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現在,突然出現了這個大坡,看上去非常壯觀,就像有個巨大活物正從地下朝上拱。
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當我和令狐山吃力地爬上喪膽坡之後,竟然看到了遍地沙子雕成的花,無比壯觀,無比恐怖……
第69章 我們在羅布泊找到了水!
接近大坡之後,我停下車,下來四處望了望,大坡光禿禿的,沒看到什麼木牌,更沒看到什麼汗血馬。
大坡都是沙子堆起來的,被日復一日的大風吹出了堅硬的波紋,看上去很漂亮。它太長了,左右看不到盡頭,我根本無法確定我的父親,還有令狐山的父親,他們到底葬在哪裡。
我對季風和漿汁兒說:「這個地方,喪膽坡,曾經發生過很詭異的殺人事件,你們留在車上,要加倍小心。我和令狐山上去看看。」
漿汁兒說:「我們留在車上?那還不如跟著你們安全哪!」
我說:「不。」
漿汁兒說:「為什麼?要是你們走了,有人來殺我們怎麼辦?」
我說:「這地方根本沒有人。」
漿汁兒說:「既然沒有人,那我們跟著你們怎麼了?」
我說:「你不瞭解這個地方,它之所以恐怖,那是因為不管誰來了,只要到了此地,往往就要……」
漿汁兒有點著急了:「就要什麼!」
我說:「就要自相殘殺!」
漿汁兒一下就不說話了。
我實在不想說出真相。刨除社會性,我們都是人,在這樣荒寂的環境裡,我們應該互相依靠,彼此援助。我們又是倆男倆女,甚至應該相吸相愛……
可是,我父親的記事本告訴我,我們在此很可能會被某種凶咒控制,你殺我,我殺你……
接著,我說:「所以,你倆留在車上,我和令狐山上去吧。」
漿汁兒突然說:「要是你倆……」
我看了看令狐山:「假如一會兒我們真的中了邪,那就看兩個人的造化了。」
漿汁兒對我說:「要不,你一個人上去吧。」
季風看了看她。
她肯定想到了另外的問題——如果這個地方真的那麼詭怪,她們兩個女孩單獨跟一個男人在一起,那是更危險的。
我說:「令狐山,我們走吧。」
漿汁兒看了看季風,又說:「可是……」
我說:「可是什麼?」
漿汁兒說:「要不,你把我和季風都綁上吧……」
我沒覺得好笑,我說:「季風,你開車和漿汁兒走遠點兒。」
季風點點頭,對漿汁兒說:「走吧。」
就這樣,季風開車帶著漿汁兒朝遠處後退了。
我和令狐山開始爬坡。
坡面非常平滑,很難爬。我們選了個稍微平緩的地段,開始朝上走。
令狐山一直位於我的背後。我爬幾步就回頭看看他,每次我看他,他都警覺地抬頭看看我。
我的口袋裡裝著那把七七式手槍。我對它有點不放心,我不知道它在沙子下埋了多少年,安全性怎麼樣,我總擔心它走火,彈頭自己射出來。晚上的時候,我從來都把槍口對著帳篷外。現在,太陽這麼熱……
如果我察覺令狐山有反常舉動,我會毫不猶豫地掏出槍射他。
儘管他也是無辜的,但是在特殊情況下,我必須保護自己。
估計他也是這麼想的。
看,我倆自相殘殺已經有了心理基礎。現在,就差個導火索了,只要哪個人先做出一個反常動作……
我聽見他好像朝我撲了過來,我猛地轉頭看,他是險些滑倒,朝前衝了幾步,終於保持住了身體的平衡。
我停下來,等他爬到我旁邊,然後跟他平行朝上爬。這樣安全多了。
我們在互相警惕的氛圍中,爬了半個鐘頭,終於爬到了坡頂。
風突然大了起來。
我朝前望去,血液好像一下就不流了。
前面是一片平平的沙漠,出現了很多很多沙子雕成的花,好像這片沙漠是個田園,有人精心培植著這些花朵……
我彎下腰,輕輕碰了碰其中一朵,「刷」一下就變成了散沙,回歸了沙漠。或者可以說,只要我一碰,它立刻就消失了。
我的目光越過這些沙子做成的花,再次驚呆——
這裡是死亡之地羅布泊,我竟然看到遠方有一片藍汪汪的水,水邊似乎生長著各種綠色植物!
綠色!這生命的顏色和灰色的死亡之地太不協調了,格外的刺眼。
此地年降水量不足10mm,絕大多數地方,終年滴水不降,而蒸發量卻高達3000mm以上。這裡是亞洲大陸最乾旱的一隅,被稱為世界的「旱極」,草蟲絕跡,處處白骨,科考隊員夜裡脫下的皮鞋,早上就穿不上了,皮鞋裡的一點點水分,也被極端乾燥的空氣吸走了……
酷熱,乾旱,風沙,鹽殼——這裡怎麼可能有綠色植物!
《羅布泊之咒》