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節


黃天望我都毫無顧忌,像你這般人物,又如何能夠讓我放在心上?
對於這樣的小人物,我最需要做的,並不是斬草除根,而是盡可能地提升自己,讓他們只能夠瞻仰我的背影,觸之不及,那才是最好的辦法。
兩船越行越遠,且不管民顧委那裡的氣氛如何,這快艇之上的眾人,皆是喜笑眉開,氣氛熱鬧得很。
要曉得,總局和民顧委雖然都在體制內,但一向都是死對頭,他們雖然人數不多,但多為精銳,行事也總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覺,屢次三番地插手我們的事物,沒有幾個人會喜歡他們。
當然,也不是說民顧委都惹人厭惡,要曉得我那忘年好友劉老三也是入了民顧委。
只能說,有一部分人,真的不得人心。
我這邊落地,眾人紛紛跟我打招呼,小白狐兒衝著我舉起大拇指,大聲誇讚道:「老大,你今天罵那黃天望的話語,簡直就是帥爆了,我恨得不跪著聽完了,哈哈哈……」
眾人一陣附和,而白合則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頗有些後怕地說道:「說起來,那個黃天望當真是頂級厲害的角色,他都沒有怎麼動手,往那兒一站,我就感覺雙腳都有些站不住了,直發抖——還好沒有打起來,不然真的是懸啊……」
農菁菁最是樂觀,笑著說道:「那黃天望被人叫做大內第一高手,自然厲害,不過老大對他一通劈頭蓋臉的痛罵,他不但沒敢還手,還將人雙手奉還,足以瞧得出,老大比他厲害得多,對吧?」
眾人紛紛點頭,而我瞧見兩船離遠,將九龍青銅罐給收了起來,方才自嘲地說道:「瞧你們樂得,從鬼門關裡走了一圈回來,有什麼興奮的?」
好多人都沒有聽明白,但是布魚懂了,衝著我深深一鞠道:「老大,你費心了。」
我搖了搖頭,指著他懷裡的那姑娘說道:「我倒不妨事,不過就是使勁渾身解數,威逼利誘而已,你先看看她,有沒有被人動了手腳才對。」
聽到我的話語,布魚方才想起這事兒來,趕忙將那小玉兒解開束縛,又給她渡氣,將其叫醒。
布魚在這邊手忙腳亂,而旁邊的張勵耘低頭一瞧,笑了:「我剛才還在想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孩兒,能夠讓布魚神魂顛倒,捨命相救,現在瞧見,果然是俏生生的一軟妹子,如此倒也不負我們一番心血,哈哈。」
布魚那張憨厚老實的臉頓時就憋得通紅,吃吃說道:「我、我對她沒那個意思,我只是、只是看她有點兒同病相憐而已……」
他越是拘束緊張,大家越笑得恣意,搞得布魚恨不得一頭栽進水裡,不再出來。
好在沒一會兒,那小玉兒卻是醒了過來,睜眼瞧見布魚,頓時出聲喊道:「布魚哥,你快走,我……」
喊了幾句,她方才注意到周圍情形,閉上了嘴唇,而布魚則跟她解釋道:「你莫怕,我老大帶人過來了,那些壞人,已經被我們給趕跑了——莫怕啊!」
布魚跟她三言兩語解釋清楚,小玉兒慌忙站起來,朝著我施禮,懊惱地說起自己到底還是有些大意,幾經警告,都沒有注意,結果勞師動眾,實在不應該。
這小妹兒知書達理,倒是個有趣的小娘子,我笑了笑,指著布魚道:「你要謝,便多謝他,大夥兒都是衝著他的面子過來的。」
我這般說,那小玉兒又衝布魚行禮,而旁邊眾人皆用曖昧的笑容盯著布魚,弄得他無地自容,滿面紅布。
一番折騰,快艇終於在凌晨三點多回到了舟山本島,我讓布魚安排好這姑娘,然後讓眾人回返。
至於民顧委,我相信有了今夜這一次,黃天望應該沒臉再來打主意了。
頗多疲憊,一覺次日中午,我醒來之後,接到消息,說民顧委的人已經離開,倒是沒有跟我們再碰面。
