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節


我點了點頭,問道:「你有把握沒?」
朱雪婷很認真地回答,說有,緊接著從行囊中掏出三根線香,開始佈陣施咒來,這過程比較複雜,但不愧是天下道庭白雲觀出身,沒用多久,那老費口中吐出一口濃稠無比的血塊,然後幽幽地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老費虛弱無力,對圍在病床便的我們又驚又疑,為此我們不得不將他老婆給叫進來,給他解釋這一切,而老費他老婆瞧見昏迷不醒的丈夫轉眼間就清醒過來,當下也是又跪又哭,好是折騰了一番,這才將事情經過解釋清楚,然後又對老費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好好交代,不要留下什麼禍事來。
老費皺著眉頭回憶,告訴我們他當天騎摩托車載著那名女客人回去,在村子的一條小巷裡面的時候,頭頂上面突然滑下來一個白衣服的女人,頭髮像海草一樣濕漉漉的,臉色慘白,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眉目之間全部都是淋漓的鮮血,嚇得他一個打滑,直接摔下了車來。
老費被摔得七葷八素,迷迷糊糊之間,那女人爬到了他的面前,沒等他反抗,直接一把抓著他的脖子,一口一口地吃起了老費的腦袋來,結果他嚇得兩眼一黑,直接就昏死了過去,夢裡面到處都是惡鬼浮生,一直到剛剛醒過來……
老費是在村口被他的家人發現的,摩托車不見了,不知道是被人劫走了,還是給城中村的小痞子、小偷給順走了,這事兒他家裡人也報過了案,不過並沒有抱希望能夠找回來。
我們這回過來,是找了局裡面的技術人員,當下也是讓老費回憶起那個女人的模樣,然後開始進行素描起來。
老費痛苦無比,不過卻不得不配合著技術人員的問話不斷回憶,過了半個多小時,技術人員終於將一副速寫畫遞到了我的面前來,張勵耘探頭看了一下,皺著眉頭說道:「咦,這個女人,跟我們監控的那個小紅很像呢!」
布魚搖頭說道:「像,但不是,沒有作案時間,她這個星期都給我們的人盯著呢。」
我卻顯得很輕鬆,平靜地說道:「既然是像,那麼就跟魅族一門脫不了干係;不過這事兒最重要的突破口,應該還是那個叫做老樸的傢伙,張副處長那邊有沒有消息?」
小白狐兒點頭說道:「有,說那個傢伙最近在虎門那邊準備搞海上農莊,正準備過去摸底,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行蹤呢。」
我將手中的這張速寫畫收起來,吩咐左右道:「那行,立刻聯絡張副處長和當地的同志,我們現在就趕去虎門那邊,讓他們將具體的地址和人物情報都發給我們。」
第五十八章沙洲緝兇
虎門蛇頭灣,沿江口處,浪捲雲翻。天色已晚,越過沙洲,對岸的農家燈火寥寥,風吹溫熱緩緩,讓人心中發堵生汗。
這兒是距離龍穴島並不算遠的一處沿江口,距離著名的林則徐虎門銷煙地也不算是太遠,改革開放以來,南方省的發展日新月異,當許多內地省份還在為脫貧和溫飽線而奮鬥的時候,這一片熱土已經逐漸形成了龐大的產業,它匯聚了來自全國各地的人才和勞力,有無數人為之奮鬥和拚搏,即便是這般偏僻的地方,也因為交通便利。顯得還算熱鬧。
我們已經和張副處長的隊伍在半道上匯合了,大家一直來到了沿江邊,下了車,望著對面的工地時,東官當地的工作人員這才給我們介紹,說那個叫做老樸的傢伙,是東官地下世界的一匹老狼,這傢伙帶著一夥同樣來自東北的青皮子,佔著長安、厚街兩個鎮的皮肉業,基本上在那邊做生意的,都得由他抽點水,不多,也算是一個孝意。算是承認他的管轄權。
按理說這樣的收入,已經足以讓他兵強馬壯,心滿意足了,不過這傢伙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賭棍,是澳門的常客,只要是兜裡有錢,就會南下,過江城的拱北關口,到澳門玩兩手。
他有時輸,有時贏。不過輸的居多,所以除了養兄弟之外,手上的結餘並不算多。
這一回,老樸也算是真正下了決心,所以方才在這兒選址,準備在沙洲之上建一處農家莊園,對外說是吃海鮮、游江景的旅遊酒店,實際的用途並不用怎麼揣測,便能夠曉得必然是用來作為會所之類的地方,又或者還會弄出一個地下賭場來。
問題就在一點,這個平日裡雖有大哥風範,但是兜裡面空蕩蕩的傢伙,哪裡會有這麼多的錢,來做這事兒?
