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節


孔八神搖頭說道:「安德烈。只有安德烈有,別的人,包括伊萬諾夫都沒有這兒的鑰匙,在實驗場裡面,安德烈是權力最大的人!」
我無所謂地聳肩說道:「那好,如果我強行打開這裡,會有什麼後果?」
孔八神低頭說道:「我房間裡面的油燈會閃,而我徒弟一定會瞧見,一旦通知到大家,到時候你們誰都跑不了!」
我又問:「沒了?」
孔八神點頭,我沒有再猶豫,打了一個響指道:「那行,老王,開工了!」
一聲令下,王木匠陡然出現在半空中,雙手不斷揮舞,卻是從八卦異獸旗中借出力量來,給這處附靈法陣動手腳,瞧得孔八神完全愣在一旁,而這不過是一件小任務,王木匠很快便搞定了,朝著我做了一個手勢,而我則毫不猶豫地從懷中拔出了飲血寒光劍,陡然一震,一劍揮了過去,鐺的一聲,那精鋼打造的門鎖應聲而開,碎成兩截。
一劍破門,我衝進那宛如狗窩的牢房裡,收起劍落,貫足了力道的飲血寒光劍無堅不摧,將這些囚犯脖子上、手上和腳上的所有鐐銬,給全部劈了開來。
這劍勢又重又疾,眼看著彷彿要殺人一般,然而卻是點到為止,舉重若輕,精妙絕倫,拿捏得正到好處,也看呆了裡面的幾個傢伙。
我露出這一手,並非是炫技,而是給這些在牢裡面蹲得太久的傢伙一點兒信心。
然而我卻沒有想到飲血寒光劍這般極富特色的法器卻將我的身份給暴露了出來,旁邊的丁戈驚訝地失聲低喊道:「陳大哥,你就是那影子大俠?」
清河伊川來華挑戰,落敗身死的事情已經過了好幾個月,大家對於那個神秘的影子大俠也已經漸漸失去了好奇心,然而作為當時在場的幾個人來說,卻是記憶猶新,而被丁戈點出了我的身份之後,我也沒有太多的否定,而是微微一笑,平靜地問道:「怎麼樣,你們都能夠自己走麼?」
老熊捏了捏拳頭,骨節卡嚓作響,這才笑著說道:「陳兄弟你的辟榖丹真不錯,現在感覺好多了,一會來人我頂著,肯定不會變成你的負擔!」
我又掃了一眼旁邊另外四個人,老熊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對我說道:「我跟他們都談攏了,你放心。」
這監牢裡面實在是太臭了,我沒有久留,而是引著眾人退了出來,那孔八神被王木匠給看著,倒也不敢動彈,而我這邊剛剛一出來,卻見到其中的一個朝鮮人一下衝到了三號監牢,衝著裡面大聲呼喊,說的是朝鮮語,我聽不懂,不過他這麼一鬧,卻將整個監牢都給攪醒了起來。
我有點兒怒了,然而這時那傢伙卻衝到了我的面前來,磕頭跪拜,口中唸唸有詞。
這傢伙跟先前的那個不是一人,也不會說漢語,我聽不懂,老熊在旁邊給我解釋:「這樸永信求你把他妹妹一起救出去!」
妹妹?
我瞧見監牢的鐵柵欄那兒撲來兩個年輕女子,卻是我先前以為是自家同胞的女人之一,正淚眼婆娑地朝著這邊哀聲求來,而在她們旁邊,還有三個女子,正操著正宗的東北話,哭泣著朝我求救呢,卻真的是我們的同胞。
救一人是救,救一堆人也是救,我沒有半點兒猶豫,長劍一出,直接將那鐵門的鎖給劈開了,將裡面的一堆人都給放了出來。
這些女人跟老熊他們不一樣,身上都沒有鐐銬,倒是輕鬆,門一開,立刻都湧了出來。
這時整個監牢都沸騰了,到處都是呼救和求饒聲,我曉得這會兒悄不作聲也來不及了,心中也有計劃,吩咐老熊他們看好那三個女同胞,然後一不做二不休,將所有的監牢都給破開,將裡面的人全部都放了出來。
這全部一放出來,超過六十多人湧在了一起,拼了命地朝著外面跑,而我們這一行人則擠在人群中,順著人流一同衝出。
這時實驗場已經來了守衛,瞧見監牢大暴動,頓時紛紛揚著鞭子,呼喝著衝了上來,我讓老熊他們照看著那三位同胞,而我則潛行到了先前伊萬諾夫等人進去的那處房間門口前,開啟遁世環,然後等待著機會。
隨著大量的囚犯被放出,高台下的平地裡一片擁擠,那兩個朝鮮人和俄國佬在混亂中不斷攪事,喧鬧不已,而這時裡面終於有反應了,門被轟然推開,伊萬諾夫、安德烈和維塔利陸續衝了出來,瞧見這副場景,都感覺到十分詫異,一邊大聲招呼,一邊朝著人群裡擠去。
我卻不管這些人,一直收斂氣息,耐心等待著。
終於,我瞧見王秋水也從門裡,一臉茫然地走了出來。
好勒,就是你!
