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其實我想想就能明白,我對他說的所謂整容冤枉的事兒,這於情於理都有存在的可行性,但是這好像是一個案子,僅有一個邏輯的推斷性是不可行的,我不能拿出有利的證據出來。
有利的證據,這一點非常關鍵。
之前的那個冒充的「我」他能取得父親的信任,認為那就是他的兒子,單憑長相是混不過關的,生活的細節,說話的語氣等等,沒有什麼比父親瞭解兒子還要瞭解的多。
所以,三年前來到趙家莊的「我」,必然是在父親面前拿出了有利的證據,證明了他就是我。那個他,是對我瞭解到一個無以復加程度的人。
也正是因為父親對我最深入的瞭解,而外人卻沒有,才導致了現在我說的話,二狗大民可以深信不疑,而父親卻不相信。
這是最讓我蛋疼的地方,自己親爹都不相信自己,這是讓人鬱悶的,但是他之所以不相信,是因為對自己兒子深沉的愛,這讓我想生氣都氣不起來。
我異想天開的對九兩道: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整容成了我這個模樣的話,你可不可以通過警察的力量,排查整個國的整容醫院,把這個人找出來?就算找不出來,拿著這個證據,起碼可以讓我父親信任我。
九兩詫異的看著我,搖頭道:我說了,你已經慌了,我還是比較想看到那個冷靜思考的你,排查整容醫院,全國的?你認為這是我一個小刑警就可以解決的事兒?更何況我現在跟你查這件事兒,根本就稱不上是什麼案子,如果它的危害力很大的話,那倒還好辦了,可以走正規途徑。現在這樣根本就沒有受害人的案子,根本就不可能扎那麼大的架勢排查。
而且,誰告訴你他就一定是在國整容的,要知道整容技術最發達的是韓國。
我失望的道:那現在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她道:冷靜,任何佈局,都不可能到密不透風的地步。
我沒理她,因為我知道她的話也僅僅是安慰而已,話誰不會說?別說密不透風了,其實師父的局,處處是破綻,但是還就是迷惑了我了,因為他很巧妙的利用了人心理的每一個特點,別說是我,就算換成了任何一個人都有很大的可能被騙倒。
誰會相信自己六年前,現在卻忽然聯繫的兄弟是個騙子?
誰會相信,自己在路邊偶遇的大叔一家也是騙我的?
甚至我現在想想東北大妹子跟我第一次的相遇也是如此的巧合——我在墳地裡大叫了一聲,鎮子上的別人沒聽見,就一個弱女子拿一個大燈籠跑出來找我?
再遇到麵包的時候我怎麼就想不到地道戰?
這些都是一些小細節的東西,為什麼我就沒有抓住呢?
我嘟囔了一句:不能怪哥們兒太傻,只能說這些演員太專業了!
誰知道跟在我身後的九兩忽然冷聲問了我一句:你說什麼!
第四十章如何湊齊的陣容
九兩忽然的發問,讓我都要忘記我剛才嘟囔了一句什麼,因為那是我下意思的感歎而已,我楞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道:我說的是,不是哥們兒笨,是敵人太狡猾。
九兩皺眉道:不是這一句,我好像聽你說什麼,演員太專業?
我撓頭道:對啊,難道不是嘛?意思不是差不多麼,而且你看,大叔大妹子,虎子麵包西瓜蘭心,那絕對是在我面前即興演出,沒有演不好就重放的說法吧,可是偏偏的,他們都沒有露出很大的破綻,起碼當時瞞過了我。
九兩一拍手,道:就是這樣!難道你不好奇嘛?為什麼參與到這個局的人可以這麼專業?就是拍電視也不是一氣呵成的吧?
我還以為她發現了什麼呢,原來就是這個謎團,我就道:你要說這個的話,我早就考慮到了,他們可能在騙我之前,就進行了無數次的綵排,所以才會這樣。
九兩擺手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你師父是怎麼把這些具有表演天賦的人集在一起的?很明顯的是騙你不是為了錢,但是你想一下,參與到這個騙局來的,有兩個大美女,有虎子,有一家子,有苗疆蠱人,甚至還有黑客可以黑掉電腦上的監控數據,你師父我也見過,就是一普通的老人,唯一不普通的也就是他可以擺攤算命,他怎麼可以找到這麼多演員?如果是你要騙一個人,能找到這麼多人配合你演戲嘛?絕對不能。
那麼,是什麼讓這麼多人聚在了一起?
其實這個問題放在別的地方,很好回答,但是放在我身上,就迷糊了,因為人人都熱愛的錢,我沒有。
我也被九兩問的鬱悶了,就問道:你想到了什麼?直接說吧,我現在腦袋亂的很。
九兩激動的道:你沒錢,但是並不是說明這些人是不是為了錢,相反的,現在你要請一些人配合你演戲的話,不可能不付報酬吧,我感覺,你師父或許付給他們錢了。是他在請這麼一批人,配合他演戲。
我心裡不排斥這種可能性,但是我知道這是行不通的,就道:開什麼玩笑?他請人演戲?你知道我跟他是怎麼認識的不?當年他在廣州擺地攤幫人算命,被城管追打的像個豬頭。
九兩道:屁話,我見過開荒地的億萬富翁,也只有暴發戶才會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有錢,真正的富人,一般內斂而低調,更何況你師父那種人,平時你可以感覺到他有如此深沉的心機和佈局能力?你若是能看透他,就不會被騙的團團轉了。
我有點鬱悶,姐姐,打人可不帶打臉的,不過經她這麼一說,我還真的發現我對師父瞭解的非常非常少,而我最開始,就以為他是一個口才不錯老不正經的人而已,他有多少事兒我是不知道的?
我就道: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九兩道:你師父的真名就叫吳老狗?
我道:對的,以前人就是名字搞笑,我看過他的身份證。
九兩沒說話,而是拿出手機,可能是撥回局裡,這時候的她恢復了睿智和凌厲,指揮道:查一下吳老狗這個人在銀行的開戶記錄,包括近期的銀行交易記錄。結果發我郵箱裡。
說完,她掛掉電話,對我道:查一下,一目瞭然,他既然沒有離開過你身邊很久,遙控這麼多人,必然需要很多用錢的地方,我相信,明天,就會有答案。
之後無話,這一夜我睡的也不踏實,我打心眼兒裡佩服九兩的機智,更期待明天的消息能給這個答案帶來突破性的進展。
第二天,上午十點左右,九兩接收到了她同事發的郵件。她拿著手機淺笑道:看來我猜對了。
你師父吳老狗在工商銀行的戶頭上,有一百八十萬的存款,但是在近一年,有十幾次的轉賬記錄。你去拿筆,全部記下來,這些人,現在全部都是犯罪嫌疑人。
我激動的拿出紙筆,開始記錄,卻發現,這些轉賬的金額相差不大,地點卻天南地北。
莆田市陳立人,30萬。
莆田市郭淵25萬
北京市田娟30萬。
齊齊哈爾市鄭江濤20萬。
齊齊哈爾市陳海20萬。
齊齊哈爾市陳老虎5萬。
黑龍江市朱開華5萬。
貴州六盤水察爾巴奈林40萬。
《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