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大師兄不說話,我不吃飯,嬌嬌病懨懨的,這頓飯吃得有多怪,可想而知。
  到了最後,大師兄實在是忍不住了,問師傅:「師傅,你和老三剛才在燒什麼?」
  「咋了?」師傅說:「隨便燒點東西。」
  「隨便燒點東西?」大師兄不相信的搖了搖頭,說:「明明是一股怪味,我聞了半天,好像是有什麼血的味道!」
  我和師傅都是一愣,不由得面面相覷,這大師兄連這味道都能聞到!
  師傅說:「你的鼻子倒是尖!」
  大師兄「嘻嘻」一笑,說:「師傅,您就跟我說實話吧,您和老三到底燒的是啥?是不是厭勝術用的啥鎮物?」
  「不說,不是什麼好東西,怕說了之後,你吃不下去飯。」師傅搖搖頭。
  大師兄看了我一眼,說:「木郎吃不下去飯,就是因為這個吧?」
  師傅點點頭,說:「對,他剛才已經吐了好幾回了。」
  「沒事兒,我能忍。」大師兄挺挺肚子,說:「我不怕噁心!師傅,你快說說。」
  師傅說:「茅房裡弄出來的東西!飯桌上說,合適嗎?」
  大師兄左右瞅瞅,說:「嬌嬌已經吃好飯了,木郎不吃,我看師傅您也差不多了,我又不在乎。」
  我忍不住說道:「大師兄,你怎麼對這些東西這麼感興趣?你學了之後到底想幹啥?」
  「藝多不壓身啊。」大師兄說:「我也不想幹啥,就是想著別被人使陰招給害了,到時候連死都不知道。」
  我說:「你以前不學,不也照樣過了這麼多年?」
  大師兄說:「那你都知道了,為啥我不能知道?」
  這話說的我一愣,還真是沒法接。大師兄又央求師傅:「師傅,您不能只偏心老三啊,他是您的女婿,我是您的徒弟,都一樣親,對不?您就說說吧。是不是厭勝的鎮物?」
  「是!」師傅被糾纏的沒法,只好說。
  大師兄又問:「真的帶血?」
  師傅又只好說:「是!」聞都聞出來了,能說不是嗎?
  「師傅以前教的法子裡面,很少有帶血的。」大師兄的雙目炯炯有神,像是發現了藏寶庫,又把筆記本給掏出來了——他倒是隨身都帶著——他說:「師傅,快說說吧,到底是啥東西,咋會帶血,又咋會在茅房裡被發現?」
  師傅看了嬌嬌一眼,說:「嬌嬌,你回屋裡去。」
  「我不睏。」嬌嬌說:「我還想吃點東西。」
  「想吃東西,端到裡屋去吃!」師傅瞪了眼睛。
  嬌嬌不情不願地站起了身子,嘟囔道:「老是躲著我。」
  我也站起了身子,說:「咱倆一起回去。」
  我怕師傅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出來,不過看師傅的神情,又不像是要說那事兒,估計是別的厭勝術,我也不想聽了,這種事情,越聽越好奇,聽多了就瞎捉摸,捉摸來捉摸去,結果都沒什麼好事。
  我和嬌嬌進了裡屋,把門關上以後,嬌嬌卻躡手躡腳的又站在了門後面,把耳朵貼了上去,我連連給她使眼色,不讓她偷聽,她都不理我,我也懶得再說了。
  嬌嬌趴在那裡聽了一會兒,臉上忽然紅一陣,白一陣的,我正奇怪她怎麼了,卻看見她走了回來,一屁股坐到床上,在地上啐了一口,說:「呸!爸爸也老不正經!跟大師兄說的都是什麼呀!」
  我沒好氣的說:「不正經你還聽!」
  嬌嬌回過頭來,說:「你想不想聽?」
  我說:「我可沒那興趣。」
  嬌嬌說:「我給你講講吧。」
  我搖搖頭:「別講,我真的沒興趣。」
  「也是,你都知道。」嬌嬌說:「你和爸爸一起去挖出來的。」
  我愣了一下,師傅不會說實話了吧?
  嬌嬌突然說:「怪不到我最近老是想和你那個,原來是被人下厭了!萬建魁真是個不要臉的東西!」
  我歎了一口氣,看來師傅真的說實話了啊!
  不過看嬌嬌的臉色,好像沒多大異樣。只是這時候,我也不好再問了。
  嬌嬌沉默了片刻,然後說:「不行,不說出來,我憋得慌。」
  「什麼毛病。」我心裡想,女人果然都是藏不住事兒的。
  嬌嬌說:「剛才爸爸跟大師兄講,你們在茅房裡挖出來的是月水布纏著的木魚?」
  「啥?」我愣了一下:「月水布?纏木魚?」
  月水布是什麼東西?還纏著木魚?我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東西!不過由此看來,師傅並沒有把死靈咒的事情對大師兄說出來,我鬆了一口氣,心裡也舒坦多了。
  嬌嬌卻又啐了一口說:「你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聽見這麼個說法兒。爸爸說那個東西叫『淫禿驢』,呸!什麼下流名字!」
  「淫禿驢?」我怔了怔,說:「這名字是夠下流的,禿驢不是和尚嗎?淫人家和尚幹什麼?」
  「誰說不是呢!」嬌嬌說了一句,又看我:「爸爸沒告訴你這名字?」
  我搖搖頭說:「我沒問,爸也沒說。那月水布到底是什麼東西?」
  嬌嬌說:「月水布就是月經帶,以前人用的月經帶,現在不都不用了,改用衛生巾了。也不知道萬建魁那死不要臉的東西是從哪兒弄來的……」
《失落的桃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