第二十六章短暫的和平
在瞧見王秋水冒頭的一瞬間,一直潛藏在人群中的我發動了,毫不猶豫地從斜側殺出。朝著他靠近。
這便是我整個的計劃,既然不能潛逃出去,那麼就明火執仗地殺出,不過這兒是敵人的老巢,可不知道有多少不可知的結果,而且還帶著這麼多的累贅,所以最好的辦法並不是硬著頭皮上,而是找到一個比較重要的人質。
這人質的選擇,也是很有講究的。
這幫赤塔叛軍很明顯不拿自己人的性命當做一回事,除非是這兒的幾個大頭目,不然基本上沒有什麼效果,還會被反咬一口——這裡面最重要的莫過於兩個,一個就是領頭的伊萬諾夫,還有一個就是負責整個實驗場的安德烈。
這兩個就是此處的靈魂人物。然而我對於他們的實力根本就是一無所知,那麼剩下的最好選擇,就是這個作為幕後金主出現的王秋水了。
這傢伙到底有多重要,不言而喻,儘管這幫赤塔叛軍能夠像野狼一般奔跑,像殭屍一般刀槍不入,但是他們終究還是人,也需要補給,如果沒了資金的支持,別說維持這麼大的一個實驗場,就算是在這茫茫雪原之中活下來,也是一件十分艱難的事情。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
至於王秋水到底有多厲害。我倒是沒有太多的擔心,這傢伙最早出現在我視線裡的時候,卻是在南方市街頭,一個用腦子多過於用拳頭的人,儘管他跟了彌勒多年,但是我並不相信能逃脫得了我的手掌。
他不過是一個毫無提防的懵懂獵物,而我則是苦忍爪牙久矣的頂尖獵人。
刷!
在一瞬間,我便衝到了那推出的門邊來,王秋水這人極為機警,抬手便朝著我這裡放了一槍。我毫不介意地橫劍來擋,火藥巨大的助力推動著彈頭撞上了飲血寒光劍,我的手掌一麻,不過卻沒有受到一點兒影響,長劍行雲流水,在擋住這子彈的一剎那,劍尖如游蛇一般前探,一聲疾風之響,卻是將他手裡的槍給削去了半截。
這速度快得王秋水都沒有反應過來,不過他在扣動扳機的同時,朝著門內滾去,口中還大聲叫道:「救我!」
既然入了我的甕中,哪裡能夠讓這傢伙輕易逃脫,一步天王。一步死亡,聽到空地前撕心裂肺的呼喊聲。我以長劍為引,箭步前衝,感覺身後有人招呼過來,揮手便是一劍,將那攻擊給擋開,接著俯身一探,將王秋水給抓了起來,不顧他的反抗,一把掐住了這傢伙的脖子,接著氣沉丹田,一聲大吼道:「都住手,不然我殺了他!」
當時的場面一片混亂,湧進來的赤塔叛軍正在大肆地驅趕、教訓著逃獄的囚犯們,而且許多人根本就聽不懂漢語,故而只是一愣,手上卻並沒有停下來。
真正能夠聽懂漢語的,卻是赤塔叛軍的那幾個頭目,當他們瞧見了我,以及被我控制住的王秋水之時,終於高聲疾呼,將暴起的手下給喝令住了。
當時的場面如同一鍋沸火,被潑了幾瓢涼水之後,終於安靜了下來。
我控制住王秋水的身子,放目四望,發現場中暴動的囚犯已經躺下了一半,甚至有人倒在了血泊之中,突然而來的自由讓這些人變得無比瘋狂,忽略了恐懼,妄圖衝出門中逃出,結果被無情的鎮壓了,反而是老熊等人帶著的這夥人,因為事先就有所謀算,一直在磨洋工,藏在人群中,反而沒有受到太多的傷害。
我心中歎息,此事並非難以預料的事情,不過為了抓住王秋水,我也不得不做出選擇。
場面靜下來之後,最先出聲的是昨夜與我交過手的銀狼維塔利:「怎麼是你?」
他自然震撼無比,因為沒有想過我居然會跨越偌大的興凱湖,追蹤而來,並且弄出了這麼大的禍事,而旁邊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人則瞇眼看我,對他問了幾句,維塔利快速地解釋了一下,幾人終於曉得了我的來歷,不由得眼睛圓瞪,而一個滿腮灰白鬍鬚的老頭則惡狠狠地從維塔利大聲罵了起來。
雖然沒有正面瞧過,但是我卻能夠猜測得到,那個金絲眼鏡男應該實驗場負責人安德烈,白鬍子老頭則就是伊萬諾夫,赤塔叛軍的頭目。
這幫人是在用俄語交流,我聽不懂,一邊揮手示意老熊等人過我這邊來集結,另一邊則與懷裡的俘虜交流起來:「秋水先生,好久不見了,怎麼感覺你瘦了一些?」
《苗疆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