而稍後,我又接到了兩個壞消息,一是那彌勒的屍首,居然不翼而飛;另外一件事情,則是從慈航別院手中移交而來的邪靈教陸一,那小子居然再一次成功逃遁,不知蹤影。
第六十四章王紅旗的失望
聽到這個消息,我頓時就有一股無奈之感,油然而生。
我自然知曉邪靈教不可能因為彌勒的死,會就此崩塌,因為邪靈教不但結構縝密。而且還有一中流砥柱,那就是天王左使王新鑒。
這老魔在創教老總神秘失蹤之後,就一直承托著邪靈教延續至今,論起權柄和威望,實在要比名不見經傳的彌勒要厲害許多,甚至在我看來,彌勒不過是王新鑒扶持的一個傀儡而已,沒了,說不定還能再立。
當然,硬說彌勒是傀儡,也不一定正確。
或許在別人看來,彌勒並無赫赫之功,唯有真正與他交鋒之後的我。方才能夠明白這傢伙心思和手段的恐怖之處。
他就算是死了,也讓我憂心忡忡,不但沒有見到他的封神榜令旗、真龍天火珠等法器,甚至連胖妞和他精心培育的金色惡蟲,都不見蹤影。
這所有的一切,給我的感覺,就好像連他自己的死,都是預先策劃好了的一般。
不過,這世間上果真有計劃自己死亡的人?
要真有。這人估計跟妖怪也沒有什麼區別,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
我不相信,但是隨著彌勒的屍首失蹤,和太監陸一的消失,又讓我心頭的疑慮浮現而出。
其實對於此事,我之前還是有一些預見性的,為此還特地叫了田學野和農菁菁嚴加看守。然而昨夜布魚和小玉兒那邊出現了變故,我不得不調集所有值得信任的屬下跟隨,以保證及時截住對方。而看守的則都是當地部門的人,這才出現了疏漏。
我之前說過,彌勒此人頗為狡猾,罕有露面,並無惡名,而陸一也是。
當地部門的人即便再三交代,也沒有真正認識到這重要性,覺得一具屍體,一個重殘,丟了也就丟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心中憤怒,卻也不好太過於張揚,更不可能借題發揮。
昨夜一事。雖然黃天望和民顧委吞了那苦果,但是來日,必會在朝堂之上,給我使下絆腳,我若是想要平息對方怒火,必然偃旗息鼓,表現得柔順一些,方才能夠將此事揭過。
既如此,我自然不能在地方上面太過於苛刻,免得風評太差,污了自己上進的路。
時至今日,我對於屁股下面的官位,已然沒有太多的期待,所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也就會越加的疲憊,勞心勞力。
不過我可以不在乎這些,但是卻得為下面的人負責,他們可以為我赴死,我也得給他們一個大好的前程才行。
接到消息之後,儘管不抱什麼希望,不過我還是讓張勵耘他們重點追查了一番。
隨後的幾天,我們一直都在處理相關的事宜,差不多理順,而朱貴這邊也準備下葬了,布魚問我要不要過去,參加一下朱貴的葬禮。
我想了一下,朱貴此人,拋開別的個人感情,就光他捨命救那萍水相逢的軟玉麒麟蛟,就足以讓人心生畏懼,這世間是一個需要英雄的年代,這樣的人,的確值得我親自去弔唁。
趕到朱家尖的小漁村,我這才反應過來,這並不僅僅只是朱貴的葬禮,也是他大兒子的葬禮。
當日事變,朱貴將孫女朱小玖和大兒子的遺體托付給了僅有一面之緣的依韻公子,然後加入海戰,而營救母親出來的依韻公子則表現出了遠離的態度,早在我們洛峰島激戰的時候,就已經離開現場。
依韻公子是個很有謀略和條理的人,儘管我不知道他是否跟彌勒和洛飛雨有聯繫,但是他絕對能夠猜測得到這一場混戰,他是攙和不得的。
《苗疆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