極為的結實,別說胡大膀再來幾個人也甭想徒手拉斷。
就在胡大膀雙手用力想拽斷繩子的時候,突然腰上的繩子一緊,竟被拉的向後退了一步。胡大膀嚥了口唾沫轉過頭朝身後看了一眼,從洞裡爬上的人已經露出上半身,雙手還拽著繩子就要爬出來。
這次看的真切,那可不是老吳和小七,而是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說這女子竟長了一張耗子臉,這大白天像見著鬼了一樣驚的滿身冷汗。
胡大膀的頭髮瞬間就給嚇直起來,咧著嘴喊道:「唉呀媽呀,這是啥玩意啊!」
喊完這句後胡大膀就甩開了膀肉手腳並用的想爬出墳坑,可奈何腰間捆的繩子被那耗子臉給拽住,胡大膀這玩命的想爬上去,但像被拴住狗鏈子一樣怎麼都掙脫不了,費了半天力氣也沒爬出去,反而腳下打滑又落回到坑底,這次跟耗子臉的距離不到半米。
胡大膀從襠下看到那耗子臉伸出手要抓他的屁股,這把嚇的一縮屁股,條件反射馬撂挑子般蹬出一腳,直接就踹中那耗子臉的面門,把她蹬翻過去又掉進洞裡。
猶如解脫一般,胡大膀坐在地上喘著氣,剛才被驚出一身冷汗,直到現在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見繩子還垂在洞口裡他就想趕緊全部拽上來,都拿在手裡才覺得安心,可拽了好幾次愣是沒拽動,於是胡大膀小心的挪到洞口旁邊想看看裡面的情況,結果前腳剛邁過去,就被洞裡伸出的手給抓個正著。
《趕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