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節


我透過人群的間隙,瞧見了一張意想不到的臉孔。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第六十九章守不如攻,抱歉剛來
來人的立場未明,但卻是我借道曼谷之時,在玉佛大寺中遇到的那般智上師。
因為某些誤會,我曾經與他有過交手。兩掌對碰,雖然勝負未分,但是他卻很大度地讓我們離去,體現出了宗師般的心胸來,這事兒讓我對他的印象還算是比較不錯——只是。他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到底是有何用意呢?
般智上師並非一個人前來的,在他身邊,還有十幾個穿著白衣僧袍的光頭。這些人年紀不一,有的白鬍子一大把,有的則稚氣未脫,一臉靈動。
從局勢上來看。雙方並非是一夥的,般智上師等人出現之後,立刻被一部分巴干達信徒給遙遙圍住。
很快,巴干達巫教這邊的頭目之一,卜桑過去與般智上師交涉,雙方的表情都很嚴肅,言語之間,似乎也有一些衝突,我瞧見小藥匣子那個傢伙往旁邊縮去,心中一動,突然想起了他先前的話語來,也立刻明白了般智上師等人的身份。
一個多星期前的那一場巨大海嘯,對於東南亞沿海地區造成了巨大的傷害。無數人葬身浪下,還有更多的人無家可歸。
這件事情,突如其來,讓人猝不及防。而很快就有厲害的大能表示,這並不是一場天災,而是人禍,背後是有人在操縱的。
一石激起千層浪,與宗教局之於國內一樣,東南亞這邊的各國,其實也是有相關的專業機構,以及力圖維持秩序的正派人士,這些人組成的調查組已經開始介入了整個海嘯幕後的事情,而他們總體的實力,在整個東南亞來說,其實是遠勝於偏居一隅的巴干達的。
所以般智上師等人出現在這裡,倒也並不是沒有可能。
般智上師身後的這些白袍僧人,應該就是東南亞比較著名的白巫僧吧。
所謂白巫僧,其實是相對於黑巫僧來說的,後者是利用各種巫道降頭之術,來獲取修為之上的進步,在東南亞的風評既神秘,又臭名昭著,讓人畏懼,而前者則大多都是寄托於各處知名寺院之中,修行小乘佛教,以及諸多南傳佛教,受世人供奉與敬仰,連政府和王室都對其敬重有加,甚至將其招入內裡,成為了供奉,或者執掌國事的參謀。
想通了這一節,我的心中頓時就輕鬆一點,不過卻知道即便是白巫僧加入其中,也並不能改變太多的局勢。
般智上師的修為極高,境界也遠勝常人,真正要交起手來,我未必能夠拿得下他,不過在那康克由面前,卻還是顯得身單力薄了,別說那十幾個白巫僧,就算是再來兩三倍,估計也只能給康克由以及他手下的這一大幫子傢伙喂菜。
般智上師還在與卜桑對峙,而我卻再沒有了圍觀的功夫,那毒蛇巴勒瞧見白巫僧的勢力居然插入其中,心中頓時就生出幾許緊迫感來,不再猶豫,朝著我再次襲殺而來。
那老婦人別看著靜靜待著的時候,垂垂老矣的模樣,一旦發動起來,便宛如河東母獅,白骨蛇杖化作九道蛇影,而她手上倒也並不閒著,雙手撮成蛇尖,平平推動了幾個印勢,居然幻化出了一條濃黑如墨的大蛇來,那蛇頭一張,足以能夠將我都給吞入腹中去,而與此同時,那九道白骨蛇影也如同跗骨之蛆,在週遭不斷盤旋,但凡瞅見空隙,便化作一道慘白淡然的光芒,朝著我的這邊箭一般地射來。
嗖、嗖……
萬般攻擊,匯作一點,但凡有一絲不提防之處,我便會跪倒在地。
那毒蛇巴勒是巴干達巫教之中少數幾個凶名卓著的傢伙,儘管並不如康克由那般恐怖,不過手段之殘暴狠厲,卻也非常人所想,如此一來,我便感受到了強大的壓迫力。
不過我這人,便如彈簧,越是被壓迫,那人就反抗得越是劇烈,對方想要將我給迅速解決,好應付這突如其來的闖入者,我又何嘗不是。
無論是毒蛇巴勒、還是食人魔虜布和卜桑,這些人都不是我心中真正的對手。
我所要面對的那個男人,永遠都是被他們奉為神一般的康克由。
面對著無數致命的攻擊,我毫不猶豫地拔劍,向前一斬。
萬般攻擊不顧,只是一斬。
向前!
向前、向前、向前,我的劍,向太陽。
飲血寒光劍此刻已經不再是當初那把凝聚無數亡魂之力而成的凶兵了,在吸收了無數豪雄精血之後,又融入了龍血之威、巴干達巫神本源之力,以及這萬魂珠對於靈魂的束縛力量,已經變成了一種連我都感覺到恐怖的魔劍。
它的一劍,並非簡單的一劍。
向前一劈,無數氣場之力就被其中的力量攪動,那九條蛇影被硬生生地扭轉了軌道,不由自主地朝著前方集中而來。
而我的這劍尖,卻是斬在了那蛇頭之上。
轟!
劍落於虛空之上,卻發出了宛如雷鳴一般的炸響來。
我感覺到劍身之上,傳來了一股巨大無匹的力量,沿著我的手臂,朝著心脈各處震盪而去,當下也是強行穩住心神,土盾施展,將這力量傳到到了腳下的土地去,而我則繼續激發魔劍之上的潛力。
嗖!
九道蛇影,全部都在一瞬間彈飛了去,而那條被毒蛇巴勒凝聚出來的巨大黑蛇,頭顱幾乎被我的一劍給刺碎。
那黑蛇的頭顱震盪不休,雙眼凝聚出奪人心魄的力量,而就在我以為對方也許會退的時候,腳底下龜裂的土地,居然傳來了「噗、噗」的古怪聲音,我餘光往下一瞟,卻見竟然冒出了七八個蛇頭,朝著而我的腳脖子纏了過來。
我輕掂腳尖,將離我最近的一頭凶蛇給直接碾碎,那蛇頭炸裂,飆射出一股黑紅色的鮮血來。
是真蛇!
不愧是毒蛇巴勒,不但一身修為和本事都與那蛇有關,而且還有這御蛇之術,短短幾秒鐘,我腳下的土地,卻是出現了無數窟窿,大的小的、黑的紅的,無數蛇頭從裡面鑽了出來,通紅的眼睛盯著我,一副隨時都要射出來咬中我一般的模樣。
而就在對方發動的那一霎那,我朝著身下的土地,打了一記魔威。
魔威震懾,那蛇便沒有那般的凶了。
儘管這不過是短短地幾秒鐘,我卻也知道這也許是扭轉局勢的最重要時刻,毫不猶豫地提著飲血寒光劍,近身而上,與毒蛇巴勒瘋狗一般地廝殺起來。
是的,瘋狗一樣。
舉重若輕,大家風度,那是真正到了我師父的那種境界,方才能夠舉手投足之間,牽引天地力量,此刻的我,唯有將自己幾十年來練就的那一股子殺氣,給一下子爆發出來。
橫劈、豎斬、迴旋刺……
一瞬之間,我揮出了幾十招的劍式,什麼依然秋水長天,什麼西江月,什麼清池宮十三劍招,一切的一切,都化繁為簡,唯一的目的,就是殺人。
不傷人,不留守,不等待,只殺人。
殺人之劍。
《苗疆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