很明顯。那個出資的傢伙,便極有可能就是我們想要找的人。
夜色降臨。越過那農家,沙洲之上的工地依舊燈火通明,我聽介紹,知道農莊的外部結構差不多已經做完了,此刻應該正在做內部裝潢,有消息說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樸就在這兒巡查,所以在確定之後,我們便準備渡船過去,將那傢伙給一把抓住,逼問出我們想要知道的事情來。
然而此刻終究還是來得匆忙,沒有來得及通知水上警察,這沙洲並沒有橋連接,想要過去得有船,而這天色又這麼晚了,跑生意的船家都回家吃飯了,一時間就有些犯難。
這事兒對於我們來說有點問題,但是難不倒當地宗教局的同志,他們讓我們現在這裡慢等,自個兒則跑去尋摸,準備叫兩艘小船,將我們給運過去,時間並不算慢,十多分鐘之後,當地的同志便弄了兩艘小艇來,大家上了船,我左右一看,此刻跟著我過來的特勤一組人員裡面,只有張勵耘、小白狐兒、朱雪婷三人,至於其他人,則各有事情不在。
早知道那傢伙在沙洲之上蹲著,無論如何,我就應該將布魚那小子給叫來,撐一下場面的好。
那沙洲離江邊並不算遠,坐上船,發動機「突、突」一會兒就到了,這兒並不算大,我們翻身下了船,快速朝著沙洲正中心的農莊摸去,眾人走得迅速,很快就來到跟前,我揮手,讓手下幾人將這地方大概地圍了起來,緊接著果斷地一揮手,讓張副處長領人直接闖進去,宣號拿人。
我翻身跳上牆頭,瞧見張副處長帶著人衝進去,大聲嚷嚷著,叫現場所有施工人員停下,不准動,接著宣稱要抓捕老樸,請這些人將那傢伙給交出來。
然而消息似乎有出入,這一番突襲,並沒有抓到老樸,雖說工地裡有四五個操著東北口音的野蠻漢子,但是這裡面並沒有那個橫行一時的傢伙。
很快,那幾個男人被帶到了我的面前來,張副處長當著我的面審問一番,對方為首的是個叫做金宗明的傢伙,長得瞇瞇眼,三十來歲,個不高,一身悍然之氣,對於我們的指控並不服氣,一邊誇張地揮舞著雙手,一邊義正言辭地嚷嚷道:「我們是做正經生意的,你們不能隨便亂來,我不知道什麼老樸不老樸,這個地方是我們辣白菜旅遊公司開發的工地……」
對方顯得無比的暴躁,而我在旁邊看著,一言不發,等到對方終於感覺到口有一些干,剛剛停下嘶吼的時候,我揚手打了一個響指,張勵耘一個箭步衝了上來,朝著那金宗明的臉上一耳光扇了過去。
他出手無比的狠厲,顯然是動了怒火,有股一巴掌將那人給扇得直轉圈兒的氣勢。
事發突然,正在跟這幾個人講道理的張副處長都有些反應不及,然而那金宗明卻是眉頭一橫,雙腳一立一收,緊接著兩隻胳膊橫在了胸口,保持警戒的姿勢,右腳繃得如彈簧,一個凶狠之極的側踢,將張勵耘這一巴掌給攔到了警戒範圍之外。
這一腿,踢得虎虎生風,簡直比正宗的跆拳道高手還要生猛入骨幾分。
我在旁邊洒然一笑,果然不愧是跟著老樸打天下的精兵強將,別的不說,光這一腳踢出來的氣勢,也足以能夠在勢力橫行的東官三十二鎮裡面立足了。
如此看來,那消息並不算失誤,只不過是哪裡出了問題,讓老樸提前得到了風聲逃開了。
不過,他能逃多遠?
張勵耘一把試出了金宗明並非善類,而我卻沒有等他再有動作,而是陡然前移,單手猛然抓住了那傢伙踢出來的右腳,那傢伙還想避開,一個高難度的擺腿,身子騰空,準備給我一個迴旋踢。
我哪裡能夠讓這傢伙在我面前秀腿法,直接一個猛虎出籠,用旁人肉眼都難以捕捉的速度,一把將此人遞上來的左腿抓著,緊接著將這左腿當做支點,直接把此人當做了棍子,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旋風,抓著這人就是一直迴旋,如此甩了十來圈,等我停住,將他給扔在地上的時候,他已然是口吐白沫,一雙眼睛不停地往眼皮上方翻去,顯然已經是暈得不行了。
我沒有理會這個被玩壞了的傢伙,而是一把抓住旁邊的小弟,將他給高高地舉了起來。
於此同時,我魔威一震,整個人立刻化身為嗜血的魔獸,一雙眼睛有凶光冉冉升起,彷彿要將他給活活吞噬了一般去。
那小弟被嚇得直哆嗦,整個人便感覺身體都不屬於自己了,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而此刻我則用一種古怪的語調催眠道:「說吧,老樸在哪裡,那是我們之間的恩怨,我只找他,與你們無關!」
那小弟兩眼翻白,帶著哭腔說道:「他、他剛走,接到電話之後,就帶著瑤姬姐朝著西邊跑去了……」
「瑤姬是誰?」
「是……是樸老大的情婦,長安的金牌媽媽桑……啊,別殺我,別殺我……」
在魔威的威懾下,那小弟整個人都崩潰了,沒有問出兩句,便淚流涕下,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我回過頭來,除了特勤一組的人,包括張副處長在內的所有人都像見鬼一般地看著我,這時方才收斂魔威,將這人丟到地下,對張副處長吩咐道:「這些人都給抓起來,我去西邊追人,你們封鎖好現場,然後趕過來接應!」
張副處長機械地點頭,而我則帶著張勵耘、小白狐兒和朱雪婷越過院牆,朝著西邊追去。
小白狐兒因為天賦所在,對於追蹤之事十分擅長,故而衝到了第一的位置,而朱雪婷則跟在我旁邊,一臉古怪地對我說道:「老大,你以後別有事沒事弄那魔威出來,你是沒看到,張波有個手下都嚇尿褲子了……」
我聳了聳肩膀道:「事急從權,想要找到突破口,哪裡計較得了那麼多?」
朱雪婷噘著嘴巴說道:「難怪別人叫你黑手雙城陳老魔,你總是這樣子搞,畏懼你的人,只怕會越來越多!」
我倒也沒有反對,平靜地說道:「別人怕我,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苗疆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