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九兩念完,拿起名單,看了看,道:從這個上面,你看出了什麼?上面的人你認識幾個?
我有點眼暈,這樣的話,更加深了我之前的猜測,至於名字,我就道:莆田市的這兩個,我都不知道,我知道的,就是給大叔陳海轉賬了20萬,給虎子轉賬了五萬,朱開華這個五萬我也可以理解,畢竟是賣了屍體,六盤水這個,貴州應該是苗人聚集地吧?那也可以理解,這是那個苗疆蠱人。
九兩指了指名單,道:除了你說的這些,我還認識一個人,非常熟悉。
我詫異道:誰?
她指了指名單,道:就是這個,齊齊哈爾市鄭江濤,這個是我的同事,刑偵科的法醫,也就是對「陳海」屍檢,還有你的血液進行化驗的人。
我震驚的都說不出話來,突如其來的信息像是一個炸彈一樣轟炸了我的腦海,之前我想不通的細節問題終於豁然開朗。
關於陳海的屍檢報告,那個無法對的上的死亡時間。
我莫名其妙被打的幾針,檢驗報告卻是如同打了白開水!
原來,師父已經滲透到了這個我可能存在的每一個角落?!這他娘的到底是怎麼樣一個老人?為了騙我,又是費勁了多麼大的心機,花了多麼大的財力!
這讓我更加好奇,花了這麼大工夫,這麼多錢,騙我一個三流絡作家,到底是圖了什麼?!
九兩站起身,抄了一份名單之後,對我道:我現在立馬要回去,你在家裡等我消息。
我急切的道:我跟你一起回去,待在家裡沒意思了。現在想知道的全知道了。
她搖頭道:我現在必須親自去抓捕上面名單上的人,電話指揮都不一定保險,而且我感覺,我們的一舉一動,全在你師父的監控之,你留下,不能讓他發現我們的行動,不然更加麻煩,你放心,一有消息我就立馬通知你!
我把九兩送上了去城裡的大巴,目送這個英姿颯爽的離去,我竟然有點不忍別離。
回到家之後,沒有九兩在間的調和,加上父親對我的不信任讓我心有芥蒂,只感覺無法跟我這兩個最親近的人相處。
有些時候真的是這樣,他們深愛著我這個兒子,我深愛著他們,可是就是無法融洽的相處,相愛總是簡單,相處太難,這個愛,又何止愛情?
既然沒話跟父母說,三個人發呆看電視也不是個事兒,我就回了自己房間睡覺,這簡直就是跟豬一樣的生活了,吃飯,睡覺,睡覺,吃飯。還好在我對父親說了我的冤枉之後他不再限制我的自由,二狗跟大民也跟很多村民解釋了,我現在偶爾出去溜躂溜躂還能得到鄉親們熱情的招呼。
可是,真的招呼我了,我卻沒有心情再去轉悠了,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四天,九兩一直沒有來消息,我心牽掛,第一是著急知道答案,第二,她再怎麼猛,也是個女子,我真的害怕師父這種處心積慮喪心病狂的人會對她不利,就給她打了個電話。
那邊卻不接。
我就想著,或許她在忙吧,等她忙完的話就會打回來,這一等,就是幾個小時,這下我坐不住了,又打,還是不接!
我發了個信息,問道:領導?忙著呢?
信息,依舊沒回。
我再打回去,這次乾脆直接關機了!
我馬上就慌了神,電話的反常讓我的思維再次發散,想像了一個九兩被歹徒劫持,發現電話響了,歹徒摔碎了電話的畫面,甚至我能想像到九兩無助的眼神。
我打電話訂了張第二天的機票,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因為擔心九兩的安慰,我一直在打九兩的電話,都打不通。
最後,我火了,這肯定是遇害的節奏,而現在想要害我的,可能對九兩下手的嫌疑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師父。
我一個電話打了過去,等到師父接通,直接就罵道:你個王八蛋!一個小女子你也下的了手?
師父可能剛剛睡醒,聲音都有點迷糊,道:別激動。什麼情況,你說明白。
我叫道:你別給我裝迷糊,我知道,九兩現在就在你的人手上對吧?我警告你,敢動她一根毫毛,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這句話,我傷感了,不是淡淡的憂傷,而是發自心底的傷感。
我這個六年來生活在一起的人,終究是形同陌路了。
師父也自嘲般的笑笑,道:九兩?那個小女娃?為了一個女的你罵我王八蛋?還威脅我?
我剛才的語氣只是一時衝動,現在讓我對這個老人這麼說話,雖然他算計著我,我還是無法下這麼重的口,我變了個語氣道:你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東西,放了她,她只是一個局外人。有什麼事兒,衝我來吧。
師父沉吟了一下,道:不關我什麼事兒,是她自己不想見你。
第四十一章不知所謂
九兩是一直以來給我強烈安全感的一個女警察,這個安全感不是來源於她的美貌,智慧,身份。而是我跟她之間,沒有任何的利益往來,是純粹的因為有同樣的興趣愛好所以才湊在一起,並且對我有無條件的信任的人。
最明顯的,就在我老爹都不信任我的時候,她還是堅持的站在我這一邊,跟著我東奔西走,她在這個所謂的局之,在破局的行動,所發揮的作用遠比我大的多,支持我推理的線索也離不開她。
所以在師父說完她不想見我之後,我是萬萬不會相信的。可是師父並沒有跟我說太多,而是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就掛掉了電話,我再撥出,已經無人接聽。
我不死心的撥九兩的電話,依舊是關機,我這時候想的卻是,一個警察,還是刑警的隊長,在正常情況下,她的電話應該24小時開機才對,那麼我撥通之後所提示關機的原因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把我拉進了黑名單。
我從床上起身,走回了客廳,準備用家裡的座機去撥通她的電話,這個時候我已經不再想著去撥通了。
只要這次顯示不再關機,那就證明師父的話是對的,她拉黑了我,也就是,她自己不願意見我。
我撥通了電話,全身顫抖,我不願意接受事實,所以我更加期盼她是真的關機了,而不是拉黑我。
可是電話那端,響起了熟悉的彩鈴,曾經我嘲笑過她的,最炫民族風。
我不等她掛斷,就先扣掉了電話,因為我知道看到來電歸屬地是平頂山之後肯定還是掛斷電話,我想不通她這麼做的原因,但是一個大老爺們兒經常被一個女的掛電話,這不是個事兒,我得給自己留點尊嚴。
我回到了臥室,躺在床上,依舊百思不得其解我本以為最信任的一個夥伴為什麼在離去之後這麼突兀的就離我而去。
無非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她跟那個法醫一樣,接受了師父的賄賂,但是憑藉著我對九兩的理解,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她不是一個一般的警察,相對的,她的冷艷隱藏著執著。
排除了這一種之後,我心裡稍微踏實一點,因為除了主觀上的她不想理我之外,那就只能是被迫,——要麼是師父買通了更大的領導,在權力上給了她巨大的壓力,還有一種就是一直在調查這個案子本身對別人來說毫無意義,遭到了她領導的不悅,導致她放棄了,不想繼續下去。
所以我感覺,現在九兩的不理我,必然有她的苦衷,她的性格決定了真的有什麼事兒也會一個人抗,也就是打碎了牙齒也要往肚裡咽,想到這裡,我拿出手機給她發了一個信息,因為我知道,她肯定能看到。
我說,有什麼事兒,我來抗,不用搞的自己那麼累。
她果真很快就回了一條,只有兩個字:晚安。
《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