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節


我瞧見他還不肯消停,心中頓時就是一陣火起,一拍桌面,猛然站起,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嗎的,你跟陸一那傢伙見過面,就肯定知道他幹的那件事情,說什麼禍不及家人,結果呢?這卑鄙事是你們先做的,規矩也是你們壞了的,現在過來跟我談這個?袁聰,我實話跟你講,你要是配合還好,要是不配合,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娘腦袋給擰下來,讓你過過眼癮?」
袁聰頓時就崩潰了,衝著我怒吼道:「你敢?這是在你們的機關,你們上面是有規矩的,你怎麼敢做這事?」
我獰笑著說道:「你們也有人藏在我們的局子裡,敢不敢,你還不知道?」
袁聰與我雙目對視,兩人足足互瞪了超過一分鐘,瞧見他一點兒動搖都沒有,我就知道他是在賭我沒有那份膽量。
我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手來,吩咐道:「看起來,你對自己的母親,一點兒心疼都沒有啊——給我先剁一隻手下來,給他看看我的決心!」
田學野這人裝凶悍,完全就是本色演出,聽到吩咐之後,毫不猶豫地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將那老太太的手摁在桌子上。
唰!
一刀下去,鮮血橫流,那左手就給斬落了下來,老婦人尖叫一聲,卻是暈厥了過去。
而伴隨著這老婦人尖叫聲一起的,則是袁聰憤怒地吼叫聲:「不要,不……」
我並沒有理會袁聰那恨之入骨、幾乎想要把我活剝生吞的表情,而是慢條斯理地說道:「怎麼樣,你看到我的誠意了吧?」
袁聰望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陳志程,你簡直就是一個魔鬼!」
我微微點頭,絲毫不覺得慚愧地說道:「謝謝誇獎。」
接下來的時間裡,袁聰終於妥協了。
他是個老油條子,自然知道我能夠斬落他母親的一隻手來,就完全可以把老婦人的頭顱給斬下。
而且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已經把這邊的場面給完全掌控了,他就算是有冤,也無處伸去。
見識了我的殘酷,袁聰就沒有再心存僥倖,在讓我發下毒誓之後,他交代了一切。
袁聰是法螺道場覆滅之後這一地區的總負責人,在他的腦子裡,有這一大片地區人員的名單和聯繫地址,而陸一他曾經見過幾次面,知道是掌教元帥麾下佛爺堂的人,所以才會出手幫助。
至於邪靈總壇在哪裡,這個他真不知道。
除了總壇來人,和十二魔星之外,無人知道總壇在哪裡,但是他大約知道,應該就在宜昌和重慶附近的長江流域。
他不知道,但是卻知道總壇的聯絡人秋水先生。
最後的一個問題,他的回答讓我詫異——掌教元帥小佛爺,早就存在,不過從九十年代起,就一直沒有離開過總壇,也沒人見過……
離開審訊室之後,我望著導演了這一切的小白狐兒,苦笑道:「利用別人的孝心,我是不是很卑鄙?」
小白狐兒搖頭,卻肯定道:「是!」
第八十三章王校長
以前盤踞在鄂北省一帶的,是最擅長使法陣的法螺道場。
這個團體其實是邪靈教的一個分廬,當初邪靈分家之時,自行其是,立起的大旗。一直到了我與利蒼一役,法螺道場算是全數盡滅,而那主事人陣魔卻又悄然無蹤,才使得邪靈教總壇重新洗牌勢力,讓袁聰上了位。
袁聰的師承也頗有些傳奇,得自於一遊方道人,後來他為了學全手段,竟然將那師尊給謀殺了去,終於成就了一身修為。
正因為如此,使得他被邪靈教看上,將他給頂上了這片區域負責人的位置。
重新掌控鄂北省一帶地區之後,邪靈總壇與袁聰這邊的交流倒也頗為頻繁,而且是要人給人。要錢給錢,在得到這般鼎力的支持之後,袁聰在這一代的發展頗為順利,不但成功網羅了法螺道場的殘黨,而且還將荊湘大地的許多豪雄,納入麾下。
這些人的名單,就在剛才,已經全部給袁聰給交代了出來。
看得出來,這人的惡名雖盛。但到底還是有一顆孝順之心,只可惜這世間,惡人總須惡人磨,遇到我這樣的傢伙,他也就顯得如同小綿羊一般純潔。
名單在手,但是我們卻並不能按圖索驥,照單抓人。
要曉得一點。那就是儘管袁聰被布魚打下的那一劑名為肌肉鬆弛劑、實為迷幻藥的針劑,但是並不一定就代表他上當了,是否能夠識破。還是需要驗證的,所以這些人的名單我必須與當地部門進行溝通,經過驗證之後,方才能夠將其緝拿歸案。
當然,這事情一定要快,要曉得袁聰的茶館出事已經有了兩天,要是有人反應過來,就此遁逃,想要抓捕,那就來不及了。
審訊結束之後,我立刻與總局取得聯繫,將案情做了通報。
宋司長向上面做了匯報之後,很快就恢復了我。說幾位局領導就此事進行了專項討論,決定特事特辦,以這份名單為契機,進行針對邪靈教的專項打擊活動,不但會派特勤一組的其它人員過來幫助,而且特勤四組也會過來幫忙,另外,總局還會通知中南局以及鄂北省局,給予此次行動的全面支持。
聽到宋司長的回復,我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要曉得,特勤四組的王朋,跟我曾經是生死朋友,甚至還是我進入宗教局的領路人,雖然這些年因為工作的關係,我們可以疏遠,但那交情,也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
上面派他過來幫著協查,無疑是一種認可。
不管怎麼說,總局對於邪靈教,採取的態度還是十分積極的。
但凡有一些頭腦的人,都知道邪靈教的恐怖之處,這樣的組織,能夠打擊,就得採取雷霆手段,沒有任何姑息的餘地。
名單上牽涉到四十多人,這些都是袁聰發展的下線以及邪靈骨幹,人員需要一一確認,並且組織抓捕工作,這些事情,得大部隊到達之後,協商完成,而我現在手上還有另外一個信息,是需要立即出發處理的。
那就是邪靈總壇與袁聰的聯絡人,秋水先生。
秋水先生是此人的名號,而我則知道他的全名應該叫做王秋水,是彌勒手下的一名謀士,出謀劃策的參謀。
我當年曾經在南方市的一個早茶餐廳裡見過此人,當時的他還是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子,平凡無奇,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往日的小眼鏡,卻混成了先生。
根據袁聰的交代,他並沒有去總壇的資格,他與邪靈教所有的聯絡,包括指令的下達,都是通過此人來進行的。
也就是說,秋水先生,是鄂北分廬與邪靈總壇的臍帶,唯一的關聯。
這人據我瞭解,應該是彌勒嫡系的嫡系,最信任的手下之一,彌勒的許多謀劃他都有參與過,就連當年興凱湖落龍,他都有親自前往赤塔叛軍的基地進行遊說過,如果能夠將他給抓了,對於邪靈教來說,必然是一場重大損失。
只不過,彌勒死了,這個傢伙是否會歸順於邪靈教此刻的掌管者,天王左使呢?
我無從知曉。
《苗疆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