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這是個老實人,而且許多行為,還是諄囑於佛教徒的許多行為規則,讓人覺得如果能夠成為朋友,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第一戰勝利之後,我撤離了擂台,昨天過來給大家治療傷病的那個老頭子出現了,讓我躺下,給我做全身按摩。
他的這按摩可跟後世的大保健、泰式按摩不一樣,無論是對穴道、肌肉的拉伸和復原,以及其他經脈的疏通,都有著一套極為行之有效的方法,而且一陣撫弄之後,我感覺他那寬厚的手掌上面,竟然有灼熱發燙的暖流湧動而出,全身頓時輕鬆許多。
這是一個絕對的高手,局裡面為了這一次的比試,看來是十分用心了。
我一邊在接受著按摩,一邊觀察接下來擂台上面的戰鬥,第二場比試的勝出者是張良馗的弟弟張良旭,沒有我這般靈光一現的觀察,他的對手面對著怎麼一個硬核桃,無從下手,最後被拖至精疲力竭。
第三場勝出者是一個叫做張世界的男子,個兒不高,只有一米六,然而那動作矯捷得讓人目不暇接,料敵預先,將對手給生生玩壞了。
他昨天是蕭大炮他們那一波的勝出者,我記得忠哥被陰的時候,是這個男人最先出的手。
因為我離王朋和努爾略遠,所以不曉得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歷,不過能夠進入到前列者,必定不是籍籍無名之輩。隨著他的下場,最後一場拚鬥來臨了,趙承風對一個叫做叫做趙中棣的男子。
聽說那人是自河北滄州的,我瞧他的眉目,總感覺好像在哪兒見過一般。
名字也有些耳熟。
兩人交手,你來我往,那個叫做趙中棣的男子已然將國術煉至明勁巔峰的狀態,在進一步,便是暗勁之地。
明勁、暗勁、化勁,此為國術的三重境地,與道學修行隱隱有所對應,任何一名能夠步入暗勁的人,都是受人尊敬的國術名家,即便是明勁巔峰,也實屬難得,這樣的年紀,絕對是天才。
不過再天才,碰到了趙承風這樣的龍虎山真傳弟子,都沒有出頭的機會。
趙中棣展現了出神入化的格鬥技巧,然而最終卻在趙承風的一招風雷奪命手中落敗,隨著一聲響如巨雷一般的勁氣對撞,將這「雙趙大戰」給落下了帷幕。
繼續抽籤分組,彷彿是天意,結果是我對陣張世界,而趙承風對陣張良旭,那個法號名曰釋真饗的鐵甲坦克。
比試隔了一個小時之後依次進行,趙承風先開始,他繼續以引吭高歌的氣勢,獲得了勝利。
沒人知道他是如何找到張良旭罩門的,不過這一回他可沒有像我一般留手,在長達十多分鐘的對峙過後,趙承風斷然出手,結果張良旭跌飛出了擂台,給我按摩的那個老頭子飛快趕到,結果這壯漢還是暈倒了過去。
那老頭子臉色十分難看,顯然是對趙承風這狠辣的出手有些不滿。
不過趙承風結束之後,卻意味深長地看向了我。
我能夠感受到他的威脅之意,不過卻沒有再理會,而是登上了擂台,與矮個兒張世界開始了爭奪決賽權的交手。
第三十一章這就是我的朋友
總體上來說,我和張世界走的是同一個路子,那就是通過靈活多變的身形和走位,讓對手捉摸不住,繼而給予定錘一擊。
不過不同的是,張世界受過很系統的訓練,有著一整套的手段和套路,而且還有所師承,並不如我一般,大多是的法門都是東拼西湊,從實戰之中一點一滴地悟出來。
我登場之前,王朋在我的耳邊低語,說整個人昨天陰了一下忠哥,說如果有可能,最好給忠哥報仇。
我、努爾、王朋和蕭大炮,四人在這一段時間裡的情感已經得到了最濃烈的昇華,四位一體,榮辱與共,這種抱團是由心而發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王朋這麼說,我便知道一下子如何把握這個出手的節奏了。
不過即便如此,這個對手還是讓人感覺到了十分的難纏,當開戰的那一刻之始,他就踩著迷蹤步,動作輕靈敏捷,靈活多變,腳下厚實,功架端正,發力充足,讓人難以捉摸,而一番纏鬥過後,插襠套步,閃展騰挪,竄蹦跳躍,簡直比胖妞還要神出鬼沒。
我聽到有人在台下喊出了一句:「燕青拳!」
我心中一跳,要曉得這燕青拳可是子午門三十六殺手功之一,此拳剛柔相濟,內外兼修,招式大開大合,有排山倒海之勢,內藏殺機,專擊人身之要害,往往一招半勢能制敵於死地。
此拳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迷蹤拳,又名秘宗拳,是民國時國術大家霍元甲的壓箱之技。
霍元甲和精武體操會的名頭有多大,這門手藝就有多強。
很快,我便明白就徒手格鬥的技藝來說,我跟這個叫做張世界的男子相差得有些遠。
這有可能是二樓和五樓的差距。
此刻的我,唯一的優勢在於身具魔功,一身筋骨皮肉連淬煉日久,算得上是堅硬難摧,而氣血也充足,比拚氣力也不弱下風,而因為包含臨仙遣策的那顆神秘符文一旦激發,就會在我的眼眸之中,浮現出一些指導我的線條和圓點來。
這是我的優勢,於是儘管對手的燕青拳法耍得風生水起,我無數次地被那拳骨交疊而印,但是我卻最終沒有倒下去。
野馬急奔槽!
老僧雙推門!
順手牽牛羊!
立地沖天炮!
……
校場周邊,圍得有上千的看客,這些人要麼就是我們系統中精挑細選而出的學員,要麼就是軍營中的現役軍人,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男人,瞧見這般精彩紛呈的戰鬥,不由得熱血噴張,加油歡呼聲震天響,不絕於耳,而我和張世界反倒像是兩片小舟,在人生鼎沸的狂潮之中,掙扎漂流。
時間在一點一滴地走移,張世界的身形越來越快,最後竟然化作了一道幻影。
迷蹤拳,迷蹤步,亂花漸欲迷人眼。
張世界越打越快,而我則是越來越慢,到了最後,便宛如那入定的老僧,勘破所有的虛招,如果不是必要,絕對不會出拳相對,一招一式,沉緩得讓旁人看來,彷彿是在使慢動作。
場邊懂行的人臉色開始逐漸濃重起來,我瞥見昨日裁判趙承風那劍意的領導也站起了身子來。
我知道他們或許看出了蹊蹺,但是面對著張世界這暴風驟雨的攻擊,我也沒有辦法,只有將蘊含著臨仙遣策的神秘符文給激發出來。
這東西的激發需要新鮮的血液作引,我將嘴唇咬得鮮血淋漓。
比試還在繼續,在旁人看來,那張世界的優勢巨大,彷彿一直都是他在壓著我打,雨打芭蕉,傾盆而下,然而我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輕鬆,張世界的臉色卻凝重得幾乎都要僵硬了。
時間彷彿到了某一個節點,就在我將所有的勁力都集中而來,準備爆發的時候,那個傢伙居然從擂台上面一躍而下,舉手示意道:「我棄權!」
他的這行為讓我有力使不出,一股血氣在胸膛震盪,有一種難過之極的痛苦,不過能夠勝利,這讓我終於笑了起來。
《苗疆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